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個正兒八經的恐怖學校(九)

他再扭過頭來時,白手套旁邊已經多了一只黑手套,款式一樣,還在同時向他比耶。

比完耶還雙雙沖他豎起了中指。

雖然被兩個手套嘲諷還糊了一臉血讓人很火大,但是謝迪卻并沒有沖上去做什麽,只是保持着注意力站在原地。他現在根本摸不清這兩個手套是怎麽個路數,如果貿然上前反而觸發了什麽致死的情節,那可就冤死了。

而且和兩只“活潑”的手套計較什麽的……太蠢了他幹不出來。

不過兩個手套擺了兩個手勢後也沒有再作什麽妖,轉而攀在了牆上,交替動着十指,頗為迅速地一路“跑”走了。

“可能是出來吓你一跳的小玩意兒吧,別想了,我們快走。”謝迪回過頭時發現沈年還盯着那雙黑白手套出神,用手肘輕輕碰了下他。

“嗯,”沈年回過神來,湊近了他的臉,似乎是聞了聞他的臉上那個手印的味道,“這樣不舒服,去廁所洗洗臉吧。”

“你确定要在恐怖游戲裏進廁所?”這樣一臉來路不明的血跡謝迪簡直膈應的不行,但是比起進廁所還要在裏面洗臉什麽的……他選擇犧牲衣服擦臉,擦不擦的趕緊另說。

“首先,我們進的是男廁所,一般鬼故事主場是女廁所,而且萬一它給你來這一下就是為了讓你進廁所的呢?還有我想上廁所了。”沈年振振有詞。

謝迪看了一眼他有理有據,“合理”作死的小夥伴,拍了板:“走吧!”

教學樓一共有四層,一到三樓分別是高一,高二,高三的教室,為了避開高二那一層,謝迪特地選了一樓的廁所。

整座教學樓的一樓走廊都很幹淨,甚至每個幾米還有一盆新鮮的植物,如果不是頂上慘白而微弱的光線,這裏幾乎和正常的教學樓毫無二致,還要更加豪華一些。

不過一邊的樓梯拐角處有一攤血液,滴答滴答地,從拐角處不斷向下層臺階低落。

之前他們在查看走廊時,還聽到這邊傳來東西滾動的聲音,吓了兩人一跳。

謝迪一點也不想找事,看了一眼,就扭頭走向了旁邊的廁所。

在謝迪還在廁所門口猥瑣地探頭探腦時,沈年已經大步地走了進去,還不忘招呼他:“沒事,裏面很幹淨,要出事應該也是一會兒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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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迪放開了扒着門口的手,心情複雜地走向洗手臺,一邊看向身後背對着他的沈年。

該說幸運A無所畏懼嗎,這flag插的簡直拔都拔不出來!

“要是你害怕的話,可以來看着我啊,一會兒我再看着你洗手。”這人邊解腰帶還邊不忘轉頭問他,表情其實挺真誠的,但上揚的嘴角看的謝迪迷之想抽他。

我看你,我看你什麽啊!遛鳥嗎!

謝迪心裏邊咆哮邊兩步走了過去,解開了腰帶。

不就是看人遛鳥嗎!他又不是沒有,一起遛!誰怕誰啊!

沈年愣了一下,但随即就毫不掩飾地看起了謝迪的動作。

“……你這麽盯着我,我尿不出來。”從開始解腰帶被盯到現在的謝迪終于還是沒頂住壓力。

雖然好奇別人的大小是人之常情,但是影帝大人你這樣去公共廁所是會被打的啊!

誰會盯着另一個同性上廁所全程還挂着詭異的笑容啊!他快要被盯的掐到蛋了!

“是嗎,”沈年聞言倒是乖乖地收回了視線,只是随即又補了一句,“要我唱歌給你聽嗎?”

