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所怕的距離
? 看到這份文件，一切事情洛花轉念就想明白了，她的心砰砰亂跳起來，腦袋裏一片混亂。
柳漣漪在拿長生不敗給韓哥的武器做提升？也就是說……她的武器屬性早已在霸圖內部公開？
洛花當然不會忘記柳漣漪曾經告訴她的話，他說他只是出于興趣研究研究。
什麽時候她的長生不敗居然得到了如此的重視，連烈焰紅拳的基礎屬性升值都要參考它。
是什麽時候霸圖将長生不敗作為了研究對象？又是什麽促使柳漣漪有如此舉動？
難道是從她決定選擇葉秋而不是霸圖？
洛花心裏一片冰涼。
所以霸圖如此行為是将她作為……假想敵？
假想敵？或者說對立面？或者說競争對手？
不管哪一個，這都是個悲哀的事實。
她要面對。
韓文清也要面對。
“你怎麽了？”
韓文清見洛花彎着腰沒動靜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剛傾下身準備幫她撿起來時。洛花突然一把将那文件搶過來，有些防備得看向韓文清。
“不用，我沒事。”她讪讪地笑了笑，目光躲閃。
韓文清望着她的眼，沉默了半晌，說：“嗯，小柳在三樓，他應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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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張新傑覺得氣氛有點奇怪，略尴尬得站進電梯裏按了個5樓。
電梯門緩緩關上，一時間安靜的有些過分。
洛花站在韓文清身旁低垂颔首，緊握着那份文件，心煩意亂。
3樓一到，洛花迫不及待的就往外沖，沒想到這時韓文清突然拉住她胳膊，低沉冷靜的聲音就如同一劑鎮定劑讓洛花立在了原地：“別這麽風風火火的！看準點走！”
不該是這樣的……她和韓文清不該是這樣的，洛花心底一團糟。
洛花胡亂點點頭不去看他：“我知道。”她試着掙脫韓文清的禁锢，沒想到韓文清越握越緊，洛花卻不住的掙紮，韓文清終于放開手，洛花如釋重負般倉皇逃開。
背後是一道炙熱而又淩厲的視線。
三樓的技術部很安靜，洛花靜悄悄的走到門口敲了敲門，牌子上寫着[機密]兩個字，就可以看出一個俱樂部技術部的分量有多重。
因為剛保安給柳漣漪打過電話，他很快來開門，臉上一如既往帶着淺淡的笑容：“喲，謝謝了。”
洛花也笑着：“嗯，不客氣。”她将文件袋遞給柳漣漪，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卻偷偷打量着柳漣漪，他穿着一襲淺灰色的襯衣，筆挺剛直的褲筒，氣質極為淡然普通，臉上挂着副眼鏡但看起來不是很厚，洛花有好幾次都以為他只是裝裝逼用。
不過柳漣漪說他有點近視，只是不重。
柳漣漪接過文件袋，從善如流的拿出裏面的文件打量了一番，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嗯，看來我就是落在網吧了，謝了。”
洛花搖搖頭：“不謝。”
“嗯，那我還要忙，你也回去吧。”
“好。”洛花怔怔地轉身準備離開，突然柳漣漪叫住她。
“文件你看了嗎？”
心髒咯噔一聲，洛花愣了愣，扭頭臉上是一片茫然。
“什麽？”
柳漣漪扶着眼鏡，淡淡地笑道：“沒什麽。”
沒什麽？是覺得不重要還是說沒必要？
洛花如游魂似的回了網吧，她呆呆坐在電腦前，一瞬間所有的疲憊好像全部湧來。她就這樣倒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她做了個夢，夢裏的大漠孤煙和落花谷雨開分別站在一片荒原中，黃沙卷起的塵沙遮了不少視線。漫天飛舞的塵沙就這樣在兩人身前席卷，終于徹底的遮住了彼此的視線。場景再變化時，身着霸圖黑紅隊服的韓文清背對着她，頭也不回的越走越遠，她大聲地喊他回來，可她身體始終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背影消失，胸口痛不欲生幾欲窒息。
洛花終于悠悠轉醒，醒來時她恍若隔世，眼角有淚，心口還未消散的痛苦隐隐約約存在着。
可怕得不是她的長生不敗為別人做了嫁衣，可怕得也不是信任的朋友一聲不響的拿走了長生不敗的全部數據。這些事情她能理解柳漣漪，甚至說她根本不怪他，即便心裏不舒服洛花也肯定自己不會怨恨，畢竟幫助韓哥提升裝備技能她也挺開心的。
問題可怕得是她和韓文清終究會是兩個隊伍，兩個隊伍代表着遲早有一天會有對立存在，她會有她的保留，韓文清也會有他的思量。各自不同的責任和擔當總歸會産生無可避免的距離和生疏。
各為其主身不由己，是否有一天，她會因為這件事和韓文清越走越遠。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洛花不敢去想這些事情，她害怕想來想去的結果會是最不願意面對的那一種，所以她寧願逃避。
“柳姐，我……想辭職。”
洛花終究還是選擇現在就說出這個決定，她心裏有些茫然，迫不及待要個人告訴她接下來該怎麽辦，她想念葉修，想念唐柔，想念陳果，想念包子，想念她的隊友。
沒錯，巨大的恐慌給予她莫大安全感的來源居然是團隊，她迫不及待的想到他們身邊去，急不可耐的希望和他們在一起，這裏似乎不屬于她，陌生，冰冷……
