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個正兒八經的恐怖學校(十八)
在瘋狂跑路的同時,謝迪把系統喊了出來,非常嚴肅地問道:“這個游戲是不是沒有Happy End?”
“玩家有被害妄想請及時治療,作為一款一本正經的恐怖游戲,我們當然有Happy End。”系統說。
“……”那他就真的搞不懂了,他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們一路馬不停蹄地跑劇情還答對了關鍵問題,卻進入了這麽像BE的路線。
這種鬼比人多還沒有罐子的踢罐子玩個屁啊!被鬼抓到就直接GG了啊!
雖然他在玩游戲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見過這種多人追逐戰的情況,可是踢罐子和追逐戰還不一樣。追逐戰好歹有個目的地,能跑過鬼提前達到目的地就是安全的,可是沒有罐子的踢罐子……他們根本沒有一個安全的目的地。
而且現在才兩點鐘,這麽多的鬼要在學校裏抓他們,怎麽看他們都毫無勝算。
可是如果在這場踢罐子的游戲中沒有生路的話,生路在哪裏?
是他們漏掉了什麽關于躲藏場所的提示嗎?還是他們漏掉了什麽重要劇情,導致雖然選對了選項卻依舊BE了?
在跑到圖書館門前時,沈年停了下來,這時沈年也失去了之前的淡定,緊擰着眉頭左右環顧着,雖然他動作幅度不大,但一雙手卻是握的死緊。
謝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他在想往哪裏跑,他也同樣。
他們就好像兩只困獸,在做着最後的喘息,無論怎麽動,都不過垂死掙紮。
可能真的出不去了。
他知道這種軟弱的想法在絕境中毫無益處,可是這個念頭卻牢牢地紮在他腦海的一角,始終揮之不去。
他強迫自己去一一想過他們走過的那些地方,還有他們手裏尚未用過的道具,腦子裏卻驀地閃過了沈年在黑暗裏帶笑的側臉,和他看到這張側臉時,嘴裏未散盡的甜意。
謝迪閉了閉眼,他突然覺得很遺憾,可他在遺憾些什麽,他似乎又說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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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迪用力甩了下頭,重新在腦子裏整理了一遍他們走過的劇情和手上的道具。
“奶奶!醒醒!救命啦!”謝迪把手臂上的圍巾拿了下來,在風裏揮了揮。
他們手裏所有的道具都用完了,剩下的只有這條圍巾和上面附着的老奶奶,他記得她當時說過,在她三點離開之前會護着點他們,既然別無他法,就只能求助于她了,雖然三點後可能還是要GG,但能多掙紮一下是一下,鬼知道恐怖游戲裏的一個小時能發生什麽!
“奶奶?”一旁的賈悠然疑惑道。
“沒什麽。”謝迪一點也不想和她解釋。
說完謝迪又悄聲對着圍巾說道:“奶奶醒醒啦,你再不出來我們三點前就要出事了,你不想出來找找你的孫女嗎?”
但任憑他怎麽說,這條圍巾都像是一條普通圍巾一般毫無反應。
“謝迪。”在沈年喊他的同時,賈悠然也開了口:“我們要不要先去操場躲一下,那邊離劇場比較遠,還有樹,可以藏在樹後面觀察周圍的情況,而且四面都沒有障礙物,随時都能再跑。”
謝迪沒有理會賈悠然,轉頭看向了沈年:“怎麽——!”
沈年的不遠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女生,女生比那群學生鬼看着要大一點,此時正一臉驚恐地看着賈悠然。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女人轉過頭了喊道:“快點跟我走,別相信賈悠然,她已經不是人了,我倆之前遇見了,我看見她被一個在地上爬的女人殺掉了,她的屍體還在宿舍樓下!”
“別信她,她才真的不是人了,你們相信我啊!”賈悠然也急了,“你們想,她一開始就失蹤了,現在又出現在這,一整晚了我們都沒遇到過她,怎麽能信她!”
“.…..”這破游戲還有完沒完了!
