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醋紅繩

簡淮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傳來張金鳳的聲音,有些焦急:“小淮啊,你總算是接電話了,舅媽沒想到你居然那麽狠心,真的放着你舅舅不管啊!”

簡淮淡聲:“狠心的人真的是我嗎?”

張金鳳不服氣:“你什麽意思啊,你舅舅都生病了,你給點錢都不願意啦?”

“他的醫療費我可以承擔。”簡淮躺在沙發上,“不管怎麽說,我家破産的時候,你們不管是情願還是不情願,我也算是受了恩。”

張金鳳到底是松了一口氣,也有了底氣:“小淮你先過來,你先過來好不好,我在警察局呢,你要是真的還念着那點恩情,你就過來看看舅媽。”

簡淮微訝。

張金鳳這個人他還是了解的,雖然不是什麽好鳥,但也絕對沒有膽子去做什麽殺人放火的事情,如果真的非要說她會做什麽壞事,可能就只會敲詐耍無賴而已。

他原本不準備去。

沈向恒無聲做了個口型:“去。”

簡淮一愣。

沈向恒下巴微擡,示意他快點答應,不要浪費時間。

“好。”簡淮比較聽沈向恒的話,“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來。”

張金鳳沒想到簡淮還真的願意再搭理她,喜不自勝:“好好好,那你等着啊,我現在就給你發過去。”

手機很快提醒有新短信,一個地址出現在屏幕上。

沈向恒側目看了一眼:“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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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簡淮有點遲疑,“真的過去嗎?我擔心有詐,畢竟她這個人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前科。”

沈向恒站起身,拿起沙發上面的外套:“走吧,陪你走一趟。”

“……好的。”

兩個人收拾了一下準備出發,現在外面的溫度很高,出去的時候護士小姐姐叮囑簡淮:“一定不要勞累,要按時吃藥。”

簡淮拎着藥袋子,萬分感激:“謝謝,我記着呢。”

護士小姐姐這才放心,她左右環顧了一圈,又湊到簡淮跟前:“那個,簡老師你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簡淮一愣,他壓根就想不到自己居然也能有粉絲。

“我很喜歡你。”護士小姐姐從自己胸口的小口袋裏面拿出來個本子,遞到簡淮面前,“之前你上綜藝的時候我就是你的粉絲了。”

簡淮接過本子,認真地給她簽了一個名字。

護士小姐姐滿足地将本子捂在自己的心口,小聲道:“謝謝你簡老師,其實最近網上傳你跟沈老師是一對,一開始我是不太相信的,但是那天晚上沈老師帶你過來的時候,我忽然有點信了。”

簡淮一頓,他的嗓子有點啞,沉聲問:“為什麽?”

“能看出來啊。”護士小姐姐頑皮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東西就算捂住了嘴也會從眼睛裏漏出來的。”

這句話,簡淮覺得他似乎在哪聽過。

跟護士小姐姐道別之後他從醫院裏面出來,車已經從停車場開出來,沈向恒降下車窗:“上車。”

簡淮應了一聲,拉開車門坐上去。

沈向恒一邊啓動車子,一邊道:“聊什麽聊那麽久?”

“……”

簡淮想起來剛剛護士小姐姐對自己說的話,莫名地有些不好意思,他總不能直接說,自己的粉絲告訴他,支持自己跟沈向恒湊一對吧?

想了想,簡淮說:“也沒什麽,随便聊了聊。”

車內忽然有一瞬間的寂靜。

半晌。

沈向恒冷笑一聲:“簡老師一貫招女孩子喜歡。”

“……”

簡淮感覺他可能是誤會了什麽,連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她是我的粉絲。”

沈向恒沉默不語。

簡淮也覺得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想到自己之前還說要哄沈向恒,結果這一天都沒到呢,就直接出師不利了。

簡淮決定挽回一波:“我給她簽了名,她說以後會支持我的,還說……以前覺得我們倆的緋聞都是假的。”

沈向恒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聞言挑了挑眉:“現在呢?”

