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喂？”向清微接起電話。
距離上次吃飯，已經半個多月了，之後兩人各忙各的，只是偶爾在微信上問候幾句，忽然接到方行止的電話，向清微還是有點意外的。
“吃飯了嗎？”方行止問道。
想到自己才吃了幾口的飯，向清微答道：“還沒有。”
方行止聲音裏帶着低沉的笑意：“那過來一起吃吧。現在在哪兒？”
向清微一愣：“我還在獅山影視城，正準備回市裏，但是過去得一個小時。”
現在已經快一點了。
方行止淡笑：“不要緊，等你過來。”
這時俞秘書敲門走了進來，“方總。”然後就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面正在打電話的方行止臉上的笑容，她不禁一愣。
方行止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把文件放在桌上，嘴角仍挂着點笑意，若有似無：“我把餐廳地址發給你，你到了市裏直接過來就好。”
俞秘書把文件放在方行止面前，擡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方行止嘴角的笑意加深，然後看了眼手表，說：“一點多了，記得在路上吃點東西墊一下。”
電話那頭是什麽人能讓方行止這麽體貼？
方行止心情愉快的挂掉電話望過來的時候，俞秘書适時垂下眸，直起身子。
“方總，需要幫您訂餐廳嗎？”
方行止淡淡道：“不用，我已經訂好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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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行止低頭翻看文件。
俞秘書躬了躬身，走了出去。
——
一個半小時後。
向清微推開包廂門，臉上滿是真誠的歉意：“對不起，路上有點堵車。”
她足足晚了半個小時。
“沒關系，我不餓，剛才我已經點了兩個菜讓他們先做了，你看看還想吃點什麽。”方行止把菜單推過來。
向清微随意點了幾個菜，就把菜單遞給服務員。
“路上吃了東西嗎？”方行止問道。
“吃了塊巧克力。”向清微說：“但是也好餓了。”
正說着，方行止先點的兩個菜上了上來。
“先吃吧，邊吃邊等。”方行止對向清微說完轉頭對服務員說：“麻煩上一下米飯。”
“那我就不客氣了。”向清微說着，撿起筷子端着碗，夾了塊紅汪汪的紅燒小排骨送進嘴裏。
是偏甜的口味，但是廚子的手藝極好，甜而不膩，軟糯的口感讓向清微忍不住“唔”了一聲，軟嫩的肉被從骨頭上剝離，肉留在嘴裏，小塊的骨頭從她嘴裏吐出來，清脆的落進旁邊的骨碟裏。
方行止看她心滿意足的樣子，輕揚起一個笑：“味道怎麽樣？”
向清微把肉咽下去，才開口贊道：“很好吃。我都不知道這裏還有家這樣的店，以前從來沒來過。”
她一年到頭不知道要在外面吃多少頓飯，C市大大小小的館子她幾乎都吃遍了，卻不知道鬧市中居然藏着一家私房菜館。
方行止說道：“這家店只招待熟人，你不知道也是正常，要是下次還想來吃，可以直接報我的名字。”
向清微抿嘴笑道：“那我就不客氣的沾你的光了。”
方行止看着她左側臉上時深時淺的酒窩，也不禁露出淡笑。
不一會兒，向清微點的菜也陸陸續續上了上來。
服務員還送了一壺楊梅果酒，說是店裏自己釀的。
向清微嘗了一口，酸甜冰涼又半點不甜膩的口感讓她有些驚豔，而且格外開胃。
這頓飯吃的向清微十分滿足，方行止也不是客戶，她也不用刻意的找話題聊天。
方行止吃飯的時候也不大說話，只偶爾評價一下菜式，他的吃相極佳，慢條斯理，舉手投足都帶着一種不緊不慢的優雅從容，等向清微擱下筷子，他才跟着擱下筷子，但吃的實際不如向清微多。
那一盤紅燒小排幾乎全都進了向清微的肚子，骨碟裏裝滿了她吐的骨頭。
吃飽喝足的向清微放松的靠上椅背的，捧着楊梅果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感覺奔波了半天的疲憊都融在了楊梅酒裏，渾身的筋骨都松軟了，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直犯困。
“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方行止說。
向清微懶洋洋的掀起眼皮，潤亮的黑眼珠波光粼粼：“嗯？”
她吃的太過愉悅，嘴唇上的口紅被吃的差不多了，露出淡粉的底色，飽滿瑩潤的唇瓣裹着一層水汪汪透亮的光澤。
