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個正兒八經的恐怖學校(十三)
“這無盡長夜中唯一的裹腳布,哦不,溫暖,你怎麽舍得放進道具欄呢,你舍不得的。”
在又被系統強行舍不得了一次之後,謝迪無奈地把圍巾綁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這麽折騰一圈,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兩人顧不上休息,連忙向四樓的音樂教室跑去。
途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就是謝迪差點又被那雙黑白手套給糊了臉,不過這次他被沈年拉了一把,手套只蹭過了他的鼻尖,沒有正中靶心。
但這似乎毫沒有影響兩只手套的“好心情”,兩只手套在天花板上沖他正着比了個耶,反手又比了個耶,才扒着天花板跑開了。
謝迪拿袖子抹了一下鼻頭,就繼續向上沖去,直到看見音樂教室裏那個坐在鋼琴前的身影,他才氣喘籲籲地停了步子。
“您好?”謝迪平複一下呼吸後試探着問了一句,一邊上前了兩步。
沐浴在月光正在彈琴中的身影是一個穿着學生制服的女生,至少從月光照亮的這部分來看,這是一個很正常的女生。
她陶醉于樂曲中的側臉甚至讓她顯得十分柔和美好,一絲陰森氣也無。
如果不是在靠近過程中,謝迪看到了那柄沒入她胸口的刀柄,和正随着她的動作不斷流血的傷口,謝迪幾乎要以為這個游戲終于良心發現,要給他們一個正常的學生鬼了。
但不管怎麽說,這位都是目前為止最不吓人的一個了,雖然這位似乎有點不理人,看都不看走進來的兩人一眼。
“這是一首四手聯彈的曲子。”沈年突然開了口。
剛剛被謝迪認定為不理人的女鬼停下了演奏,擡頭柔柔一笑:“您說的對,可是我淘氣的夥伴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去了,您可否能幫我完成這首樂曲?”
“怎麽完成?”沈年問。
“您想怎麽完成就怎麽完成啊。”少女的尾音微揚,透着一股輕快的意味。
“如果我幫你找回你的夥伴,這算是完成嗎?”與少女相反,沈年的臉上毫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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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沈年和謝迪的緊張并沒有影響到少女的情緒,少女笑盈盈地說完這句,就繼續彈起了剛才的曲子,不再理會二人。
“走吧,我們去抓那兩個手套。”謝迪郁悶地抹了把臉,到了這會兒,他可算明白了之前那個被他砸斷的捕蟲網是用來幹嘛的。
感情就是用來抓那對黑(糊)白(臉)手(狂)套(魔)的!
不過抓捕活動卻不太順利,雖然他們很快就在三樓找到了那雙手套,而且那雙手套一直在三樓天花板附近爬來爬去,外加飛來飛去,但是他們就是夠不着那兩只手套。
沈年倒是跳的挺高,但是被謝迪折斷的那節杆子足有一米半左右的長度,沈年再能跳,也跳不出一米五的高度。
折騰了半天,沈年也有點累了,靠在牆上無奈地盯着那對蹦來蹦去的手套。
應該早點用膠帶粘粘一下捕蟲網的,之前在宿舍樓看那女鬼追謝迪,他手上又沒有別的東西,一着急就把那卷膠帶給扔出去了,結果這會兒抓瞎了。
但是既然這個東西能被折斷,應該也有折斷後的使用方法——“剛才那兩個手套沖咱們比的手勢,你有沒有注意到?”沈年腦中靈光一閃。
“它們可能是在比時間,”見謝迪一臉迷惑,沈年先比了一個耶的手勢,又比了一個中指,“雖然跟我們的習慣不同,但這可以看做是21,那會兒剛好是九點多,馬上到十點的時候,後來……”沈年說着卻突然頓住了。
這下一直在想它們為什麽這會兒不下來了的謝迪也反應了過來:“所以第二次它們比的是22,那會兒是快到十一點,也就是說它們快到12點的時候還會下來一次……”
那就太晚了。
謝迪突然有些沮喪,又有點說不出的煩悶。
這個竹竿是他折斷的,在這麽危險的地方,到底是他坑了沈年,盡管他們在一天前還不認識,可是在這一路上,沈年有多幫着他,他心裏一清二楚。
他本來就很讨厭虧欠別人,卻在這樣一個生死攸關的游戲裏,因為他自己的大意,給幫着他的人挖了個大坑。
謝迪感覺肩膀別人捏了捏。
“別想太多,誰能想到這神經病游戲能把重要道具設計成可折斷的,實在沒轍我回去彈一曲也沒問題,那個曲子我會。”沈年一臉輕松。
謝迪聽的皺了眉:“不行,這種游戲單純彈琴的可能性太小了,很有可能你——”
越說越急的謝迪被沈年打斷了,沈年拍了拍他的肩:“別急,她也沒說要手什麽的,只是說幫她完成曲子。”
沈年笑了笑,他知道這種橋段輕則砍手,重則直接BE,可是……
還沒等他再開口,就被謝迪近乎粗暴地一把抓住了手腕,看着沒幾分力氣的人抓他的力氣卻很大,捏的他幾乎有點疼。
抓着他的人卻渾然不覺,只是快步往樓上走着:“我們先去下一個教室看一下,我們拿到的這張日程表上同時有這三個地方,嚴白薇櫃子裏也是同時出現了那三樣東西,這三處任務很可能是平行的,我們先去下一個。”
“……好。”
舞蹈教室也在四樓,就在音樂教室不遠處,沒過兩分鐘,他們就站在了舞蹈教室前面。
教室裏面同樣放着音樂,還有一個在燈光下正在旋轉的身影。
音樂謝迪不太懂,但是基本的舞步他還是知道一點的,裏面的妹子一手擡高,一手平舉的姿态,分明是在跳華爾茲的樣子。
妹子脖頸纖長,姿态高貴而優美,舞步也無可挑剔,可門外的兩位卻完全無心欣賞。
這所有的一切映在他們眼裏,卻只成了一句話——
她手裏缺個人。
這樣的認知讓謝迪一瞬間腦補了許多BE場面,但他只是略一停頓,就大步走了進去。
這次這位倒沒有什麽不理人的屬性,“你們來的正好,我正在編舞,你們會跳舞嗎?”
