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玉芙宮裏, 淑妃這會正站在大皇子元安的床邊, 看着大皇子睡得很安穩,她輕手輕腳地摸了摸大皇子的額頭跟手腳, 才放心地出去。大皇子的乳母正守在門口,見淑妃出來了, 趕忙上前行禮:“娘娘……”
“噓, ”淑妃示意她不要出聲, 待伊蓮關好了門, 淑妃才問到:“今天本宮不在的時候,安兒晚膳用得還好嗎?”因為麗妃的事兒, 皇上皇後都守在翠微宮,她一個妃子自然也是要陪着的。
“回娘娘的話,大皇子晚上見娘娘不在,鬧了一會,後來用了一碗珍珠紫米飯, ”乳母很老實的回話:“大皇子用完晚膳之後,就一直在正殿等着娘娘, 後來實在撐不住了, 就在榻上睡着了, 奴婢才把大皇子抱了過來。”
淑妃聽完微微點點頭:“辛苦你了, 你照顧好大皇子, 本宮日後必不會虧待了你。”
“謝娘娘, 奴婢定一眼不眨地盯着, ”乳母臉上很是欣喜。
淑妃回到了玉芙宮正殿, 坐到榻上。伊蓮上前去給淑妃倒了一杯水:“娘娘,您還不歇息嗎?”
“本宮這會還不想睡,”淑妃端起杯子喝了幾口:“翠微宮那位今兒算是遇到對手了。本宮還以為她有多大能耐呢,連個修儀都搞不定。”
“熙修儀也是個難纏的,她戒心又重,麗妃想要害到她,沒有萬全的準備,還真不會那麽容易得手,”伊蓮雖不是很了解熙修儀,但單憑熙修儀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爬到從二品,入主昭陽宮,就知道那是個聰明的主兒。
淑妃冷嗤一聲:“熙修儀精得很,懷了皇嗣之後,整天就知道躲在昭陽宮,昭陽宮更是被她管得跟鐵桶似的,外人想插手都難。到底她是出自沈氏,有幾分手段。”最關鍵的是沈氏這麽多年在宮裏的關系人脈,就拿上次春狩來說,整個宮裏就她得到了消息,果然淮南王死在了東明山。底蘊,這就是世家的底蘊,只可惜這正是她陳家缺的。
伊蓮嘆了一口氣,這是沒法子的事兒,淑妃的母家才起勢幾十年,跟沈家壓根就不是一個臺面上的,不過伊蓮倒是看得開:“不管怎麽樣,麗妃的胎是沒了,這對咱們玉芙宮來說也是好事兒。”
淑妃放下手裏的杯子,看向伊蓮:“好事兒,哪來的好事?不說熙修儀的胎還好好的,單說楊氏那肚子還有不到四個月就要臨盆。本宮要是料得不錯,麗妃應該是盯上楊氏肚子裏的孩子了。”今晚上,麗妃哭着喊着孩子沒了,孩子沒了怪誰,還不是怪她自己沒用。
伊蓮抿了抿嘴:“麗妃的算計,不知道是一早就有的,還是今兒沒了孩子才起的心思?”
