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瞞不了任何人,山治并不是自己的廚師。草帽屋一行人才是真的好命吧。
[18.火雨紛飛的沙地]
羅和山治問明了方向就離開薔薇園,他們将穿過一片可怕的沙地到遠方的平原上找一位叫瑪耶尼薩的詩人。最後一次回頭的時候,花園大片盛放的薔薇在視野中幾乎遙遠得再也無法看清,但那些成片的火紅始終熱烈狂放,全部是生命的色彩。
金發男人離開花園後就陷入沉默,咬着香煙走得漫不經心。自從來到這裏就基本在準備料理,要麽就在整理這些異界的情報,大腦一直沒有停下,此刻有了足夠多的時間,他不能再無視自己曾犯下的過錯。
自己怎麽能懷疑一位Lady?!這簡直罪無可恕!
周圍植物的影子很快稀疏下來,土地漸漸接近荒漠,腳下是大片鋪開的黯黃沙礫。溫度越走越是炎熱,令山治想起曾經徒步穿越的阿拉巴斯坦的沙漠。不過眼下任何思緒的轉換都不能減輕他的負疚感哪怕一秒。
“我……本不該懷疑Lady的。”
“那不是你的本意。”羅倒是知道草帽海賊團中的這位廚師對待女士是怎樣的态度。這不是什麽難以獲得的情報,不管海軍還是海賊,在很多人口中都很有名,甚至在戰鬥中也成為可以狠狠利用的突破口。
“這也是她的選擇。你應當感到慶幸因為你的變化意味着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雖然知道他這樣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讓自己看開,但山治還是覺得胸口憋悶不已。這是騙不了任何人的。“如果那個時候我們動作能再快一點,不是就可以……”
“不,不是這樣的,黑足屋,”醫生截斷了他的話,“被異界标記的話,就再也離不開了。而且,”他頓住腳步,側過頭認真地看着那個金發的人,“沒有如果,不會有如果。”
這就是真相,冰冷又殘酷。山治當然沒有那麽天真,更沒有那麽不切實際。他自然也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再說什麽都是沒用的。但山治很快就找出了另一件讓自己在意的事情。“……你說被異界标記,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人偶,加百列屋,還有企鵝屋,以及咱們接下來要去找的詩人屋,都是被标記過的人。不論生死,他們都不能離開自己所處的異界,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懂得如何開啓通道,自己卻不會離開的原因。舉個你并不陌生的例子,如果你我沒能在十二點前離開憂達安迦,也會被做上标記——變成人偶——永遠留在那個地方。”
山治擡起眼睛來瞪着他,那神色活像看着某種外星生物。“你到底是從哪兒知道的這些事情?!”
“在你辛苦準備料理的時候,我當然要多出幾分力了。這樣才公平吧?”說這話的時候,醫生輕輕挑了一下嘴角。
山治能聽出一點戲谑的語氣,那個人是在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放松點。多少托了這幾句話的福,先前郁結不開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就算沒有消失得一幹二淨,也至少不會令自己時時緊張,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他咬緊嘴裏的香煙。“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叫什麽阿伊羅尼的該死的玩意吧?”
“沒錯。”
山治深深吸了一口氣。“老子是不會放過它的。”
看着金發男人湛藍的眸平靜地望向自己,羅知道那個人決心已定。“這也正是我想說的,黑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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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植被也在身後消失。此刻兩人身處的環境變得一片荒涼。石塊,荒漠,砂礫,組成了眼前的景象。再向前走才是真正的考驗,「地獄沙地」并不只是個簡簡單單的形容方式。
這沙漠根本就是在下一場金紅色的火焰的雨。空中厚重鮮紅的雲層就是火焰的發祥地。放在一般人眼中這根本就是死地,但在山治和羅眼中這不過是小意思。他們兩人一個從小就說着「怕火怎麽能當廚子」,另一個在龐克哈薩德那種冰火極端的島嶼上當了那麽長時間的卧底,此刻的火焰簡直就是毛毛雨,又怎麽會放在眼裏?