方行止的心口處被勾出一絲異樣，端着茶杯往水面上徐徐吹氣，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才問道：“你想認識張志彰導演？”
若是換做平時，向清微肯定反應過來方行止無緣無故提起這個肯定有原因，可她現在懶洋洋的直犯困，腦子也不如平時機警靈活，想到的只是那條朋友圈她居然忘了屏蔽方行止，還有就是方行止居然也會看朋友圈，最後才捧着楊梅酒幽幽的嘆了口氣：“想啊，正在到處找門路呢。”
“過兩天我會和張志彰導演吃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方行止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向清微怔了一下，然後才猛地驚醒過來：“啊？”
她猛然坐直了，驚訝的看着方行止，黑亮的瞳仁都放大了，有些不敢置信，還帶着幾絲驚喜：“啊？你剛剛說什麽？”
方行止見她剛才還懶洋洋一副犯困的樣子，現在卻一下子來了精神，兩只眼睛都在冒光，不禁有些失笑，又是第一次見她有這樣的生動有趣的反應，嘴角不自覺挂上笑意，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我說，過兩天我有個飯局，張志彰導演也會到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向清微按捺不住心底裏湧出來的興奮，卻還是佯裝矜持，眼睛牢牢地盯着他：“可以嗎？會不會不方便？”
方行止見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無意識前傾的身體、閃閃發亮的眼睛、和直勾勾的眼神分明就是想去的不得了，偏偏還要故作矜持。
而他竟覺得這樣的向清微有些過分可愛。
方行止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挂着點笑：“不會。”
向清微滿臉感激：“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激你才好了！這頓飯我請客好了。”說完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才叫我來吃飯的？”
方行止嘴角噙着淺笑，但笑不語。
向清微不禁更感激了，忍不住說道：“你喜歡什麽？”
方行止喝了口茶，似笑非笑：“怎麽？要送給我？”
向清微點點頭，一副你選什麽我都能送給你的財大氣粗的樣子。
方行止沉吟三秒：“最近我看中一個樓盤。”
向清微：“……？？？”
打擾了。
“咳，還是我自己挑吧，保留一點驚喜比較好，你覺得呢？”
方行止的嘴角再度揚了起來，忍俊不禁的樣子。
向清微也不尴尬，轉而問道：“是個什麽場合？我需要穿的正式一點嗎？”
方行止說：“就是個普通飯局，可以随意一點。”
向清微點點頭，又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怎麽會跟張志彰導演認識的？”
她記得方行止說過，對娛樂圈不熟悉，但是現在卻表現出來跟張志彰導演有私交的樣子。
方行止說道：“算是有一點親戚關系。”
向清微吃了一驚，眼睛都微微睜大了：“你和張志彰導演是親戚？”
方行止說：“遠方親戚。”
向清微頓時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怎麽都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展開。
“那你和張志彰導演很熟嗎？”向清微無意識的前傾，幾乎要趴到桌上來，眼睛閃閃發亮。
方行止看着她，眼底浮起笑意，今天的向清微罕見的展露出了他之前沒有見過的另一面，之前的向清微就像是把自己層層包裹在堅硬的外殼中，而現在她像是聞到餌料的香味，禁受不住誘惑偷偷地把頭從殼裏探了出來，生動又可愛。
要多加一點餌料嗎？
方行止修長的手指端着茶杯，不動聲色地抛出誘餌：“還算熟。”
果然就看到向清微眼睛亮了亮。
向清微又問道：“過兩天是哪天啊？”
方行止說：“10號晚上，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具體的時間。”
“好的。”向清微盡量壓下雀躍的心情，又坐直了，嘴角的笑意卻綻放開來，左臉頰酒窩深深，她現在看方行止，真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有魅力。
