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甄柔沉默了一會,別過頭去看着窗外,抽搐着鼻子:“現在怎麽辦?”

方冕挑眉:“涼拌。你在這等着,我去找人來開門。”

甄柔一急,拉着他的手:“別,我??????自己一個人害怕。”

方冕一想也是,都這麽晚了,就算有門衛站崗也未必有鑰匙,瞥她一眼,看她白淨的臉現在擦淚擦得更是髒亂,皺了皺眉:“手絹呢?”

甄柔以為他怕自己給他丢了,忙從口袋裏掏出來給他。

方冕将絲絹疊了疊,伸手往她臉上擦去,甄柔一愣,往後躲開:“髒。”自己的鼻涕,眼淚,汗水弄了一臉,還有她們的唾液。

方冕伸手将她的臉拽過來,沒好氣的胡亂擦着:“廢話!不髒擦了幹什麽!”

甄柔被他擦得又癢又疼,又不敢躲開,只好呲着牙忍着。

方冕擦了半天,看着也好不了多少,将絲絹扔給她:“弄那麽髒,跟進了下水溝似的!”

甄柔收起絲絹,扁扁嘴,心裏卻松了一大口氣。所有的委屈和恐懼也随之消失不見,身體的溫度開始回升,她打量着這個屋子,也不再覺得害怕,忽然,視線下落,她睜大眼:“咦,這是臺鋼琴哎!”

凳子面對的正是一臺廢棄的鋼琴,上面擺滿了凳子,看來是當架子用了。

她小心的把凳子移開,掀開蓋子,指尖觸及竟然發出了聲音,她回頭看方冕:“可以發出聲音哎!”坐□來,她學着平日裏見到的樣子,将手指平攤開,一個個按下去,“真的可以哎,我還以為已經壞了呢!”

方冕難得見她興奮的像個小孩子一樣,走到她跟前坐下,單手随意的戳弄着琴鍵:“你喜歡彈鋼琴?”

“嗯。”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将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搓搓,又放在琴鍵上,“不是喜歡彈鋼琴,而是喜歡鋼琴,我根本就不會彈,我們家買不起鋼琴。”

方冕輕笑出聲:“那我教你好了。”

甄柔愣住:“你會?”仔細打量他,“沒見過啊,你一個大男生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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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冕黑臉:“男生就不能彈鋼琴了嗎?你從哪聽來這個理論?”

甄柔扁扁嘴,瞬間又讨好的笑:“那你彈一曲我聽聽好不好?”

方冕甩甩手指頭:“彈一曲啊?”看着甄柔笑着的臉,他笑容更深,擡頭敲了她額頭一記,“不行!”

“你剛剛還說教我的,現在又不守信用。”

方冕看她一臉委屈的樣子,好笑的撥弄開她的手指,伸手在鍵盤上飛舞起來。

鋼琴多年不用,有幾個鍵已經壞掉,聲音也夾着一絲撕拉聲,失去了原本的純淨,不過她都蓋不住方冕帶給她的震撼。

她以為他只是在跟她開玩笑,沒想到

他真的會。

鋼琴靠近窗子,有些斑駁的月光照射進來,方冕細長的手指看的一清二楚,那不是很流暢的音樂卻讓整個屋子都充滿了一種夢幻的緩慢恬靜,帶着絲絲淡淡的憂傷,好似置身于一片落葉之間,無止無盡的長路漫漫,卻存在于暴風雨前來臨的平靜,風拂過耳邊,揚起一抹秀發,擦過臉龐,勾起絲絲癢癢的回憶,伴着些許的傷痛和讓人恢複淡若的寧靜。

方冕一邊彈着一邊解說:“它的名字叫tears,來自于一個旅韓華裔鋼琴家白日夢的專輯《夢》。雖然有很多鋼琴曲,可是我最喜歡這一首,淡淡的,緩緩地,能夠讓我的心平靜下來,不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側頭看着他,硬朗的輪廓此時在月光下顯得柔和了許多,眉梢處淡淡的憂愁仿佛在輪廓上加了一把刀,又削去了幾分桀骜。其實他生得好,皮膚白皙不說,連痘痘都很少有,鼻子高挺微微有些鷹鈎,眼睛不是很大卻很深邃,眉毛濃黑,額頭光潔,若不是平日為人太過嚣張無理,斜着眼看人,真可以用器宇軒昂來形容。

方冕彈完曲子,側臉看她,竟是一臉的呆癡,忍不住挑眉笑着将臉伸到她面前:“怎麽,是不是發現本少爺風流倜傥器宇不凡,喜歡上本少爺了?”

