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笑了笑：“我猜你也差不多該醒了。”給他看托盤上放着的兩碗牛肉粥，“來，吃飯。”
顧意遠遠看到碗裏的東西，雖然看不清是什麽粥，但只要知道是粥就夠了。他冷臉橫了陸巡一眼，轉身往樓上走。
陸巡快步過去将托盤擱餐桌上，随即沖上樓梯将顧意攔腰抱起，蹬蹬蹬下樓，将他放坐在餐椅上：“別鬧，你下午吃了那麽多好的，這會兒就該吃點清淡的。”
顧意真想踹死他，腳擡起來又放下，到底是沒踹出去——媽的，疼死了！顧意扶着腰恨恨捶了下餐桌。
“不喝粥，我要吃肉。”顧意扭頭瞪陸巡，“我預約的廚師呢，沒來？”
“來了，那會兒你正睡着，我就讓他們回去了。”
“誰讓你自作主張了，你不會等他們做好再叫我起床嗎？我不管，你賠我！”
“陪你。”陸巡将粥勺塞他手裏，拿碗粥到自己面前，“陪你喝粥。”
顧意拿眼斜他，一臉不相信：“你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沒，等你呢。”陸巡低頭喝了兩口粥，點點頭說，“嗯，味道不錯。”
顧意也嘗一口，給燙個半死，皺眉丢下勺子：“這麽燙怎麽吃！”
陸巡起身坐到顧意身側，端起粥碗：“我喂你。”
顧意樂得享受一回，就着陸巡的手舒舒服服喝了兩碗粥。沒錯，兩碗，一口沒給陸巡留下，顧意心裏正得意呢，就聽陸巡笑着問：“還要嗎？廚房還有。”
顧意氣得直咬牙：“還有你他媽不早說！”害他撐得難受。
陸巡放下空碗，扶額悶笑。
顧意搓搓臉，踢他一腳，起身往客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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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巡收拾空碗進廚房，幾分鐘後出來，徑直走到客廳那組大得離譜的沙發前，彎腰摸顧意發頂：“剛吃完趴着不難受嗎？”
顧意吸了口煙，翻身平躺，自下而上望着陸巡的眼睛：“我發現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陸巡彎腰坐沙發上。
顧意往裏挪，給陸巡讓出些空間：“你話變多了。”
“這樣不好？”陸巡笑着看他。
顧意指着他臉：“看，笑容也比以前多了。以前一天到晚板個臉，還愛皺眉，怎麽，最近是有什麽讓你高興的事？”
“還真有，挺高興的。”陸巡接過顧意手裏的煙，深吸一口，“越想越高興。”
顧意坐起來，伸手去拿桌上水杯，陸巡先一步幫他拿過來，顧意捧着玻璃杯喝口水，膝蓋頂頂陸巡後腰：“什麽好事？分享一下呗。”
陸巡又抽了口煙：“該你知道的時候自會告訴你。”
顧意翻白眼：“算了別告訴我，不稀罕知道。”
睡不着，兩人到影音室，看電影到淩晨兩點，最後還是顧意先撐不住，歪在陸巡肩上睡着了。
陸巡調整坐姿讓他靠得舒服些，等到電影結束才抱着顧意上樓。進了卧室将人輕輕放床上，顧意也不知夢到了什麽，翻個身将臉埋枕頭裏，腿在床單上蹭兩下，含糊不清嘟囔了聲：“王八蛋……”
陸巡看得想笑，關了燈上床将顧意翻過來抱懷裏，在他額上親一口：“小王八蛋。”
顧意像是躺得不舒服，總要從他臂彎裏掙脫出去，陸巡不放，強硬将他箍在懷裏，蹭着顧意耳朵柔聲威脅：“再動把你丢床下去。”
睡夢中的顧意在陸巡面前同樣慫得快，縮起身子腦袋往他懷裏一紮，沒一會就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這沒心沒肺的。陸巡這下是真沒忍住笑出了聲。
半夜突然被電話鈴聲吵醒，陸巡迷糊着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都沒看就接起來。
“喂……？”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陸巡皺眉拿下手機，眯着眼看清來顯，整個人瞬間僵住。只見屏幕上方正中顯示兩個字：琴姨。
——這是顧意的手機。
陸巡猛坐起身，繃緊聲線對着手機話筒叫了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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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巡，你真是我的好兒子。”
劉琴挂斷電話，捏着手機的左手無力地垂放下來。小小的行李袋安靜躺在她腳邊，在打出那個電話之前，她已經在這張沙發上整整坐了三個小時。
她還可以等。
二十分鐘後，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響，緊接着門被打開，一人大步走了進來。陸巡像是跑着上來的，胸膛上下起伏，聲音帶喘：“媽，您怎麽突然來了？”
