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妙。
舒亞男乜視着一旁的鬼算子,冷笑道:“方才我受人威脅,胸中怒氣難平。少了這一巴掌,就算給我四萬兩,這買賣我也沒心思做。”
莫爺恍然大悟,立刻點頭道:“好!四千兩加一巴掌,照付!”舒亞男望着莫爺身後一臉鐵青的鬼算子,悠然道:“莫爺,好像有人不願付啊!”莫爺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一字一頓道:“我說了,照付!”
鬼算子雙目幾欲噴火,卻還是鐵青着臉老老實實走到舒亞男面前。只見舒亞男手一揚,重重一掌掴在鬼算子臉上,然後揉着自己的手腕對鬼算子冷笑道:“下次再對本姑娘出言不遜,先摸摸自己那張老臉!”
擱下手中的翡翠鳳凰,舒亞男将銀票往懷中一揣,對莫爺嫣然一笑:“以後再有這等賺錢的買賣,莫爺可要記得找我啊!”說完揚長而去。
“莫爺……”鬼算子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臉,欲言又止。莫爺沒有理會他,只拈須輕嘆道:“這姑娘不簡單,以後咱們可與她多多合作!”
說話間就見那兩個新近拜到莫爺門下的千門後起之秀,雲襄和金彪——現在叫雲彪和金襄——回來複命。莫爺簡短地問了問二人失手的經過,也沒有多加責備,只對雲襄吩咐道:“阿彪,杭州鴻運賭坊的南宮老板,前日差人來說他的賭坊遇到了一點兒麻煩,好像有人在他的賭坊出千,他卻抓不到任何把柄。南宮老板是揚州南宮世家的大公子,因為犯了家規才被攆到杭州,他在杭州可是響當當的人物。他求到老朽名下,老朽也不好拒絕。你就替老朽去杭州看看,幫他清清場子。”
“是,弟子這就去杭州!”雲襄連忙答應。就見莫爺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這是老朽信物,南宮老板一見便知。你這次是替老朽出面,可別砸了老朽的招牌!”“弟子不會再讓莫爺失望!”雲襄連忙将玉佩收入懷中,與金彪拱手告退。
離開榮寶齋後,金彪不滿地嘟囔道:“公子,咱們整天為那瞎眼狐貍跑腿,被他呼來喝去地使喚,到底圖個啥啊?”
雲襄笑而不答,他暫時不敢将心中的秘密告訴金彪,哪怕他與自己情同兄弟。他知道南宮世家的實力,這次不像在巴蜀,還有魔門的勢力可以借用,如今一切都得靠自己了。現在自己就像是一個賭本微薄的賭徒,卻要挑戰實力雄厚的賭場老板。別人輸個十把八把都渾然無事,自己只要輸一把,就可能連命都輸掉。在沒有徹底站穩腳跟之前,他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現在他還只是在熟悉環境,窺探南宮世家這棵大樹的筋脈,難怪金彪不理解了。他也沒有解釋,只道:“離開蘇州之前,你去看看柯姑娘吧,就說我們要離開一段時間,讓她這幾天都不用跟我們聯系。”
“為啥又是我?”金彪不滿地瞪了雲襄一眼。柯夢蘭随二人來到江南後,為了有個伏兵在暗處接應,她與二人暫時分開,只在約定的時間才聯系。近來雲襄與她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自然讓有心撮合他們的金彪大為不滿。
金彪的心思雲襄一清二楚,但他卻無法說出自己的苦衷。要想成為千雄,就不能有任何弱點,而感情卻是人類最大的弱點。這是雲爺的諄諄教導,但精明如雲爺,最終也沒能逃過感情的宿命。雲襄不想重蹈雲爺的覆轍,尤其是在即将接觸南宮世家核心人物的關鍵時刻,所以他要強迫自己拒絕一切感情,尤其是兒女之情。
我決不能有任何弱點!雲襄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我決不能讓任何女人走進我的內心!
