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責
另一頭，坐在出租車後座上的Eva心急如焚，極度的急躁使得她一路上背脊都繃的緊緊的。
Eva所在的位置距離莫羨晴送小宇文去的醫院有一定距離，因此過了十多分鐘，Eva也只走了大約一半的路程。
手裏緊緊揣着手機，短短的十幾分鐘Eva無數次的想要給莫羨晴打電話詢問小宇文的情況。然而，為數不多的理智拉扯着她——她知道，姐姐現在一個人帶着小宇文去看病，本來就不容易騰出手來，等到情況有進展姐姐自然會打電話過來，自己現在打電話過去只會給姐姐添亂。
雖然理智上完全明白這一點，可Eva神經卻依舊不自覺地緊繃。作為一個母親對孩子身體情況的擔憂和挂念使得Eva眉心緊蹙，握着手機的手滿是香汗。
突然，手中的手機響起熟悉的鈴聲。根本沒去看電話是誰打來的，Eva手忙腳亂地滑動屏幕，接起了電話。
“姐姐，小宇文現在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心神完全被小宇文牽扯住了，Eva根本沒有想過電話有可能是其他人打來的，一接起來便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Yan？”電話那頭，卻不是Eva以為的姐姐的聲音，而是充滿磁性的男聲。“小宇文出什麽事了嗎？”
怔了怔，Eva才反應過來，電話那頭并不是她以為的姐姐，而是有幾天沒有聯系的高哲行。
“Matt……”Eva的嗓音微微有些哽咽。“剛才姐姐打電話來，給我說小宇文突然生病了……”
從Yan的嗓音中分辨出自己從未在她身上看到過的無助，高哲行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揪的緊緊的。“你別擔心，我現在馬上也趕去醫院。”沒有任何猶豫的說出這番話，這種情況下，高哲行第一時間便想趕到Eva的身邊，陪伴她。“放心吧，小宇文會沒事的。我會陪着你的。”
高哲行滿是磁性的聲音有着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不知道為什麽，聽着他的話語，Eva本來焦灼着像是煮滿了沸水快要翻騰起來的心詭異地平定了下來。
來不及細想自己情緒的變化，Eva輕輕‘嗯’了一聲，飛快地報出了醫院的名字。
挂了電話，本來準備開夜車的高哲行毫不猶豫地扔下了手中的事物，用最快的速度從家裏離開。
……
進入病房，Eva的視線第一時間就落在了躺在床上的小宇文身上。快步步入病房，Eva一臉心疼。
“小宇文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走到病床前，Eva的瞳孔猛地一縮。病床上，小宇文奄奄一息的躺着，往日圓嘟嘟白淨淨的小臉上布滿了紅色的米粒大的圓形泡泡，分外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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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是水痘。”病床另一頭，莫羨晴也是心力交瘁。她的雙手一左一右輕柔卻始終堅定地握住小宇文嫩嘟嘟軟綿綿的小肉手，手臂因為長時間的伸直已經微微有些發麻。
得知是什麽病，Eva也就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為什麽姐姐要抓住小宇文的手。長水痘通常會伴随着皮膚瘙癢，此時如果用手去撓，水痘一旦破裂即使以後好了很會在身上留下疤痕。
見小宇文難受的直皺眉頭，被莫羨晴握住的雙手也時不時的掙紮着，仿佛想要掙脫桎梏，Eva心疼極了。
迅速給手消了個毒，Eva重新走回到床邊。“我來吧姐姐，你握了小宇文的手這麽久，也累壞了。”說着，Eva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小宇文的雙手。
莫羨晴這一晚又是抱着小宇文看醫生又是照顧他，的确是累壞了，因此也沒有推辭，待确定Eva握好小宇文的手之後，莫羨晴便放開了手，疲憊地放松身體靠在了靠背上。
見莫羨晴這幅樣子，Eva的眸中閃過一抹感激和心疼。“姐姐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來守小宇文就好。”
就在此時，高哲行搖着輪椅氣喘籲籲地趕進了病房。看來高哲行的身影，莫羨晴先是一怔，随即收回了本來想要拒絕的話，點了點頭。
有高哲行在這裏陪着Eva，莫羨晴也就放心了。今天正好保姆和卓凱都有事不在，一個人照顧了小宇文一天的莫羨晴也實在是累壞了。“那我就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再來替你。”說完，莫羨晴拎起包，和高哲行打了招呼之後便離開了病房。
