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這條近路,當地人都知道,但是很少有人走,太難走了,馬匹是不用想了,想要通過就得徒步前行,不過,近了很多,走到目的地,只要不出意外,五天就足夠了。
九阿哥和十阿哥将他們送到山腳附近,目送他們上山之後,這才帶着馬匹往回走,按照既定的路線往前走,看看有沒有能撿的漏。
十阿哥見九阿哥也不搭理他,就知道聽下人報賬,于是不樂意道:“九哥,那些□□之類的破玩意兒在咱們工部都是淘汰的東西了,你還打算高價賣給皇商們,你還真是個奸商啊!”
九阿哥現在是看到他就煩,翻了個白眼,說了句:“爺就是奸商,以後,爺地東西就是扔了也不帶給你的!”然後就不再搭理他了。
林瑞瑾現在算是徹底明白當地人為什麽不走這條路了,山路崎岖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的是這裏的空氣有毒,能讓人出現幻覺。
大概是因為這裏的兩座山夾着下面的沼澤地,而這兩座石頭山,賈瑚說是藏着豐富的煤炭,這山上光禿禿的,估計這就是沼澤形成的原因。
而山上的小路,有的時候就是一個人想要通過都需要側身,這時候你要是眼睛一花,一腳踏空,估計是十死無生了。
林瑞瑾看了一眼身後的賈瑚,就賈瑚現在這樣,還沒等走就開始兩腿打顫,上去那就是白搭的。
再加上幾個受了傷的,走過這山道怕是難了,最後還是賈瑚想出了辦法,就是得辛苦林瑞瑾和衛若蘭、馮紫英他們三個會輕功,腳下功夫厲害的。
這個峽谷大約五裏地左右的長度,這兩面的山道距離沼澤只有七八米高,賈瑚的意思就是讓三人充當纖夫。
衆人先是往回走,找到一棵巨樹伐倒,做成簡單的,一次能乘坐二十人的小舟,用随身帶着的繩索牢牢地綁住小舟的兩邊兒,吃了解毒藥後,林瑞瑾三人來回跑了三趟,差點兒都累癱了。
但總算是通過了,賈瑚帶着人把帶來的幹糧和肉幹熬成糊糊等着他們完事兒吃東西,大千歲啃着幹硬的幹糧咧着嘴笑道:“哎,別說,這在藻澤上乘舟的體驗還真挺新起的,等回來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求着瑾哥兒再讓爺體驗一回”
林瑞瑾黑着一張臉道:“大伯,您想多了!”
大千歲倒也不在意,只是可惜的看着扔在一旁的小舟道:“哎,你們別往下解繩子,給爺原樣留好了,這多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啊,等爺回去了就讓人帶回去!”
林瑞瑾龇牙笑道:“大伯,您信不信,瑪法要是知道了您打算這麽做,耗費人力物力,就為了這麽個東西,一定會打死您的。”
大千歲一聽,這才想起來,自己要是命人不遠千裏的把這麽一個玩意兒帶回京,他皇阿瑪真的可能破了愛新覺羅家不殺兒子的先例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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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大千歲又看了一眼那個體驗很新奇的簡易版小舟,嘆口氣道:“嗐,算了算了,不用留了。”
賈瑚想了一下道:“其實大千歲就是覺得這有紀念意義吧?”
大千歲點頭道:“是啊是啊,本王可從來沒體驗過在沼澤上乘舟呢!”
賈瑚抽了抽嘴角,然後說道:“那大千歲不如就讓這舟立在崖下,留書于此,這裏之後必然是要開發的,開鑿出路之後,也是要通人的,到時候也給此處填上一段來歷不是?”
大千歲一聽大喜道:“讀書人就是讀書人,這腦袋轉的還真快!”說完,抽出自己的匕首來到崖底一處平面處,運上力氣,就看這山石咔咔咔往下落,一段算不上精彩的敘事文出現了。
衆人叫好,大千歲道:“願意寫的,都來寫上一段吧,好歹是個紀念。”
馮紫英幾個愛湊熱鬧的,紛紛上去寫了首打油詩,标上署名,也就是那麽回事兒吧,但都是大老粗,也看不出文采高低,能寫出來就不錯了。
衛若蘭道:“瑚表哥,您也留下一副墨寶呗?”
