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李氏則拉過三個孩子：“你沖着小孩子撒什麽氣，我是他們的奶奶，他們又不是像你一樣的不孝順，開個門怎麽了。”

徐季明冷眼看着三小孩挨着沈李氏，也不阻止，他其實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轉而又問沈李氏：“你過來幹什麽？”

沈李氏道：“你出去勾三搭四的，別污了我們家老二的三個孩子的眼睛，我是來帶他們回家裏去住的，也省的日後有了後爹就有了後娘。”要說起來，沈李氏自然是沒這麽好心，把不是自己親生兒子的三孩子帶回去養。

有句話說的，知道你過的不好我就安心了。沈李氏就是這樣的心态，她是另可其他跟她無關的人過的好，也不願意跟自己關系親近的比她們過的好。尤其這人還是她不喜歡的。

徐季明拿着沈暨陽私下給的遺物分了家，買了帶大院子的房子，把屋裏屋外規整的有理有條。聽說前段時間還憑着院子裏重的果樹賣了一大筆銀子。他過的如此輕松惬意，自然就礙着有些人的眼了。

這不，沈李氏聽說了有人來像徐季明提親的事，就過來找他的麻煩了。

當然更重要的，現在親近她家的二兒子沈暨陽死了，還是因為代替大兒子征兵死的。沈李氏也怕有朝一日對方的親生父母找過來，察覺了此事，家裏不好過，所以想把三個孫子養的孝順依賴自己，到時候若有萬一，自己家也能跟着雞犬升天。

但她又不想真的出力，便只能使出些歪門邪道，把孫子唯一可依靠的親人徐季明弄的有了隔閡，他們可不就只能親近自己了。她這會兒把人帶回去養幾天，再讓大兒媳婦發火，她自然也就“不得不”把三孩子送回來，再說些好話，可不就能得了幾個孩子的心。

至于跟着自己走了的三孩子再被送回來，會不會得徐季明的心，那就不是她操心的了，他們關系越不好她越開心。當初她本是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給老二的，這樣以後老二親人找來，他們關系也就更有保障，只可惜這徐季明從中橫插了進來，弄的老二也不聽她的話了。

娶了媳婦忘了娘。

不過這三孩子，還是可以教的。

徐季明聽了她的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沈暨陽所在的方位，皺眉道：“這是我的孩子。”

嗯，在阿陽面前可不能表現的太不在意了。其實三孩子中，他覺得第二個還挺好的，聽話懂事，也比較傾向于親近自己。另外兩個不太好說，他也不是随便誰都能耐心去哄的，不是誰都是阿陽的。

對于孩子，他希望的就是省事，不要給他找麻煩。

沈李氏道：“那這就要問三個孩子的意見了。”

沈暨陽皺眉，依着他這段時間對他娘的發現，和上輩子看到的他娘的做事手段，他娘不可能光是這樣，連他都不喜歡，對方又怎麽可能喜歡一個讨厭的兒媳婦生的孩子。再說了沈家孫輩又不是沒有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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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上輩子三孩子是徐季明在養的，這說明這幾個最後還是被送回來了。

結合一下，不難猜出他娘的操作。

徐季明看向三個小孩，問道：“你們是要跟娘回家，還是跟着奶回去。”到底這是沈暨陽的孩子，而且阿陽現在變成了鬼，他們兩個之間還能不能有其他孩子還真的難說，于是徐季明又補了一句：“你們要跟奶回去也可以，但是你們得想好，你們奶是不是真的對你們那麽好，又能不能把你們養到能自己生活，你們爹死了可沒見你奶有什麽傷心難過的。”

一邊勸着，徐季明一邊想，就算三孩子跟着沈李氏回去似乎也沒什麽不好。都說養兒防老，他家阿陽都變成鬼了，他老年也不用愁，防不防老好像沒那麽重要。

不過阿陽對孩子肯定沒他這麽看得開。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沈李氏被戳中了痛點，道：“老二是我們辛辛苦苦養大的，我們臨到老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怎麽會不傷心？但是難不成還要我當着你的面哭你才高興了？”

又道：“你在這整個村裏問問，從小我們待老二有沒有虧待了他？”

徐季明抿嘴，這倒是沈李氏的聰明之處了，阿陽雖然從小在沈家幹的活不少，但沈李氏明面上是沒有什麽太讓人說嘴的。至于大房大哥甚少幹活，那是因為人家體弱，又是讀書人，不幹活難道不正常嗎？

讀書的花銷那麽大，沈家不可能供的起每個孩子，而阿陽是沈家撿來的，人家供自己的孩子是理所當然，至少沈家還讓人去認過幾個字。

算來算去，徐季明也不好多說什麽，縱然他嫁過來後從沈李氏的态度猜測出，阿陽的身世應該另有隐情，而沈李氏應該是心知肚明的。可這只是他的猜測，沈李氏不開口的話，他也是沒有證據的，說出來徒增笑料罷了。

