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狗仗人勢
司馬木木已沐浴完畢,此刻正端坐于銅鏡前,但她卻一愁莫展,心事重重的樣子,因為她覺得自己這張臉太美麗了,簡直能閉月羞花迷住曹操,這恰恰不是她想要的。
到了此刻她才明白,她的前身之所以像村姑,是因為她不懂打扮,也從不打扮,更不愛照鏡子,但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曹操這個色魔對她有半點念想。于是她将自己剛梳好的頭發又還原如初,把該遮敝之處都遮住,小蠻腰更不能顯弄,也不能在曹操面前搔首弄姿,最後她幹脆又把來時那件衣服穿上,那件衣服本就破舊不堪,再加上多日未洗,實已發腥發臭,但為保貞節,她也是狠下心來,豁了出去。
奉命伺候她的婢女此刻從屋外進來,看到她重穿舊衣,面有不悅,責備道:“唉呀小姐,夫人已叫我備好新衣,你為何不穿,卻非舍不得你這破衣爛衫?真不識好歹!你可是客人,不知道緣由的,還以為我們欺負于你!”
司馬木木聽她出言不善,盡是怪罪之意,當下也不得不細瞧這婢女,見她身材消瘦,鴨蛋小臉,眉目尚算清晰,嘴巴上翹,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但她皮膚白晰,俗話說:“一白遮三醜”,估計也是因為這一優點,才被卞夫人留用身邊。瞧她如此,司馬木木心想:“你這丫環,生得如此模樣,還敢狗仗人勢,人說相由心生,瞧你這長相,實是俗不可耐,你敢說我不識好歹,看我怎麽整你,你當我是省油的燈啊?”想到這裏,她當即反譏道:“哎呀呀,哎呀呀,真是辜負了姑娘與的一番美意,小女子乃鄉野村姑,哪裏穿得習慣貴府的錦衣玉衫?就是穿上了也比不上姑娘這似仙女下凡的氣質,還有這鴨蛋般的迷人小臉,你說是不是?”
婢女知她意在嘲諷,當既咬牙跺腳:“你!……”,不等她說完話,司馬木木又接着道:“待會兒若夫人問起,我自當解說,定不會讓夫人怪罪于你,再說我初到貴府,以後還得仰仗仙女庇佑,怎麽舍讓夫人怪你?”
婢女聽司馬木木左一個仙女下凡,右一個鴨蛋,早已氣極敗壞,她深知自己長相一般,哪裏經得起這等嘲諷,她面目通紅,當既轉身,邊往外走邊道:“我才懶得和你争吵!曹大人在等你,你最好快點出來!”說完這話,她已身在屋外,想到司馬木木方才譏諷她時令人厭惡的嘴臉,心裏甚是不爽,于是提起嗓門兒故意摞下八個字:“鄉野村姑,自甘下賤!”
“你說誰下賤?!他媽的給老娘站住!”司馬木木急忙奔出,哪知婢女竟已逃之夭夭,她本是想氣別人,也自信在三國定是罵架無敵手,卞夫人還沒對她如何,不想此刻卻被一婢女氣得幾乎吐血。
她心中此刻怒氣已是翻江倒海,而憤怒之情許久才得以平息,于是她暗暗咬牙道:“好個小賤人,咱們來日方長,到時姑奶奶定把你整得你哭爹叫娘!”
曹操已在屋中等候個把時辰,當下實屬心焦,見婢女歸來,忙問道:“秋梅,司馬姑娘呢?為何還不見出來?”
