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各有打算各忙活
荀元清聽了,也不覺得不好意思,道：“如海啊，你我同為父親,愛女之心我很能夠明白。我四個女兒,我巴不得都是人中龍鳳來求娶,出嫁之後能夠在夫家過着和和樂樂的小日子。若是有人求娶,我自然會一看二探三拷問。但是你看我的老五，他跟在你身邊這麽久，難道不能夠獲得你的肯定麽？我的兒子我清楚得很。自從兩年前從揚州游學歸來之後，時不時提起你家黛玉，我覺意外,本以為只是小兒游戲罷了,沒想人家是十二分真心。他與我說，黛玉是他此行最大的收獲，其人其品其行皆為他心之所愛。你曾有先弟妹鹣鲽情深，那種感覺你自然明白，我只希望你不要一口氣回絕了我的老五，希望能夠好好考慮一番罷！”
為人父母者，心大多為子女所系，荀家雖然為修行之家，但父母對兒女之情，是與常人無多少差異的。荀元清将荀良恭幾年言行皆看在眼裏，明白自己的兒子确實是出自一片真心，雖說年少有輕狂，有不知世事，但是也有最初最純的心。兒子能有此番機緣，作為父親的，是十分樂意去幫忙争取的。
林如海雙手放在膝上，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了，荀元清字字句句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這一世，他已無多少牽念，唯有黛玉，是他最放心不下的，若是能夠讓黛玉一生平安順遂，就算是減壽十年，他也是樂意的。只可惜心願難圓。
他曾經設想過要給黛玉找一個怎麽樣的夫婿，不管長相如何出身如何，必然是以黛玉為重，将黛玉放在心上的人，不求如自己這般将黛玉捧在手上如珠如寶地疼愛，只願對黛玉一心一意，遷就她那小脾氣和小性子罷了。錢財什麽的，都只是小道而已，林如海并不在意那麽多。黛玉的夫婿，也應當是能與黛玉說得上話的，若是太粗俗，黛玉也過不了好日子。不必位極人臣，那樣黛玉又要像敏兒一樣周旋于各宴會上，太過勞累。
想來想去，林如海覺得自己的想法看似簡單，實則很難，世間不追名逐利能一心一意的男子實在是太少了。
現在放在眼前的荀良恭，以自己之前的所有要求去比對，卻沒有一絲是不符合的。荀良恭外形不必說，與黛玉一處，自然是金玉相稱，琴筝相合的。如荀元清所說，他是将黛玉放在心上的，一年四時八節皆有禮送來，不多金貴，偏費了不小的心思，要說不是對黛玉上心，那是假的。錢財于荀家來說，自不必說，而且荀良恭之才，能與黛玉詠春花秋月，誦高山流水，荀家子弟不出仕，黛玉自然不必四處周旋……
怎麽瞧都是極佳的佳婿，是最适合黛玉的，可是……林如海又覺得，就這麽答應了，自己舍不得啊！
荀元清依舊烹茶，似乎一點都不心急，實則心中緊張。
“濟世……自然是極好的。”林如海慢慢道，“我想來想去，竟然尋不到一絲缺點，就算是外人眼中的不好之處，對黛玉來說又變成了好處，這叫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荀元清臉上一松，知道林如海這般說，是已經肯定了荀良恭了，只是結果會如何，還是要等等的。
“這樣說來，兩個孩子也算是姻緣天定了，如海啊，咱們可不能阻了兩個孩子的緣分啊！”
林如海看那茶水又開了，搶先将水端了起來，一氣呵成得将茶水泡好，自己與荀元清一人一杯，自己的品了一口，道：“這杯茶，還是我心急了一些。世兄啊，我自然不會阻了黛玉的好姻緣，只是黛玉的事情，并不是我這個做爹的說了就成的，我還得問問她的意見！別人說女兒家事父母之命，偏我黛玉可憐，這樣，我這個做爹的當然要多疼幾分，這個終身大事，我也得讓她知曉。”
荀元清驚喜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已經答應了麽？”
就算是明白林如海的意思，但是荀元清還是要拿到臺面上來說，這個事情是話落地就生根的，不能讓這個摯友賴賬了。”
林如海點點頭，有些壯士斷腕的豪氣似得，道：“我不答應還能夠如何？我又不是那閨閣中的女孩兒，還羞得不敢言！但是，在此之前，我還想問世兄幾個問題。”
“問吧！”問上千兒八百也樂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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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震了震袖子，撫平了褶皺，端出岳丈的姿态來，人家求取的是黛玉，那自己就要過一把做老丈人的瘾才行。
