第15章
宋宴汐半天沒消化過來，等車開出車庫了，很不确定的問出一句，“陸導，你要送我回家？”
陸乾：“是去你爸媽那兒吧？”
“嗯。”她點頭，又馬上搖頭，“不是，我用不着你送。我可以自己叫個專車。”
陸乾淡道：“作為前三甲，可以有這個待遇。”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出訓練基地，上了馬路。
陸乾再次提醒：“系好安全帶。”
宋宴汐糾結半晌，不知如何是好，陸乾不停車，她總不能跳下去吧？只能默默的系上安全帶。
陸乾：“你把導航打開。”
宋宴汐拿出手機，又忍不住道：“要不我還是自己叫車吧。”
陸乾低笑一聲，問：“有這麽不自在嗎？”
宋宴汐怔了下，說：“也不是，就覺得承受不起，你這麽個大腕，給我當司機，不敢當。”
陸乾扶着方向盤，似笑非笑道：“那你以前怎麽連我老婆都敢當。”
“……”宋宴汐被噎了下，又不甘示弱的還回去，“所以不就離婚了嗎，德不配位，必有遭殃。”
“我沒覺得你不配過。”男人聲音微沉。
你覺不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每個行為都在告訴我，我不配做你老婆，不配得到你的重視——這句話到宋宴汐嘴邊，又被她咽下去了。
她不想深入這個問題，更不想跟他争論，都離婚四年了，她早就灑脫了，何必還說這種怨婦一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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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宴汐轉而笑了笑，帶着調侃問道：“這次送行，是來自導師的關心還是前夫的照顧？”
陸乾語氣懶散：“作為導師，100個女孩子，還真關心不過來。”
宋宴汐：“那我謝謝前夫的關照了。”
正值夏日正午，烈日炎炎。
陽光照進車內，陸乾對宋宴汐說：“幫我把墨鏡拿出來。”
宋宴汐熟練的打開他以前放墨鏡的置物盒，果然還在，她幫他解開盒子，把墨鏡拿出來，又抽出一張紙巾拭去灰塵，然後遞給他。
陸乾不經意彎了彎唇，接過墨鏡戴上。
陸乾打開音樂，放的是國外小衆樂隊的歌，輕搖滾。
音樂在車內流淌，宋宴汐将座椅的靠背調低，靠上去，閉眼休息。
陸乾觑她一眼，以前他開車，她坐在副駕，怕他乏味，還總會找話題跟他聊天。
現在倒是知道自顧自的享受了。
宋宴汐昨晚沒睡好，确實也困，加上不想跟陸乾多聊，不知不覺便睡過去了。
四十多分鐘後，陸乾将車子在路邊停下，轉頭看熟睡的女人。
這是重逢後第一次近距離看這麽安靜的她。
已經睡着了，他還是能看出她眉宇間淡淡的疲憊感。
雖然不忍打擾，但想到她中午沒吃午餐，還是叫了聲，“宋宴汐。”
宋宴汐太困了，這就一會兒工夫還做了夢，夢到當年結婚那會兒……
半夢半醒之間睜開眼，就見男人手臂搭在椅背上，側身看着她，墨鏡架在頭頂，陽光在他身後鋪開。
真好看啊，這麽好看的男人是她老公呢。
她懶洋洋的擡起手，輕輕勾住了他的手指，軟軟的嗔道：“老公。”
聲音軟的跟化不開的棉花糖一樣，又甜又黏。
“……”陸乾一動不動，胸口像是被什麽戳了一下，特別柔軟又猛烈的一下。
指尖那截就跟帶了電似的，一絲一絲的電流往上竄。
那一聲老公，餘韻綿連，勾的渾身又酥又軟。
宋宴汐慢騰騰的坐起身，窗外景物映入視線，陽光照過來，刺了下眼皮。
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意識在這一刻才醒過來。
感覺到手裏抓着東西，一看是陸乾的手指，迅速松開。
“……”醒了。
“……”徹底醒了。
“……”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前夫。
陸乾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宋宴汐硬撐起尴尬的笑，不敢直視男人的目光，低頭揉着眉心道：“抱歉，我有點睡糊塗了……”
“沒事。”陸乾淡淡應聲，倒也沒給她難堪。只是那嘴角若隐若現的弧度，說明他剛才的感覺還不賴。
