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醜陋的你

“醜八怪,口水都噴到我身上了,真是惡心死了。”

暈乎乎的舒書皺着眉頭聽着不遠處飽含厭惡的咒罵聲與沉悶的踢打聲,他感到眼皮很是沉重,頭腦的昏沉與濃濃的困意讓舒書難受的咳了咳。

“舒書,還好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務室?”坐在舒書身旁的是他的同桌蘇晨陽,看着臉頰泛紅嘴唇幹燥的舒書,他焦急的出聲。

渾渾噩噩睜開雙眼的舒書擡起頭後看到的便是眼前穿着校服滿臉擔憂的男生,他在頓了幾秒後快速的反應到,這是來到任務世界了。

于是舒書搖了搖頭說,“不用了,謝謝。”

頭暈難受是這次轉換時空的後遺症,只要習慣了就沒事了。

“那好吧,這個給你記得喝水。”既然舒書拒絕了,蘇晨陽也就沒有堅持下去,最後他把自己早晨買的礦泉水放在了舒書的手邊。

接過宋晨陽的礦泉水後,舒書感到自己的頭暈開始好轉了,看着那沒有被擰開的瓶蓋,舒書心裏的別扭頓時驅散了許多。

趴在書桌上的舒書側着腦袋看向教室最後方正在被狠狠踢打着的男生。

那低着腦袋默默忍受着責打的男生便是這次的任務對象,他叫翁籌,是一位長相醜陋的孤僻男生。

而這次舒書的任務便是刷滿翁籌的偏執度,只要偏執度到達100,舒書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與其他系統任務不同的是,在最系統中衡量任務進度的标杆是偏執度,而偏執度并不相當于那些愛情值,雖然對一個人的愛意越深也就越偏執,但當愛意達到100時,往往偏執度卻只有50或是60。

最系統的任務是所有系統中危險系數最高的一類,所以只有偏執度達到100時,任務對象才不會殺死宿主,甚至自願在宿主完成任務時貢獻出大量能量。

但即便能量純度高獎勵又豐富,也還是沒有宿主願意綁定最系統。

原因是因為第一位開始最系統任務的宿主就是死在了這第一個任務中,那位宿主因為在任務過程中沒有把握住對任務對象的情感變化,以致于被任務對象懷疑感情的真實度而殺死了。

在那時那位宿主所攻略的偏執度已經有70了,卻還是逃脫不了被任務對象狠狠殺死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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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第一次的失利,那位因為任務失敗而被扣掉大量獎勵的宿主便離開了最系統并綁定了其他系統,也因為這一先例再也沒有宿主願意綁定最系統了。

對于已經死過一次的舒書來說,最系統的任務難度是高還是低對他來說都不再重要了,他只想活下去,他要讓宋雲楠後悔,要重新改寫自己的結局。

作為翁家的少爺,年幼的翁籌本該在學校過的風生水起,可現如今卻偏偏成了班級中所有人厭惡鄙視甚至是欺負的對象,這一切都歸功于翁籌的容貌。

翁籌,醜的諧音,是翁父在翁籌出生時為他所取的名字,意味着醜陋肮髒,所涵蓋的不光是對翁籌的厭惡更多的還是那份因翁籌的出生而産生的污點。

家人的厭惡與無形的放縱助長了這份因容貌而滋生的破壞欲,沒有了家人的保護,醜陋的翁籌在面對同學的欺辱時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他只能被動的承受着熟悉的疼痛,用雙手抱頭已經成了他最熟悉的動作了。

蹲在垃圾桶邊的翁籌心如死灰的用雙手牢牢的護住頭,一下一下的鈍痛時不時打在青紫的手臂上,那被校服與毛衣包裹着的手臂沒有能抵擋住重疊的擊打,紅着眼眶的翁籌如往日般不發一言的忍受着,他想着只要再忍耐五分鐘就可以休息一堂課了。

已經做好了繼續承受的翁籌閉緊雙眼繼續低垂着腦袋沉默着,他還是沒有學會習慣,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心髒的位置還是在淺淺悶痛。

“夠了,住手!”突然一個陌生的嗓音在翁籌的耳邊響起,這是第一次有人出聲制止。

正打的興起的五名男學生因為舒書的這一聲大喊而直起了身子,為首的耳釘男不爽的斜視着皺着眉頭的舒書。

“呵,這不是老師的好學生嗎?怎麽,今天想起管起閑事來啦。”

看着蹲在地上雙手依舊抱着頭的翁籌,舒書的心裏湧起一股心疼。

舒書這次的任務便是刷滿翁籌的偏執度,偏執度被刷滿時也是舒書離開的時候。

“身為班長,保護同學是我的責任,如果你再欺負他,我就報告老師。”打小報告的事還是舒書第一次做,看着耳釘男臉上那被梗住的表情,舒書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一臉淡定的回望。