“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本宮都不希望楊氏的孩子到了德妃或是麗妃手裏養着,有一個熙修儀已經夠讓本宮頭疼的了,要是再來一個,本宮還過不過?”淑妃眼裏透着冷,語氣裏多了不滿跟無奈:“本宮努力了這麽多年,辛辛苦苦的把元安拉扯大,沒有一天松過心。可是這麽多年了,皇上為什麽就是不松口把元安記在本宮名下?前陣子皇上甚至還給許氏晉了位份。”
“娘娘,您也別憂心,許氏是出不了頭的,”伊蓮也皺着眉頭,皇上到底要到怎樣才能松口?大皇子一日沒被記入淑妃娘娘的名下,她們就一日難安。
淑妃搖搖頭:“不,你不了解皇上,皇上不會無緣無故的給許氏晉位份,一晉還直接晉到正四品,離三品就只有一步之遙,本宮不得不防。”她這麽多年戰戰兢兢的,可不是為了給許氏鋪路。
有睡不着的,也有睡得香的,沈玉珺就是屬于後者。因為提着半個多月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人一輕松,她就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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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巳時,麗妃終于醒了,常嬷嬷聽到聲響,趕緊進來,拉開床簾:“娘娘,您終于醒了。”
麗妃睡得有些發懵,伸手揉了揉眼睛:“本宮睡了多久?”也許是昨天喊多了,今天的聲音聽着很是暗啞。
“娘娘睡了近七個時辰,”常嬷嬷小心的扶着麗妃坐起身來,又拽來兩個軟枕給麗妃墊在後背:“奴婢去給你把燕窩粥端過來,您這會估計也餓了。”
麗妃也沒有拒絕,她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現在必須先養好身子才行:“去吧,本宮是有些餓了。”說着她的眼睛掃到右手的袖子口,看到一點青色,臉上就變了表情,伸出左手把右邊的袖子往上拉了一下,露出了右臂上的一圈烏青,盯着看了好一會,才輕聲說了一句:“賤人,倒是本宮小瞧你了。”
“娘娘,”常嬷嬷端着燕窩粥進來了,看到麗妃一直盯着她的右手看,就順着方向看了過去,一見麗妃右手臂上的一圈烏青,暗道不好,麗妃可是十分愛護她的這副皮囊的:“娘娘,您進些吧。”
“啪”
麗妃左手一甩,常嬷嬷手中端着的盤盞就被打翻了。
“娘娘息怒,”常嬷嬷立馬跪到了地上:“娘娘現在身子虛,您真的不能再動氣了。”
麗妃就剛剛那番動作,已經引得她有些氣喘:“本宮絕饒不了沈氏那個賤人。”
“娘娘,你順順氣,”常嬷嬷跪着向前挪到床邊,替麗妃順順胸口:“來日方長,您先養好身子再說。”
“嬷嬷,你知道本宮昨天為什麽還要冒險嗎?”麗妃轉頭看向常嬷嬷:“沈氏那個賤人竟然知道本宮的肚子是假的,她在威脅本宮,如果本宮昨日要是不落了那個肚子,讓她死無對證,只怕今兒本宮危矣。”
常嬷嬷自然相信麗妃的話,麗妃有什麽事基本也不會瞞着她這奶嬷嬷:“她怎麽會知道?這事只有娘娘跟奴婢知道,難道她猜的?”
麗妃輕輕搖了搖頭:“不,她說她有證據。”麗妃一開始也以為沈氏是故意詐她,但後來沈氏說的話,才叫她心驚:“她不像是騙本宮的。”
常嬷嬷面露凝重:“不可能啊。”
“她不光自己知道,估計還告訴了德妃,”這才是麗妃擔心的。
聽到這句話,常嬷嬷忽地擡頭:“娘娘,熙修儀不會知道那藥的藥效吧?那她告訴德妃……”說着常嬷嬷心裏就忍不住的發顫,德妃可不是好惹的,動起手來,都是一刀見血。
麗妃使勁地眨了下眼睛:“本宮還沒摸清楚她告訴德妃什麽,德妃就到了。”
“不會的,不會的,”常嬷嬷心裏有些亂:“熙修儀就算知道這藥,估計也就知道這藥是能促人假孕的藥,她絕不會想到因為這藥的藥性過于霸道能使孕婦流産。”
“不管沈氏知不知道,她都不能再留了,”麗妃眼睛瞪得老大,眼神冰冷。
昭陽宮裏,沈玉珺因為麗妃的危機暫時解除,今兒一天看什麽都是好的。
“娘娘今天很高興呢,”竹雨看着她家主子心情好,自己也跟着樂呵。
“你們看出來了,”沈玉珺也不反駁:“麗妃的胎沒了,養好身子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暫時她是沒空來收拾本宮的,本宮輕松了不少,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麗妃這人看着就是個小心眼的,肯定也是個記仇的,她可不認為就她那麽虛張聲勢的一吓就把麗妃給吓怕了,從此以後都繞着她走。這種事情夢裏做做好了,現實是不可能的。她跟麗妃估計也離不死不休不遠了。
竹雲這時候也從外面進來了:“娘娘,翠微宮那邊又鬧起來了,麗妃要砍了太醫的腦袋。”
沈玉珺瞬間呆住了,隔了幾息才反應過來:“麗妃這是作哪門子的妖呢?太醫的腦袋可不是她能砍的。”太醫院的太醫可都是有品階的,麗妃一個後宮妃嫔,那話她也敢說:“太醫得罪她了?”