“我想知道，以後濟世會納妾麽？要是納妾的話，那我就要将我剛剛說的話收回了。”
林如海自己曾納妾，世人納妾成風，不以為異，林如海只有在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才想明白了許多。敏兒為自己心中所愛，雖然自己當初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自己還是納了妾，雖然那些妾都安分，而且都無所出，但是那樣幾個人擺在家裏，怎麽可能不會礙了敏兒的眼？敏兒要做賢妻，臉上強裝笑容，心中必然也是苦的，可恨自己待得敏兒去了才回過神來。
“自然是不會的，你看看我，看看老五前面的三個哥哥，哪個納妾了？世人納妾為傳宗接代為開枝散葉，只因追逐名利而人生苦短，怕自己窮極一生的所得全便宜了別人罷了，可是我們荀家，沒有這樣的煩惱，我與內子所育十一個兒女，并沒有受我們年紀的限制，若是我們想，一百年後我們一樣能夠孕育孩子。”
林如海一想，覺得也是如此。
“若是荀家迎娶黛玉，婚禮是必然的，我若是要求參與其中，你們會反對麽？”
“歡迎之至，漁兒還說，兒女婚事最麻煩的就是婚禮部分，若是如海願意幫忙，漁兒會十分開心呢！”
……
兩個人就這樣談了許久，最後林如海絞盡腦汁都問不出什麽問題了，因為他連黛玉的孫子的事情都問了，荀家在這些事情上，都是有跡可循的，所以荀元清回答的相當好，林如海也只能給了人家高分。
荀元清出來之後就去找荀良恭，看着兒子期待的眼神，荀元清無奈地想，兒子，當爹的只能幫你到這裏了，你這個老丈人不好應付啊！這可是你自找的，以後自求多福吧！
“濟世啊！你的事情我問了你林世叔了。”
荀良恭依舊眼巴巴地看着，那雙眼睛就像是小奶狗那雙濕潤潤的黑眼睛，只差發出性性性的聲音和搖擺着小尾巴了。
荀元清終究不忍，道：“你林世叔說，他是樂意你的，只是你需要自己去說服黛玉嫁給你，若是黛玉同意了，你這個事兒就算是成了。”
荀良恭顯然沒想到岳丈會出這樣的難題，讓林妹妹答應？荀良恭覺得這件事把握不大，林妹妹很好，跟雪絨花似得捧在手心裏，讓人心愛至極，可是如果自己去開口求親之類的，會不會唐突了人家啊？
看着兒子糾結的臉，荀元清幹脆轉身走了，不忍心啊不忍心，實在是太不忍心了！
林黛玉不知道荀元清還跟林如海說了自己和荀良恭的事情，她還想着林如海會如何答複荀樂绮的事情呢！老爹你要給力啊，這樣好的女人在眼前，不抓緊是傻子啊！
荀夫人那邊也是期待得很，要說這次的談話真是所有人都在關注呢！
好不容易等到荀元清來了，把事情說了，荀夫人真是失望了，沒想到一個都沒成。
“樂绮的事情小世叔說要想想？”
“是的，我又不好逼他！”
“哎呀，真是的，這小世叔還真不是一個痛快人啊！”
“誰說不是呢？”
“我看這個事情還是要黛玉去才行，不然小世叔自己想還不知道會想到什麽時候去。”荀夫人叨叨道。
荀元清在這種事情上是十分佩服自己夫人的，道：“我看也是，就是要黛玉給如海去下猛藥。”
因為林如海的兩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讓不少人都抓耳撓腮的，世界上最為難人的事情莫過于此了！
荀夫人叫了林黛玉去聊天，說起林如海和荀樂绮的事情，還指點了一下，而荀良恭那邊，也得了自己母親的指導。
荀夫人說，林黛玉年紀還小，而且林如海明顯中意荀良恭，所以荀良恭的事情不必那麽着急，要想得到林黛玉的應允，那最好是在林如海的事情上多上心，比如，撮合林如海和荀樂绮什麽的。
荀元清自認為得了自家母親的關照，不想自家老媽高高在上得意笑：自己這調兵遣将的能耐是越來越高了！
林黛玉想辦法讓林如海主動一下，而荀良恭屁颠屁颠來幫忙。
“我想來個效率高的，小姑住不了多久了，而我爹破了案也會回都中，我想着能夠将這件事在離開這裏之前辦成，最好是能夠帶着小姑去都中，然後直接辦婚禮！”
荀良恭狗腿道：“我覺得這樣也好，以後這樣的時機可不好找了。”
荀良恭想過了，自己的小姑做丈母娘，也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可能神展開，希望我不會太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