把徐季明說的沒話說了，沈李氏才柔聲去哄三個孩子：“你們都跟奶回去吧，奶縱然自己少吃幾口，也能給你們三省下點飯吃，咱們再勤快點，讓你們大伯大伯母看着順心，總能好好長大的。再怎麽說，那也是你們爹從小長大的家。”

不得不說，沈李氏從未在三個小孩面前說過沈暨陽的壞話，甚至講的都是沈暨陽的一些趣事，他在戰場上殺敵等等。父親這個角色天然的就讓小孩子敬仰，這樣的沈暨陽更是三個小孩心中的大英雄。

母親不關心他們，奶護不住他們，他們期待的就只有自己那個大英雄父親了，就算是這個父親如今死了，心中的感情卻還是變不了的。

老大和老三俱都乖巧的點了點頭，眼中卻還是對自己的未來有些害怕，回答道：“好。”

老二沈齊看了看沒什麽表情的娘親，有些猶豫，老大不滿的喊了一聲：“二弟，你是不是忘了這些天咱們……”

或許是因為這是自己的娘親，老大還是沒有把後面的話直白的說出來。

他們曾經晚上聽到娘親在房中和人說話的聲音，雖然沒有聽到另一個人是男是女，但娘平時沒有和誰走的近，第二日起床眼下還有過烏青。其實沈家一大家人住在一起，包括沈李氏自己都還是有x生活的，他們雖然小，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清楚的。一些帶顏色的話村裏人有時也沒有專門避開小孩，他們總認為小孩聽不懂。

尤其是老大，很多時候腦子想的都挺多的。

沈暨陽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和徐季明睡一起，身上死氣侵繞到徐季明身上，導致對方眼下的烏青竟引起了小孩子們的注意。

他們不敢到徐季明屋裏來抓人，怕徐季明真不要他們了，他們也沒處可去了，就像那些小乞丐一樣死去。所以他們也就整日在窗子邊等着，想要看看那個人是誰。

可那人行動太靈敏，而夜色又太黑，三個小孩終究是沒有抓到人。

而後就是他們在圍牆便載種了帶微量毒素的帶刺植物，這既然是防外人的，自然不能防住了自己家的小孩。那植物雖然帶刺，但上面鮮豔的花兒也極為漂亮，怕小孩忍不住去玩，徐季明是強調過讓他們不要去玩的。

但是這引起了老大的懷疑，果然，娘親屋子裏晚上再也沒有人說話了，他們鼓起勇氣，找了一個借口去喊了徐季明，沒有人應答。

徐季明的屋子是從外面鎖住的，這不正常，他們把窗紙用樹枝假裝不經意戳了一個洞，往裏看過，沒人。

沈齊聽到哥哥這麽一說，臉上的糾結也消失了，他小手拉住哥哥的衣袖，不再去看徐季明。

倒是沈暨陽有些意外，老二和兩個哥哥弟弟關系親近，但心腸也軟，如果徐季明沒有任何問題，他不可能沒有其他表示就這麽選擇離開，還是這麽一副表情。

真是奇怪。

徐季明點了下頭，既然三個孩子自己都願意，他也沒什麽好說的，他轉身回到了屋裏。

沈暨陽目送沈李氏帶着他的三個兒子離開，三個小家夥包括老大在途中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幾眼。

說實話，三個小孩的背影都挺蕭瑟的，他們知道，回到奶家也不是那麽好過的，奶只能在背後安慰他們，偶爾給些糖，但那占據不了生活的大多數。

沒有父母在，終歸是無根的浮萍。走着走着，三個小孩裏眼中率先浮現出淚意的居然是老大這個最穩得住，內心也最抵制徐季明的人。

沈暨陽清楚，對方對徐季明的舍不得其實很少，腦子靈活的人，往往更多的是想到他們朝不保夕，不知下一頓在哪的茫然痛苦。而這，本該是他這個當爹的應該要提供的。

沈暨陽看了一會兒就進屋了，徐季明就知道他不會對自己的兒子無動于衷，安慰道：“你放心，你娘不可能真的一直養他們，過幾天他們會回來的。”

沈暨陽點點頭，“嗯”了一聲，他知道，上輩子，這三孩子，就是徐季明養大的。但他看着三孩子不住回頭的樣子，還是很心疼的，到底還是丁點大的小孩，他總覺得小孩子就該活的無憂無慮。

但他們卻死了爹，娘也不太親近，唯一看上去對他們好的奶實則也包藏禍心，護着護不住他們。

不過他也不怪徐季明，對方為了他付出的已經很多了，一個人也盡力的養大了三個孩子。他也不想強迫徐季明為了他改變性子，去讨好三孩子。

說到底，可憐是可憐，可恨也是真的可恨。

不過，沈暨陽卻開始在琢磨，要不要讓三個兒子也知道他的存在，不然有他娘在，他兒子和媳婦的關系也不可能好起來，只能往上輩子的路上走。這些孩子內心不好的方面，也該早早的糾正打壓才對。

這是他的兒子，他該對他們負責的，就算真是天生心性壞，他也要壓的三小孩不敢對徐季明使出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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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孩怎麽說，有可憐之處也有可恨之處，明明就算對他們好，也壓不住他們的。老二稍微好些。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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