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安純之擡起了頭, 看着他們的反應有些高興。
“你的傷怎麽樣？”
托尼在飛到露臺上的時候就已經脫下了盔甲，這會兒快步走了過來, 關心的上下打量：“人類醫生可以治療嗎？”
“應該不太能。”安純之連忙說。
他覺得他可能已經痛的麻木了, 剛才還眼前發黑，動一下都覺得像是死了一樣的疼，但是在又阻止了半天怪獸, 剛才還來了一個深鞠躬道歉之後，現在連那種痛感似乎也能忍受了。
“人類醫生治療不了我，大概——呃，我需要自己治療。”安純之望了望外面的天氣，“吸收光能什麽的, 所以這段時間我可能不會來複仇者大廈學格鬥了。”
“那你好好養着……天氣要是不好了可以來我這裏。”托尼若有所思的點頭後指了指天花板，“至少我這裏有模拟太陽光, 還有小型能源反應堆。”
“托尼, 太感謝你了。”安純之有些受寵若驚，感動的同時也忍不住悄悄看美國隊長一眼。
戰鬥結束後，美國隊長也摘下了他的面罩，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對發毛巾的小呆道着謝。
安純之總忍不住關注這兩個人。
控制都控制不住自己那種。
——史蒂夫注意到了迪迦微微轉頭看過來的細節, 還以為是迪迦不安了，于是幫腔道：
“以前我被偏見蒙住了眼睛，熟悉以後才知道，托尼是個對朋友很好的人。所以迪迦, 不要擔心。”
鷹眼頓時搖着頭笑了起來。
在外人看來，托尼斯塔克就是個極度自我, 任性，傲慢又花心的混蛋。
好吧，頂多加上一句天才——覺得托尼斯塔克是個自我又任性的天才混蛋。如果不是他們和托尼一起并肩作戰過，他們恐怕也仍然是這麽覺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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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知道這個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端着酒杯摟着女人開玩笑的小胡子男人其實那麽看重朋友，又為了民衆的安全第一個沖上去犧牲自己呢？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有點……”安純之後半句話說不出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覺得“有點”什麽。
他無言的望望美國隊長和鋼鐵俠，把視線轉向了一邊。
雖然總覺得不敢相信，但是安純之在現實中看到美國隊長這麽誇鋼鐵俠，鋼鐵俠也在單獨的時候那麽誇美國隊長——這可是電影裏沒有的事，所以總會讓他多想。然後又會懷疑到底是自己多想，還是事實就是這樣。
安純之在看美國隊長和鋼鐵俠的時候，真的覺得他們連眼神交流都帶着些不可告人的隐秘意味。
難道只有他發現了嗎？
這一對怎麽辦哦。
苦笑着這麽想之後，安純之還是打算暫時擱下自己的想法。
“那我就先離開了。”他捂着胸口歉意的和大家告別。
真的是疼的無法忍受了，他得快些回去治療自己。
複仇者們也都明白情況，紛紛點頭。
一直到迪迦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裏後，沉默中，鷹眼攤開手問：“難道就沒有人想知道迪迦把怪獸縮小後帶哪裏去了嗎？”
“還有上一次那兩只。”班納博士補充。
托尼的眼神下意識停留在了黑寡婦身上，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幹脆的聳聳肩：“不想。”
史蒂夫用毛巾擦過了額上的汗，也贊同的抿着嘴唇說：“我也不想。”
他的藍眼睛掃視過了好奇的鷹眼，迷茫的班納博士和眼神有些複雜的黑寡婦，好心建議道：“你們最好也不要想。”
然後史蒂夫就把毛巾搭在肩上，拎着面罩轉身去健身房了。
“……因為現在有人想。”
黑寡婦抱起雙臂，慢慢補充出了剛才托尼和史蒂夫都沒說的後半句。
紐約皇後區。
往日營業的平安商店今天少見的又關了門，玻璃門上挂着“暫停營業”的牌子。
安純之在床上倒着，臉頰深陷在枕頭裏，疼的直哼哼。喉嚨裏時不時的擠出一些混亂的音節。
夏洛克仍然沒回來，只有斯特蘭奇站在床邊，表情僵硬，高冷的臉上這會兒看起來有些無措。
“安老板，你真的不需要去醫院？”
斯特蘭奇的尾調裏透着難以掩飾的質疑和不放心。
畢竟現在面容清秀的青年臉色煞白的倒在床上，也不見什麽動作，只是右手緊緊按在胸前——他卻說這就是他的治療過程。
