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解約
簡淮看到這緋聞的時候是收工之後。
端午一臉做賊心虛的模樣把手機拿給他：“哥，收工愉快啊。”
這會兒已經是冬天了，天氣轉涼了不少，簡淮把厚外套穿上，順手接過手機：“嗯，這天涼，你注意多穿點。”
端午緊了緊自己的薄外套：“好的……”
簡淮坐到了車裏，打開手機刷了一下，微博的彈窗堅持不懈地提醒他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他在裏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心裏不自覺地咯噔了一下，下意識覺得恐怕出事了。
點開彈窗，最熱門的一條微博是他和王倩倩湊在一起的合影，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相互靠着，指着手中的劇本說話，頗有一些耳鬓厮磨的意味，加上拍攝角度有故意模糊的意思在裏頭，看起來就更加地耐人尋味了。
簡淮的目光一沉。
端午小聲道：“哥，你別看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炒作。”
“誰允許她拉我炒作的？”簡淮心裏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他直接把手機的頁面調到了“撥號鍵盤”，按下了“撥通”。
那邊很快被接起來，焦因真的聲音傳來：“簡淮。”
簡淮沉聲：“我需要解釋。”
“你先別生氣。”焦因真猶豫了一下，“這樣，我去你家，就這個事情聊一下。”
簡淮拒絕：“用不着，您就跟我說一聲，這事是她們提前打過招呼但你沒跟我說，還是她們私底下的小動作，給個痛快話。”
焦因真輕嘆一口氣：“這都是為了給劇組做宣傳嘛，對導演和劇組那邊是有利的，對你和王倩倩其實也沒什麽危害不是嗎？這樣，你要是生氣的話，我們一會去發一個澄清聲明。”
簡淮打斷她：“姐，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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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焦因真說：“之前跟那邊簽的合同，包含了這一塊，配合一切宣傳。”
簡淮笑了。
他的确不怎麽看合同，一直以來他的工作合同都是焦因真給他把關的，沒想到他的粗心大意今天狠狠地給他上了一課。
焦因真有點慌：“小淮，不是姐不跟你打招呼，這事也是經過考量的……”
“挂了。”
簡淮掐了電話，車內開着暖氣，他卻覺得氣悶，與焦因真的電話結束後又有另一個電話進來，他按了“接通”。
卡希爾說：“出來耍。”
簡淮揉了揉眉心：“明天還有戲。”
“我快要回國了。”
“地址。”
從車裏下來，簡淮站在大馬路上，看了一眼卡希爾的地址發現不遠，他深呼一口氣決定自己走過去。
這會兒天氣已經轉涼了，他卻因為剛剛激動的情緒熱出了一身汗。
“簡。”
不遠處的路燈下，卡希爾站在那裏，他蔚藍色的眼睛倒映出簡淮的身影：“你看起來像個垂頭喪氣的企鵝。”
簡淮看他穿着一身白色羽絨襖，輕嗤一聲：“北極熊先生，你有臉說我。”
卡希爾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給你三秒收回你的話。”
“給我三百年，我考慮一下。”
卡希爾氣得過來撓他：“收不收？”
簡淮被他逗得咯咯笑，躲了躲：“幼不幼稚？”
“說誰？”卡希爾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大發慈悲允許你請我吃飯。”
簡淮苦哈哈：“可以不給我贖罪的機會嗎？”
卡希爾搖搖頭：“不能。”
“……”
