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周唯贏腦子一道驚雷劈開。

他這輩子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晴天霹靂五雷轟頂,比他得知自己的藝人突然吸毒劈腿變性同時加在一起還恐怖。他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行動,但是他動不了,大腦裏除了嗡鳴什麽都沒有。

上半身和下半身分來開是兩套處理系統,這可能是人類身上最大的BUG。

周唯贏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髒了。

“叔叔。”方浣的聲音小得像貓似的,“要不要試試,我很好的。”他能夠感覺到周唯贏的存在,那種直接的刺激叫他心裏癢得很。他覺得周唯贏打跑了他的野男人,那周唯贏就得負責解決他現在的需求。

經紀人不應該就是這樣的麽?

周唯贏滿臉通紅,額頭冒出細細的汗來。方浣的頭發長長的,穿着漂亮的旗袍,身上又嫩又白,臉也十分漂亮……他的樣子說是女人也不為過,性格也是如此,比女人還嬌氣。如果不刻意去想,不刻意……

“試你媽!”周唯贏一把将方浣推了下去。方浣身上沒勁兒,從床上滾到了地上,發絲貼在了臉上,萬分淩亂,他自己腦子蒙了一下,擡起頭愣愣地看向周唯贏,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到底……”周唯贏跳起來想罵方浣,他想問方浣到底要不要臉,有沒有廉恥心。可是他看方浣那樣子,所有話都卡在了喉嚨裏。方浣的眼睛很迷茫很無助,跟剛剛那副浪蕩的模樣判若兩人。周唯贏很激動,他氣憤,但是自己也是萬分狼狽,有什麽資格教訓方浣呢?難道他自己很高尚麽?還不是會有那樣不堪的反應?

他怎麽會……

方浣慢慢地爬起來,伸手去摟周唯贏的脖子,細聲細氣地說:“你到底要不要嘛?”

周唯贏大力地把方浣按在了床上,方浣一下子變得很開心,自己動手解脖子上的盤扣,還嘟囔着說:“好難解……叔叔,你把我的裙子撕開吧……”

“你不是困了麽?”周唯贏反手就把被子蓋在了方浣的身上,壓了壓,“睡覺吧,晚安。”然後決絕又狼狽地離開了。

方浣蓋在被子下面,一聲關門的聲音落下之後,周唯贏走了,外面的世界出奇的安靜,他的心卻砰砰地跳。

他的身體和大腦都因酒精的緣故有些酥麻,本來意識是混沌的,他也不大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事情,可當他被周唯贏蓋在被子下的時候,他好像醒了。

方浣坐了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周唯贏走的時候把房間裏的燈關上了,黑暗讓他顯得很沉默。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開始笑,笑着笑着,他就突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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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是被拒絕的感覺實在太不好了麽?還是這麽久以來,他牙尖嘴利張牙舞爪的樣子其實都是在勉為其難呢?

他原本只是想有一個****開心的夜晚,但是現在什麽都沒了。失去了人類的溫暖,孤寂感瞬間成倍地侵襲了他的身體,他只是想有人陪他,難道那麽難麽?

他重重地躺在了床上,眼淚流啊流,夢裏全是不堪的回憶。

周唯贏覺得自己要瘋了,他是不是單身太久又太忙了?随便被蹭蹭都有能反應。如果是什麽別的人還好,可那個人是方浣,他以後要怎麽面對方浣?腦子裏信息爆炸的周唯贏開始厭惡自己的反應,他剛剛從方浣那裏出來,害怕如果自己真的動手解決的話,腦中會出現不合時宜的影子。

他暴躁,他懊惱,他自我唾棄,只得把自己置身于冷水之中。已經臨近十一月,北方城市還未開始供暖,這是最難熬的時節,皮膚暴露在外面都會覺得冷得刺骨,但周唯贏巋然不動,他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也像是在懲罰自己。

這一夜對他而言,驚心動魄,輾轉難眠。

李樂樂發現,一向視工作為生命,不分時間場合的周唯贏在這個周末忽然安靜如雞。她十分意外,但還是秉承着敬業原則,在第二天的中午給方浣打了個電話。

方浣是被她吵醒的。他蓬頭垢面地從床上爬起來,聽到李樂樂的聲音,腦子都不帶轉彎兒地嗯嗯啊啊。挂了電話之後,他又開始夢游九天。

突然,方浣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慌慌張張地滾下來去了衛生間。鏡子面前的自己,假發沒摘,妝沒卸,滿臉油光,衣服皺皺巴巴。鏡子裏的模樣讓他瞬間清醒,他要瘋了,他昨天晚上到底幹了點什麽?竟然能不卸妝就睡覺?難道真的是和野男人厮混到渾然忘我麽?

