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十點半的時候,徐清回到家,一進門就看到黑黑的屋子裏一個人對着屏幕鏡頭發出恐怖的笑聲,腦袋一抽一抽的,一頭長發淩亂的披散在耳鬓間,若隐若現的光線投射在她臉上,像極了午夜兇鈴裏的貞子。

本來就是焦頭爛額頭昏眼花,這麽強烈的刺激下,她差點将手裏的包包甩出去。連忙将燈打開,光線一下子強烈起來,她這才看清是窩在沙發上的甄柔,此刻正一臉無辜的看着門口滿臉恐懼防備的她。

白天忙的團團轉,晚上還要被鬼吓,這日子還怎麽過啊,徐清恨恨的将鞋子脫下來,随腳一踢:“大晚上的不睡覺幹嘛呀!”

甄柔起身,一邊笑一邊将頭發挽起來:“我做了海鮮,給你再弄一下,你嘗嘗,當吃夜宵了。”

徐清捏捏眉心,吐了口氣,無可奈何。

海鮮是留下來的,放在油鍋裏稍微再炸一下就成了,為了不太油膩,甄柔特地熬了一點粥,配着吃正好。

端上桌的時候,徐清也正好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一聞到飄着香味的飯菜剛剛的不快立馬抛諸腦後,喜笑顏開的大快朵頤起來。

甄柔坐在另一側,百無聊賴的問着她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以前就算是有大案子也不會每天都熬到這個時候的,看來這一次不同以往。

徐清一邊狂吃猛咽,一邊含含糊糊的回答她喋喋不休的問題。

吃過之後,徐清自動主動的去洗碗刷盤子,被甄柔一把奪過來,搶先動了手。

看着她勤快的身影,徐清聳了聳肩,轉身拿起了吹風機。

酒足飯飽之後呵欠接二連三的來,徐清撓撓頭準備進屋睡覺,剛把手放在門把上,後面就傳來弱弱的聲音:“可不可以陪我一晚,我怎麽都睡不着,就這一晚,陪陪我。”

廚房的門口,她小巧的臉龐背着光,看不清什麽表情,徐清卻突然覺得她好像被丢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孤獨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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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久沒有人陪自己睡在一起了,甄柔窩在枕頭裏,呼吸着并不陌生的氣息,手裏攥着徐清溫熱的手。

好久好久,徐清開了口,聲音一片輕柔:“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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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了一晚的眼淚終于掉下來,濕了一片枕巾:“我跟他徹底說明白了,從今以後,不再幻想了。”

“就因為他跟你是假兄妹?現在這種事情已經很正常了好不,哪有那麽多的是非啊!”

“你不清楚,他爸爸是不會同意的。雖然這幾天給我媽打電話的時候,她有含蓄的提了一下,說不會幹涉我們的事情,但是他爸爸根本就不會讓步,這一點連我媽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讓她知道。你不知道,我的媽媽,為了我放棄了自己人生的一個女人,到底為我吃了多少苦,你不知道,我是有多希望她你能夠得到幸福,我不可

以,不可以親手毀了她的幸福。徐清你知道嗎?我也想過什麽都不顧了,就那樣在一起吧,可是當我們在一起的那天,他爸爸的‘亂倫’兩個字直接把我所有所有鼓起來的勇氣全部打散掉,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我我做的事情在他看來有多肮髒,我背不起這個責任,更不想讓方冕去背負這個責任。”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太不公平嗎?憑什麽你覺得你不想就不想,你問過方冕嗎?他同意嗎?兩個人的事情怎麽就讓你自己說了算,你就不顧慮他額感受嗎?我不知道從那件事之後你們又發生過什麽,可是這八年來,你自問你忘得掉他嗎?他忘得掉你嗎?”徐清的眼神透過厚重的夜直射進她的心底,“我一直搞不懂,甄柔你并不是不愛他,相反,你這輩子根本就舍不下他,卻為什麽一直在找盡各種理由來逃避來傷害他呢?這樣你會快樂嗎?你看着他難受傷心,你就會好過了嗎?你找這些早我看來根本就不是理由的理由來拒絕他不覺而對他太過分了嗎?”

她沉默了許久許久,突地一聲哭出聲來:“我我已經不幹淨了我配不上他”

*****

“我已經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他真的很有男人味,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你看着看着就不自覺的沉下去了,就算是把自己的命交給他也心甘情願。”麗都秘書處辦公室裏,一群花枝招展額女人們正圍着雙手呈心狀托在胸前的莉莎。

莉莎從兩眼的小縫裏看到衆人驚豔加羨慕的眼神,臉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明顯,嘴上更是滔滔不絕:“他的嘴唇是很好看的櫻紅色,但是一點都不顯女人氣,而且,他嘴角微微一挑的時候,邪邪的,加上他幽深的輪廓,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莉莎姐,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再說發哥演的《英雄本色》啊,他不會名義上是個總經理,實際上是個殺手吧。”一個小個子女人滿臉向往。

“切,你懂什麽,他要是殺手,我寧願死在他手裏。”莉莎依舊滿臉陶醉。

“有這麽誇張嗎?現在的別說總經理,就算只是一個部門的總管,也很少有那麽年輕的,更何況像你說的天上有地下無。他不會是騙子吧。”一個長發女人滿臉不屑,嘴角微微向一側撇着。

“我騙人?”莉莎火了,“不相信我是吧,甄柔姐比我間的次數多,問問她不就得了,看看是不是我騙人!”

“好啊!”長發女人下巴一挑,就要往外走。

“算了吧,甄柔姐出去了。”人群外面一個穿藍色衣服的看起來像是小妹的女孩弱弱的開口,“剛剛外面有一個穿着白色風衣的男人來找她,甄柔姐早就下去了。而且,那個男的長的很帥很高,似乎跟莉莎姐描述額很像。”

“那男的叫什麽?”

“我問了,他沒說,只讓我帶了一句話給甄柔姐,說她聽到這話就會下來的。”

“什麽話?”

“他說,方冕生病了。”

“方冕?是莉莎姐你說的這個方冕嗎?”

*****

甄柔剛剛接到小妹通知的時候,喬木融打電話過來邀請她看電影,正好她不知道怎麽拒絕,就借着這個機會挂了電話。有些人,還是不被卷進來比較好,事情已經很難辦了,她不想弄得一發不可收拾。

來的人是楚子嚴,剛下來就看到在大廳一角站着的他,奶白色的風衣将他襯得挺拔修長,引得不少女人頻頻注目,不過很顯然,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面,臉色有些憔悴,一張臉孔冷的吓人,讓人生寒。

甄柔見他面色不善,猶豫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子嚴。”

楚子嚴轉過身,點了點頭,語調平淡,卻是隐忍的怒氣:“上車再說吧。”

楚子嚴的車是輛黑色的路虎,看起來挺符合他的職業,生猛中帶着強悍。

坐進車裏,楚子嚴随手打了方向盤,車子就像東駛去,甄柔擡了擡眼,沒說話,這個方向是去方冕家的路。

“你說方冕生病了?是怎麽回事?”除卻上一次方冕把自己關在家不吃不喝三天,楚子嚴再也沒有為方冕的事找過自己,也沒有機會找。但是她知道,如果事情沒那麽嚴重,他是不會親自出面的。

楚子嚴随手從車前面的盒子裏掏出一根煙,甩開打火機:“介意嗎?”

甄柔微愣,機械的搖了搖頭。

煙點上,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已經五天了,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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