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選誰

簡淮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舞臺上的燈光很亮眼刺目,他先是給離的最近的沈向恒一個大大的熊抱,如鳥投林,撒歡的那種抱法。

沈向恒拍了拍他的背。

兩個人放開,簡淮又給了卡希爾一個擁抱,舞臺的光這個時候已經有點暗下去了,卡希爾接着燈光死角,小聲在他耳畔低聲:“你死定了。”

簡淮身子一僵。

卡希爾微笑的放開他。

已經到了該下場的時候了,簡淮邁着沉重的步子下了臺,節目組趁着他不在的這個時候又安排了另一組人上臺。

樂項明也下來了。

兩個人在走廊上遇到,簡淮安靜的看着他:“你故意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樂項明一雙大眼睛泛着無辜:“簡老師,我留下來了。”

簡淮沒有樂項明預料之中的發怒,他清秀的臉上緩緩勾起了一抹笑:“你很得意?”

樂項明目光微沉。

“那就多得意一會兒吧。”簡淮慢步走向他,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後,簡淮在他的面前站定,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放心,你今天怎麽上去的,他日,我會怎麽把你拉下來。”

樂項明嘴角的笑意消失:“你吓唬誰呢,別以為就你有金主。”

簡淮把身上的柳丁外套脫下來,塞到他的懷裏,慢條斯理:“那你最好抱緊你金主爸爸的大腿,否則……”

樂項明看着他。

Advertisement

“我一定要你好看。”

簡池走的很幹脆,沒有再多說一句但也足以打消樂項明剛剛獲勝的一點沾沾自喜,拿着簡淮扔的衣服像是個撿垃圾的,扔又不能扔這裏有監控,憋屈的很。

“樂器室在這裏面。”

工作人員接到了通知在前面接應簡淮,一邊幫忙打開了門,屋內的玻璃架子上陳列着非常齊全的樂器。

簡淮一眼相中了那支玻璃櫃子裏擺放着的玉笛,他指了指:“可以用嗎?”

工作人員一愣:“你要用笛?”

“不可以嗎?”簡淮有點猶豫:“那算了。”

工作人員連忙擺擺手:“不不不,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用笛子的人很少就是了。”

而且也不是那麽好吹的,這東西每個幾年功底不敢上手的,而且笛子對曲子的要求也更高一些。

簡淮想了想:“就它吧。”

工作人員幫忙取下來交給簡淮:“您可真會挑,這支笛子是貨真價實的青玉制。”

簡淮握在手裏,感受了玉溫潤的涼意,輕輕點頭:“它的确很好。”

如果問自己最熟悉的樂器會是什麽,簡淮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笛,他小時候經常跟着爺爺待在老中醫館裏面,爺爺不看病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拿着他的祖傳玉笛吹,吹的最多的就是《春江秋月》

老頭子總說:“當年,你奶奶就是聽了這曲子決定跟我的,你學會了之後啊,找媳婦不用愁!”

簡淮其實并不是很懂什麽是娶媳婦,但是他很喜歡這首曲子的調子,跟着老爺子學會了就回家吹給沈向恒聽:

“你總是這一首,能不能換一個?”沈向恒聽完後總說:“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可我就會這一首。”

沈向恒很嫌棄:“那你換個樂器。”

簡淮不同意:“那怎麽行,我爺爺說了,只有用笛子吹這首,才能找到媳婦。”

“那你對着我吹是什麽意思?”

“我先練習下……”簡淮厚着臉皮:“或者我可以讨你當媳婦嗎?”

“簡淮……”沈向恒總是捏他的臉:“做夢吧你。”

簡淮人生會的第一個樂器,就是長笛。

回到節目組的臺下時,前一組正在上面表演,沈向恒看他滿頭都是汗,外套也沒了,皺了皺眉:“你身後有人追?”

“沒……”簡淮就穿了個白襯衫,他抹了把臉:“我就是有點急了。”

沈向恒拿下了西裝外套的口袋巾,輕輕按在簡淮的額頭上:“一會兒鏡頭放大,妝感不好,容易被黑,你想被人做成表情包嗎?”

簡淮噗嗤的笑出聲。

上面的一組人表演完要下來了,簡淮快要上場了,他輕輕的呼了兩口氣,緩解自己的緊張。

擡步要上臺,沈向恒拉住他的手腕:“真的那麽想留在這?”

簡淮頓住腳步,他猶豫了一下,點頭:“我想留下來。”

“但是……”簡淮頓了頓,又笑了:“我會努力的,靠實力取勝,如果被刷下來了,也認了。”

他站在舞臺下面,燈光昏暗,清秀的臉龐上卻是一片的堅毅,雖然環境是昏暗的,但一雙眼睛卻是明亮有神,仿佛裏面有滅不盡希翼的光。

沈向恒脫下了自己的燕尾服外套替簡池穿上:“裝備穿好,去吧。”

簡淮一愣:“哥?”