“看是什麽舞吧。”謝迪沒有直接回答。
“不要緊張,不會跳也沒關系,舞蹈本就是由人內心的各種情緒生發出來的肢體動作,我想編的是一只雙人舞,只要你們之間有感情就好,舞步的話,你們随意就可以了,”妹子笑了笑,“那麽你們可願意跳一曲雙人舞,幫我完成編舞?”
“你的意思是我倆跳?”饒是在恐怖游戲裏見識過不少詭異的任務,謝迪這會兒也有點懵。
妹子不明所以地瞥了瞥他:“當然是你倆,我跟你們又沒有感情。”
這個感情聽起來好像很意味深長是他的幻覺嗎!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不用給她抓個人來。
但這事肯定沒他希望的那麽簡單,謝迪又警惕地打量了一遍屋子,這間屋子裏幾乎空空如也,只有一個錄音機放在一角,看起來并沒有什麽危險,但有一點很奇怪的,一般舞蹈教室就算不是四面都是鏡子,也肯定有兩三面鏡子,可這間屋子的四面牆都被深紅色幕布給遮蓋了起來。
謝迪的視線轉了一圈後落在了妹子腳上的兩圈縫線上:“那我們要跳多久,還有這些幕布後面是什麽?”
“音樂是六分三十二秒,你們跳到音樂結束就好了。幕布後面是鏡子,你想用嗎,你想用我可以幫你把幕布拉上去。”
妹子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謝迪攔了下來,開什麽玩笑,鏡子一出場絕對要出事!
謝迪征詢地看向沈年:“那我們開始?”
“好的。”沈年剛張了張口,妹子就一口回答道。
說完妹子就自顧自地擺了個環着人的姿勢,緊盯着面前的空氣緩緩說道:“我不會放開你的雙手,也不會停止我的步伐,你我無需言語,那深藏的愛意讓我們心有靈犀,我想要看清你的面容,就算你紅顏不再,終成枯骨,我亦願凝視你在地獄裏的面容,就讓我與你共舞,直至你我生命的盡頭,亦不停息。”
!!!這破游戲就不能直接說人話嗎!不就是不能放手,不能停腳,不能說話,還特麽要使勁瞅對方不能瞎閉眼嗎!
而且什麽叫紅顏不再啊!妹子你真的沒有拿錯劇本嗎喂!
吐槽歸吐槽,謝迪手上卻忙不疊地抓住了沈年的手,此時前奏已經響起,兩人不敢說話,沈年只得用力攬了攬謝迪的腰,又指了指自己。
謝迪很配合地跟着他挪起了步子,沈年跳的很慢,盡量減緩了每個動作,雖然不怎麽好看,卻直接減少了謝迪的壓力。
謝迪雖然腳上跟的輕松,心裏卻絲毫沒有放松警惕,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
他用餘光撇向了在原地深情凝視着懷裏空氣的妹子,皺了皺眉。
恐怕一會兒會在妹子的懷裏看到些什麽。
就在他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妹子突然向前邁了一步。
在妹子開始舞動的一瞬間,四周幕布同時落下,謝迪驟然睜大了眼睛。
雖然他心知肚明只要有鏡子出場就沒好事,但他本來以為頂多在鏡子裏看見各種鬼魂在這屋子裏徘徊,卻沒想到這鏡子裏根本沒有映出這件屋子。
鏡子裏只有一片屍山火海,和立在這屍山火海上的四具骷髅。
沸騰的熔岩就在他們腳下,熔岩裏的一具具骷髅正猙獰伸着手臂,似要拼盡最後的力氣,将他們一起拖入這灼熱苦痛的地方。
而那些手臂的中心,是兩具相擁的骷髅,他們在這白骨與岩漿構成的荒野上緩慢地旋轉着,其中一具骷髅的腳步很是生澀,正直勾勾地看向前方,那已是枯骨的臉上似乎寫滿了恐懼。
他們的不遠處還有一對正在跳舞的骷髅,見謝迪看過去,面對鏡子的那個還對他彎了個笑容。
不能叫。不能叫。閉嘴。喊出聲來會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害怕,明明他的腳下毫無岩漿與白骨的觸感,明明他心知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的胸腔就是在随着他的呼吸發顫,不聽他的命令。
直到有什麽溫軟的東西落在了他的嘴上。
謝迪腦子轟的一下炸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炸出個所以然來,那個溫軟事物的主人就毫不客氣地露出兩排白牙,一口咬在了他的上下嘴唇上。
“……”
影帝大人你不用這樣我也會閉嘴的啊喂!
作者有話要說: 音樂室妹子:我缺雙手
舞蹈室妹子:我缺個人
畫室妹子:你猜我缺啥
蠢作者:你們可都閉嘴吧,我缺收藏QWQ
妹子們:你慘你先說
(?ω?)?謝謝收藏的小天使們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