“現在覺得有可能是真的。”簡淮豁出去了。

沈向恒将車開出了醫院,嘴角勾了勾:“她是個聰明人。”

“……”

車子在路上疾馳,很快就到了張金鳳給自己發的地址,簡淮下車進了大院裏面,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張金鳳。

“小淮啊,你總算是來了!”

張金鳳有些踉跄地跑過來,她的頭發散了,身上穿的衣裳也褶皺不堪,看起來狀态很是潦倒。

她想過來抓住簡淮的胳膊,沈向恒拉了一把簡淮,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你可要救救你表哥啊!”張金鳳的眼睛通紅,她看着簡淮,“他知道錯了,以後會改的,你不能把他送進去啊!”

簡淮愣怔地看向沈向恒。

沈向恒淡聲:“吸.毒。”

這兩個字如同沉重的枷鎖扣下來,一瞬間,簡淮總算是什麽都明白了,他終于知道為什麽張金鳳忽然那麽缺錢,忽然寧願冒着被沈家找的風險也要出來鬧了。

簡淮目光一冷:“你來找我做什麽,你背後的人不救你嗎?”

張金鳳一哽。

艾總的确說過會保護她,并且幫助自己的兒子戒毒,但是張金鳳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沈向恒下手更快,搶先一步把人弄到局子裏面來了。官方的事情誰都別想插手,尤其是跟吸.毒有關。

本來艾金答應會給她一筆錢,等她的兒子出來了之後娶媳婦用,但誰知道沈向恒不知道從哪裏挖來的消息,直接提供線索給警方,證實了她的兒子與販毒團夥有關,導致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戒毒事件了,她的兒子可能要面臨坐牢!

張金鳳說:“小淮,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你表哥吧,你有什麽事情沖着我來就好,你放過他吧。”

沈向恒沒讓她接近簡淮,而是道:“機會,也不是不能給你。”

張金鳳微訝地看着他。

沈向恒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撩起眼皮看她:“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下午五點一條新的熱搜爆出。

在簡淮和沈向恒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時,秦越是有發聲的,但他的微博頗有深意:我與小淮、向恒都是一起長大的很好的朋友,希望大家多多關注我們的作品,感恩。

這條微博看似在幫忙澄清,實際上起到的作用只有把事情的影響擴大了而已。

“都是很好的朋友,為什麽他們倆同居?”

“所有的照片裏面都是簡淮和沈哥同進同出,這種二人世界也能叫‘很好的朋友’嗎?”

“越看越覺得簡淮有問題。”

前幾天正是這條模棱兩可的微博将簡淮推向了另一個風口浪尖上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浪尖。

而今日下午五點,一條熱搜,悄悄地降臨熱榜:

#照片到底是誰提供的#

熱搜的原文顯示,導致全網沸騰的那幾張曝光沈向恒和簡淮親密關系的照片,是秦越提供給張金鳳的。

在微信聊天記錄裏面,可以看到是秦越本人提供的照片和視頻。

聊天記錄裏還有他的兩句語音:

“就這麽多,這麽多年了我也沒有留下其他的。”

“保存完後互删。”

張金鳳到底也是個有點心眼的老賴,當初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條路,雖然真的互删了,但也把當時的聊天頁面和錄音給保存下來了。

微博吃瓜群衆本來以為這個瓜到之前的發布會就算結束了,誰能想到後續還有這個神奇的發展!

“如果我的腦子還能轉,這個事情就是秦越在坑簡淮?”