賈瑚搖頭道:“我可沒有你們那本事,往山石上刻字,累死我也刻不上。”
林瑞瑾道:“瑚表哥,你寫吧,寫完之後,我幫你鑿出來。”說着,起身抽出鞭子掃出一塊兒平滑的石壁。
賈瑚想了想,拿起一段燒剩下的碳木,一揮手,一首詞出現了,這狀元郎出手,跟他們自然不同,大家都覺得寫的好,遣詞用句很是精妙,但真要說具體好在哪兒,那就說不出子午卯酉了。
林瑞瑾說道做到,一點兒沒糟蹋賈瑚的好字,完全給刻的就好像剛剛賈瑚用的不是碳棍而是匕首一般。
大千歲見林瑞瑾要收起來匕首,趕緊道:“哎,瑾哥兒,你也留下點兒什麽吧,對了,一定要寫的通俗易懂,賈狀元寫的好是好,可是太繞口了。”
衆人點頭附和,林瑞瑾想了想,抽出自己的鞭子,唰唰唰,山石碎屑一陣掉落,林瑞瑾很快停下手裏動作,大家定睛一看,只見七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林瑞瑾到此一游!
噗嗤,噗嗤,大家一陣大笑,大千歲搖頭感嘆道:“這真狀元郎和武狀元差距,真是一目了然啊!”
後來,據說,當地百姓稱這裏為狀元涯,這真假狀元的傳說就是從這裏來的,只是後來越傳越走樣,就變成了真狀元和假狀元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穿出去這裏,剩下的路雖然難走,但并沒有什麽危險,只是到了目的地的時候,人家早就有了準備,一直在恭候着他們。
只是因為都認為林瑞瑾他們是走正路來,更何況還有躲躲藏藏地九阿哥、十阿哥等人帶領的隊伍迷惑着敵人。
這邊兒的小路他們也知道,卻并不相信他們有本事安全過來,但還是讓一小隊人巡查這邊兒,自然是被林瑞瑾他們給收了人頭。
有大千歲豐富地戰場經驗,林瑞瑾等人高超的武義,加上狗頭軍師賈瑚的指揮,剿匪很順利就趁着夜色完成了。
林瑞瑾發出了信號彈給阿木古郎,表示自己這邊兒已經完成了,留在這附近的阿木古郎的人過來,表示到時候會給證明他們完成的時間的。
這是兩方約定好的,各派兩名探子守在對方附近,以便萬一前後腳完成,到時候誰也說不清到底是誰先完成的。
九阿哥來的很快,他到的時候,賈瑚還沒徹底整理好繳獲金銀珠寶和糧草,幾人互相行禮問好之後,林瑞瑾問道:“九叔,我十叔呢?”
大千歲也疑惑道:“是啊,老十幹什麽去了?”
九阿哥恨聲道:“還不是扮強盜扮上瘾了,聽說沙俄這邊兒,五日後會給他們駐軍送糧草武器等,老十跑去埋伏了。”
大千歲一聽,騰地一下就站起來了,急忙問道:“消息準不?哎,有沒有糧草不要緊,只要能打就行!”
九阿哥突然就覺得自己牙這個疼啊,這都是什麽毛病啊,一個個一聽打仗就兩眼冒光,但還是回答道:“這是我派過來負責收買皮毛和藥材的舅公傳來的消息,錯不了。”
大千歲急忙道:“說說具體位置,爺去接應一下老十,可不能放一個紅毛子跑了!”又對馮紫英道:“馮唐家的小子,去問問那些小崽子,誰願意動彈的,跟爺去幫你們十爺打紅毛子去。”
這一路上,別的收獲不算,單就是激起的男兒血性,就算是值回票價了,這幫徹底見了血的崽子們,很快适應了這樣的生活。
聽到又要去打紅毛子,這些人非,但沒有因為前些天那場戰争時受傷而害怕,還一個個踴躍報名,就怕落下自己。
因為這賭是林瑞瑾和阿木古郎打的,也不知道阿木古郎什麽時候過來,所以林瑞瑾留了下來,負責清點和整理的賈瑚留下。
至于其他人,既然願意,本着不打消他們積極性的原則,都去吧,林瑞瑾還特意給他們分了不少藥丸子。
這邊兒整理的活計,自然有九阿哥帶來的人去整理搬運。
九阿哥洗了澡,披頭散發的就出來了,小兵過來幫着擦幹編發,九阿哥舒服的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抿了一口嘆息道:“終于洗了個熱水澡,舒坦!”