待莫羨晴離開，高哲行搖着輪椅來到Eva身邊。“小宇文怎麽樣了？”剛問完，角度變化的高哲行便看到了小宇文臉上的斑斑點點。
微皺着眉，高哲行神情嚴肅。“是水痘嗎？”高哲行不是很确定地問道。
微微地點了點頭，Eva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小宇文，眉宇間盡是沮喪和心痛。
知道Eva此時一顆心都撲在了兒子身上，高哲行也不介意Eva難得的失态和對他的忽視。離得近了，高哲行若隐若無地問到了一陣酒氣。
抽了抽鼻子，高哲行使勁嗅了嗅，終于确定酒味是從身邊的Yan身上傳來的。緊緊注視着Yan的臉，高哲行這才注意到她的雙頰帶着酒醉後的酡紅。
高哲行眯了眯眼，聲音低沉中隐含着一絲細微的不悅。“你剛剛喝酒去了？”不待Eva回答，高哲行接口道。“我來幫你握着小宇文的手吧，你離遠一點，免得身上的酒氣熏到了小宇文。”說着，高哲行以不容置疑的姿态伸出手，握住了小宇文的胖胳膊。
被高哲行難得表現出來的強勢給震懾住了，Eva并沒有反駁，而是順從地聽高哲行的話松開了雙手。雙眼愛憐又心疼地凝視着小宇文身上是的點點泡泡，Eva心裏充滿了自責和懊悔。
“今天第一天上班，下班後碰到一個朋友，就陪他喝了幾杯。”Eva既像是在給高哲行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之前的幾個月，我幾乎都是二十四小時的陪伴着小宇文。我也沒有想到，我只是離開幾個鐘頭，小宇文就生病了……”
Eva的眉宇間是難得的脆弱，沒有了一貫的自信和張揚。即使是第二次撫育一個孩子，Eva卻一點也沒有上一次帶雯雯那麽輕松。
上一次帶雯雯，不但有歩順興等人的幫忙，平時也是她和布國棟分工合作。再加上那時真是她和布國棟情濃之時，濃情蜜意之下即使是撫育小孩這麽繁瑣和忙亂的事情也因為兩人良好的感情顯得不那麽勞累。
而這一次情況卻是完全不一樣。Yan這具身體情況本來就不算太好，莫羨晴雖然已經盡量幫助Eva可卻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再加上小宇文還小，晚上經常會餓醒，可以算得上是既當爹又當媽的Eva自是要勞累了許多。
見Eva臉上既自責又疲憊的神情，高哲行只覺得心疼極了。
就在這時，小宇文突然醒了過來，張開紅嘟嘟的小嘴，開始大哭起來。趕在Eva動作之前，高哲行動作熟練地将小宇文從小小的搖籃床中抱起，溫柔地将小宇文放進自己的懷裏。
“你看看小宇文這是怎麽了？”擡起頭，高哲行望向Eva。
Eva熟練地伸出手摸了摸小宇文的小屁、屁，感受到手心熟悉的濕潤和黏膩感，Eva眼中劃過一抹了然。“小宇文這是尿尿了。你抱好他，我去拿尿布。”
……
折騰着給小宇文換完尿布，又過去了許久時間。折騰了幾個鐘頭的小宇文也終于敵不過睡意，不在左騰右翻，也不再擡手想要撓臉，而是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小宇文即使睡着了，鼻子也時不時微微聳聳，小小的眉頭皺着，端的惹人憐愛。
見小宇文終于陷入沉睡，Eva這才松了口氣。此時已經是月上中天，勞累了一天又喝了許多酒神經放松下來的Eva便上眼皮不住的襲擊下眼皮，完全止不住突如其來的睡意。
要擱平時，Eva是不會這麽容易困的。只是這幾個月，Eva為了帶小宇文，作息極不規律，很久都沒有睡過囫囵覺了，乍一上班，還不習慣的Eva這才會這麽容易困倦。
注意到Eva一臉倦色，睡眼朦胧，高哲行輕輕地開口。“要不你靠着我睡一會兒吧。”
“可是小宇文……”雖然已經倦極，Eva還是牽挂着小宇文的情況。
“放心吧，我會幫你看着他的。”高哲行的聲音溫柔，凝視着Eva的目光蘊含着不易察覺的心疼。
忙碌了一天，Eva實在是累壞了。聽高哲行這麽說，Eva根本沒精力多想，只是稍作猶豫，便點了點頭。
輕輕地将頭靠在高哲行的肩膀上，感受着耳邊傳來的熱氣，Eva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動作有些不對。耳廓微微發紅，Eva也不再動，就這麽輕顫着睫毛，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在Eva靠上肩頭的那一刻，高哲行的心跳便咻地漏跳了一拍。感受着耳邊熟悉的清香，聽到耳邊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高哲行擡起手，輕輕扶住Eva時不時下滑的頭顱。
凝視着床上的小宇文，室內緩緩流動着的溫馨熏得高哲行陶陶然。像是着了魔一般，高哲行微微偏頭，虔誠地将雙唇蜻蜓點水般印上Eva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 JJ又抽風了，窩發了好久點發表點的手都痛了終于發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