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髒貓

“我叫歲玲,你之前可來過?我怎麽沒見過你?喂,你怎麽不說話啊?在想什麽哪,小風?風老弟?風老哥?老風?”小姑娘又噼裏啪啦一大堆問話。

聞言,沈風回神,問出疑惑,“你似乎認識沈風?”

她邪笑一聲,“連他穿多大的裹褲多長的丁丁我都知道,你說認識不認識。”

聽罷,沈風一愣,忙不疊捂住下腹三寸的位置,這小姑娘真是直言不諱,他該說她不谙世事年少無知,還是說她閱歷豐富多彩哪。須臾,一種名為羞恥感的情緒迅速爬至他滿臉,令他頓時面紅耳赤。

好在室內漆黑,這小姑娘也沒瞧見他窘迫模樣,不然沈風都不知自己這老臉往哪兒擱。

沈風清咳幾聲,化解自個兒的尴尬,手也小心翼翼挪開下腹,仿佛方才一切僅為幻象。

“難怪你要來為他焚香,原來是舊相識哈哈哈。”沈風道。

小姑娘露齒一笑,旋即輕巧地跳下房梁,矮身掏出竹籃,邊掏邊說:“其實是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沈風滿頭霧水,“此話怎講?”

“沈風乃武林正派之首,率領群雄除邪殲惡,又號召能人俠士登瘋人嶺剿滅魔教拜月,是個當之不愧的真英雄,他哪有功夫搭理我這種小人物,我仰慕他多年,也從未見過他一面,後來便四處搜羅來他的喜好習慣,你可別小看這些消息,那都是重金買來的,我這些年的積蓄都砸這上面了。”

她言罷,沈風頓覺自己需要捋捋,所以綜上所述,她沉迷的并非躺在這木板上的“沈風”,而是他這個不折不扣的沈風本人。

天哪,人生第一次被人如此崇拜,實在是有點激動。

看來當年對外宣傳還是很有作用的,只是要讓她失望了,他其實并非英雄,武功三腳貓不說,便是拜月一戰,也是被逼無奈,而江湖盛傳他手刃連無敵,更是無稽之談,大師兄當年乃毒發身亡。

沈風道:“小姑娘,皮相非心,十分有可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不定這沈風真如謠言所說,是個江湖廢柴,文不成武不就。”

“你胡說八道!沈哥哥才不會是那樣的人!你這混蛋,你鬼鬼祟祟藏在這兒,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你來這兒有何目的,難道你就是那兇手!來這兒毀屍滅跡!”

沈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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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姑娘腦子靈活得像是灌了漿糊。

沈風喉嚨口那句“我就是你偶像沈風”差點蹦出來。突然,他的手被什麽東西猛地抓住,瞬息引開他的注意力。

“啊!!!--”

緊接着,歲玲失聲尖叫,沈風一驚,手忙腳亂堵住耳朵,以防被她的蝕骨魔音灌耳。

也就一瞬間,沈風登時反應過來,一把抓起她籃子內的白面饅頭塞進她嘴裏,将她的驚叫盡數堵回去,她這麽叫下去,非招來一堆人不可。

幸得守夜人時常通宵達旦,夜裏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這點小動靜無足輕重,根本吵不醒,否則早就來将沈風倆給逮個正着。若沈風沒猜錯,這小姑娘可能便是那闫公子所找的唐家大小姐。

屆時她被找到不說,還會連累沈風抛頭露面,往後将影響此番義莊之行。

靜等須臾,未有人聲,沈風松了口氣,騰出手去掰開扣住他手腕的手。

這手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來自于本應死去的“沈風”,說實話,方才突然被他扣住,沈風也是心肝俱顫,但思及沈風是歲玲口中的真英雄,便只能硬着頭皮幹熬。

歲玲見狀疾速退後,直至後背抵上牆面,才堪堪止住驚恐神色。

此手扣得很緊,沈風掰開時卻發現了異樣,按理這人雖非真正的沈風,但也絕非不善武力之人,凡事用到刀槍利器,手掌都會粗糙不已,甚至布滿硬繭,而這只手卻瑩瑩如玉白皙光滑,像極了女人的手,可這怎麽可能,一個男人的臉卻長着女人的手,除非……

沈風顫着手挪向白布下的臉,這些疑慮,只有這張臉能給予沈風解釋。

即将觸碰之時,歲玲徒然撲上來拽住沈風的手,“不準你碰他!他雖然詐屍了,但我們貿然掀開白布,是對沈哥哥不敬,對神靈不敬,你不能這麽做!”