“卧槽,還好朋友呢……”

“太惡心了吧秦越。”

當然,秦越的粉絲也不會放任自家的男神被黑,瘋狂站出來洗地:

“這錄音一聽就是假的不是本人。”

“這個張金鳳一看就是個老賴,不能信的。”

“我相信越越不是那種人。”

之前簡淮被全網嘲的時候,秦越的粉絲們忙裏忙外地落井下石,好不興奮,這會兒秦越本人被拖下水,粉絲這才開始慌了。秦越的公關團隊出來危機公關,但沒想到網上這次的反響會爆炸到根本壓不住。

有太多的人或許不是簡淮的粉絲,但他們都經歷過被兩面三刀的朋友背後嘀咕說壞話這種事,被朋友捅刀的感受讓太多的人站出來發聲:

“堅決抵制秦越。”

“太惡心了,他不配當簡淮的朋友。”

“還記得上綜藝的時候故意送人家書,明裏暗裏陰陽怪氣的,像極了我那惡心巴啦的閨蜜。”

誰都沒想到事态會發展到無法控制的地步,張金鳳發完微博後來找沈向恒和簡淮:“我按照你說的做了,你可以放過我兒子了嗎?”

他們一行人已經不在警局了,而是在一家飯店的小包廂裏面。

沈向恒戴着黑色的帽子,修長的手指夾着煙,在煙灰缸裏面磕了兩下,微嘆:“你說……你搞了秦越,艾金能放過你嗎?”

張金鳳臉色一變:“你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沈向恒姿态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嘴角挂着優雅的笑:“你拉秦越下水,就是跟他過不去,你覺得他會怎麽對你?”

房間裏面雖然開着空調,但溫度不是特別低,卻莫名地讓張金鳳渾身都打起了冷戰,她注視着沈向恒,只覺得渾身發毛。

張金鳳現在才明白,她不該跟這些有錢人玩的,她這種小市民真的玩不過。她深呼一口氣,跪了下來:“沈少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诋毀小淮的,也不該诋毀你,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和我兒子?”

“你拉他下水,就是跟我過不去。”沈向恒嘴角叼着煙,晚霞的光落進來,他坐在窗邊,一半的身影在黑暗裏,側臉顯得淩厲非常,聲音沙啞,“你覺得我會怎麽對你?”

張金鳳的心算是徹底涼透,她将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簡淮的身上,向他投去目光。

簡淮淡漠地看着他:“舅舅真的病了嗎?”

張金鳳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你好自為之吧。”簡淮沒有再看她,“等表哥刑滿釋放,從戒毒所出來,帶着他好好做人。”

張金鳳有些歇斯底裏:“你說得倒是好聽!他從那裏出來還怎麽活,你們都是富家子弟公子哥,哪裏知道我們窮人的苦,你們不用努力就可以獲得成功,天生就高人一等,哪裏有資格教我們窮人怎麽好好做人!”

簡淮沉默地看着她,半晌,笑了:“‘不用努力’?”

“向恒他曾經日日夜夜跑通告的時候,拍戲拍得連軸轉一兩年都沒一天休息的時候,啃饅頭吃鹹菜的時候……”簡淮冷漠地看着她,“那個時候你們在幹什麽?舅舅在沒日沒夜賭博,你在打麻将。”

簡淮嗤笑一聲:“沒有人天生高人一等,只有人自甘堕落,還不知反省。”

這句話仿佛一根刺一樣狠狠紮進了張金鳳的心裏,紮得她難受不已,她心知現在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口不擇言:“你爸媽,暴發戶!運氣好才發了財,你們家是脫貧致富了,我們家裏呢,負債累累!”張金鳳憤恨地瞧着他,“你們家就知道買房子,就知道買車,有沒有想過我們家的死活!就你媽媽那種人,難怪你爸要出軌!”

簡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你還不知道吧?”

張金鳳得意揚揚地坐起來:“你要是想知道,就放過我和我的兒子。”

沈向恒涼涼道:“你是想要他這輩子都出不來?”

“……”

簡淮緊緊地盯着張金鳳:“你剛剛說什麽?”

“我,我是說,我知道你爸爸當時好像包養了一個小明星。”張金鳳吞吞吐吐的,“然後你媽去抓奸,回來的路上兩個人在車裏發生了争吵,才出的車禍。不過你那個時候還小,沒人跟你講就是了。”

簡淮的心仿佛一瞬間墜落冰窟,他急促地呼吸兩下,感覺整個身子都有一些控制不住地顫抖:“你有什麽證據?”

