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日方長
曹操冷笑一聲,道:“我知道,可是你現在根本無能為力不是嗎?”
真是天助我也,這二貨沒有再次拔劍,既是如此,我就再加把忠孝之火。
司馬木木仰頭信誓旦旦道:“當下雖無能為力,可是來日方長啊!”
曹操哼笑一聲,不動聲色,只在心裏道:“好個來日方長,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女子素來心軟,将來我必對你施于恩計,納你為妾,若到時你再對我有殺機,可謂謀殺親夫,所作所為天地難容,我料你是情義之人,定不會做出此等蠢事來。”
心念及此他當即笑道:“嗯,好,好個來日方長,此事暫且不提,我與陳公臺已三日三夜粒米未進,你快弄些飯菜來,吃完你與我們一起上路。”
“無恥!殺人全家還要吃人飯菜!”
陳宮不知何時醒來,此刻已然起身,望望司馬木木,又望曹操,似有疑惑:“曹阿瞞,你一口咬定此村姑必殺,何以還沒動手?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哦,我知道了,你是想納她為妾,這種貨色你也敢要?你的口味兒可真是不一般呀?”
媽的!我說你這個叫陳什麽的,你就別瞎喳喳了,老娘好不容易保的命,你就閉上臭嘴行不?還我這種貨色?他媽的就你長得好看!
她想到此也沒敢多嘴,只氣沖沖,怯生生到一旁去弄飯菜。
曹操哼笑着望着陳宮,淡淡道:“老是吃肉也受不了,偶爾也嘗嘗青菜嘛,我不殺村姑,不正如你所願嘛,是你說不可多造孽,我畢竟是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嘿嘿。”
陳宮懶得聽他無恥之言,只是眼前這村姑幸免一死,必有他因,曹操連殺自己叔父時都不曾眨眼,何況是這其貌不揚的村姑,陳宮苦思良久不得其解。
無論如何,眼前此人危險至極,我既鬥不過他,只好避而遠之。想到此處,他欲大步出門。
哪知曹操突然道:“公臺兄留步!”
陳宮冷眼問道:“你若殺我方才就已動手,你既不殺,何不讓我走?我陳宮自知不是你的對手,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曹操溫言道:“公臺兄誤會了,你我均三日三夜未進飯,此處離縣城甚遠,你若現在離去,必定餓死途中,不如留下,與我共進美餐,明日再走,豈不智哉?”他站起身來,接着道:“再者你與我有恩,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呂伯奢一家也需厚葬,這些人并非我一人所殺,別忘了你也有份兒,呵呵。”
陳宮愁雲滿面,自知罪孽深重,若非他心存殺董救漢之志,此刻早已拔劍自刎,一時之間心裏七葷八素,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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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見他一言不發,心想定是方才之言起到作用了,于是接着道:“當今天下董卓惑亂,獨霸朝綱,漢人無不想啖其肉,飲其血,我相信,只要你我二人聯手,以公之智,我之才,将來必定滅漢賊,救大漢,掃平西涼天下無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陳宮一連瘋笑數聲,幾乎笑出眼淚。
曹操不解其意,問道:“公臺為何發笑?難道我曹某人言之無理?”
陳宮勉強收住笑,道:“亡命之徒,何以言志?你此言不覺可笑?當初若非我救你一命,怕此刻你早已命歸九泉!你我此刻皆是泥涪薩過河,自身難保,還談什麽救大漢,蕩西涼?!我本以為你是個忠義之人,現在看來,你與董賊無異!一有機會,我誓殺你,為天下人除害!”
曹操此刻已笑不出來,他知道陳宮必定說到做到,眼下他的首要敵人正是陳宮,他既不想殺陳宮,也不能再讓陳宮對他有殺機。
對付小人,他或許無方,但對付陳宮這樣的君子,他卻成竹在胸。他鄭重其事道:“好一句為天下人除害,但是,我曹某人天下人皆可殺,唯獨你,陳宮,殺不得。”
陳宮冷笑反問:“屁話!你倒是說說看,為何天下人殺得,我就殺你不得?”
曹操道:“你想啊,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若再把我殺了,豈不成了反複小人?你陳宮可是個君子,你與我不同,我曹操寧我負人,休人負我,但你絕不能做此等無常之事,我雖不仁,但你卻不能不義,若不然你與我曹某人有何分別?豈不成了不仁不義的小人?”
“寧我負人,休人負我。” 陳宮心中反複念之,只覺眼前此人何止可恨,簡直可怕,他默然良久,只在心裏道:“此人如此可怕,竟能洞察人心機,将來定是一代奸雄,看來我并非他對手,三十六計走為上,待我吃過飯,葬過呂公,再另投他處。”
“開飯了!”司馬木木已将飯菜做好,叫了一聲。
呂伯奢家中各種蔬菜倒是不少,在二十一世紀,她也很少下廚,她自知做飯難吃。
讓她做飯,難如登天啊,她開始不知如何下手,之後心生一計,幹脆給他來個一鍋燴,什麽亂七八糟的菜都往鍋裏扔。
反正眼前這二人快餓死了,估計就是泔水,他們也吃得下,鹽為百味之王,只要有鹽,他們就能吃得下。
曹操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此刻聽得他喚,自是迫不及待走上前去。望見鍋中五顏六色,十幾種蔬菜混為一團,他不禁愣了一愣,問道:“我說村姑啊,你這道菜是什麽名堂?雜七雜八的,像是喂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