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次出宮

蘭渡看到被擡過來半死不活的小壽子時很是驚訝，打聽完事情始末後哈哈大笑，笑得來告狀的人非常疑惑。

“王爺？”幾個擡着小壽子過來的太監十分委屈，其中一個小聲抱怨：“小壽子可是為王爺辦事，可是陛下一點都不在乎，還打他，這簡直就是在打王爺的臉啊！”

“是嗎？”蘭渡笑看着說話的人，朝一旁侍衛說道：“掌嘴。”

凝霜多大的力氣？一巴掌下去剛剛說話的人打着轉被抽飛老遠，摔在地上就昏了過去。

其餘的幾個太監頓時瑟瑟發抖不敢吱聲，就聽攝政王繼續吩咐：“把小壽子送去禦醫那裏。”

“是。”一群人立刻應聲，然後就要擡着人逃走。

“等下。”蘭渡又發話。

幾個太監只能重新停下，小心翼翼望着攝政王不知道對方又要做什麽。

“那個誰，你去把我常用的硯臺拿過來。”蘭渡吩咐自己的侍衛。

“是！”凝霜立刻去拿，不多久便捧着一個木盒走過來，裏面盛放的便是蘭渡常用的硯臺。

蘭渡示意凝霜遞給那群太監，說道：“将硯臺交給陛下，髒了的就不要再用，扔了吧。”

“是。”太監們看到蘭渡再無吩咐，這才逃一樣擡着小壽子拿着硯臺離開，就連昏迷的人都被硬生生拖走，他們可不敢把“屍體”丢在這裏惹王爺生氣。

“王爺？”侍衛有些看不懂，“陛下那樣做，王爺不生氣嗎？”

“他做的不對嗎？”蘭渡反問：“被一個小太監欺負到頭上，別說教訓一頓，便是殺了他，又有何錯？”

“可……”那是王爺安排的人啊。

“我有分寸。”蘭渡淡淡說道，心中盤算着宮裏邊究竟有多少人不拿小皇帝當回事。

不說朝臣，就單單說那些宮女太監，估計就沒有幾個把小皇帝放眼裏的，畢竟這十二年來小皇帝幾乎過得是囚犯的日子。

然而，要扭轉這一切，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看樣子，以後有事沒事還是要到宮裏邊常走走，那些下人們都是看自己臉色下菜的，若想讓他們盡心盡力輔佐小皇帝，自己首先要對小皇帝好。

不管蘭渡怎麽想，皇宮裏面的唐子煜和小德子卻是歡天喜地，小德子只是慶幸攝政王沒有追究，唐子煜則是抱着太監遞上來的硯臺愛不釋手。

“這是皇叔常用的硯臺！”唐子煜滿臉興奮，“皇叔一定常常把玩，你看硯臺這麽圓潤，小德子，皇叔将他的硯臺送給朕了！”

“是啊是啊。”小德子也非常高興，“攝政王大人對陛下可真好。”

這樣的話，若是換做原來，小德子是萬萬說不出來的，但此時攝政王真的對陛下很好。

好到令人難以置信，好到仿佛南柯一夢。

過去那些苦日子，好像真的已經熬過來了。

“小德子，我們去找皇叔！”唐子煜眼神明亮，“我們去感謝他！”

“陛下，奴才去送點貢品過去便好，用不着你親自……”

“我想去。”唐子煜望着小德子侃侃而談：“而且，你不也覺得我應該多和皇叔接觸一下嗎？”

小德子頓時不說話了，的确，趁着攝政王心軟讓陛下多在他眼前打晃，等以後攝政王恢複常态，說不定也會不忍心對陛下下死手。

想想這段時間兩人的相處，小德子不由懷疑，是不是之前就是因為他們兩個接觸的太少，才讓攝政王這樣不喜歡陛下？

帝王出行，哪怕只是去京城之中的攝政王府，還是有不少侍衛從旁開路，一個面容冷峻的男人為小皇帝趕車，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傲宇，你慢一點，小德子年紀大了跟不上。”唐子煜在馬車之中朝駕車的侍衛喊。

傲宇應聲，将車速放慢。

就算是小皇帝，也還是有幾個知心人的，先帝去世的時候給他留下兩個心腹，一個是老太監小德子，另一個就是侍衛林傲宇。

只不過林傲宇性情冷漠，似乎很看不上小皇帝，在宮廷之中鮮少出現，都是小皇帝一個人熬着。

這次出宮，對方少有的決定出面看護，倒是讓唐子煜十分興奮，卻也并沒有太過失态。這要是換成原來，林傲宇肯為他動一動，他說不定會激動地當場哭出來，因為林傲宇的冷漠，他一直都覺得對方已經叛變了。