張金鳳看簡淮不開心了就高興了:“當時這醜聞我們都知道,你爸還很護着那個女明星呢。那個女明星,現在還蠻有名氣的,你家裏公司破産,也是他把錢拿去給她投資電影了。這事當時我們幾個親戚都知道的,你随便打聽打聽就清楚。”

“……”

簡淮無法相信。

他不能相信一直待自己那般好的爸爸居然會出軌,不敢相信家裏的破産不是因為意外,不敢相信父母的死也不是意外。

張金鳳踉跄地從地上站起來,她看着簡淮,目光在他和沈向恒的身上來回轉,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笑了:“自作自受,報應不爽。”

簡淮心裏翻江倒海,見她要走了,猛地站起身:“你站住……”

猛地,一陣眩暈感在腦海裏散開,眼前有點黑,他有些難受地閉眼,靠在沙發扶手上緩了緩,痛苦地喘氣。

沈向恒扶了他一把。

簡淮緩了一會兒,他要出去找張金鳳問個清楚,卻被拉住了:“去哪兒?”

“我……”簡淮指了指外面,“我去找她,我要問清楚。”

“然後呢?”

沈向恒挑了挑眉:“你覺得她會告訴你嗎?”

簡淮沉默了。

“張金鳳不可能知道對方是誰。”沈向恒倒是比簡淮冷靜得多得多,“她頂多能聽到一些風聲,但更多的,她沒那個本事。”

“我一定要查查。”簡淮站在原地,聲音沙啞,“如果我家裏破産真的跟那個女人脫不開幹系……”

沈向恒冷笑一聲:“你又能如何?”

簡淮沉默了。

陳年往事最怕再翻,但是不翻舊賬,這将會是他心中永遠的疤痕,無法愈合的那種。就算只是為了問清當年的真相,他也會查清楚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想那麽多之前先把自己的身子養好。”沈向恒随手拿了杯水給他,“你是想在查明真相之前先走一步?”

簡淮讪讪的:“哪有那麽嚴重。”

沈向恒嗤笑一聲。

兩個人從飯店裏面出來,夜色已經有些深沉了,即使是夏天,夜晚溫度還是有所降低的。簡淮上了車,一路上,街邊到處都有人在放煙火,煙火漫天,美得不可方物。

簡淮後知後覺:“今天是什麽節?”

沈向恒單手握着方向盤:“滌塵。”

“今天是滌塵?”簡淮有些驚訝,沒想到時間過得那麽快,看着路邊的煙火,他忍不住回憶,“記得每年這個時候我們學校外面的那條街晚上可熱鬧了,有個章魚燒也超級好吃……”

沈向恒:“你想去?”

簡淮一哽,難不成自己的小心思就那麽明顯嗎?

路邊的燈柱一根根閃過,光芒落入人眼,仿佛一顆顆散發着光的小太陽。

滌塵節是阖家團圓的日子,但沈向恒今天才和母親有過不愉快,如果這個時候分開的話,沈向恒又要回那個冷冰冰的、沒有人氣的家嗎?

思及此,簡淮壯着膽子:“可以嗎?”

沈向恒側目看他。

簡淮算是豁出去了,他湊過來一點,臉上挂着讨好的笑:“去嗎?”

漫天的煙花在天空之中炸響,仿佛組成了一曲交響樂,煙花絢麗的光美麗,有人眉眼彎彎,酒窩深深,比它更美。

沈向恒收回目光:“那邊人多。”

簡淮一愣。

“去可以。”沈向恒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細細品一品的話似乎還有笑意,“不能離我超過半步遠。”

簡淮還以為什麽呢,這種小要求當然沒問題,他答應得幹脆:“好,我都聽你的!”