“再吹一次聽聽。”沈向恒看着他手裏的笛子,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壞笑:“好好吹,能不能讨媳婦不一定,說不能能讨個別的。”

簡淮臉一紅:“我,我上去了。”

沈向恒點點頭。

舞臺再次恢複了安靜,他上臺,所有的聚光一瞬間全部聚焦在身上,很是令人緊張,外套上還殘餘着些許沈向恒的味道,仿佛安心劑一樣将簡淮包圍,他感覺自己像時忽然有了盔甲的戰士,原本的不确定在一刻間煙消雲散,反而充滿了勇氣和力量。

簡淮穿着燕尾服,鎮定的站在舞臺中央,他輕聲:“大家好,我是99號選手簡淮,感謝所有人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演奏的是曲子是《春江秋月》”

一直沒收人,也沒什麽興趣的老前輩安澤忽然撩起了眼皮。

陸菲菲低聲:“這是老曲子了,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聽過春江秋月的,而且這首曲子沒人填詞,他是要演奏嗎?”

安澤“嗯”了一聲:“單獨演奏難度很大。”

豈止是難度大,更考驗演奏者的功底和能力,尤其春江秋月還是首抒情的曲子更是考驗人。

安澤第一次主動說話:“請開始。”

簡淮将笛子在手中一轉,他的腰筆直,燕尾服良好的收腰線,讓人看起來玉樹臨風,玉樹蘭芝,笛子在唇畔放平,修長的拇指相扶持,流暢舒緩的笛音從笛身滑出。

悠遠,舒緩。

麥克将笛音清晰的傳達至會場的每一個角落,之前的所有人表演的要麽是舞蹈,要麽是勁舞,情歌,卻沒有一個人這麽安靜的站在臺上,笛音仿佛一陣清新的風,一股冰涼而又溫柔的水緩緩拂過人身,舒适而溫柔。

忽然——

舒緩的音調變了,變得有些歡快含悅,将原本平靜下來的衆人心頭一提,不自覺跟着笛音的情緒走。

簡淮安靜的伫立于臺上,氣息一直很穩,當歡悅結束,終究一切歸于落寞,最後一個高音落下,有些悲怆的調子無縫銜接,将所有人剛剛飛起來的心一起帶了下去。

“砰!”

第一個100分打出,大熒幕上出現的是安澤的臉龐,選擇過了大半,安澤第一次亮牌,而且是滿分通過。

曲子還未結束。

卡希爾嘴角勾笑,按下打分牌,緊接着,屏幕上第二個100分出現,引發了全場的熱潮。

節目到現在為止,簡淮是第一個拿到雙百的人!

一曲終了,以一個悲怆的低音調緩緩悠揚的落場,就像是春天裏輕輕綻放枝頭的小枝桠,一點點的探索這個新的世界,中途經歷了陽光溫暖的歡愉,也經歷了狂風暴雨的摧殘,在生命的最後化作一片枯葉,緩緩零落成泥。

不知是誰先帶的頭,場上緩緩響起了零落的掌聲:

“太好了。”

“真的,我居然哭了。”

“等等,我怎麽總覺得他身上的外套很眼熟。”

“你看錯了吧?”

臺上的大燈打開,簡淮深深的鞠躬:“謝謝老師。”

安澤深呼一口氣,抿了抿唇,他坐直了身子,聲音略有些感慨:“現在,很少能有能把這個老曲子吹好,唱好,歲月洪流,很多東西都要沒了。”

簡淮将笛子握在手中,他一笑,不卑不亢:“我爺爺常說,有些東西,不必介懷,自己愛的,就是流行的。”

安澤微微一笑:“老人家看的通透。”

“爺爺要是知道能被您認可也一定會很開心。”簡淮也随之一笑。

安澤明顯是很滿意簡淮,這是他今天以來最滿意的一個學員,接下來就是搶人的時間了,他沉聲:“你既然是吹古曲子的,自然知道我的擅長點,在我這裏可以給你最大的幫助。”

卡希爾坐在導師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簡淮:“簡,你第一次跳的舞很好,但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我可以指導你。”

“……”

生平第一次感到鴨梨。

中間沒有給牌的陸菲菲忽然有點後悔為什麽沒給牌,反正看樣子她的競争力也沒有這兩位大,簡淮看起來也不會選擇她的樣子,既然如此,早知道還不如就也投個牌,湊個熱鬧呢。

安澤則是明顯準備将問題抛回給簡淮:“你的笛子吹的很好,這說明你的底子很好,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音樂這方面并沒有什麽底蘊,如果加入我這裏,我會給你指導。”

卡希爾不慌不忙:“簡,你可要想好了。”

不僅僅是簡淮感覺有點頭疼,臺下的人也跟着糾結:

“選誰誰都都虧了。”

“是啊,放棄了誰都是血虧了這波。”

“這人與人之間的命怎麽就這麽不同?”

如果換做一般人,可能已經高興的手足舞蹈,覺得天上簡直要掉餡餅了一般的高興,畢竟像是安澤這樣的人,旁人出個三千萬都沒能請來的指導老師,現在免費要給你當導師,還能不高興嗎?

至于卡希爾,當然也是一樣的千載難逢,畢竟這位大神可是出了名的巨星,就算學不到什麽,光是名聲就能暴漲一波熱度了。

簡淮猶豫了一下,目光在安澤和卡希爾的身上來回晃了晃,終于下定了決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