像耳釘男這樣平時流裏流氣的學生最怕的除了請家長外大概就是被打小報告了,“呿,有本事你就一直護着他,我看你能護到什麽時候。”

在丢下這句話後,耳釘男便一臉不爽的坐在了右側自己的座位上,他滿臉威脅的翹着二郎腿看着舒書,試圖用自己尖銳的眼神吓退他。

淡定的瞥了眼耳釘男後,舒書便彎下膝蓋蹲在了翁籌的面前,“怎麽樣?有哪裏受傷嗎?”他溫柔的笑着說。

在被舒書略帶溫暖的手碰觸到時,翁籌不由得抖了抖,他冷的哆嗦的雙手顫抖的握住舒書柔軟濕潤的右手在廢了好一番勁後,才直起僵硬的身子站了起來。

因為長時間的彎曲膝蓋,使得翁籌此時連簡單的站立都格外的困難,在借着舒書手腕的力氣站起來時翁籌顯得十分的小心。

現在是早上八點多鐘,離第一節 課開始還有五分鐘,也就是說翁籌已經在這裏蹲了有半個小時了,按照翁籌平日的時間算的話。

翁籌一直是班級裏來的最早的學生,無論是冬天還是夏天,他始終雷打不動的早一個小時來班級,為的只是獲取父親的一絲贊賞,而在這一個小時內有半個小時都在被欺負。

相比起自己僵硬長着凍瘡的雙手,舒書的手卻是溫暖又濕潤的,那柔和的觸感讓自卑的翁籌有種撫摸溫水的感覺,他甚至不敢去使力就怕把這雙溫暖的手給捏出紅痕來。

“......謝、謝,我沒事。”在快速的瞄了一眼舒書臉上的笑容後,翁籌再次猛地低下了頭,他那因為許久不曾說話而略微沙啞的嗓音在此時顯得細弱又動聽。

上帝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他雖然給了翁籌醜陋的樣貌,卻賦予了他一副比任何人都要動聽的嗓音。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回旋的感覺,讓(音控)舒書有些暈乎乎的,他居然覺得這樣的翁籌很有魅力?! 他是生病了嗎。

“咳,快要上課了,你坐在後面看得清嗎?”在把翁籌扶到他自己的座位上時,舒書才發現翁籌的座位居然是在第一排的最後一行,那個位置就在班級後門旁,離垃圾桶遠不了多少。

“......”看着舒書臉上的擔憂,翁籌緊張的動了動嘴想了一會兒後還是點了點頭。

他沒有說自己根本看不清黑板上的字也沒有要求舒書幫自己換座位,他只是沉默着,從開學到今天他筆記本上的字甚至都沒有一頁,因為他能看得清的字少之又少,也進而導致了他成績的急速下滑。

注意到翁籌低下的頭和避開的眼神,舒書沒有繼續說什麽,要想攻略翁籌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循序漸進,只有一點點用溫柔鑿開他的心他才會對你打開心房。

于是,在扶着翁籌坐下後,舒書便不再停留,他幾乎是立刻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并喝下了桌面上的礦泉水。

“喂,你今天怎麽想到理睬那個醜八怪啊?”同桌蘇晨陽好奇的用筆蓋戳了戳舒書的手背,在他的印象裏舒書一直都是待人冷冷的,可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熱心。

蘇晨陽的一句醜八怪讓舒書的心裏有些別扭,他遮掩般的用力擦了擦那被筆尖碰過的手背微笑着說,“都是同學,總不能看他一直被欺負吧,況且如果出了什麽事老師第一個要找的可是我這個班長啊。”

舒書這樣的回答,讓蘇晨陽了然的點了點頭,“我就說嘛,那樣熱心根本不像你。”

“對了,以後不要再叫他醜八怪了,免得以後被人聽到該說閑話了。”舒書看了一眼最後排那因為冷而低着腦袋蜷縮成一團的翁籌。

“行行行,咱們班長說的話能不聽嘛。”想到翁籌的父親識趣的蘇晨陽還是閉了嘴,誰讓人家有個好家長呢。

在與蘇晨陽談話間,舒書的眼神再也沒有放在翁籌的身上,反而是翁籌時不時的擡頭看着前方的舒書,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一旁的耳釘男鄙夷的嗤笑着。

班級中的座位一向是泾渭分明的,優等生們的座位都是在前幾排,而像翁籌這類不受歡迎又成績差的地等只能坐在最後一排。

在這個班級裏,優等生一向瞧不起差等生,而差等生又覺得優等生太過自視甚高,所以兩派的關系一向十分不睦,翁籌則是一個特例。

無論是優等生還是差等生都是不願意與翁籌相處的,所以今天舒書的這一動作不光讓耳釘男驚訝更是讓其他優等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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