斯特蘭奇真的看不出這到底哪裏在治療了，安老板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快疼暈過去了還不打算去看病的頑固病人一樣。
他自己的雙手還都是顫抖的，也沒辦法說他可以幫忙摸骨處理骨折的傷勢。只能在旁邊一頭霧水的看着。
“不用了，斯特蘭奇，你聽起來簡直比我還難受。”安純之有氣無力的擡起頭說。
他還有空取笑斯特蘭奇。
“我只是因為一邊要動用迪迦能力給自己治療，一邊得感受着骨頭緩慢愈合的感覺，不太适應罷了，不是疼——就是太癢了。”安純之真誠的安慰着斯特蘭奇，左手還在揪着床單，來回的把床單揉的不成樣子。
斯特蘭奇不着痕的松了口氣，轉過頭就看到外面端着奶油蘑菇濃湯的紅鬥篷把鬥篷下部扭成了人類走路的動作，一扭一扭的飄了進來，動作非常的人性化。
斯特蘭奇：“……”
算了，看到鬥篷做出這麽驚悚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嫌棄的接過湯碗，捧在手上也沒有放下，垂下眼簾費解的想着什麽，半晌才不滿的說，“史蒂芬。”
“什麽？”安純之強打起精神，他剛才在幾秒後才意識到是斯特蘭奇說話了。
斯特蘭奇轉過頭有些譴責的盯了安純之一眼，語氣理直氣壯的說：“作為一位老板，至少你也該知道員工的名字吧？”
“啊，這個我知道。”安純之喘了口氣回答，“從你剛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叫史蒂芬斯特蘭奇了。”
斯特蘭奇盯他的眼神卻更意味深長的譴責了。
——那安老板一直叫那家夥都是‘夏洛克’，叫他就是‘斯特蘭奇’？
長相一樣還區別對待嗎！
“難道是因為我和美國隊長名字一樣嗎？”斯特蘭奇不太高興的又問。
他早就對美國隊長一來，安老板就親昵的稱呼“史蒂夫”的事耿耿于懷了。明明他認識安老板更早，就這麽區別對待嗎？
因為從寫法上來說，史蒂夫羅傑斯和史蒂芬斯特蘭奇，他倆的名字都是“Steve”。
“沒有。”安純之立刻否認了。
他訝然的補充一句：“當然不是這麽回事，畢竟我以為……”
雖然安純之以前看電影的時候就更熟悉美國隊長，對奇異博士的名字倒沒有太熟。但他之所以一直稱呼奇異博士的姓，而不是名的原因是因為剛開始的時候，奇異博士總看他不順眼。
“我以為你不喜歡我這麽叫。最開始的時候我記得你對我很排斥。”安純之說，“你好像很讨厭我？一直想挑我的刺。”
那種情況下，他如果不經同意直接稱呼“史蒂芬”，怕不是會被斯特蘭奇不客氣的毒舌死吧。
斯特蘭奇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他重重的把湯碗放在床頭櫃上，語速突然加快的說：“安老板，你的感官是出問題了嗎？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你的能力。”
他說完就突然一停，眼神無聲勝有聲譴責的盯着安純之，等着什麽。
安純之從善如流的叫了一句：“史蒂芬。”
——所以奇異博士現在是在委婉的為當初的事道歉，并且想修複他們的關系嗎？
真難得他能說的這麽明顯，安純之以為奇異博士一直都是那種傲氣難相處的樣子。
迪迦的治愈能力一直緩慢的發動着，安純之覺得胸前的疼痛慢慢減弱，最後接近沒有了。
他終于松了口氣，從被窩裏坐了起來，往背後加了兩個枕頭，動作明顯變得很輕快。
“你好了？”斯特蘭奇的眼神落在安純之滿是勒痕的脖子上，提醒道，“還有脖子。”
“對，還有脖子。”安純之皺起眉頭。他估算了一下剩餘的能量，有些煩惱，“今天也是差一點就把變身能量消耗完了，剛才又治療了傷勢，感覺剩下的恐怕沒法全治好啊。”
“那就先能治多少是多少。”系統突然出聲，給出了建議，“然後用衣服遮着，等你歇好了再繼續治不就行了。”
“說的也是。”安純之若有所思。
哥爾贊和美爾巴的縮小也是分兩次進行的，都是迪迦能量在打完怪獸後總不夠用，也只能這麽湊合了。
他舉起右手放在脖子上，沒一會兒就又放下了手。
脖子上原本是一整圈青紫痕跡、有着很粗勒痕的地方，現在大部分恢複了正常皮膚的顏色，只剩下斑斑點點的青紫留在上面，看起來沒那麽凄慘了。
“……”斯特蘭奇震驚而古怪的盯着安老板現在的模樣，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偏偏這時候又聽到對方問，“現在怎麽樣？”
安純之沒有拿鏡子，這個角度看下去不太方便。
“挺……好的。”斯特蘭奇有些艱難的回答。
“那你為什麽這種反應？”安純之又不是聾子，聽不出斯特蘭奇語氣不對，他奇怪的問。
“我只是覺得——”斯特蘭奇找話題似的翻轉了手掌攤開示意，還是放棄的選擇了實話實說，“安老板，你應該去鏡子前自己看看。”
他幹巴巴的說：“然後你就會想換一件高領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