方行止起身去洗手間。
剛走出門，就和準備找他的徐雲亭撞個正着。
徐雲亭尖着眼睛往包廂裏看，方行止一只手擋開他，一手順手帶上門，隔絕了他的視線。
徐雲亭只隐約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頓時兩眼放光的盯着方行止說道：“行啊行止，服務員跟我說我還不信呢，居然真的帶了個女孩兒過來。女朋友？哎，我進去跟弟妹打聲招呼。”
說着就要伸手抓門把手，想進去看看女孩兒長什麽樣，才能讓清心寡欲的方行止“破戒”。
方行止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剛要說話。
門卻從裏面打開了。
向清微也準備去洗手間補個妝，沒想到一開門，兩雙眼睛就齊刷刷看過來，六目相對，她一愣。
随即視線下移，落在方行止握住那個男人手腕的手上。
這是……什麽狀況？
兩個男人同時留意到向清微微妙的表情變化。
頓時都意識到什麽，幾乎同時一個松手，一個縮手。
徐雲亭縮回手，又立刻擡起來隔着方行止沖向清微招招手：“嗨，弟妹。”
向清微：“……”
方行止：“……”
方行止介紹道：“這位是徐雲亭，是這家店的老板。”
徐雲亭主動補充：“還是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的發小。你想知道他什麽事兒，都能來問我，我都知道！”
向清微看到方行止對這位熱情過頭的發小顯然有些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禁莞爾，然後主動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向清微。”
徐雲亭立刻誇到：“弟妹長得那麽漂亮有氣質，名字也好聽。”
向清微抿唇一笑道：“徐老板誤會了，我和行止只是朋友。”她說着還笑看方行止一眼。
方行止聞言，目光落在她臉上坦蕩蕩的笑容上，心口驀地悶了一瞬，卻也勾了下嘴角，只是這弧度極淺，只一瞬就消散。
徐雲亭眼尖，和方行止認識近三十年，兩人從一個幼兒園到小學、初高中、大學，連出生都是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的，同親生兄弟也沒什麽兩樣，是以別人面前總是顯得太過高深莫測的方行止看在他眼裏，卻能輕易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瞬間就領會到這兩人的關系，于是笑嘻嘻的說道：“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的，行止可從來沒帶女孩兒來過我這兒。”
再解釋就顯得矯情了，向清微就只是笑笑：“我去一下洗手間。”
向清微一走，徐雲亭立刻用胳膊肘撞了方行止一下：“還沒追到手？”
方行止涼涼的看他一眼。
徐雲亭立刻說道：“不過你眼光真不錯，長得漂亮，還看着特順眼舒服，氣質也好，身材也……咳，當我沒說。”在方行止涼飕飕的目光中，徐雲亭及時打住了，瞬間轉移話題：“你們怎麽認識的？”
方行止終于開了金口：“相親。”
徐雲亭差點驚掉下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相親？？？你？？？？”
在他的認知裏，方行止跟相親這件事八竿子都打不着。
而且在他的想象裏，相親就是兩個互相看不上對方的陌生男女尴尬的坐在一起吃頓飯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怎麽這年頭相親還能找到真愛？
“哎！你去哪兒？”
“洗手間。”
徐雲亭目送方行止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突然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號碼：“喂，媽……咳咳，沒什麽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給你了？……就是那個上次你說的那個相親的事情，我慎重考慮之後覺得就這麽拒絕有點兒太不禮貌……”
…
臨走的時候徐雲亭把他們送到門口鐵門處，熱情的說道：“弟妹，下次有空就帶朋友過來吃飯，千萬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
向清微莞爾一笑：“好的。”
“那我就不送你們了啊。”徐雲亭雙手撐着小鐵門目送他們。
路上，向清微想到在店裏徐雲亭的種種舉動，笑着說道：“徐老板人真好。”