宋宴汐看了看窗外，說：“這是哪兒？怎麽在這兒停下來了？”
陸乾道：“開到你家還有兩個多小時，先停下來吃個午飯。”
“沒事，我不餓，繼續走吧。”宋宴汐忙道。
她現在恨不得插個翅膀飛回去，跟陸乾在一起多待一分一秒都是滿滿的尴尬。
“我餓了。”陸乾戴上口罩，壓低帽檐，打開車門，下車。
宋宴汐這才想到，他要踩着點送她，也沒時間吃飯。
她帶上口罩，下車走到陸乾身旁說：“你太容易被認出來了，你就在車上等我吧，我去買點快餐上車。”
陸乾的國民度之高，去偏遠山村拍戲，都有被認出的時候。
陸乾雙手抄兜，倚在車邊，垂眸看她。因為那雙眼睛太好看，三分認真三分懶散的眼神，眸光深邃，無端端的就像是在放電。
宋宴汐有點招架不住，又想到剛才那一聲叫喚，還拉人家的手，難為情的低下頭，耳朵有點燒紅，幸好有長發和口罩的遮掩。
“行，你去買吧。”陸乾應了聲，反身回到車上。
坐在車裏，看着宋宴汐離去的背影，仿佛回到當初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出門在外，因為他不方便，很多事都是她代勞。
宋宴汐就近選了一家麥當勞，排隊等點單時，回想着醒來那一瞬間混沌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頻繁見陸乾，居然會夢到他，還夢到剛結婚時……那時候她還沉浸在如願以償的幸福裏。剛醒來的瞬間，甜蜜的滋味還在心間徜徉……
等到徹底清醒，心情劇烈轉換，很複雜。
不知道是悵然若失，還是慶幸。
難以言喻。
醒來後，她很清楚的明白，過去已經是過去。
在那段婚姻裏品嘗到的種種酸甜苦辣，都過去了。
宋宴汐提着一袋吃的上了車，她把兩杯冷飲放好，接着把漢堡遞給他，“辛苦你了，陸導。”
讓他這樣的大佬，坐在車裏吃漢堡……
陸乾接過，雲淡風輕道：“這算什麽辛苦，比起拍戲去那些艱苦地方，不值一提。”
“哦……”宋宴汐差點忘了，這位大佬是人前光鮮，人後就可勁的折騰自己。
兩人坐在車裏吃漢堡，宋宴汐低頭默默的啃，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發散那些有的沒有的情緒。
吃完後，宋宴汐收拾那些垃圾盒子裝進袋子裏，準備拿出去扔，陸乾接過，“我來吧。”
他帶上口罩下車，把垃圾袋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吃完後，繼續開車上路。
陸乾突然問道：“你對未來怎麽想？有接洽的公司嗎？”
她的資料是個人參賽，還沒有經紀公司。
因為目前亮眼的表現，已經被節目主辦方看上了，有意想簽下她。
“還沒有，走一步看一步。”宋宴汐如實道。
陸乾提醒她：“如果不跟星樂簽約，你走不到前三甲。”
宋宴汐無所謂的笑笑，“沒關系，有點知名度就好了，以後好接戲。”
陸乾：“那你好好表現，我會在參賽選手裏挑出新電影女主角。”
宋宴汐想都不想道：“陸導的電影，我高攀不起。”
她也不想跟他深度合作。兩個有過前塵往事糾葛的人，最好相忘于江湖。
陸乾低笑一聲，像是自嘲又像是無奈。
宋宴汐其實想再睡一覺，但是擔心一覺睡到家裏大門口，所以還是強撐着場面。
幸好，陸乾本來也不是愛說話的人。
車內安靜下來，只有音樂在流淌。
宋宴汐覺得這前後三個小時的路程，真的太漫長了。
而陸乾覺得，沒多久就到了。
接近小區時，宋宴汐說：“你就在路邊停下，我自己進去就行。”
陸乾：“進去至少得走二十分鐘，我開進去。”
陸乾以前陪宋宴汐來過，這一片別墅區很大。
“不用，真不用！”宋宴汐還在垂死掙紮時，陸乾已經把車往小區裏開了。
宋宴汐緩了緩神，今天不是周末，Elsa要上興趣班，這個點應該不在家。
開車幾分鐘就到了大門外。
車子停下，宋宴汐說：“今天謝謝你了。”
她低頭解安全帶，旁邊的男人語氣懶散道：“開幾個小時車，不邀請我進去坐坐，歇一歇？”
宋宴汐：“？？？”
“不行的話，我就在車裏歇一歇再走。”
宋宴汐一個頭兩個大，她怎麽有種一步步走進坑裏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