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看着緊閉的門,有些了然,當即一笑:“叫我甄柔就好了。”
蘇瑾航也不多廢話:“甄柔,我們很久以前就聽過你的名字,我想你也知道為了什麽。”
甄柔點點頭,除了方冕提起還能有什麽?
“我們不該參與也沒有資格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甄柔擡起頭,詫異的看着他,這樣高高在上的男子開口竟是求她?
陳力帆放下了酒,也跟着看過來,聶容羲微微搖着酒杯,依舊面無表情。
“方冕一向是玩世不恭,可是他內心有多苦有多在乎你,你不會比我們知道的少。作為他的兄弟,我只想提醒你,這世界的東西大多都是越取越少,例如耐性,例如等待,例如時間,例如我們不在乎方冕死守的,愛。”
甄柔臉色刷白一片,靈動的大眼睛裏瞬間暗淡下來,流轉着頂上五彩的光。
“如果愛,就把握住,如果不愛,別再他傷口上再撒上一把鹽。我們不忍心,他等的這麽辛苦。”陳力帆舉了舉杯子,做了個總結。
甄柔半垂下頭,長長的睫毛掩去了所有的情緒,左手不自覺的撫上冰涼的古風手镯,慢慢的摩挲着,聲音似遙遠的天邊飄來般飄渺:“我知道了。”
蘇瑾航笑笑,低垂的眸子掩去了眼底複雜的神色:“那就好。”
門被推開,方冕拎了小兜裝扮精美的蛋撻進來,一臉的笑意:“楚子嚴那小子想潑我,嘿,沒那麽容易!哎,你們這是咋了,怎麽都是一副死人臉,是不是欺負我們家小柔了?”
他将蛋撻放在甄柔身旁,一臉護犢子樣。
衆人為他這種明顯的重色輕友行為感到不恥,聶容羲擡了擡眼:“腦殘。”
“噗!”方冕剛端起酒杯就噴了一口:“聶老三你竟然也會這麽先進的詞?”
方冕伸腳踢他一下,雙腿一擡,身子後仰,半倚在甄柔的肩頭,打開包裝拿出一個蛋撻遞給她:“還熱着呢,你今晚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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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柔抿了抿嘴,接過。
門砰的又被推開,已經換了一雙鞋子的楚子嚴氣沖沖的走進來,又甩上,一腳将方冕的腿踢開,一屁股坐下,看了一眼茶幾上的蛋撻:“我也還沒吃飯呢,說聚就聚,我昨天才在山旮旯裏逮了十個土匪,快餓成人幹了。”
說着,他搶了一個蛋撻,單手一捏,成了一個團,進了嘴。
“這次又是哪個犯罪團夥?”陳力帆半是好奇半是消遣。
“販賣人口的,他媽的,好死不死賣到這了!搜出來的時候裏面還有七個小孩和兩個婦女!”
“多大點事啊,值得你大驚小怪。”蘇瑾航沒了美女在旁,抱着酒瓶子往裏倒酒。
“靠,關鍵是裏面有一個是一個富豪的女兒,上級交代了我們不能動用武器,光靠手去拼那些家
夥的比萊特92SR,當我們鐵人啊,我一個手下中了一槍,差點沒命,就為了那麽一個廢柴!”
“比萊特92SR?這種廢料他們也用?”方冕也填了一個蛋撻進嘴,甜而不膩的口味讓他展了展眉,“況且,你會是那種乖乖執行命令的人嗎?”
“當然不會,我又不傻,挺着胸膛讓他們去當活靶子。”楚子嚴橫了一眼,果然還是方冕最了解他。
這種在太陽底下的肮髒他們不是第一次見,楚子嚴沒事就好,衆人沒說話,默默喝起了酒。
甄柔被他們說的話弄得心神不安,卻又插不上話,方冕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悄悄伸過來,捏了捏她的手心。
一直期待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徐清的。她暗暗松了一口氣,朝衆人歉意的笑笑,她拍拍倚在她身上的方冕,起身走了出去。
門閉上,方冕挂在嘴角的笑容漸漸收回,僵在嘴角。
蘇瑾航眼尖:“我說老二,你就算是不喜歡我們,也用不着表現的這麽明顯吧。”
楚子嚴咽下一口酒:“方冕誰都不怕,誰都可以不在意,唯獨甄柔姐,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放得下了。”
聶容羲看他一眼,又收回視線。
“真的無法取代?”蘇瑾航一臉疑惑。
方冕苦笑着幹了一杯:“我也想,這裏。”他指着胸口,“不讓。”
“我真不明白,方老二,就那麽一女人,閉上門,關上燈,脫了衣服,還不都一樣嗎?”
“滾!”方冕将蛋撻盒子扔過去,“那是你這種馬,早晚得艾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也比你這老處男好,哎,你真的是處男吧?”
方冕眸中寒光破冰而出,嘴角卻是魅惑的一勾,食指微彎:“過來,我告訴你。”
蘇瑾航低低的笑,這種事,點到為止就好,真惹火了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她現在是什麽想法你清楚嗎?”陳力帆打破兩人的對峙。
“她?”他搖搖頭,“她就算還是以前的那顆心,也摻雜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越是想明白過來的事情,越是不去在意的事情,恐怕這幾年她越是在意了。今天要不是把子嚴提出來,她都不會跟我來這裏。八年過去了她還是把家人放在第一位。”
“你現在跟她不是家人嗎?”蘇瑾航不怕死的繼續添柴火。
“滾你媽的家人!”方冕瞪他一眼,“我最恨家人這兩個字,把我壓得死死地,罵娘都不夠!”
衆人低低的笑起來,碰了碰杯子,男人,不說話,就喝酒。
一醉解千愁!
門重新被打開,甄柔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有些事,讓我早些回去,你們慢慢喝。”
方冕放下酒杯:“我送你。”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路上的街燈亮了滿街,微風徐徐的吹
過來。她拍拍有些發燙的臉:“不用送我回去了,我住的地方??????”
她頓住,看着他毫不在意的眼神,沒再說下去。
他連她的公司工作都知道,還有什麽不清楚。
“你喝酒了,就別開車了,我打車。”
方冕點點頭,随意的将手插進口袋:“老頭的話,你就那麽聽?”
甄柔一愣,随即想起相親的事情,夜色下,侬本多情四個字折射出的色彩投射在他一側的輪廓,使他整張臉隐晦莫名。
她想起剛剛蘇瑾航和陳力帆說過的話。
“如果愛,就把握住,如果不愛,別再他傷口上再撒上一把鹽。”
這八年,是誰在誰的傷口上撒鹽更多?
恐怕,最多和最初的那個都是她吧!
她攏了攏頭發,暗地裏吐了口氣,微微點點頭:“方冕,你說過的,不會幹涉。”
方冕将手插進口袋,幽深的眸子陷入沉沉的夜色:“我給的承諾你都信,你給的承諾呢,我還能不能信?”
她愣住,他的輪廓在變幻的彩光裏更是讓人看不透,那雙眸子透出的冰涼一如當年他望着自己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注意甄柔撫摸手镯的動作,這是有原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