“穿過這片沙地就能抵達草原的邊界。詩人屋住在草原上,但具體在哪裏還要找找才行。”
“抓緊時間吧。”這樣說着,金發男人加快腳步直接沖進了火雨肆虐的沙地。
羅看到燦爛的金色一晃之間便在火焰中劃出一道弧線,完美地避過了所有落炎,不由得暗自贊嘆一聲。即使是自己,大概也沒辦法毫不猶豫地從這些細密的火線中找出一條如此完美的通道。
實際上這并沒有讓他們費太多心思,落着火雨的沙地面積并不太大。甚至連羅的能力都不需要動用,兩個人就這樣憑借過人的眼力與反應力,選擇那些沒有火焰鋪開的空地落腳。即使路線稍微迂回了些,大方向也不會出錯,這片被稱作「地獄沙地」的荒漠很快就被他們抛在身後了。
場景飛速變幻如同一眨眼,沙地與草原的交界鮮明一線。他們迅速踏上柔軟的草甸,感到整個世界煥然一新。青草的氣息充盈在空氣中,溫度也不再是熾熱可怖而變得十分宜人。微風在草甸上掀起層層波浪。詩人的居住地沒有任何提示,他們只能用眼睛一點點看過去。植物生長旺盛似乎代表着生機盎然,但除去植物,這裏竟再也沒有任何鮮活的生命。
誰也不能總是待在一個地方不動,所以他們只好在草原上漫無目的地走,試圖碰碰運氣。也多虧這地方沒什麽其他活動的東西,只要是會移動的就一定是詩人了。
但像這樣在草原上逐寸逐縷地搜索,找到那家夥将是什麽時候呢?
金發男人猛然從原地起跳,踩着月步幾個起落間就躍上高空。從高處搜索視角要更好一些,但十分遺憾的是沒有任何發現。他跳回地面對羅搖了搖頭。兩人繼續向前走去。之後也是這樣的流程,走過一段路就由山治跳到空中搜索一番,沒有發現就再向前。已經重複了不少次,顯然草原比起先前的沙地不知道要廣闊多少倍。此刻兩人四面都是望不到邊際的綠色,終于,在視線的盡頭出現了一樣不同尋常的東西……
那是一間由茅草搭建的小屋。
[20.下沉的威尼斯]
狂風在他們周身肆虐。山治只感到羅的腳步忽快忽慢,比起在大風裏走更像是在躲避一些什麽。但是風太大他根本沒辦法開口詢問,只好一味跟着他,等一切都結束後再說。反正……只要老老實實跟着走就可以了。像這樣不動腦子就堅定走下去的情形,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他發現自己找不到答案。
就這樣走了許久,前方忽然安定了下來。可怕的風也随之銷聲匿跡。眼前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察覺到空間已經穩定下來,應該是已經進入了般度,醫生很快放開了手。大概是有那麽點留戀的,不過觀察此刻的新環境比感受彼此的體溫要重要得多。
兩人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站在一道細細的橋上。向身後望去,竟然也是望不見邊界的橋。顯然那個通道開在了橋的中央。在他們正對着的橋梁盡頭是一座構築在湖面上的城鎮。寶石藍的湖水在高低錯落的建築中穿梭流淌,明亮美麗。
“看起來很平靜阿。”山治将眼前的場景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都看了一遍。
“一切平靜都只是假象。”羅搖了搖頭,“詩人屋說過,這裏每時每刻都在抗争。”
“抗争什麽呢?明明看上去就是一副很穩定的樣子。”
“安穩只是表面。只要它想,任何一個異界都可以随時滅亡。”
山治想起了另一片鏡藍的湖泊,那個異界伴着那位Lady在嚴寒與冰流星的雙重侵襲下,就在自己眼前支離破碎。那簡直是揮之不去的夢魇。金發男人咬緊牙關,一點點攥起拳來。無論如何也想要阻止這樣的災禍再度發生。可究竟能不能做到還是未知,甚至這裏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會跟着異界,跟着阿伊羅尼一起消失。如果真的會演變成這樣的結局,那自己想要毀去阿伊羅尼的心會不會因此而動搖?
“黑足屋。”
羅的聲音令他回過神來。
“這些異界是一定要被毀掉的,如果你和草帽屋還想繼續前進的話。”那雙黯金色的眼睛像是看穿了山治的全部想法,毫不遮掩地看過來,一剎那間将他所有的思緒都灼穿,“更何況,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