方行止淡淡道：“他說話随意慣了，你不要介意。”
“不會，徐老板挺有意思的。”向清微笑道。
方行止面上溫和實則疏離不易親近，徐雲亭則有些熱情過度，這樣兩個人，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讓向清微有些忍俊不禁。
方行止的目光掃過來一眼，見她提起徐雲亭嘴角止不住笑意的樣子，眸光浮動，沒有接話。
——
向清微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删掉了朋友圈那條關于張志彰導演的內容，然後打電話給ELLE主編Anna的助理。
電話那邊Anna的助理對向清微的态度很是客氣，說Anna現在不在公司，晚一點會給她回複。
半個小時後，Anna親自回電話過來，兩人在電話裏很快敲定明天下午的會面。
确定完這件事情，向清微握着手機躺在床上，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她最近實在太累了，一個人連軸轉，每天奔波于各個地方，終于确定兩件大事，她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躺着躺着，就這麽睡着了。
直到被握在手裏的手機吵醒，她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來電顯示是周越河。
她睡得迷迷糊糊，想也沒想就接了電話。
“喂？”她閉着眼，懶洋洋的喂了一聲，聲音綿軟，讓人一聽就能猜到她還沒睡醒。
那頭的男人沉默兩秒：“在睡覺嗎？”
“嗯~”向清微把手機貼在臉上，懶洋洋的，像是從喉哝深處溢出。
慵懶綿軟的聲音順着聽筒爬進耳朵裏，周越河的嗓子瞬間幹渴，喉結上下滑動，心口像是有什麽小蟲蟻在上面爬過，仿佛生怕驚醒了她的睡意，聲音放輕了，低沉的嗓音像是被輕輕撥動的大提琴琴弦：“吃飯了嗎？”
正在整理東西的小趙手上的動作一頓，耳朵瞬間豎起老高，手上一邊整理，一邊用餘光偷偷往那邊瞥，就看到周越河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垂着眸，沉了一天的臉終于雨後天晴，臉上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笑意。
電話那頭是向經紀吧。
小趙想。
他現在真的見識到了向清微對周越河的影響力。
他跟了周越河兩年，就沒見他什麽時候情緒波動那麽大過，一時歡喜一時憂，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舒展。
這通電話結束的很快。
周越河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站起來。
“我出去一趟。”
“啊？去哪兒啊？”小趙沒反應過來，立刻放下手裏的東西下意識跟過去。
“有事。”
周越河只留下兩個字，就大步從酒店房間走了出去，走的時候還不忘帶上門。
小趙看着被周越河關上的房間門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立刻反應過來，肯定是去約會去了。
看來他得學會适應周越河開始有私人行程了。
小趙想着，又開始擔心周越河會不會被狗仔拍到。
因為接了《明日巨星》這檔綜藝，一向行事低調的周越河這一陣子的熱度很高，曝光率也猛增，最近狗仔也盯得很緊。
要是被拍到跟向清微在外面有什麽親密舉動……
應該不可能。
小趙轉念一想到。
向清微對旗下藝人的管理的很好，基本上沒有緋聞流出來，她對藝人都保護的那麽好，不可能會讓自己被拍到的。
這麽一想，小趙又放心下來，繼續回到床邊整理周越河的東西，結果一低頭就發現周越河掉在床頭櫃邊上的黑色錢夾。
他彎腰從地上把錢夾撿起來，剛準備一起塞進行李箱裏，但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
鬼使神差的打開了這個黑色錢夾。
然後從第二層的夾層裏，抽出了一張照片。
說這是一張照片其實并不準确，看起來像是特地從另外一張照片上面用剪刀剪下來的，邊緣處并不規則，還可以看到邊邊上別人的衣袖。
這張不到三指寬的照片上就兩個人，一個人是周越河他自己，另外一個，赫然就是向清微！
小趙腦子裏轟的一下電閃雷鳴，一下子全想起來了，怪不得他第一次在電梯裏見到向清微就覺得眼熟呢，有一次周越河喝醉了酒，也沒什麽大反應，就是坐在地上，從錢夾裏拿着這張照片死死地盯着，他當時看了一眼，想着被周越河藏在錢夾裏，喝醉了還拿出來看，那麽失魂落魄的樣子，應該是忘不掉的前女友之類的……