甄柔回過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張俊彥,漲紅了臉,慌手慌腳的推開:“我哪有?”

方冕見她別別扭扭的有貓膩,哪肯這麽輕易的放過她,伸手扳過她的臉,雙眼緊盯着她的眼:“真的沒有?”

甄柔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到他的雙眼,以前都只是在遠處或者從一側看,從來不知道他的眼神竟然是如此深邃,卸去了平日表在外層的桀骜和狂肆,帶着死死地炙熱與清靈,好像裏面有一汪深潭一樣緊緊地把她吸進去,再也移不開。

正怔愣着,唇上緩緩貼上了一個熱熱軟軟的東西,帶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将她全部包圍。

方冕只覺得她靜谧的眸子仿佛含着包容一切能力,在月光下似乎還閃着光,靜若而又不失靈動的望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包進去一樣。

他就這樣怔愣的看着她,看着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只覺得要做什麽才能緩解自己這種迫切的心情。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将自己的唇緊緊地印在了甄柔的唇上,借着月光,深深地,柔柔的,印下了一吻,只覺得又軟又香又清新,不由得更靠近的想多汲取一點。

仿佛過了千年之久,兩人才分開,甄柔漲紅了臉不敢去看他,不住的抿着唇忍住咳嗽。剛剛被吓住也被愣住,根本就不知道要喘氣,已經憋了好久。

方冕也是一臉的尴尬,站起身子在教室裏打轉,一會兒撓撓頭,一會兒撫撫唇,

一會兒攥着手,一會兒咬咬牙。

甄柔不敢看他,低着頭攪着手指。

方冕站定身子,想是決心般,奔到她面前:“少爺親了你,你以後就是爺的人,只能跟着爺,知道嗎?”

甄柔呆呆的看着他,他臉色越來越紅,像是有把火在燒一樣,眉頭一皺,裝橫:“聽到了沒有?以後你就是我的人,唯我是從!”

甄柔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直直的點了點頭。

方冕撓了撓頭,嘿嘿的笑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她一側,将她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快點睡覺,我們明天再找人來開門。”

甄柔窩在他肩頭,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緩緩閉上了眼,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今晚是小年夜哎,想不到是我們兩個一起過的。”

方冕挑眉:“那有什麽,以後每個年我們都一起過。”

***

回到家的時候,鄰居告知甄語住了院,她又急匆匆的和方冕一起去醫院。

趕到醫院,方季安正從裏面出來,見到他們緊皺着眉:“你們上哪去了,不知道跟家裏說一聲嗎?”

方面冷哼一聲,沒答話。

甄柔心知都是自己害方冕也夜不歸宿,面帶愧色:“對不起,叔叔,是我不好,方冕是為了救我才耽誤回家的。”

方季安見過甄柔,看兩人身上烏漆麻黑的,心裏的火氣的也消散了不少,指着醫院大門:“你媽在裏面等的心急,快進去看看她報聲平安吧。”

方冕拽起甄柔的胳膊就往裏走,方季安呵斥住他:“你給我回來!”

甄柔看着方季安:“叔叔,方冕也受傷了,正好一塊去看一下。”今早上,她從房子裏出來急着往回跑的時候才發現方冕竟然小腿受了傷,很長的一道劃痕,刺目驚心,可是他還是硬撐着将自己送回家。

方季安順着她的視線看下去,眸子閃了閃:“你先進去看你媽,我帶他去看醫生。”

甄柔看了方冕一眼,方冕推她一把:“快去吧,你媽要等急了!”

有他爸爸在應該沒事,甄柔向方季安微了微身子,轉身向醫院裏跑進去。

方冕看着消失的身影,瞥了方季安一眼,擡腿向家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初吻啊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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