可是他身上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房間裏也沒有任何野男人出沒過的跡象,所以還能有什麽理由解釋現在的一切呢?方浣一邊兒卸妝一邊冥思苦想,可大腦裏一片空白。

是的,他忘得一幹二淨。

“真是要死了。”方浣趕緊給自己各種清潔,然後急救修複面膜敷起來,完事兒還給自己做了半天臉部按摩。不卸妝就睡覺對皮膚的傷害很大,他一想到自己的皮膚在長達十幾個小時之內都沒有好好呼吸過,然後毛孔被各種粉底油脂堵塞着……方浣腸子都要毀青了。

喝酒誤事。

他心情忐忑地拿着美容儀按自己的臉,手機信息接連往外跳,是汪動發來的,問他怎麽樣了,有沒有被經紀人罵。

“什麽?”方浣意外,“關周唯贏什麽事兒?”

汪動說:“哇,昨天經紀人叔叔看上去特別兇的樣子!把你從店裏抗走的!”他說着說着開始跑題,“經紀人叔叔真的太帥了,好想被扛着走啊。”

方浣一臉莫名地看着手機,幹脆給汪動打電話過去:“什麽意思啊?他昨天去找我了麽?我不記得了。”

“你竟然不記得了?”汪動十分意外,“那麽生猛的畫面你竟然不記得了?!你簡直是在暴殄天物!”

“喂……”方浣聽得頭疼,“你沒騙我吧?他要是發現我大半夜在外面喝多了亂搞,早就開始瘋狂辱罵了我。到現在他連個屁都沒有……”他的聲音忽然斷了,汪動問他怎麽了,他說沒什麽,有點記憶錯亂。

其實是腦海中浮現出了一些奇怪的畫面,但方浣覺得這大概是幻覺,因為如果那是真實存在的話,他現在已經成為一具屍體,并且成功登上社會新聞頭條了,而不是優哉游哉地在這裏打電話。

“總之你沒事兒就好。”汪動說,“哎,其實昨天跟你走的那個男人也挺帥的,但是對比經紀人叔叔,還差了點意思。”

方浣甚至不記得昨天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兒了,只是随口問:“差哪兒?”

“感覺。”汪動很認真地說,“經紀人叔叔的氣質更成熟,而且特別抖S,想被他打。”

方浣汗顏:“……純粹只是因為你是抖M吧,我可一點都不想被任何人打。”

汪動問:“叔叔真的沒有掰彎的可能性麽?”

方浣反問:“你覺得男人能生出孩子來麽?”

“怎麽不能?裏就可以呀!”汪動說,“想什麽生怎麽生。”

方浣問:“科幻麽?”

“不是。”汪動解釋,“就是各種纏綿悱恻的男男愛情故事,有設定就可以生,沒有設定強行生也能生,反正響應國家號召,原來是生男生女都一樣,現在男生女生都一樣,我跟你說,我最近就在看一本……”

“你閉嘴!”方浣覺得這事兒怪惡心的,“你再說我恐同了啊。”

“哈?”汪動聲音超大,“你自己就是同性戀,恐什麽同?”

“這不重要。”方浣說,“我建議你平時也少看點纏綿悱恻的男男愛情故事,特別是生孩子的,那不是男男愛情故事,那是男男玄幻故事,應該上走近科學節目組。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哎呀我不管!我都沒有男人!難道不能看點小黃文意淫一下麽!”汪動說,“你是不是昨天喝了假酒,今天不正常了!”

“我真是懶得理你。”方浣不想再跟這個文學青年繼續聊下去,“沒事兒我挂了,我一會兒還得準備行李。”

汪動問:“你要出門玩麽?”

方浣含糊地“嗯”了一聲,沒詳說。

他的工作時間雖然很自由,但是自由意味着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大部分普通人工作只需要應付白天的八個小時,但像方浣這樣的博主,忙碌起來是沒有時間概念的。

他剛剛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緊接着就要去錄香奈兒的視頻,反反複複了好多遍,才把一個粗剪的樣片發給了李樂樂,然後在工作群裏說自己交差了。

大半夜沒人出來應付工作,自然也不會有人理他。方浣覺得很寂寞,仿佛做了很厲害的事情但是沒有人捧場表揚他。他幹脆把所有人都圈了一遍,三更半夜,只有周唯贏出來應了一聲。

周唯贏不管對個人懷揣如何的情緒,只要是工作相關,他都會盡量回複。

方浣見周唯贏還沒睡覺,心中有點忐忑,不知道汪動所描述的那天晚上的事情幾分真假,便打着哈哈地說:“叔叔還沒睡覺呀?早點睡吧,你這個年紀已經熬不起夜了。眼霜要麽?之前給你那套mer你還不樂意要。”