沈風自然不可能會應她,加重力道,指尖逼近。

倏然間,從天而降一張巨網。

沈風擡頭,“???”

歲玲欲逃,未果。

他倆頓時被困在這方寸之地,掙紮幾許,也沒弄開這密網。

“別掙紮了,逃不了的。”

聞言,他倆雙雙向門口看去。

這時,幾人舉燈推門,大搖大擺進了屋。

夜深瞧不清模樣,倒是衣着看起來似乎是捕快,見來者并非江湖人士,沈風登時一喜,道:“捕頭大哥,你來的正好,快替我們解開。”

為首的青年捕頭冷哼一聲,“解開?呵,還想逃?”

沈風一時弄不明白他這話是啥意思,便沒接話。

歲玲自他進來,就一聲不吭,沈風還道她吓呆了,不想她立馬憤憤瞪着這青年捕頭,怒目圓睜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你這死捕頭!快放我出去!”

捕頭理也不理她,扭頭吩咐,“去,把小髒貓和她同夥押回衙門大牢,看她還猖狂,自诩神偷就罷了,如今偷東西竟敢偷到我的地盤上來。”

其餘捕快将他倆打包,就着繩網扛回衙門。直到沈風蹲進大牢,都沒弄明白這是何情況。

大抵捋了半柱香,沈風有那麽點頭緒了,透過牢門喊話對面牢房的歲玲,“你不是唐家大小姐麽?怎麽又變成什麽神偷小髒貓了?”

歲玲也是抓着牢門蒙圈中,“我啥時候說過我是那個唐門大小姐了?是你自己假想我是唐家大小姐吧。”

她此話一出,沈風暗自回想,她确實從未說過。

“老風,你想不想出去啊?”歲玲徒然一問。

要是能出去,何以等到現在,她這話實在讓沈風接不下去,他幹脆扭過頭閉口不言。

“不想出去算了,那自己走吧。”

她話音方罷,鎖扣聲便在地面乍響,聞聲,沈風猛地回頭,見歲玲已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牢門前,她笑嘻嘻的問:“我再問你一次,你想出去不?”

雖不知她怎麽做到,但這顯然并不是他現下該關注的。

聽言,沈風使勁點頭,歲玲笑嘻嘻替他開鎖,“就這鎖,還妄想能關住我小髒貓,真是好笑,簡直低估了我的能力。”

沈風如今根本無暇顧及她,一心只想趕快回義莊,揭開“沈風”纖手的之謎,看是否與其他事有所關聯。

鎖扣一開,沈風和歲玲便悄悄去往牢房大門,歲玲掃了一眼周遭,道:“捕快們此時應該回家休息了,此刻是衙役交替的時辰,我們可以趁機逃出去。”

看她輕車熟路,對衙門甚是熟悉,怕是沒少來這衙門牢房,從捕頭與她的對話可知,兩人似乎還有一番不為人知的糾葛,不過,她不願說,沈風也不便多問。

須臾後,守門衙役打開大門,他們交替只有片刻功夫,也沒鎖門,于是這衙役前腳剛走,他倆後腳就逃了出去。

原以為出了衙門便和歲玲分道揚镳,不料她似乎對沈風要做的事表現出了空前絕後的感興趣。腳長在她身上,沈風也攔不住,她愛跟着便跟着,只求她別再招來人打擾他。

穿過中心大街到了城頭義莊,白晝不同夜裏清淨,義莊門口人也多了起來,畢竟義莊緊挨着城隍廟,人多也不奇怪。

沈風以尋親為名進義莊找屍,幾個守夜人都在另間屋子忙活處理無名屍,他和歲玲便悄悄進了安放“沈風”的屋舍。

屋外陽光明媚,暖光透過紙窗在地面投射出斑駁光影,室內比夜裏更舒适些許,沈風小心掀開“沈風”覆面的白布,歲玲不忍心看,便別過臉,沈風小心地撫向他臉頰邊緣,試圖找出臉側的邊緣線。

從額頭摸到下巴,都毫無進展,沈風心下不解,既然并非換皮,那為何手會如此與衆不同。

摸着摸着,手摸到了他耳後,指腹頓時有了異物感。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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