說着,還哼起了小調,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你說,這人啊,都是該什麽命,就什麽命,像老大和老十,那就是折騰命,有的享福也不會享。”
“還有老四,那就是天生的勞碌命,早晚累死他,還有,好好地天潢貴胄的皇阿哥,還非得整出什麽信佛拜佛的沒用的事兒,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不過這回他應該是以後都沒心思去廟裏了,哈哈哈~”
林瑞瑾被笑得莫名其妙的,這是笑什麽呢啊?林瑞瑾奇怪地問道:“為什麽四叔以後都沒心思拜佛了?還有,九叔,我看你跟其他的叔叔伯伯們處的也都不錯啊,就是合不來的,也能笑臉相迎,怎麽一遇到四叔,你就直接炸毛了?”
說起這個,九阿哥就氣不打一處來,讓人都退出去遠遠地這才開始吐苦水:“還不是小的時候,波斯進貢了一只雪白的哈巴狗,挺招人稀罕的,我額娘就看中了想跟皇阿瑪讨過來養。”
“誰知道老四也看中了,然後皇貴妃就跟皇阿瑪讨了過去送給老四,他竟然特意抱着那只哈巴狗去額娘那裏氣額娘,回頭還給那哈巴狗梳頭紮小辮兒,又讓人給那狗做衣服鞋子。”
“爺當時氣不過,就趁着四哥去上書房讀書的時候,把那哈巴狗的毛都剪了,結果,他回來之後,二話不說,抓着爺,就把爺的辮子給剪了。”
“你說他過分不?要知道,那年爺才三四歲,還什麽都不懂呢,他可是比我大了四歲,當時都已經八歲了!”
林瑞瑾震驚了,半晌才問道:“你們就因為這點兒事,就鬧了好幾十年?”看來這小心眼兒算是愛新覺羅家的遺傳病啊。
這事兒其實說白了就是兩個熊孩子瞎鬧騰惹出來的事兒,當然,也許還參了些後妃争寵,然後怄氣牽連小輩兒在裏面,但總體來說真的不叫事兒,換了平常人家兄弟,也就是氣過就完事兒了。
九阿哥一聽這話,就說道:“這還不嚴重?就咱們大清有剃發令,爺當年三四歲,剛留起的頭發,就那麽一點兒,他也狠得下心給剪了。”說着還伸出自己的小手指,示意就那麽一點兒。
合着你們自己也覺得你們這頭型磕碜的沒臉見人啊,林瑞瑾嘆氣道:“九叔,我說句公道話,咱們不論這事兒誰對誰錯,但是四叔剪了你的辮子,您真得感謝他。”
“如果換做是我,我情願天天頂着禿頭,說實話,我覺得就是禿頭都比現在這發型漂亮不少,整個耗子尾巴垂在腦袋後面,真的特難看。”
聽到這兒,九阿哥也萎靡了,有氣無力地道:“爺也是這麽覺得的。”想了想又眼前一亮道:“瑾哥兒,你看,要不等你阿瑪上去以後,你跟你阿瑪說說,換換頭型?”
林瑞瑾也趴在桌子上道:“我四歲的時候就跟我阿媽說了,這頭型醜死了,我阿瑪說,他也這麽覺得的,但是,他也沒辦法。”
九阿哥放下手裏的茶杯道:“你四歲的時候,你阿瑪沒招,但是你阿瑪繼位以後就不一樣了。”
林瑞瑾撇嘴道:“我阿瑪就算是繼位了,到時候上面還有太上皇壓着,你覺得我阿瑪要是說廢除剃頭令,他阿瑪會不會直接廢除他皇帝位?”
九阿哥嘆氣道:“算了,只能等皇阿瑪......以後再說吧。”九阿哥是兄弟中,長得最俊美的,也是最愛臭美的,為了自己的發型,差點兒連大不敬的話都說出口了。
想到什麽,九阿哥又道:“瑾哥兒,你說,要不等你阿瑪繼位之後,爺跟他商量一下,然後去外邊兒看看,一邊兒掙錢長見識,一邊兒等你瑪法那啥的時候,再回來,到時候就不用守着祖宗家法梳這麽磕碜的發型了。”
林瑞瑾能說什麽,只能翹着大拇指贊嘆:“您高!”又想着,要不自己也想法兒留在外面混幾年,等老康那啥之後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