竹雲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麗妃昨兒小産,本就失血過多,今兒她又不知道因為什麽事兒動了氣,據說又流血了。喝了太醫的藥,血不但沒止住,反而流得更厲害了。麗妃嚷嚷着太醫要害她,可太醫說麗妃是因為氣性大才引起的血漏之症,要麗妃保持心平氣和。”說着說着竹雲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娘娘您說這是不是報應?”
沈玉珺聽了這事,不知道怎麽的就想到當初柳慧小産的事兒,這不會又是皇上吩咐的吧?想到這她就心頭一顫,怎麽都笑不出來:“麗妃脾氣大,滿宮裏誰不知道,那經了這事,她不是雪上加霜?她可真能折騰,”嘴上是這麽說,心裏卻默默的給自己個緊緊神。皇上是惹不得的,不管什麽事兒,能順着皇上的,就必須順着皇上,不能順着的,也要努力順着皇上。順君者昌,逆君者亡,一定要時刻謹記。
晚上沈玉珺用完晚膳,在園子裏走了幾圈就回屋裏洗漱了。把自己收拾幹淨後,她也不急着睡覺,就讓竹雨拿了兩個軟枕放到榻上。
沈玉珺上了榻,背靠着軟枕,懷裏還抱着個方形抱枕。竹雨站在一邊,拿着本游記在讀,這是沈玉珺最近剛想出來的點子,她覺得非常好,非常舒服。不用她自己眼睛看,只用耳朵聽,這樣一來不用自己手拿着書本,二來也不用翻書,真心是省力不少,她以前怎麽就沒想到這個法子?
竹雲在一邊看着一臉享受的主子,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動,實在是自家主子自從懷了身孕之後,不僅越來越貪吃,還越來越懶。前陣子她家主子還動筆抄抄佛經,雖然是心血來潮,但還是抄了一點的。再看這陣子她家主子是連翻書都懶得動。她現在就擔心以後的小主子會不會跟她家主子是一個德性,她衷心希望小主子要像皇上多一點。
景帝今天忙完了政事已經酉時過了,招來了小路子問到:“麗妃那邊還鬧嗎?”今兒白天翠微宮的事兒,他都已經知道了,太醫做得不錯,借口想得都比上次柳氏的好。
路公公就知道皇上要問這事,所以一直讓人盯着翠微宮:“回皇上的話,麗妃這會子已經消停了,太醫給她開的藥裏加了點鎮定安神的藥。”何止一點,他今天可是又關照了太醫院,讓他們放心加,只要能保證麗妃不再鬧騰。
景帝點點頭:“做得不錯。”
路公公覺得麗妃的直覺還是挺準的,就是蠢了點。她怎麽會覺得是太醫要害她呢?太醫都忙得很,哪有空去害她呀。她要是把她害人的心思往這上面挪一挪,估計她早就不敢再鬧了:“皇上,麗妃那基本已經熄了,”路公公想到剛剛暗子傳來的消息,額頭上的皺紋都深了一點:“不過,淑妃那估計想要動許貴儀跟楊氏。”這一出一出的,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正常,”景帝倚在龍椅上,一手擱在禦案上:“元安已經五歲了,朕上次生辰又晉了許氏的位份,她能忍到現在已經算是很好了。”不過淑妃也不比德妃聰明到哪去,元安已經五歲了,資質怎麽樣,他心裏早已經一清二楚。如果元安真的被他議儲,就不會一直被養在淑妃身邊到五歲。他的儲君可不會長于婦人之手。
路公公有時候真的覺得皇上後宮裏的那群女人真的很會自作聰明,就說這淑妃,大皇子都五歲了,還養在她身邊,她就沒考慮過皇上對大皇子的态度嗎?
