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方冕将車子往栅欄上一靠,擡腳踢過去:“廢話!爺出馬她敢不來?你怎麽還不走?”說罷,大搖大擺的進了屋,留下兩個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楚子嚴跟進去:“我媽說她要出去,家裏就我一個人,怪無聊的,所以我就決定留在這了。哎你還沒說呢,把人家弄過來到底想要幹嘛?”
方冕将帽子甩下來扔到沙發上,看向別處,惡聲惡氣:“管那麽多閑事幹嘛?能長高啊!”
楚子嚴比方冕小三歲,個子比他矮了一個半頭,跟甄柔差不多,這一直是他的痛處,現在被戳了,臉唰的紅了,氣的。
甄柔不忍心他別扭的樣子,轉移話題:“方冕同學,你叫我來到底是幹什麽呀?”
方冕咳了咳,從一邊的書包裏拿出英語書拍到桌子上:“給我講課啊,不是快考試了嘛!”
楚子嚴憋紅的臉越發明顯,指着方冕哈哈大笑:“原來是這個,哈哈,方便面你也有今天啊,聽說你們學校新出了個政策,考試不過二百分就留級,哈哈,你再留下去就快跟我一個年級了??????”楚子嚴跟兩人不是一個學校,在他們家比較近的實驗中學。
“滾!”方冕一腳踹出去。
楚子嚴見他真的發怒了,不敢再惹他,沖甄柔擠眉弄眼了一翻,灰溜溜夾着尾巴上了樓。
方冕的确聰明,數學方面的東西很容易就舉一反三,英語口語據說他三歲就跟着音樂唱英文兒歌,就是語法什麽的,一竅不通,單詞看着像蝌蚪。
下午吃過飯,楚子嚴慫恿着出去玩,說是好久沒去打球了。
方冕一聽,逮住想要溜的甄柔,樂呵呵的大搖大擺向街口的臺球廳走去:“爺去打球,總得有個在身邊端茶遞水伺候的吧?”
甄柔想想下午也沒有什麽事,反抗不成就沒再作聲。
楚子嚴已經沒有那麽腼腆了,他特是喜歡甄柔的脾氣,自然高興有她的參與,在一邊不斷講着方冕的糗事。
到了臺球社,甄柔擡頭看到綠油油的兩個大字,乾光。楚子嚴在一邊解釋,這家店的主人叫趙乾光。
進了店,他倆沖打球的人打着招呼,走進一間屋子的時候,裏面已經有三個人在。在中間的一個戴着鴨舌帽的跟方冕差不多大的男孩沖他招手,意态闌珊,卻不自覺地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優雅而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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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柔餘光瞥見方冕和楚子嚴的臉色瞬間一變,又變回原來漫不經心的樣子。
方冕嘴角的弧度加深,沖那人笑了笑:“吳承宇,你怎麽有閑工夫來乾光了?”
吳承宇瞥了方冕身後的甄柔一眼,将帽子摘下,放在手裏把玩:“這不是好久不見,想跟你來一局了嘛!占用了
你的場地,不好意思啊!”
“那倒不必。”星眸微眯,一絲犀利破空而出,臉上卻還是漠不經心的笑意。
吳承宇轉過身子,将球杆放在白球上微微一挑,紅球砰地一聲竄了進去,他眼睛眨都不眨:“來一局吧。”
方冕點點頭,嘴角笑意更濃。兩人各自拿了一根杆,在吳承宇左邊的人作為裁判,宣布開始。
甄柔和楚子嚴坐在一起,她看不懂這些,只是覺得自己從來沒見過這樣子的方冕,好像全身都帶了戒備,從嗜血的狼瞬間化作兇猛的豹子。
吳承宇開球,一擊即中:“最近如何?聽說你降級念初三了,跟我一樣了。你看,當初雖然我拉下一步,現在也趕上了,我們又在同一起跑線上了。”
方冕微笑,反撥一擊,一枚綠球華麗麗的滑入孔內:“返璞歸真有什麽不好?多念一年,學學做人的道理。”
甄柔在坐下冷汗,返璞歸真不是這麽用的。
吳承宇眉頭一挑,微微一笑:“的确不錯。上一次輸你一球,這一次我定要你好看。”如此宣誓般的話語卻是用着溫潤如玉的嗓音緩緩道來,像是在談論天氣般自若。
甄柔詫異,看向楚子嚴,他靈動的眸子此刻狠狠地盯着吳承宇,小手在身子一側攥成拳。
局勢越演越烈,甄柔看着兩人越發劍拔弩張的樣子,暗自心驚。
還剩三球,吳承宇朝球杆頭吹了口氣,俯身上前,低聲說了句話。
甄柔看到那一瞬間方冕的笑容全部斂去,嘴角下沉,面目有幾分猙獰的瞪着吳承宇,站直的身體随着俯身上前右手狠狠抓住他的領口,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狠戾,夾雜着一絲顫抖:“你敢?”
楚子嚴噌的站起身,吳承宇身旁的兩人也靠過來,吳承宇優雅的一笑,伸手将方冕的手慢慢捋下,視線若有似無的掃過甄柔:“我開玩笑罷了,你急個什麽勁?”看了一眼球桌,“繼續啊!”
方冕甩手将球杆扔掉,眉目圓瞪:“你最好別招惹她,要不然我先剁了你!我們走。”楚子嚴看了吳承宇一眼,拉着甄柔跟上去。
吳承宇笑出聲,把玩着手裏的球杆,看着甄柔的背影,眼角閃過一抹深意。
回頭看球局,喃喃出聲:“除了那丫頭,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緊張一個女孩。”
走出乾光,方冕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拍着甄柔肩膀:“怎麽樣?哥哥打球的姿勢帥吧!”
楚子嚴皺着小臉:“還帥呢,明明可以贏那個家夥的,幹嘛放棄了?”
方冕眸中精光一閃,嘴角揚起,讪讪的收回了手:“爺是好男不跟傻子鬥,你懂什麽?走,爺請你們吃冰激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