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Vol 02.矛盾·03

某天的中午,幸村再次跟黑澤藍花一起吃午飯了。

上次體育課下課後幸村沒見到黑澤藍花,擔心得跑了去醫務室找人,沒見人又跑了好幾個地方,而她則直至下一節課上課前才回教室,于是無緣無故的就給他訓斥了好幾句。

黑澤藍花炸毛,反駁了好幾句嘴,換來幸村的斜目,她又瞪回去。

倆人對視不足十秒後笑場了。

“不過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犧牲啊。”幸村嘲笑她說,“我只是讓你試試跟其它女生交談,沒想到你直接使出了苦肉計,厲害厲害。”

說着,幸村還像哄小孩那般摸她的頭發。

黑澤藍花撥開他的手,“誰說我是為了你所說的話!我就跑步不帶眼摔倒了不行麽?”

“難道這種事真的這麽值得你自豪?”幸村苦笑,“正常人都會辯駁說是地上有石頭之類的,怎麽到你這你還搶着承認?”

“我為我的誠實自豪!”黑澤藍花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幸村對她臉皮厚度感到無語,明明在其它方面可是一碰就炸毛的。

同一天的放學後,幸村本想約黑澤藍花下課後等他一起回家的,見到仁王的那個高中才來神奈川的表妹來找她,也就沒有作聲。

這應該是個好開始,他是這樣認為的。

“黑澤同學,要不要一起回家?”

水橋詩織在一年A班的教室門口截住了黑澤藍花,幸村對她甩了個眼神就越過二人離開了。

确認幸村走遠了後,黑澤藍花才問道:“你怎麽找來了?”

态度不友善也不兇狠,她只是板着一張臉問水橋讨織。

“我來找你一起回家啊!”水橋詩織笑着說。

各自報了自家的地址,竟然意外的順路,那麽就算不一起走也會在途中遇上吧。黑澤藍花撓破了腦袋,才找出個比較好的理由拒絕。

“抱歉,我要等幸村一起走。”

怎料水橋詩織也沒有介意,笑着挽起了黑澤藍花的手臂,“那我陪你吧,幸村君是網球部的吧?我的表哥也正好在網球部,我們一起去等他倆回去吧!”

黑澤藍花表示不想看他們打網球,水橋詩織便拉着她在教室聊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的天。直至訓練完結時間的接近,二人才結伴一起去找他們。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樣攤上這個熱情得過份的女生的。

換着在以前,大概她也會很高興的。

可是當對方說的所有音樂、電影、名人、動畫等等的事情你都一概不知道,連聽也沒聽說過,那麽她實在沒有辦法去迎合對方。

黑澤藍花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

即使什麽都不了解的她可以透過各種外界資訊勉強活下去,可她始終不是她,而這一點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明明她就不是黑澤藍花。

到達網球部時正好他們練習完畢,二人便在外面等着幸村及仁王出來。

換回校服的幸村見到黑澤藍花便笑着走到她身邊,二人有說有笑的。這時他才發現她身邊還跟着個女生,似乎就是偶爾來找仁王的那位,還有……剛剛教室門外的那位。

所以幸村很主動地退開了,把黑澤藍花身邊的位置讓給那位女生。

本來跟仁王在說話的水橋詩織見黑澤藍花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也就馬上別過自家表哥,走上前跟她說話。

仁王見到不太适應學校的表妹找到了好友,便勾了勾嘴角。

“這樣好嗎?幸村。”心情好的詐欺師搖着大尾巴走近自家部長,“難得的二人獨處機會給詩織這丫頭搶了。”

幸村最近跟黑澤藍花走得近這件事早就傳遍了整個網球部,仁王也沒少拿他們來開玩笑。

“不要緊。”幸村也沒有介意,“這樣的機會未來還有很多。”

一衆正選傻眼,不愧為幸村,臉皮真夠厚。

此時幸村跟一衆正選站在她們身後聊天,黑澤藍花想投個眼神讓他幫忙也不能;幸村也自然沒有察覺到,其實她根本一點都不想跟水橋詩織說話。

走到後面,隊伍已經散了大半。

只剩下水橋詩織、黑澤藍花、仁王雅治以及幸村精市四人。

“你的家好像不在這邊吧?”仁王問。

幸村理直氣壯的回答,“我來送黑澤回家的。”

“丫頭跟我也在呢。”

“我不放心。”

仁王一口血卡在喉嚨差點要吐出來。

幸村難不成還怕他跟水橋詩織會賣了她麽?

顯然仁王沒考慮過幸村防範的是那個張口騙人閉嘴作弄人的他。

自從幸村病好了以後,他就變得比以前更強勢。只要他确定了目标就不會再猶豫,該出手時就出手,不會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甚至不擇手段、心狠手辣……

仁王看了眼身旁笑得春暖花開的幸村,默默改正了自己的腦補──其實幸村也沒有這麽可怕,就是給盯上的黑澤藍花大概逃不掉的了。

請節哀。

這時走在前方的水橋詩織終于發現了幸村的存在。

因為偶爾跟仁王一起回家的關系,她知道幸村的家應該在最初那個路口往另一邊拐才對。

那是近乎相反的方向。

“啊!抱歉,黑澤同學。”水橋詩織一臉歉意,“我不知道你跟幸村君……還打擾了你們……”

不知道身旁這位女生在想什麽,黑澤藍花連忙打斷她,“等等,我跟他什麽事都沒有,別瞎猜。”回頭看了眼幸村,她發現他正對着自己微笑,連忙看回前方,“他這是閑着沒事做在散步而已,他嫌自己訓練量不足。”

水橋詩織眨了眨眼,看看黑澤藍花又看看幸村精市,沒看出有什麽問題的她最後又纏着黑澤藍花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家那位是這樣說的。”把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仁王笑着說,“你怎樣想?”