周唯贏看方浣仿佛無事發生的态度還能說什麽?他只能發出一串省略號來。

“反正我交工了,郵件裏也抄送你了。”方浣打了哈欠,“我明天早上還要趕火車,睡了。”他發出去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不對,趕緊一秒撤銷。

但周唯贏還是看到了。

“火車?你去哪兒?”周唯贏的雷達又開始報警,然後私戳方浣,“你沒說過要出門。”

“我出門需要跟你報備麽?”方浣顧左右而言他,“雖然我是國際一線女明星,但是也沒必要出個門還圍十個保安吧?我就是……就是出去走走。”

周唯贏問:“出去走走要坐火車?你去哪兒?去做什麽?最好老實交代。”他的感情上根本不想關心方浣,他只想方浣滾得遠遠的,但是他腦子裏在瘋狂鬥争的同時,被職業病馴服的雙手已經把這些字發出去了。

“我去哪兒是我的人身自由!”方浣強調,“你別管我了!”

周唯贏回複:“你以為我樂意管你?”

早上,周唯贏和方浣各自一張沒睡醒的厭世臉出現在了開往盤錦的火車上。

“你不是不管我麽?”方浣冷漠地說,“幹嘛還跟在人家屁股後面上車?你是不是暗戀人家?啊?”

他不記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所以只要他自己不尴尬,那尴尬就是別人的——比如那天晚上萬分清醒的周唯贏。

周唯贏根本不知道方浣酒後失憶,他以為方浣臉皮厚,順便調侃自己,為了最後的面子,他只能說:“你不是說不讓我管麽?為什麽還是告訴我你的行程?你是不是對我有所企圖?”說完,周唯贏想抽自己一嘴巴,他瘋了麽?他到底在說什麽鬼東西?

“我對你有所企圖?”方浣一下就跳了起來,聲音拔高了八個度,“你是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一點?”

“你小點聲!”周唯贏感覺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倆,“坐下!別嚷嚷!”他沒注意自己說話聲音也很大,鼻音變得特別明顯,不自然地咳了咳。方浣嫌棄地說:“你感冒了?感冒了就趕緊下車回家呆着,不要滿世界的傳染病毒,像我這樣的女明星可是很金貴的!”他非常配合自己的語言,往一邊兒靠了靠,“你怎麽會突然感冒啊?是不是年紀大了抵抗力弱?好丢人啊叔叔。”

周唯贏皺眉:“你給我閉嘴!”

這時,車已經緩緩啓動,方浣喪氣地說:“我為什麽要帶着一個生病的大叔出門啊!”

“我跟着你出門不是天經地義麽?”周唯贏暴躁,瞬間連那天晚上的尴尬事兒都不在乎了,“你身為一個藝人,這輩子都別想妄圖逃離經紀人的視線,OK?”事實上這是那些執行和宣傳幹的事兒,周唯贏才懶得陪藝人,除非是重要活動,否則他哪兒有那閑工夫抛頭露面?

他對待方浣的樣子像極了自己剛參加工作時的狀态,當爹當媽當保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圈內同行怕不是要就着笑柄多吃三碗米飯?

周唯贏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越活越回去了,明明是個非常厭惡的人,可就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出去。

一切仿佛歌詞裏唱的那樣:你覺得恨卻又離不開。

将近四個多小時的旅途很枯燥無聊,兩個人都犯困,車還沒到唐山時,兩人便已經睡得昏天黑地。方浣帶着眼罩,睡着睡着,腦袋一歪就枕在了周唯贏的肩膀上。他覺得不舒服,又換了個姿勢,雙手摟着周唯贏的胳膊,才算安穩了下來。周唯贏渾然不覺,仰着脖子睡。

中途周唯贏醒了一次,他很恍惚,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火車上。一偏頭看到睡得不省人事的方浣,輕輕地推開了他。方浣也醒了,迷茫的扒拉開眼罩,問:“到了?”

“沒有。”

“哦。”方浣蓋上眼罩,打算繼續枕着周唯贏睡覺。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周唯贏肩膀一矮,方浣整個人往下滑,像是無脊椎動物一樣軟。周唯贏皺着眉将他扶起來,知道這是睡蒙了,但還是忍不住吐槽:“你不是嫌我感冒麽?這會兒不怕傳染了?不怕直男癌傳染你一身?這可是絕症。”

“你感冒了?”方浣問。

周唯贏想把方浣從火車上踹下去。

“我餓了,我想吃飯。”方浣說,“我早上沒吃東西。”

周唯贏說:“火車上的東西不好吃,馬上就到葫蘆島了,過了葫蘆島就是盤錦,下車再吃。”

火車即将抵達葫蘆島,車上的旅客們已經開始湧動。這時,迎面走來一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兒,他的行李很簡單,只有一個長方形的黑色袋子,裏面好像裝了什麽硬板子。他手裏還拿了一個本子,從本子上扯了一張紙遞給了周唯贏。

周唯贏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紙上的東西,是一張畫。

“你們兩個睡了一路。”男生說,“我畫了好幾張,這張送給你們吧。”

畫面線條十分生動,一個人枕在另外一個人的肩膀上,另外那個人睡覺時,嘴巴還微微開着。周唯贏問:“我睡覺怎麽可能張着嘴?”