皇上可不是那種見不得兒子好的君王。皇上是很有野心,但也非常明智,他想要的儲君必須要有青出于藍的勇氣。淑妃只看到大皇子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兒子,就沒看到皇上壓根對大皇子沒有期望這關鍵一點,難道這真的是旁觀者清?
路公公看着皇上面上沒有任何不愉,就接着說了:“皇上今兒您是歇在乾元殿,還是去哪位小主那?”
景帝頓了一會:“去昭陽宮,朕也有些日子沒去看熙修儀了,”他可是記得有人說過十天半個月沒見着他就會想家的,不知道那個小妮子這會在幹什麽,是不是在想家?
路公公暗暗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那位不是昨天剛見過嗎?
景帝到昭陽宮依舊秉持着他一貫的作風,不需要吟唱也不需要領路,他自己就熟門熟路的進去了。
走到屋裏,景帝看到的就是沈玉珺閉着眼睛,一臉的享受,她那個叫竹雨的丫鬟站在一邊輕聲暢讀着什麽。
說好的想家呢,她上次不會是忽悠他吧?看她那嘴角彎彎的樣子,就知道是舒服得很。
景帝是突然進來的,再加上他故意放輕了腳步。他在屋裏站了有一息的功夫,才有人注意到他,不過那人被他一個眼神給吓住了,就直板板地立在那裏,動都不敢動,要不是因為人活着就要喘氣,她估計能連氣都不敢喘。
又過了幾息,竹雨剛好讀完了一頁,準備翻書,眼角餘光一掃,書掉地上了:“皇上吉祥,”說完,她便連頭都不敢擡。
沈玉珺前一刻耳邊還是竹雨的輕聲慢語,這會就突然冒出句“皇上吉祥”,她瞬間睜開了雙眼,連滾帶爬的下了地,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帝能說他被剛剛沈玉珺下榻的動作給驚到了嗎?他就沒見過一個有了身孕的妃子,是從榻上翻下來的:“身手不錯,跟慈雲山上的猴王有得一比。”
沈玉珺壓根就沒注意到她剛是怎麽下的榻:“啊?”
景帝看她那一臉的傻樣,真心覺得他是在浪費口舌:“起來吧。”
沈玉珺有些莫名其妙,她是真的不知道皇上為什麽那樣說:“皇上您怎麽來了?”
不問還好,一問這話,景帝就忍不住瞪了沈玉珺一眼:“朕來看看有沒有人想家?”