“怎麽了嗎？”柳姐似乎并不太意外，只是見洛花臉色不好，多嘴問了句。
洛花勉強笑了笑，裝作無事的說：“……就是要去職業戰隊，俱樂部不在Q市，得抓緊時間集合訓練了，韓哥他……”她扯了個謊，“他已經知道了。”
柳姐點了點頭，親和的笑笑說：“什麽時候走？”
“……明天一早。”洛花低着頭讷讷地說。
“這麽急？”柳姐驚。
洛花點點頭：“嗯，催的急。”
柳姐是個很好的女人，她也不去追究洛花突然的決定，爽快的将工資結算後還召集衆網管在後房吃了頓散夥飯，柳姐要叫柳漣漪時，洛花攔住了她，說他們幾個就可以了。網管們紛紛給予洛花日後發展的囑咐和鼓勵，洛花喝了點小酒，淚眼漣漣。
“花花，以後會回來吧。”柳姐似乎早知道洛花會去戰隊，所以現在唯有祝福。
洛花狠狠點頭：“一定！”
第二天，天沒亮洛花就拖着自己不多的行李箱離開了霸圖網吧，她看了眼對面的霸圖俱樂部，心情複雜。
低頭看了看手機，昨晚韓文清打來的電話她沒有接，大概韓文清以為她睡了便沒有再打。韓文清本就不是浪漫的人，洛花也沒奢求他會接二兩三的打到她接通為止，他不會，所以手機上除了一個未接電話後，并沒有其他特殊的消息。
洛花手動了動調出短信頁面，把‘再見’兩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終于她還是删除了這句話，重新寫上很普通的兩個字。
——[早安。]
初晨的陽光并不溫暖，但足以讓人頭腦清醒。韓文清一早起來看見洛花消息，想了想也回了個“早安”。
他不會什麽甜言蜜語，所以偶爾洛花小孩子脾氣跟他撒嬌時，他都拿她沒轍，只能任她胡鬧，自己順着她就行。
短信，電話因為工作原因他倆并不會太頻繁，偶爾下午有空一起出去吃個飯就相當于約會，洛花愛纏着他讓他說些讓人害臊的話，韓文清倒不是不喜，只是大男人總歸說出口尴尬的很，不過她喜歡，也就随她去了。
韓文清一直覺得，對女朋友最好的态度就是，她願意幹什麽就随她的意，她開心就好。即便的确一開始聽到洛花要跟葉秋混，自己真是狠狠不爽了一番，但想想也只有葉秋那裏适合她的發展，便強壓下不忿任由洛花決定。
總之她在自己身邊就夠了，不貪，不求，知足常樂。
柳漣漪來的時候韓文清剛剛開完會，他一進門就問道：“洛花你能聯系上嗎？”
“怎麽了？”韓文清皺起眉。
“我媽說她辭職了，今天一早就走了。”柳漣漪說。
韓文清一愣，又确認了一遍：“她今天一早走了？”
“對，我媽說你知道。”
韓文清眉頭頓時緊縮，拿出手機就給洛花打電話，不出意外就是關機。他放下手機，忽然想起昨天洛花那惴惴不安的表情，她怎麽回事……他根本不知道她今天要走！
“我可能知道她為什麽走。”柳漣漪從背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前，語氣略有些歉意：“你看看吧。”
韓文清掃了一眼，然後眼睛頓時瞪大，倏然擡頭冷聲問道。
“誰同意的？”
“我。”柳漣漪低眉斂首，語氣淡然。
韓文清翻了翻文件，眉頭越皺越緊，卻沒有再出聲訓斥。柳漣漪以為韓文清會暴跳如雷，可恰恰相反，韓文清靜默地看了許久後，問他：“……所以烈焰紅拳最近提升的全部效果是從長生不敗身上研究出來的？”
“是。”
“除了我的裝備，還有其他人的嗎？”
“有，韓隊你的裝備因為和長生不敗是同一職業有共通性，提升會容易點。張副隊，白言飛等裝備都有不小的提高，長生不敗兼容性十分強，這歸根結底它從一開始構成材料加成比例很有技術性，所以針對這方面我們技術部歸總出一套方案，實施過後我們全部認為十分具有可建性。”
韓文清坐在桌前沉默了許久，緩緩才說道：“拿去吧，繼續。”
“……你……”柳漣漪驚詫，問：“你不怪我？”
韓文清看了他一眼，沒什麽表情的說：“為了霸圖你沒做錯。”
“洛花估計看到了這份文件，可能……”
“我會和她說，你走吧。”韓文清強硬地打斷柳漣漪的話，揮揮手讓他出門。柳漣漪終究還是退了出來，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韓文清安靜的坐在會議室許久，目光直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過了許久，起身去機房随便開了臺機子，上Q-Q找到那個還亮着的頭像，發去消息。
“洛花是不是去你哪兒了？”
沒過一會兒，消息就回了過來：“喲~老韓你不知道呀，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她估計還有一個小時才到，我馬上要去機場接人，你這消息倒是及時。”這語氣一看就是君莫笑葉修大大。
韓文清沒多說什麽，交代了句：“照顧好她。”
這頭葉修似乎察覺到什麽，暗戳戳的問：“吵架了？”
“沒有。”
“啧啧老韓你都多大歲數了，吵架了自己勸回來，我可沒這閑心管這些事情。”
“不過呢，看在落花是我的人份上，我會照顧好的，您可就放心吧。”
‘是我的人’這四個字真夠刺眼的，韓文清心底隐隐不太舒服，暗哼一聲回道：“嗯，謝謝。”
“……”
葉修這次下巴真掉下來了，韓文清給他說謝謝！！他得裱起來讓榮耀聯盟所有人觀摩觀摩，這人被鬼附身了啊啊啊啊啊啊啊！！（獰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