這秋梅在來時早已在心裏想:“既然那村姑不識好歹,我定先在夫人面前告她一狀,她雖說自會對夫人解說舊衣之事,但她若臨時變卦,反咬我一口,我豈不是要遭大殃?”此刻曹操問起,她也正好順水推舟,即刻跪地,滿臉委屈道:“老爺,夫人,你們要替奴婢做主啊,方才奴婢奉老爺之命去催司馬姑娘,不想剛說兩句,卻被她罵了一頓,奴婢見她是客,不敢與她争吵,只好忍氣吞聲,傷心而回。”她說着便惺惺作态哭了起來,實是聲淚俱下,若人生憐,她演戲的功夫可謂是爐火純青。
曹操一聽,迷糊半天,一言不發,似若有所思。但卞夫人見她這滿臉委屈,實已心疼萬分,這秋梅畢竟已跟她多年,如今受了委屈,她也覺得臉上無光,再怎麽說打狗也得看主人吧,于是她立時心中大為不悅,急忙上前,一邊扶她起身,一邊問:“怎麽回事!?你且起來,慢慢說與我聽。”
“是,夫人。”秋梅起身後,又故意抽噎一聲,委屈度又添幾分,緊接着細聲細語道:“夫人叫奴婢把新衣給她備好,哪知她不但不穿,竟還出惡言侮辱,說什麽我們是錦衣玉衫,她穿之不慣,受之不起,說什麽也不領夫人的情,還說奴婢鴨蛋臉,難看得要命。”
卞夫人當既板臉拍案,叫道:“豈有此理!她一介村姑,就好看到哪裏去!?說你是鴨蛋臉,我看她才是雞蛋臉!她既不領情,待會兒就把她趕出府去,讓她另覓高枝吧!”
曹操聽方才秋梅一席話卻不動聲色,她深知司馬木木聰慧機伶,頗有心計,定不會如此不識擡舉,而秋梅之言,多半不可信,并且這丫頭自十歲進府,便整日謊話連篇,每遇争吵,她必惡人先告狀,并且将事因添油加醋,其中過錯盡數推與他人,好在她對卞夫人盡心盡忠,也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若非如此,曹操定不會留她在府裏,即使是留,頂多也是個夜香助理。
曹操正欲言語,忽見一男仆行色匆匆,眨眼間便到眼前,揖手道:“大人,曹洪,曹仁領兵來投。”
曹操點頭,甚為激動,道:“好,好,還是自家兄弟夠義氣,看來這上陣還得子弟兵啊,你且退下,告訴他們,我随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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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揖禮,快步離去。
曹操回過頭來,對卞夫人笑道:“夫人,我布告一發,義軍皆紛紛而至,只怕不久我将要出戰董卓,為國繳賊,家中大小事務,還有我父親,與丕兒,植兒,今後就勞煩夫人多費心了。”說到此處,他便故意走上前去,附在卞夫人耳際,小聲道:“秋梅之事,另有他因,且不可聽一面之詞,錯怪好人。”說到底司馬木木也是他帶回來的人,他定不許別人胡來,此刻更是對卞夫人敲了一記警鐘。
卞夫人之所因得寵,是因為她善于揣測曹操之心,曹操對她說這話,意思就是人是他帶回來的,無論她有何過錯,都得由他親自處理。
但是曹操也忘了,卞夫人是女人,女人都容易吃醋,她聽曹操說不要錯怪好人,頓時便醋意攻心,只在心裏道:“你居然胳膊肘向外拐,還認定那村姑是好人,我看她儀态醜陋,你怎麽會迷上她?你且去領兵打仗吧,至于我把她怎麽樣,那是我的事,所謂君在外,家事勿憂。”她心裏雖這麽想,嘴上卻不敢這麽說,她只有暫把醋意收起,勉強笑道:“夫君且以國家大事為重,為妻在家中,定不負君所托,亦會明察秋毫,絕對不會錯怪半個好人。”
曹操對卞夫人回答尚算滿意,他深知他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惟今國家大事才是重中之重,家中之事,也管不了那許多了,他知道卞夫人向來寵愛秋梅,将來司馬木木必定會吃些苦頭,他只望等他歸來之時,事情不會太糟糕。
曹操嘿嘿一笑,柔聲道:“有夫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此生有你,我曹操實是三生有幸,夫人今後多多保重。”說罷他便既瞪了秋梅一眼,眼神甚是犀利,好像在告誡她:“你個丫頭,好事多為啊!”
秋梅登時心裏發怵,忐忑不安,只因曹操這一瞪太過冰冷,像是拆穿了她所有謊言,此刻她已心虛萬分,眨眼間曹操已走出門外,她才稍覺心中舒暢。
此刻司馬木木已快步往這邊趕,但在途中卻看到兩個孩子正在踢一個扁扁的球狀物,此球五顏六色,甚是奇怪,像橄榄球,但又與之不同。司馬木木識得此物,這正是蹴鞠,也就是足球的前身,當下正是流行時期,娛樂性極高。
她正邊走邊想,突然那蹴鞠竟朝她頭部飛來,她欲躲閃,但為時已晚,正中腦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