一聽這話,沈玉珺就開始打哈哈:“臣妾就知道皇上心裏有臣妾,臣妾上次說的話,皇上還一直記着,真好,”說着,她就攀上了景帝的胳膊,還撒嬌似的輕輕搖了搖。
景帝也不理會她,把自己的手臂從她懷裏抽出來,兀自來到榻邊,向一邊的小路子使了個眼色。路公公就趕忙上去服侍皇上上了榻,後又退到一邊了。
景帝像剛剛沈玉珺那般倚着軟枕,眼睛看向立在一邊的竹雨:“繼續讀。”
竹雨有些木,不過命到底還是很重要的,聽到皇上的吩咐,就立馬撿起地上的書,開始從第一頁讀起。
沈玉珺癟了癟嘴,見皇上沒有一點要理會她的意思。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撅着張小嘴,就慢慢挪到榻邊,先是坐了一會,見景帝已經閉上了眼睛。沈玉珺玩了一會手指,終是忍不住了,就自己爬上了榻,自顧自的挨到景帝身邊,抱着他的胳膊,把自己的小腦袋擱在他的胸口,眼睛閉得緊緊的。
景帝在沈玉珺把腦袋拱到他懷裏的時候,嘴角彎了彎,不過到底忍住了。
大概半個時辰過去了,景帝才放過竹雨,擺擺手讓屋裏伺候的宮人都下去。當屋裏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景帝以為沈玉珺要跟他說幾句好話來着,結果他等了半天,懷裏的小妮子愣是一動沒動。景帝就忍不住睜開眼睛看了看,看了半天還是沒動,這會他算是知道了,敢情這小妮子自己睡着了。
景帝有些無奈地笑了,心裏想着跟個孕婦生氣不值當。
沈玉珺是被景帝抱回到床上的,哪知一沾床她就醒了,睜着一雙迷迷蒙蒙的桃花眼,就那樣看着景帝,過了好一會才有了反應。沈玉珺又是着急忙慌地起來給景帝請安:“皇上吉祥。”
景帝瞪了她一眼:“你安生一點,朕就吉祥了,”說完,就自己上了床,背對着沈玉珺準備睡覺了。
沈玉珺覺得她今晚肯定是犯太歲,做什麽都不順:“皇上,您是不是生氣了?”
景帝沒有理會她,沈玉珺嘆了一口氣,就開始說到:“臣妾最近實在是太累了。皇上,您知道嗎?臣妾都擔驚受怕快一個月了。”
“你是怕麗妃?”景帝終于出聲了。
沈玉珺知道皇上心裏清楚着呢,後宮估計也沒什麽事情能瞞得過皇上,所以她在皇上面前基本不敢說假話:“臣妾的确是怕麗妃,畢竟麗妃跟楊書嬅和錢洛惜都不一樣。臣妾雖然以前跟您說過,臣妾不惹事,也不怕事,但是真的到了那會,臣妾還是會很怕。皇上,昨天就麗妃跟臣妾兩人在湖邊的時候,臣妾就怕麗妃自己跳下去。好在,麗妃想要拉着臣妾一起挑……”
沈玉珺還沒說完,景帝就笑了:“那的确該是麗妃倒黴。”
“是啊,”沈玉珺話裏還帶了一絲雀躍:“麗妃估計忘了臣妾娘家是行武出身,雖然臣妾是女兒家,但還是耳聞目染學了一些拳腳。再說麗妃是江南人,身材嬌小,臣妾可比她高了大半個頭。”
景帝這會也嘆了口氣,然後轉過身去,看向她:“如果昨兒麗妃自己跳下去了,你怎麽辦?”
沈玉珺想都不想:“當然是扭頭回昭陽宮,她自己尋死,誰還能攔着。”
景帝看她回答得毫不猶豫:“你就沒想過救她?”
沈玉珺這會也看向了皇上,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細看皇上,不過這會子她可沒空欣賞眼前的美色:“皇上,有些人是救不了的,尋死之人就屬其中之一。臣妾最瞧不起的就是尋死之人。世上是有很多難過的坎,但蝼蟻尚且偷生,更何況麗妃娘娘沒病沒災的,宮裏還錦衣玉食的養着,有什麽理由活不下去,要去尋死?”
景帝笑了,伸手捏了捏沈玉珺的小臉:“你說得很對,放心吧,她以後沒空算計你了。”
沈玉珺看着景帝,一臉認真的說:“皇上,臣妾那次說的話是真的,只要她們不來招惹臣妾,就算她們殺人放火,臣妾都可以無視。但是一旦她們招惹臣妾到了臣妾忍無可忍的地步,臣妾就不會再忍了。”
景帝看着沈玉珺,也是一臉的嚴肅:“其實你從來都不必忍,放心吧,你盡管動手,留着口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