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夢境
這烙鐵溫度極高,按在赤裸裸的肉上嘶的一聲,瞬間便冒了白煙,空氣中飄散出燒焦的味道。
梅陸之再如何咬牙強忍,這會兒也忍不住了,張口慘叫了一聲,便腦袋一歪,滿臉冷汗的暈死過去。
過了片刻,洛安歌才聲嘶力竭的叫出來,仿佛那烙鐵是烙在他身上一般。
洛安歌瘋了似的掙紮着,奮力推搡着慕軻,“你放開我!混蛋!放開我!”
慕軻皺着眉看着他,手一松,便讓洛安歌掙脫開來。
他看着這人毫不留戀的離開自己,狂奔至梅陸之跟前。慕軻心裏忽然一陣刺痛,情不自禁的按住了心口,眸底卻愈發的陰鸷。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待他,強迫也好,溫柔也罷,這人心裏從來沒給他留下半分的位置,立足之地都難求。他心裏只有這個該死的梅陸之!
洛安歌這會兒已經快要崩潰了,他顫抖着手去摸梅陸之的臉,看見那滿目的傷痕血跡,幾乎哭得喘不過氣來,“對不起,對不起……陸之,你不該來的,你不該來,都怪我,是我太沒用了,我沒用……”
梅陸之毫無反應,緊閉着眼,眉頭皺着,在昏迷中也經受這錐心刺骨的苦痛。
洛安歌擡手擦了擦眼淚,有些恍惚的想去解捆縛梅陸之雙手的鐵絲。那鐵絲極其牢固,洛安歌根本弄不開,可他像是失了理智一般,死命的扣拽着鐵絲,指尖都滲出了鮮血來。
他兩眼無神,只是喃喃的道:“……陸之,你回去吧,回韞樂去……回去……”
慕軻眼尖的看見了洛安歌指尖上的那抹鮮紅,暗罵了一聲,快步上前拉住他,“你幹什麽?!瘋了不成?!”
慕軻将洛安歌拽過來時,才發現這人滿臉的淚。
這淚是為梅陸之流的,慕軻知道自己恐怕就是登時死在洛安歌面前了,也換不來他一滴眼淚。
慕軻的心火忽然燃了起來,他一把攥住洛安歌的胳膊,陰着臉拉着他大步的往外走。
洛安歌這會兒才醒過神來,驚懼的叫道:“你幹什麽?!放手!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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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軻出了密室,粗暴地将洛安歌扔到矮榻上,重重地欺壓上去,咬牙冷笑,“你以為我今天給你演一場殺雞儆猴就會放過你了?竟敢妄圖逃跑,別以為你今天還能全身而退!”
洛安歌往日的嚣張全都散了,現在眼裏盡是懼怕,他顫抖着往後躲着,哆嗦着手,在床榻上摸索着,想尋着什麽武器來護身。
但那榻上什麽也沒有,慕軻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扯開他的腰帶利索的擰成繩,将洛安歌的雙手捆了起來。
在強硬的太子面前,洛安歌那麽小那麽弱,東宮沒有一個人會救他……
洛安歌淚眼模糊,緊接着慕軻俯身狠狠地吻住了他,狂妄粗暴的如同抵死纏綿一般的吻,噬咬着他柔軟的唇瓣,一手掐着他的下巴,一手死死的按着他的後背,用力的往懷裏按着,彷佛要将這人揉入骨血,再也不能分開一般。
“不……慕軻……好痛……”洛安歌吃痛的哀叫着,艱難的躲着,唇上一片血氣。後背蹭着床榻,上等的布料被蹭的褶皺疊起。
這親吻維持了很長時間,洛安歌幾乎要窒息的時候,慕軻才堪堪放開他,唇角帶着一點兒血和冷笑,“宵宵,這邊可沒有潤滑的東西,你給我忍着些吧。”
那邊餘三知道太子殿下要正家規行家法了,趕忙關了密室,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他剛邁出外室的門檻,就聽見裏面傳出洛安歌的哭聲,夾雜着迷糊不清的喊疼聲。
慕軻一邊兇猛地侵入着身下的人,一邊狠聲罵道:“你們倒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恩愛樣子,有沒有想過我?!洛安歌,別以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洛安歌被強風暴雨般的侵犯欺壓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嘴裏溢出支離破碎的求饒聲。
慕軻死死盯着身下人光裸瘦削的脊背,他知道這個人的心很小,可又裝了太多東西。
洛安歌的心裝着他的韞樂,裝着他的子民,裝着他的君王之道,還裝着那個梅陸之,可唯獨沒有裝着慕軻……也沒有裝着他自己。
洛安歌的心裏沒有慕軻,也沒有他自己。
所以慕軻才最讨厭洛安歌将君主的責任挂在嘴邊扛在肩上,慕軻想要的是那一層層光環下活生生的人,不是什麽君主,不是什麽韞樂的支柱。
他想要的,從頭到尾都是有一個洛安歌罷了。
……