謝迪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他手上就一個沒控制住力道。

謝迪彎了彎腰,有些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道:“不需要,謝謝。”

平安無事?的解決完了生理問題後,兩個人就到洗手池旁,該洗手的洗手,該洗臉的洗臉。

鏡子亮的過分,上面一點污漬也無,就像是剛剛被仔細的清理幹淨,旁邊是正在洗手的沈年。

謝迪邊洗手邊看着鏡子,可他越看越心慌,雖然鏡子裏的景色其實毫無變化,但他就是越來越有些不敢看下去,幾乎想立刻低下頭去。

可是他又不敢低下頭去,因為低下頭後他就無法知道這裏正在發生什麽。

在謝迪死死盯着鏡子的時候,沈年已經洗完了手,徑直走過來靠在了他旁邊洗手池上:“放心洗臉吧,我幫你看着身後。”

謝迪像是突然從夢中醒來一樣,整個人輕微地震了一下,幅度不大,沈年卻察覺到了,他直起身來:“怎麽了?”

“沒事。”謝迪連忙搖了搖頭,掬了一捧水潑在了臉上。

水很涼,讓他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不少。

“別擡頭!”

謝迪剛剛覺得洗的差不多了,想擡起頭照下鏡子,就被沈年一把摁了下去,差點就一嘴親上水龍頭。

聽他喊完這句,傻子都知道出事了,謝迪就着這個要和水龍頭親密接觸的姿勢擡起了頭看向鏡子。

鏡子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雙腳,正懸在他的頭頂,從高度來看,他一擡頭正好能打人腳底板上。

雖然在自己洗手時,上方不知何時多了個阿飄挺吓人,但是一來謝迪從進廁所起就一直覺得要出事,始終保持着警惕,二來那雙腳上的運動鞋和寬大的運動褲都微妙地緩解了謝迪的恐懼,他此刻還算鎮定,還能往側面大步一跨,保持着不碰到這雙腳狀态,一個閃身挪了出來。

他直起身正打算和沈年說話,視野裏卻沒有沈年的那張俊臉,只有一大片黑色。

在謝迪看對眼之前,他就感覺鼻子一痛,接着那片黑色就退開了。

謝迪不敢置信地捂住了鼻子,看向踢了他的罪魁禍首。

“Hi~”罪魁禍首的半個脖子都挂在繩子上,毫無愧疚之意,甚至是很開心地和他打了招呼。

出乎謝迪預料的,這位罪魁禍首一沒有暴出的眼珠,二沒有上吊鬼必備的長舌,長的甚至幾分文弱,只有他脖子上的一道血痕還有他吊在這裏的現狀出賣了他是個鬼的現實。

也許是這個鬼的樣子太不吓人,謝迪脫口而出:“你幹嘛踢我?”

不過剛問完他就後悔了,誰給他的勇氣問鬼問題的啊!

這位學生鬼卻露出了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為什麽啊……大概是我已經好久沒見過活人了吧,”說着他還笑着撓了撓頭,“我一個人很無聊,今天難得見到你們,就想吓你們一下,結果你還躲開了,我就沒忍住補了一腳,不好意思啊。”

“沒關系。”謝迪也努力勾出了一個和諧?的笑。

雖然他一點也不覺得這位一臉陽光燦爛的鬼有半點不好意思的心情,但是勢比人強,這大兄弟說啥,那就是啥!

不過兩三秒的時間,謝迪剛撇了一眼不知怎麽關上的廁所門,學生鬼就在半空中以脖子為支點,蕩秋千一般晃了起來,邊晃還邊說:“你們都不好奇我為什麽會在這這樣子嗎?真沒意思啊。”

謝迪果斷好奇了一下:“那這位帥氣的男孩子,你是為什麽會在廁所上吊?”

卻不想學生鬼一臉鄙視:“男孩子怎麽了,男孩子就不能來廁所上吊了嗎?你們這是性別歧視你們知道嗎?”