到達王府之後，林傲宇直接在前開路，幾個打算阻攔的家丁全被他武力擋開，唐子煜連忙喊他停手卻沒有任何用處。

“身為帝王，陛下要去的任何地方，都不需要旁人通報，更不需要別人同意再進入。”林傲宇冷冷說道，派頭比唐子煜還足。

“身為侍衛，陛下的話都不聽，你當的什麽侍衛？”蘭渡出來之後，聽到的便是林傲宇的那句話，立刻駁斥回去。

林傲宇眼神一凝，十分不善的盯着蘭渡。

“拿下他。”蘭渡吩咐一旁的凝霜。

凝霜迅速出手，林傲宇絲毫不懼，兩個侍衛打在一起，你來我往誰都不退。

“林傲宇，你停手，朕命令你停手！”唐子煜焦急大喊，他是來感謝皇叔的，不是來砸場子的。

林傲宇？

蘭渡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這不就是那個只在系統提示的劇情中出現過三次的侍衛嗎？

第一次是先帝托孤的時候，将林傲宇介紹給小皇帝；第二次是小皇帝生日宴受辱的時候，林傲宇出現救人，但卻無奈敗退失去蹤跡；第三次則是天命之人殺死自己這原身的時候，林傲宇就站在那人身邊冷漠看着，還割下了原身的頭顱帶走祭奠小皇帝亡靈。

這人是個很怪的人，在先帝托孤之後從來沒幫過小皇帝，第一次出手幫忙就是在小皇帝身死的時候，說他不拿小皇帝當回事吧……當時那麽多禦林軍在場，林傲宇還是拼死出手。而且，幾年後天命之子闖入皇宮殺人，只看他在旁邊這一幕，就和他脫不了幹系。

但是說這個人忠誠……小皇帝之前百般受到刁難，也沒見對方出手幫過忙。

蘭渡摸着下巴，感覺對這個人無法掌控，見兩人打起來不相上下便開口阻止：“行了，別打了。”

凝霜立刻退到蘭渡身邊，林傲宇也退回小皇帝身邊，兩人隔空對視卻依舊是針鋒相對。

“對不起。”唐子煜迅速要走過去找蘭渡道歉，卻被林傲宇生硬拉住。

“陛下，別讓我瞧不起你。”林傲宇明顯是強硬派，最看不上的就是小皇帝的軟弱，不然他也不會對這人不管不顧。

蘭渡看出一點端倪，嗤笑一聲，問：“林傲宇，你覺得你很強？”

林傲宇沒有說話。

“你覺得，你那樣強硬就是有尊嚴，就是夠厲害？”蘭渡語氣鄙夷：“我問你，先帝将陛下交給你照顧的時候，他多大？”

林傲宇依舊沒說話，眼神略微有些疑惑，不明白蘭渡為什麽說這個。

“五歲。”蘭渡幫他回答，爾後語氣猛然一厲：“你想讓一個五歲的孩子陪着你強硬嗎？一個五歲的孩子在宮裏邊孤立無援，你明明可以幫忙卻選擇視而不見。陛下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是因為你的不聞不問？你有什麽資格看不起他？”

林傲宇眼神瞬間暴戾，腳步一動，手中長劍出鞘，迅速朝蘭渡胸口刺去。

蘭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凝霜手中長劍一蕩将他的劍擋開，兩人再次打成一團。

“過來吧。”蘭渡這才朝唐子煜招手，道：“他管不了你。”

唐子煜看看蘭渡又看看林傲宇，一咬牙朝着蘭渡小跑過去，低聲說道：“對不起，皇叔，我管不了他。”

蘭渡點頭，他當然知道。

小皇帝五歲登基，本就沒有什麽威嚴，後來又被原身虐待、苛待，自然更不會有人怕他，天子威儀早已經蕩然無存。不要說林傲宇那樣高傲的人，就算是宮裏的小太監，不照樣敢欺負他？

“怎麽想起到我這來了？”蘭渡對這個有些詫異，小皇帝不是對他避之不及的嗎？

“我來感謝皇叔！”唐子煜感激的望着蘭渡，“我打了皇叔的人，皇叔非但沒有懲罰我，還送給我那方硯臺。”

“我沒讓小壽子欺負你。”蘭渡語氣冷淡：“他自作主張，便是殺了，我也不會過問。”

唐子煜心中歡喜，小手突然被蘭渡握住，對方領着他便朝大廳走去。

“皇叔，他們……”

“讓他們打。”蘭渡毫不介意。

看兩人之間的打鬥，縱然凝霜無法壓制林傲宇，但也不至于落得下風，蘭渡并不擔心。

兩人才走進大廳坐下，讓奴才倒上茶水，便有侍衛進來彙報：“王爺，蘇北河來了。”

“他來做什麽？”

“大概是……”侍衛看眼唐子煜，似乎也并不是很介意，直白開口：“商量王爺稱帝之後擴張疆域的事情。”

唐子煜将茶杯放下，有些喝不下去了。

蘭渡也将茶杯放下，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不需要理會小皇帝，但怎麽感覺……這麽尴尬呢？

“皇叔，我是不是先避避？”唐子煜苦着臉望向蘭渡。

“不用。”蘭渡搖頭，一擺手示意侍衛将人帶進來，他必須要讓小皇帝知曉自己沒有取而代之的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  小皇帝：你們要在朕面前商量篡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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