十三中是全市最有名的高中之一,這個點學校旁邊的小吃街燈火通明,小攤子上面擺放着各種琳琅滿目的東西,看着很是有趣。

簡淮一眼看到了面具。

滌塵節,顧名思義,就是滌盡以往重重凡塵之事的意思,寓意着新的開始,是比較隆重的節日。

為了讓大家真的忘卻以往,重新做回自我,節日裏有戴面具的習俗。

簡淮說:“那個面具好看。”

周圍熱鬧得很,攤主的聽力卻是極佳,他立刻招呼:“兩位來看看,我們這個面具很便宜實惠的,很多款式別人家都沒有!”

簡淮一看就移不開眼了,他晃了晃沈向恒的胳膊。

沈向恒側目看他一眼:“買了後,你戴不過十分鐘,下一個攤子就看上了新的面具。”

簡淮撇撇嘴:“不會的。”

沈向恒挑眉:“誰在車上還說聽話?”

“……”

簡淮委屈巴巴地低下了頭:“好吧,不買就不買吧。”

旁邊有一對情侶過來,女生咋咋呼呼地說喜歡,男孩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喜歡就買,多少都行。

簡淮暗自嘆了一口氣,準備走了。

沈向恒看他一副蔫巴了的模樣,終于松口:“可以買一個。”

耶!

最後簡淮抱了一堆面具回來,他不僅自己戴,還給沈向恒也買了一個,正對着攤子旁邊的鏡子試面具,搖頭晃腦。

沈向恒跟攤主付了錢,走過來:“走吧。”

簡淮拎着一袋子的面具:“如果今晚沒戴完,明天我們還可以發給端午他們呢,他們肯定會高興的。”

沈向恒冷笑:“除了今晚,誰會沒事戴……”

話說到一半,他頓住了。

簡淮好奇地看着他:“怎麽了?”

沈向恒看他戴着白狐貍的面具,一雙丹鳳眼水潤,紅唇張合,還真的有幾分狐貍精的味道。沈向恒眯了眯眼,意味深長道:“沒什麽。”

???

簡淮覺得很奇怪。

“不用送人了。”沈向恒帶着他避開了迎面的人群,“自己留着用。”

簡淮不懂他的意思:“為什麽?我今晚戴不完的,留着也是壓箱底,明年肯定會有新款的,幹嗎留着。”

沈向恒停在一個小吃攤前:“讓你留着你就留着,哪那麽多問題?”

“……”

行,你是老大。

這個攤子上面有章魚燒,簡淮聞到味道就開始覺得幸福了。他點東西吃,記得沈向恒不愛吃特別辣的,特地叮囑了一下攤主:“有一份不要辣。”

攤主點點頭:“好嘞,一共66。”

簡淮正準備從口袋裏面掏手機掃碼支付,突然想起來上次他們倆都沒帶錢的時候,想着想着笑出聲。

沈向恒涼涼看他一眼。

簡淮輕咳一聲,不笑了。

“已經付過了。”沈向恒制止了他的動作。

簡淮一愣:“什麽時候?”

沈向恒語氣裏面帶着些揶揄:“在你饞章魚燒只想着點菜的時候。”

“……”

好吧。

簡淮确定攤主從頭到尾沒收過錢,難不成沈向恒也開了網上支付?之前不是說用不着嗎,想不到居然開了。

兩個人正在等章魚燒,簡淮的背被人戳了兩下。

他回頭,和一個女孩子對上目光,女生拿着個小紅繩含羞帶怯塞到他的手裏:“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

簡淮一愣。

滌塵節的确是辭舊迎新的節日之一,但它跟新年唯一的不同就是,它還有“郎妹節”的別稱——只有未婚的男孩才可以戴面具,未嫁的姑娘則戴紅繩,如果喜歡誰家的小夥子,就把紅繩解下來送給他,如果對方收了,就是同意的意思。

頓時,簡淮覺得手裏的紅繩如同燙手山芋。

作者有話要說:  沈向恒:當初我就該堅持不給你買面具。

簡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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