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自取其辱

為帝洛宸接風的宴會,城主紫臻舉辦得十分隆重。

雖然帝洛宸是突然來到岳陽城的,但他自身本就是一個不容忽視存在。

因此,還未等城主府上門邀請,各方勢力就已經紛紛遞上拜帖。

得知晚上有接風宴,各方勢力的領頭人,全都推掉原本的安排,早早地就來到城主府,只為了能和帝洛宸說上一句話。

若能趁着機會和國師府搭上什麽關系,整個家族在紫月國的地位,必然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宴會開始之後,衆人一陣寒暄,然後就有人陸陸續續地去找帝洛宸。

然而面對前來獻殷勤的人,帝洛宸完全不予理會,只是頗有興味地把玩着手裏的一塊玉佩。

那玉佩成色極好,只是形狀有些奇怪,竟是一只魚。

越來越多的人失望而歸,漸漸的就沒有人上來自讨沒趣。

但是沒有人放棄,有些心思活絡的,見帝洛宸對手中魚形的玉佩愛不釋手,便悄悄吩咐手底下的人,将家裏所有值錢的,魚形的物件,以及成色上好的玉佩都取過來。

如果有能夠讓帝洛宸看得上眼的,也不失為一個和國師府搭線的好辦法。

許欣走到帝洛宸面前的時候,帝洛宸剛剛收起玉佩,皺着眉頭盯着桌上的一道烤魚,滿臉嫌棄。

星桃規規矩矩地站在帝洛宸身後,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主子出去這一趟,究竟受了什麽刺激,竟然會和烤魚較上勁兒。

他記得他的主子已經服用辟谷丹好久好久了,怎麽這次出去一趟,就開了葷了。

所經之處,但凡是到了吃飯的時間,就一定會停下來,去最好的酒店。

而且別的食物都不點,只将店裏的烤魚點一個遍。

讓他幾乎抓狂的是,他的主子每條魚只吃一口,将所有魚都嘗遍後,黑着臉起身離開。

現在,很明顯,又跟桌上的那條烤魚較上勁兒了。

看主子這樣子,明顯對這條烤魚很不滿意。

星桃縮了縮脖子,悄悄後退幾步,免遭浴池之災。

看到站在帝洛宸面前,試圖涮點存在感的許欣,暗暗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伺候主子多年得出來的心得,這個時候的主子,必須遠離,誰往前湊,誰一準兒倒黴。

許欣并沒有把星桃放在眼裏,在她看來,星桃就是個下人。

如果她能得帝洛宸另眼相待,這個下人還不是要對她恭恭敬敬的。

想象到自己成為人上人之後的風光,許欣唇角流露出一抹歡快的笑意。

為了不然帝洛宸對她産生反感,許欣強壓下心中的得意。

小心翼翼地将茶杯舉到帝洛宸面前,低着頭,擺出一個自認為恰到好處的表情,恭敬道:“帝公子,民女代表明玉公主,敬你一杯。”

帝洛宸正在回味着玄離月烤出來的魚,乍然被一個聲音打斷,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頭也不擡,直接将面前的茶杯掃向許欣。

“滾!”帝洛宸語氣不耐地沉聲吐出一個字。

滾燙的茶杯正好砸在許欣的胸口上,将她精心挑選的新衣淋濕一大片,看起來十分狼狽。

許欣還維持着敬茶的姿勢,一臉呆愣。

她想過許多種後果,唯獨沒想到,自己會陷入此時這種狼狽、尴尬的境地。

聽到席位上有人低低地嘲笑出聲,許欣臉色瞬間爆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對于始作俑者帝洛宸,她連憤恨的心思都不敢有。

國師府那樣的龐然大物,是她絕對不能招惹,只能巴結讨好的存在。

看着帝洛宸黑沉的臉色,許欣心底彌漫上一股濃濃的恐慌。

她得罪了帝洛宸,她會不會因此丢掉性命?

許欣一動不敢動,僵硬地維持着敬茶的姿勢,心裏恐懼的同時,又開始憎恨起讓她來敬茶的紫明玉。

若不是紫明玉,她雖然沒辦法讨好帝洛宸,但也不至于在大庭廣衆之下得罪他。

這樣的場合,她鬧出這樣的笑話,以後誰還會願意接近她。

她這些天處處走動,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紫明玉,她好恨。

許欣将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紫明玉頭上,完全意識不到,是一開始她自己存了算計的心思,主動找上紫明玉。

紫明玉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她的算計之內。

她得到這樣的結果,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

因為許欣鬧的這一出,雖然有人悄悄地低聲嘲笑她,但大廳裏的氣氛還是在一瞬間冷凝了下來。

城主紫臻硬着頭皮走到帝洛宸面前,低下頭,努力擠出一絲笑。

“帝公子,這個丫頭若惹你不快,趕出去就是,可千萬別因此氣壞了身體。”

“就是就是,帝公子如此尊貴,為了這麽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動氣,當真不值得。”

“不就是個賤丫頭,哪裏值得帝公子為她生氣。”

……

聽着衆人你一句我一句,将自己貶低到塵埃裏,許欣眼眶通紅,淚水再也忍不住,決堤而出。

憑什麽,她這麽努力地向上爬,可現在依舊要被所有的人踩踏。

她不甘心啊!

見帝洛宸黑着一張臉,對衆人的話更是完全不理會,紫臻面色僵硬,一時間尴尬不已。

他心中暗暗叫苦,今日聽說帝洛宸到來,驚喜萬分,本以為這是個揚眉吐氣的好機會。

沒想到這帝洛宸看着年齡不大,竟如此難伺候。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麽難纏的主。

他沒膽子去責怪帝洛宸,只能将氣全都撒在罪魁禍首許欣身上。

他沉下臉色,一腳将旁邊的許欣踢倒在地,罵道:“哪裏來的賤丫頭,竟然混入宴會,還恬不知恥地試圖接近帝公子,來人,将她給我趕出去。”

帝洛宸所坐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被踢倒在地的許欣。

見她竟是在城門口試圖暗算玄離月的那個人,眸光微微一動。

這個人,似乎和那個女人有仇。

依照那女人的脾氣,如果不能親手報仇,只怕會郁悶上好幾天。

也罷,他就将人留着。

“這是怎麽了?都站這做什麽?”帝洛宸微微擡眸,看向紫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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