方浣搶道:“于小東速寫裏說,人在認真做某事的時候會微微張開嘴。叔叔,你睡得太死了吧?”

周唯贏無語。

“你還知道于小東?”男生驚訝,“你也是學美術的?”

“嗯……算是吧。”方浣笑道,“你是應屆美術生麽?”

男生點頭:“嗯,在北京學習了一段時間。”

“那你加油哦!”方浣鼓勵他說,“你畫的很好,争取考進八大美院哦!”

男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車到站了,男生同他們告別,然後走下了火車。方浣看着那個男生的背影有點發愣,周唯贏不滿地說:“你是不是太**了?連小男孩兒都不放過?”

“你是不是太龌龊了?這種劇情都想得出來?”方浣瞪了周唯贏一眼,随後嘆氣,“好懷念青春啊……”

周唯贏問:“你懂美術?”

“我是加州藝術學院畢業的好不好?”方浣說,“你沒看過我的資料麽?”

周唯贏冷淡地說:“哦,我以為你學歷買的。”

方浣不想跟周唯贏聊天了,背過身去靠着窗戶睡覺。周唯贏還故意問他:“真的不是買的麽?現在國外的大學有錢就能上,你那個學校讀幾年?出來好找工作麽?你不會是因為找不到工作才跑回國內來的吧?”

“煩死了!”這回換到方浣暴躁。

葫蘆島距離盤錦很近,兩個人又睡了一會兒便到了。旅客們習慣在開始報站的時候就起身準備下車,方浣看大家都起來,也想去拿行李。周唯贏揉了揉眼睛,攔下他說:“着什麽急?等大家都下車我們再下去也不遲,反正提前站起來也走不了。”

“是麽?”方浣懷疑地問。

“是啊。”周唯贏點頭。

到了盤錦,車上的人還是往下走,周唯贏愣愣地看着車上的人漸漸下車,方浣迷茫地看着車窗外的月臺上人來人往。兩個人看上去都不太清醒。

一分鐘,兩分鐘……

“我操!”周唯贏突然叫了一聲,抓着方浣往前跑,方浣問怎麽了,周唯贏說他以為是終點站不着急,但并不是,這是過路站!

停靠站只有兩分鐘時間,其他旅客已經上車了,兩人行動異常艱難,當他們好不容易挪到門口時,車已經開了。

“怎麽辦啊!”方浣大叫,“車開走了!我跟人約好了中午見面的!你不是說不着急下車麽!現在怎麽辦!”

“我以為盤錦是終點!”周唯贏說。

方浣說:“你不清楚就別瞎指揮好不好?”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方浣要被周唯贏氣哭了,還好旁邊看熱鬧的大姐阻攔了一下他倆,說下一站是鲅魚圈,距離盤錦很近,一會兒就到,買回程票很方便的。

兩個人的座位也沒有了,只得站在車門口,相看兩厭。

抵達鲅魚圈時已經是中午了,方浣餓的肚子叫,坐在行李箱上惡狠狠地盯着周唯贏。周唯贏在看票,問:“你跟人約的什麽時候?現在回盤錦的票只有下午的了,來得及麽?”

“當然來不及!”方浣說。

周唯贏皺眉問:“你去盤錦到底要做什麽?見誰?”

“你別管我。”方浣說,“要不是因為你,我現在已經在盤錦吃螃蟹了!你說現在怎麽辦吧?你賠我螃蟹!”

周唯贏左顧右盼,抓起了方浣就去了出租車停靠點。方浣莫名其妙地連人帶行李被塞進了出租車裏,周唯贏上來之後,出租車司機問他們倆去哪兒。

“盤錦。”周唯贏說,“算您回來的空車費,再給您添二百塊錢油錢。”

司機一聽這個大單,二話不說瘋狂倒車打算加塞兒從另外一側的路直接出去,結果因為底盤過低剮蹭到了馬路牙子,但這并不影響司機師傅賺錢的熱情,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周唯贏又在手機上一陣擺弄,表情特備吓人,方浣驚異地問:“你……你要幹嘛?”

“你不是要吃螃蟹麽?”周唯贏冷聲說,“我訂好了,你想吃多少螃蟹吃多少螃蟹。”他挺了一下,補充說:“吃到你這輩子再也不想吃螃蟹為止。”

方浣腦海中瞬間浮現起《九品芝麻官》裏“喂公子吃餅”的片段,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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