劉琴目光從陸巡腳上慢慢往上移，最後定在他臉上，她這兒子是真長大了，長得這般高大健壯，他小的時候她要彎腰才能抱起他，現在她哪怕踮起腳也抱不到，抱不動了。劉琴的目光又落回到陸巡腳上：“急什麽，把鞋換了。”等陸巡換了鞋回來，她又說，“坐下。”
陸巡坐對面沙發上。
“你這沙發新買的？”
“嗯。”
顧意嫌棄原本的沙發太小躺下去腿都伸不直，陸巡索性訂了套新的，是顧意最喜愛的牌子。陸巡望着他媽，目光平靜：“前天剛換的。”
“光這一套沙發都頂你三個月工資了，買這麽貴的做什麽。”
“躺着舒服。”
“誰躺？”
陸巡嘆口氣：“媽，您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你會不知道？”劉琴伸手指了指客卧方向，“房間裏的行李箱我都看到了，你別跟我說那些貴得不像話的行李箱都是你自己的。”
“不是，那些是顧意的。”
“他的東西為什麽會在你這裏？”
“他住我這。”陸巡摸出煙盒，從裏頭拿出一支煙。
劉琴瞪着陸巡，眼底明顯的血絲令她的表情看起來痛苦而疲憊：“陸巡，你答應過我什麽？”
陸巡又将那支煙塞回去，他擡眼看劉琴：“我答應過兩件事，一是從顧家搬出來，二是努力混出個樣子，我都做到了。”
“我是希望你混出個樣子，有體面的工作有很好的收入，讓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好好看看。”劉琴捏緊手機，“那時候……我不希望你留在這裏，我想讓你到別處發展，是你堅持要留下，你說你絕不會再想那些不該想的，後來你身邊有人，顧意也有，我也以為你已經放下了，所以我才回去照顧你叔。”
陸巡擡手按了按額角。
“我就不該信你，你跟你爸一樣，說的話都不能信。”
陸巡頭疼得不行：“媽……”
“我就問一句，你真跟顧意在一起了？”
陸巡咬牙應道：“是。”
“也就是說，你當年承諾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
陸巡用力按着額角，皺眉說：“我沒想騙誰，當年是您拿叔叔的病情逼我……”
“我逼你？”劉琴猛地擡高聲音，“我為什麽逼你，為什麽不讓你和他在一起，你是真不知道嗎！”
他當然懂，他懂她的顧慮，但他更懂自己的心。
自從明白自己的心意那天開始，他就沒想過要放棄顧意。他知道顧意在害怕什麽，所以他不主動接近，他一直在等，等顧意哪天想明白了自己走到他身邊來，陸巡知道肯定會有那一天。
也确實真有了這一天，雖然那并非顧意本意，但陸巡不管那麽多，他忍了那麽久等了那麽久，好不容易得到了，哪可能放手。
他恨不能将人牢牢攥在手裏，一秒都不松開。他不會給顧意任何逃開的機會，他自認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為達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
“媽，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麽，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的，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照顧好您和顧意，您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爸離家時也要我相信，他說他會活着回來，我能相信嗎？我誰都不信！”劉琴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你騙了我這麽多年，現在還有臉叫我相信你？”
陸巡是真忍不住了，他從沙發上站起，大步往卧室走。劉琴快步跟進去，見陸巡從抽屜裏拿出一白色藥瓶，她臉色急變，猛沖過去搶過藥瓶：“這什麽藥，你為什麽要吃藥？”瓶身上都是外文，劉琴看不懂，聲音一下變了調，“你說話啊陸巡！”
“止痛藥而已，您別急。”陸巡安撫着拍拍劉琴的肩，從她手裏接過藥瓶，打開蓋子倒出兩片，丢嘴裏幹咽下去，然後将藥瓶放回抽屜裏，微皺着眉說，“最近工作壓力很大，兩天沒合眼了，有點累。”
“真是止痛藥？你身體沒什麽事吧？”劉琴不知想到什麽，臉色突然一變，“你跟顧意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媽！您能不能別這樣？”陸巡強忍怒氣，拿開劉琴的手，“顧意他外公外婆的死是場意外，他爸媽的死也跟顧意沒一點關系，他是無辜的！”
“意外？這世上哪來那麽多意外。”
“媽！”
“好了，你別生氣，我不說就是。”劉琴拿了紙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