就現時情況來看,似乎那位黑澤藍花并不買自家那位年輕有為的部長的帳,仁王表示等着幸村栽在她手上。

“她只是在害羞而已。”幸村依然面帶微笑的說。

仁王戰鬥力不及幸村,認輸了。

臉皮真的不在同一個厚度。

直至路途的最後一小段路,水橋詩織跟仁王終于跟幸村以及黑澤藍花分別了,水橋詩織還說以後還會再來找她。

黑澤藍花也很想吐血,怎麽會有這種遲鈍到這樣的孩子。

難不成她沒見自己一路下來并沒說過幾句話嗎?

“黑澤,你好像很累似的?”幸村擔心的問道。

黑澤藍花發洩般地把書包擲到幸村的背部,“你還好說!我都給你使了這麽多次眼色,你都不懂得過來幫忙!”

一直聽着水橋詩織說着她喜歡的各種事情,黑澤藍花實在很想雙手掩耳不去聽。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的心沉一分,幸好回頭發現幸村還在自己身後,所以她才能捱下去。

要知道她有好幾次差點想哭了嗎?

“嗯,其實水橋同學是個不錯的女生,就是……話有點多。”幸村笑着安慰道,“或許你下次也可以跟她說幾句?”

“話題不搭。”黑澤藍花言簡意赅的道。

說起來,她跟幸村好像沒有這種情況出現。

“是嗎?我還以為女生之間會比較好說話。”幸村拍了拍她的肩,“要是真的這麽不喜歡,那我跟仁王說聲吧?”

黑澤藍花甩甩手,“你別多事,免得你們不好做……我下次會跟她談談的了,要是還不合那我就直接告訴她。”

要是由幸村出面去說的話,那麽會影響到他跟仁王的關系吧。

女生之間的小問題沒必要鬧到其它人出面幫忙。

“嗯。”幸村笑說,“不過我覺得水橋同學人不錯,性格又好……”

黑澤藍花伸出手阻止他說下去,“我說你是站在怎樣的立場評價她的為人?”

想了兩秒,幸村摸了摸下巴,“吃醋?”

“才怪!”

因為水橋詩織跟黑澤藍花的家沒相隔多遠,二人走了沒幾步就到家了。黑澤藍花回頭對幸村說了聲明天見後就準備進屋。

怎料幸村一手扯着她手肘,從背後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

“你怎……”

“黑澤,我怎麽好像沒聽你叫過我的名字?”

從第一次在天臺見面時起,黑澤藍花從來沒有以“幸村”又或者“幸村同學”、“幸村君”等等的稱呼叫過他,“精市”什麽的更是從未喊過。

剛剛黑澤藍花跟幸村說再見時也是,她并沒有喊他的名字。大多時她都會用“你”去代替,畢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大多都是只有兩個人,也不會混淆。

若果讓幸村自己選的話,他會比較推薦“精市”這個稱呼。

“喂,你這家夥……”

黑澤藍花可以感覺到幸村的聲音就在她頭上,手肘那裏透過校服傳來了微溫,讓她一整個人就軟了下來,語氣也不自覺放輕。

誰來告訴她,她的臉頰到底紅成怎樣了!

好想躲到地洞裏去……

偏偏幸村見到她害羞的模樣更忍不住想要捉弄她,故意在她耳邊說:“我怎樣了?”

黑澤藍花不禁毛骨悚然,耳邊滿是幸村的輕笑聲,“……你怎麽沒過幾天就學會調戲女生了。”

“因為我聰明。”他自豪地說。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很想笑。

“噗……哈哈哈哈……”黑澤藍花任由幸村抓住自己的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掩着肚子大笑,“我說你啊,還是別走這條路線較好。”

因為殺傷力太大了。

幸村無言,只好放手。

“那,黑澤怎麽都不肯叫我名字?”幸村無奈的問道。

黑澤藍花認真回答,“因為你都沒有告訴過我啊。”

幸村輕輕的敲了黑澤藍花的頭一下,“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明明上課傳紙條時他聽到她對其它同學說将紙交給他的。

“我知道,可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她笑笑,“我不想從其他人身上知道你的事情,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

面對黑澤藍花的眼神,臉皮再厚的幸村也有點破功。

所以他才會選擇從背後偷襲。

“精市,我叫幸村精市,多多指教。”幸村也報以微笑,“藍花,我希望你不要叫我的姓氏,不然我會覺得你是在叫你自己。”

黑澤藍花嘴角的弧度把握得有點不好。

幸村這短短一句話的槽點也多得太過份了吧?誰是藍花啊喂!還有誰要叫他精市啊喂!而且誰叫幸村藍花啊喂!

“幸村精市你個混蛋在說什麽鬼話!”黑澤藍花又再次以書包作武器向幸村攻擊,“夢話給我睡着再去說!”

簡單的擋了下來,幸村接過她的書包,還把人也拉了過去,“藍花,你是在鑽空子嗎?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想你喚我全名。”

“誰鳥你!還有別要一口一個藍花叫得這麽親密,我跟你不熟!”

“來,藍花,叫聲精市來聽聽?”

在幸村的厚臉皮攻勢之下,黑澤藍花的臉早已紅得見不了人,她索性低着頭不去看幸村的臉,這樣至少可以确保自己不會給燒熟。

可是過了沒久,她突然發現了個事實。

“……你剛剛是在跟我表白?”

“當然。”幸村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要不你以為我在做什麽?”

“透過口頭調戲女生來獲得欺負人的快感。”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大概……是個……悲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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