這不就是那個雪山鬼故事嗎。
那個故事很短又很有懸念,所以謝迪一直都大概記得,故事說的是一個女人和一群人去露營,然後好像發生了什麽,反正女人和隊友包括她的男朋友都分開了,幾天後隊友找到了她,說她男朋友已經死了,然後他們趕回來就是怕她男朋友來找她,結果晚上她男朋友真的來找她了,還渾身是血,但他的說法是發生了山難,那些隊友都死在了山難裏,只有他活着。
故事的懸念當然是哪一方是鬼,具體的細節謝迪記不清了,他只記得他當時看完就覺得兩方都不正常,很大可能都不是人了。
可那只是一個故事,他怎麽沒根據地瞎猜都沒有關系,面前的這道選擇題卻很可能是直接關乎他們的結局和生死。
好在他們的線索總比那個短短的故事裏多,這兩個人中有鬼是肯定的,他們之前就懷疑賈悠然是嚴白薇,但如果施文是人,能帶着他們往HE走的話,她一直沒有出現過這點很奇怪。
當然也可能是他們錯過了那些能見到施文的地點,少觸發了什麽必要劇情,但這樣的話她能不能帶他們走向HE就又得另說了
謝迪試探着問道:“你知道現在有一群鬼在和我們捉迷藏嗎?”
原本在和賈悠然驚恐互瞪的施文聞言臉色一變:“那我們快走啊,在這呆着不是等死嗎!”見謝迪二人還不說話,施文徹底生氣了,“你們愛走不走,再不走我要走了。”
雖然這樣說着,但她也只是扭過了頭去,并沒有立刻要走的樣子。
謝迪很是頭疼,施文這邊疑點很多,至于賈悠然那邊問題就更大了,根本就是誰都不能信的局面。
“你們兩個我們全都不信。”沒等謝迪猶豫完,沈年就直接發了話。
說完他先轉向了賈悠然:“賈悠然你一整晚也沒跟我們沒有見過我們,怎麽就那麽肯定我們也沒見過施文,是你跟蹤了我們,還是怎麽回事?”
接着他又看向了施文:“還有施文,你一直都在單獨行動,你怎麽就确定我們兩個是人,讓我們跟你走?現在出來讓我們跟你走,是為了救我們還是別的什麽你自己清楚?還有……”沈年的視線往下移了移,“你袖子上沾到血了。”
雖然施文沒有搞出什麽去看袖子,或者把手藏到身後的大動作,但是随着沈年的話看向施文袖子的謝迪明顯發現她的手輕微地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轉一下手臂,但是很快又發現自己的動作不妥,于是又轉了回來。
施文沉默了一瞬,随即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雖然知道這兩個人都有古怪,但看到施文的笑容謝迪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其實施文身上如果真的有血跡并沒有什麽可奇怪的,根本不需要去藏,他和沈年簡直都是穿着兩條紅褲子了,賈悠然身上也多少帶了點傷。
真正的問題是施文她剛才的動作,還有她身上似乎太幹淨了,謝迪本來還沒有太在意這點,因為此刻情形太過緊張,光線又暗,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去細究施文身上有沒有傷。
至于沈年為什麽會騙她說她袖子上沾了血,謝迪也大致想到了——
“實驗室那只被解剖的兔子是溫的,當時鬼還沒有出現,只有可能是我們三個之外的第四人幹了這件事,”沈年解釋了一局後就抓住了謝迪的手,邊往後退邊說道,“別跟她們浪費時間,我們快走。”
“等一下,”謝迪一把拽住了沈年,沈年提到的實驗室讓他突然想起在到實驗室前賈悠然說的話——是她提議來這個學校的,那個紀航還說過施文是非要加進來的。如果施文真的解剖了那只兔子,再想到賈悠然身上的種種疑點……他突然有了一個新的猜測:“你們不是不小心來到這裏的吧?你們是嚴白薇和劉語辰?”
這個猜測半是靠他們現有的少量信息,半是靠謝迪長期被恐怖游戲坑出來的直覺,但他這個直覺實在不那麽靠得住,所以他其實并不是很肯定,說出來的也是兩個問句。
清冷的機械音在他腦子裏響起時,他整個人都是一僵。
“恭喜玩家達成True End:永夜盡頭,獎勵下次游戲中的提問機會一次,請玩家再接再厲哦。”
“.…..”
“……”
這TE的名字真的叫永夜盡頭,而不叫什麽一坑未平一坑又起,坑!坑!見!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