但是因為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他在電梯裏遇到向清微的時候，只覺得眼熟，但是沒有想起來是在哪兒見過。
沒想到，向清微居然就是被周越河藏在錢夾子裏的那個人。
小趙覺得腦子蒙蒙的，不由自主的坐在床邊上，盯着手裏那張照片。
照片拍的時間應該挺久的了，照片上的周越河看着還挺青澀的，眼神也不像現在這樣深邃幽深，向清微變化也挺大的，照片上的向清微穿一條黑色的小禮服裙，長發披肩，緊挨着看着有點拘謹的周越河站着，左臉上還有個深深的酒窩，眼睛彎彎的，笑的很甜。
小趙當時就記得周越河的“前女友”長得很漂亮，笑起來很甜。和現在業內知名的向經紀向清微的形象實在有點對不上，不過現在看照片，向清微的長相倒是沒怎麽變，但是氣質變化很大，就算笑起來，也不是照片裏那種甜甜的感覺了。
原來向清微就是周越河的“前女友”。
他一直把他和向清微的合照藏在錢夾裏，可見一直沒放下過。
那周越河這陣子的種種反常行為也能夠解釋了。
小趙把照片小心翼翼的塞回去，然後合上錢夾，一時間心潮疊起不能平靜。
——
向清微住的小區是C市有名的明星小區，C市稍微混出點頭的藝人，基本上都住這片。
但藝人行程忙，滿世界飛，一年能有個半個多月在這裏住就算是不錯了。
小區綠化做的不錯，人又少，環境格外幽靜。
門鈴響起來的時候，向清微正咬着筆頭聚精會神的坐在電腦前，看郵箱裏收到的幾個劇本。
聽到門鈴聲，她還保留着學生時代的習慣，随手把筆往頭頂上紮的丸子頭上一插，就去開門，當看到監控裏站在門口的周越河，向清微不禁頭疼了一下。
在電話裏聽着周越河的語氣，她沒好拒絕，沒想到居然真的來了。
門打開的瞬間，向清微沖着周越河揚起一個驚喜到恰到好處的笑容。
“進來吧。”她把門打開，就轉身去鞋櫃上給周越河拿了一雙男士拖鞋放在地上：“你試試看，看能不能穿。”
周越河在看到向清微的瞬間而熱烈跳動的心髒，在看到地上那雙男士拖鞋以及聽到向清微說的話後，一下子冷了半截，拎着袋子的雪白手指無意識的收緊，無名的沉悶感和窒息感充盈整個胸腔，他僵立在那裏，抿緊唇，一動不動。
“你和誰一起住？”從他嘴裏發出的聲音幾乎冷到極致。
向清微愣了一下，擡頭看他，有些莫名：“我一個人住啊，怎麽了？”看着臉色冰冷的周越河，腦子裏靈光一閃，看了一眼地上那雙男士拖鞋，頓時有些好笑：“這是我助理的拖鞋，他有的時候會過來找我，我這裏很少有人會過來，所以我沒準備鞋套，如果你介意的話，可以不穿。”說完就轉身走回房間。
周越河沉默兩秒，默默換上那雙拖鞋走進去。
向清微給周越河倒了杯水：“你先坐着喝杯水，我回封郵件，很快就好。”說着又回到了書桌邊。
向清微花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回完一封郵件，回到餐桌邊上，發現周越河已經把飯盒全都擺好了，連碗筷都擺的好好的。
“先吃飯吧。”他坐在餐椅上看着向清微。
“你點太多了吧？”向清微說着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
餐桌上葷素搭配的菜式足足有六個，外加一個雞湯，兩個人吃，實在有點過于豐盛。
“不會。”周越河淡淡的說，然後拿起筷子。
向清微發現周越河的手生的很好看，雪白修長，線條流暢筆直，連握筷子的手勢都很賞心悅目。
周越河發現向清微盯着自己的手，也順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卻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怎麽了？”
“沒什麽。”向清微也拿起筷子，沖他笑一下：“就是突然發現你的手很好看。”
周越河一怔，随即臉上驀地一熱。
這樣的話他聽過不知道多少。
比向清微說的誇張很多倍的人也有，可是從來沒有人能夠這麽輕描淡寫的誇他一句，就讓他面頰發熱，不知所措，甚至連握着筷子的手都忍不住輕顫。
向清微卻已經很随意的換了話題：“今天沒有行程嗎？”
“上午錄完了。”周越河壓下臉上的燥熱，讓自己冷靜下來：“晚上要飛S市，明天有一個商業活動要參加。”他一頓，補充道：“是事先定好的行程，無法取消。”
向清微點點頭，專心吃飯。
周越河看了她一眼，接着說道：“我會盡量減少之後的行程，這樣會有更多時間陪你。”
向清微頓時嗆了一下，手裏的筷子一抖，猛地擡眼看來，臉上難掩震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