“……”謝迪覺得自己用力勾起的嘴角有點抽筋,“知道知道,我沒表達清楚,不是那麽意思,重點是這位英俊帥氣的朋友,你為什麽會在這這樣子?”重複他的話總沒錯了吧!

學生鬼停止了晃動,盯了他們半晌,扭過了頭去:“算了,你們太蠢,不想跟你們說。”說完又自顧自地晃了起來。

謝迪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臉,轉過身去:“好的,那我們就先……”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學生鬼給打斷了:“等等,我生前有一封情書沒有送到喜歡的女孩子手裏,你們可以幫我交給她嗎?”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沈年插了話:“她已經不在這了吧,我們要怎麽交給她?”

“你幫我放在她的儲物櫃裏吧,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回來取走她的東西,還有我的心意。”學生鬼說。

“你喜歡的女孩是誰?我們怎麽找她的儲物櫃?”沈年還是沒有答應。

“廢話真多……”學生鬼嫌棄地看着兩人,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了問題,“我喜歡的女孩叫嚴白薇,她的儲物櫃上有名字的。”

!!!沈年和謝迪對視一眼,謝迪輕輕點了點頭,沈年轉過頭回話道:“好,我們幫你。”

他們在嚴白薇和劉語辰的房間裏找到了那兩張日記碎片,現在又在這聽到這個名字,怎麽看都不簡單,不管這是個支線任務還是主線任務,都得先接了看看。

請求被答應的學生鬼臉上一喜,從衣服內兜裏掏出了一張疊好的紙扔了下來。

謝迪不敢讓紙落在地上,連忙用手去接,在接到的同時,系統提示音在他腦中響了起來。

[獲得道具:廁所先生的情書——我愛你,可是你我從未平等。我痛苦而卑微的思念,是逆流的長河,永遠無法流向它應該駛向的彼端,也許唯有……呵。]

等他聽完系統念白,看清楚紙上的字時,差點一個哆嗦把這封情書扔洗手池裏去。

鬼用血寫信很正常,鬼的詞彙量少也很正常,鬼喜歡滿篇一句話他也是能接受的。

可是滿篇血紅的“我愛你”中間好像混進去了奇怪的東西啊喂。

“一起死吧”是怎麽回事啊!你們中間出了一個叛徒你們知道嗎!

這句似乎是寫的格外用力,血跡都向旁邊散開了。

“幹嘛這麽吃驚……”學生鬼小聲咕哝着往這邊探了探頭,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啊,你看到那句話了啊,我差點都忘了,可能當時寫着寫着暴露真心了吧,不要在意這種小事,還是說你對一個鬼的處世哲學有什麽意見嗎?”學生鬼笑容可掬。

“沒有。”謝迪答的果斷。

“有也沒關系啊,憋着吧。”學生鬼不在乎地揮了揮手。

“那我們去送信了。”謝迪邊說邊往門口走去,不快點走這個學生鬼暴露真心給他們看怎麽辦啊!

“嗯,走好。”學生倒是沒阻攔,只是謝迪還沒來得及放下心來,就聽到砰的一聲,緊接着就是稀裏嘩啦的碎裂聲,同時一雙的溫熱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這雙手捂住他眼睛的時候像是被什麽蟄了一下,緊繃了一瞬,在碎裂聲結束後,馬上就放開了他。

謝迪驚愕地看着一地的鏡子碎片,還有半空中一條從學生鬼那裏直伸到他們身邊的舌頭,這條舌頭已經明顯超過了學生鬼的身高,大概是因為被鏡子碎片割傷,上面還有血液滴落。

在雞皮疙瘩爬滿了謝迪的脊背之前,他還瞟了一眼沈年的手,那上面新添的一道痕跡正在往外滲着血。

這雙手一把抓住了他,手的主人也橫在了他和那條惡心而詭異的舌頭之間。

學生鬼含糊地說道:“哎呀,不好意思,想給你們開門來着,太久沒用,準頭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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