懷揣着四千兩銀票的巨款,舒亞男興致勃勃地趕回了福來客棧。現在一切都已辦妥,就差最後一件事。她在櫃上借了紙筆,匆匆寫下了一封匿名短信,收信人是藺東海。她可不想帶着那個什麽也不會的郡主到處亂跑,更不想背上拐走郡主的罪名,再說江湖對明珠郡主這樣的金枝玉葉來說,實在是處處兇險,稍有閃失,可就害了那女孩。
寫完信,舒亞男正要找人給藺東海送去,心中卻又有些猶豫。她遲疑片刻,收起信走向丙字號房。房內還有她那簡單的行李,趁着取行李的這當兒,她想跟明珠郡主作最後的道別。
照約定的暗號輕輕敲了敲門,就聽門裏一聲歡呼,明珠郡主驚喜地打開房門,将舒亞男一把拉進門,興奮地連聲道:“我方才還一直在擔心,怕你拿到翡翠鳳凰後就丢下我不管。對不起,是我錯怪了姐姐。”舒亞男感覺臉上有些發燙,忙敷衍道:“怎麽會?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所以後來我又擔心姐姐遇到了什麽麻煩,我卻幫不上什麽忙,真是急死我了!”明珠郡主說着将舒亞男擁入懷中,一臉關切。此刻她已換了一身男裝,顯得秀美俊朗,面若美玉。臉上那興奮與喜悅交織的笑容,如孩童一般單純。面對她那淳樸天真的笑顏,舒亞男突然為自己方才的打算感到愧疚,第一次被人親昵地稱作“姐姐”,她心中不禁湧起一種保護她的沖動。她忙對明珠道:“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裏,你這一失蹤,官府恐怕很快就會全城大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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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現在去哪裏?”明珠郡主眼中閃出孩童般興奮的光芒。“先出城再說!”舒亞男說着拉起她就往外走,離開福來客棧後立刻雇車出城。路上,她悄悄撕了懷中的告密信。望着歡天喜地的明珠郡主,舒亞男不禁在心中暗嘆:她真是我命裏的克星,我騙誰都沒法騙她啊!
明珠郡主的失蹤急壞了藺東海,他一面派人去尋找郡主下落,一面差人讓蘇州知府帶衙役捕快趕過來。聽說郡主在自己的地頭失蹤,蘇州知府吓得魂飛魄散,立刻就帶人趕來。與蘇州知府同來的,還有個衣衫破舊、面容滄桑的老者,藺東海一見之下大喜過望,忙上前拱手請安,“沒想到柳爺也在蘇州,這下郡主肯定能找回了!”
柳公權原本是為追查公子襄才來到蘇州,聽聞福王千金失蹤,他立刻丢下毫無進展的追查,随蘇州知府匆匆趕來。仔細詢問郡主失蹤的經過,聽到有個女人曾被郡主救上船,之後郡主才突然失蹤,柳公權忙問:“那女人什麽模樣?”藺東海想了想,在自己臉上比劃道:“那女人臉上有一道疤,很明顯!”柳公權一怔,若有所思地望向天邊,“原來是她,她為何要帶走郡主?”“柳爺知道那女人是誰?”藺東海忙問。
柳公權微微颔首:“老朽雖然知道她是誰,卻不敢說了解她,更不知她為何要帶走郡主。那女子天性聰明,這回恐怕是一次漫長的追蹤。”說着他轉回頭,對一旁的蘇州知府道,“大人立刻調動所有捕快,去查蘇州城所有車馬行的車把式,看今日是否有一男一女雇車離開蘇州,一有結果,立刻飛報老夫。”
蘇州知府領令而去後,藺東海疑惑地問道:“為何是一男一女?”柳公權負手道:“兩個女人上路太過紮眼,若扮成兩個男人,卻又有諸多不便。”
“為啥兩個男人會有不便?”藺東海依舊疑惑。卻見柳公權淡然一笑:“女扮男裝,最不方便就是水火之事。若扮成兩個男人,住店時只能去男廁,諸多尴尬;扮成一男一女,可以換着去女廁。”
“柳爺高明!”藺東海恍然大悟,想想又問道,“為啥只查車馬行,不查碼頭?她們要是坐船離開蘇州怎辦?”柳公權嘆道:“如果人手充足,水陸碼頭俱查當然最好,可惜蘇州府捕快人手有限,只能有所取舍。那女人拐走郡主,一定會盡快離開蘇州。車比船快,又比船好找,她當然要選擇雇車。”
藺東海想了想,不禁對柳公權豎起拇指,由衷贊道:“柳爺這神捕之名,果然實至名歸!”
黃昏時分,二人離去的線索終于被車行老板帶回了府衙,聽聞她們出發去了杭州,藺東海一陣風般沖了出去,對幾個手下高聲下令:“快備馬!去杭州!”
杭州西子湖畔的雅風樓,是江南屈指可數的名樓。它地處西子湖畔景色最美的地段,樓高三重,外表古樸端莊,內部極盡奢華,是達官貴人、豪紳巨賈最愛下榻的百年老店。
這天下午,吏部侍郎張大人的公子,攜新婚妻子出現在雅風樓的大廳。張公子面容英武,頭戴束發金冠,鬓邊垂下的兩絡長發,使他俊美中多了幾分飄逸。他的新婚妻子是個秀美嬌憨的大家閨秀,舉手投足間無不流露出天生的高貴,項上那一串熠熠生輝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