餘三在外面候了半個時辰,想着這邊地處偏僻,宮女們伺候不到這邊來,便去尋了幾個宮女過來,跟着一起在門口立着,聽候吩咐。
這幾個小宮女都是黃花大閨女,聽到裏面隐隐約約傳出的呻吟聲,都鬧了個大紅臉。
大約又等了一刻鐘,餘三才聽見裏面叫人。
餘三便趕忙帶着兩個宮女進去了,裏面慕軻已經穿好了衣裳,那洛小公子裹着毯子蜷縮在榻上,可憐兮兮的,一動不動,不知是睡了還是單純的不願意理人。
慕軻系好衣帶,俯身将洛安歌抱起來。他一碰到洛安歌,這人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顫抖起來,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哭聲。
經了這一場淋漓盡致近乎過分的情事,慕軻的火氣不說消了八分也下去了一半,所以他耐着性子麽麽哄了洛安歌兩句,便抱着他往外面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頓了一下,扭頭吩咐餘三,“去把那人關進地牢。”
他想了一下,勉為其難道:“找個太醫給他看看,別讓他死的太早。”
餘三恭了恭身,“是,殿下。”
慕軻便抱着洛安歌回了寝殿。
那邊早就得了信,浴池中已經放了熱水,水汽袅袅,熱氣撲面而來。
慕軻沒用那池子,叫人在浴桶中灌了熱水,泡了些滋養身子的中藥,等藥效都散到熱水中之後,才小心的将洛安歌放進去,挽起袖子幫他擦洗着身子。
洛安歌昏昏沉沉的睡着,只覺得身上使不出力氣,四周都是水,不由得有些心慌,緊緊地攀着慕軻的胳膊不肯放手。
慕軻苦笑了一聲,“剛才那樣抗拒我,這會兒又抓着我不放……宵宵,你就是老天爺派來克我的。”
洛安歌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麽,慕軻将他簡單的擦洗了一番,嘴對嘴的渡進去幾口養心的湯藥,便将他好生放到榻上,蓋好被子。
明明那會兒還毫不憐惜的摧殘着他,這會兒卻又溫柔的如同對待絕世瑰寶。縱使是貼身侍奉的瑤花,也看不透太子殿下的心思了。
慕軻坐在床邊看了洛安歌一會兒,給他掖了掖被角,便起身出去了。
外面老太醫已經在候着了,慕軻怕擾了裏間洛安歌休息,便壓低了聲音,問了些男子承歡該如何保養的問題。
老太醫一一答了,最後又開了張方子,囑咐太子熬成藥膏,每日給少卿塗抹一次。
慕軻點了點頭,便将這方子交于了瑤花,自己又進去看洛安歌睡得如何。
洛安歌這會兒正在做夢,少見的夢到了太子殿下。
說是少見,其實也不盡然,洛安歌從前是常常夢到慕軻的,只是每次都是兇神惡煞的,如同惡鬼一般要活吃了他。
按理說經了這次的事情,洛安歌若是夢到慕軻,那絕對是噩夢了,可這次卻夢得不同。
他夢見在韞樂的大街上……洛安歌自己也不曉得為何事韞樂的大街,只是打心底裏覺得自己是身在韞樂的鬧市。
他就夢見在這人影幢幢,叫賣聲悠揚的大街上,慕軻隔着幾個人向他伸出手,陽光在他身後明媚的像是幻覺,那人臉上的笑容也是明晃晃的,溫柔和煦。
鬼使神差的,洛安歌向前走了兩步,拉住了慕軻的手,明明是在夢中,掌心的溫度卻真實的不可思議。
洛安歌在夢裏舒展了眉頭,暫時忘記了悲痛。
不一會兒場景又變了,周圍漆黑一片,慕軻在一片星光中回過身來,聲音溫和悅耳,抑揚頓挫的說着:“春宵一夜值千金,不如我以後就叫你宵宵如何?”
洛安歌張了張嘴,還未來及開口,周圍的星光忽然暗了,緊接着自己如同落入虛空一般,驚得他一身冷汗,睫毛顫動了兩下,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屋內的橙光色的燭光跳入眼簾,洛安歌覺得頭痛,嗓子疼,身上無一處不痛,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慕軻一直守在床邊,聽見動靜便立刻湊過來,小心扶起他,“醒了?要喝水嗎?”
洛安歌看了看桌上的燭燈,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有些訝然,“已經晚上了?”
他昏睡了這麽久?
愣了一刻之後,前事忽然湧入腦海,洛安歌猛地睜大眼睛,一把抓住慕軻的胳膊,迫切焦急的問道:“陸之呢?他在哪兒?你把他怎麽樣了?!”
慕軻眼眸沉了些,他垂了垂眼簾,慢慢拉開洛安歌的手,放進錦被裏,“他暫時還活着,關在地牢裏。”
“他的傷!傷!”洛安歌急得說不清話,比比劃劃,“藥呢?有沒有請太醫去看?”
“……派太醫去看了,你別亂動,乖乖躺着。”慕軻按住洛安歌,讓他好好躺下,“要不要喝水?餓了嗎?現在叫人送晚膳進來?”
洛安歌搖了搖頭,愣了一會兒,忽然掀起被子直直的跪在了床上,悲戚的望着慕軻,啞聲道:“太子殿下,洛安歌求您了,放梅陸之回韞樂吧……”
作者有話說
在寫王爺饒命的番外∠(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