兩個人沒有去什麽大酒店，而是去了路邊的小巷子，點了鍋麻辣燙，卡希爾滿足地嗦了口最喜歡的粉：“為什麽美國的唐人街沒有？”
簡淮坐在椅子上吹了吹筷子上的菜：“有的，不過味道不一樣。”
很多東西制作的原材料都是一樣的，但很多時候味道卻是完全不同，沒有人能解釋這其中的原因。
卡希爾又吃了兩口：“你會做麻辣燙嗎？”
“其實也沒什麽難度，就是底料得正宗。”簡淮用勺子舀了一勺湯，“不過這都是別人不外傳的秘方。”
卡希爾點點頭：“我推了個原定要在中國拍攝的MV，要提前一個月回國了。”
簡淮動作一頓。
卡希爾沒說話，似乎在等簡淮先說。
“幾號？”簡淮輕聲，“我去送你。”
卡希爾稀裏嘩啦地吃粉：“後天。”
“哦……”簡淮沒了胃口，漫不經心地撥弄碗裏的粉，“等有機會，我回美國，我們再聚聚。”
卡希爾似乎一點也不相信：“去年的火鍋？”
簡淮想了想：“今年我一定陪你去吃。”
“不陪沈影帝嗎？”
“沈家過年熱鬧着呢。”簡淮笑了笑，“他有一堆忙不完的事情，哪有工夫管我？”
卡希爾單手撐着下巴：“你真想好了？”
簡淮：“想什麽？”
“沒。”卡希爾擺擺手，“混不下去了就回來繼續當生活助理吧。”
簡淮失笑：“謝謝啊。”
卡希爾把粉吃完，一本滿足：“不客氣。”
冬至慢慢臨近，卡希爾走的時候簡淮特地跟導演請了個假去機場送他。
卡希爾臨過安檢前，轉過身：“你有個毛病。”
簡淮一愣。
“優柔寡斷，拖泥帶水。”卡希爾把墨鏡戴上，“喜歡就留下來，不喜歡就走，猶豫就會敗北，六年了，沈向恒需要安全感，需要你給的安全感，有事多找他商量。”
簡淮：“可是……”
“沒有可是。”卡希爾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猶豫就會敗北。”
“……”
機場一遍遍地循環播報各個航班的訊息，卡希爾沖他揮揮手，走了。
回去的路上，簡淮一直在細品卡希爾的話，也反思了一下自己，他拿出手機來準備給沈向恒打個電話。
然而經紀人的電話比他還先打來。
焦因真說：“聽說你跟劇組請假了？”
簡淮：“嗯。”
“那正好過來一趟。”焦因真說，“這邊有個活動，你來露個臉，帶一下公司剛出道的一個組合。”
簡淮問了一下地址，皺眉：“太遠了。”
“有什麽關系，我給你請了一天的假。”焦因真安撫他，“這也是為了配合公司的工作。”
簡淮挂了電話。
看着窗外飛逝的風景，他心中思緒萬千，不知道怎麽去形容這樣的心境。焦因真一直想着的都只有明哲保身而已，對他實在是算不上用心，而自己的經紀公司更是不用提。
司機對他說：“哥，不去劇組了嗎？”
“嗯。”簡淮揉了揉眉心，“改道。”
司機聽話地改了道，大概花了有兩個小時才終于到了會場。簡淮過去的時候焦因真也在：“前面在做活動呢，你上去唱個歌，或者跟着跳兩下就行。”
簡淮說：“我哪裏會跳舞？”
“你不是有安澤老師指導嗎？”焦因真有點不敢置信，“難道沒學到什麽一招半式的？”
簡淮沉默半晌：“當時就是為了比賽節目而已。”
焦因真退步了：“那就上去講兩句話，做個游戲也可以。”
“……”
簡淮看了一眼上面臺上的一衆少年：“姐，那些是你手底下帶的人？”
“嗯。”焦因真看了看，“新組合，還蠻有潛力的。”
簡淮一直都知道焦因真的手底下不止他一個，但沒有想到的是她到現在還在往手裏面接新人。
上面一個新人看到簡淮來了，很高興：“淮哥你好，久仰大名，我們幾個都很喜歡你。”
簡淮尬笑了一下：“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新人拉着他，“我們合個影吧，然後你看看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唱唱歌，跳跳舞？”
簡淮很幹脆：“我作為嘉賓來的，一會兒上去給你們講兩句就好了，不表演節目，也沒準備。”
新人有點遺憾。
到了登臺的時候他們先上去了，下面的粉絲不算多，但也勉強坐滿了，這是他們的組合首演，倒是來了不少的人。
簡淮在下面配合化妝師化妝。
焦因真還在旁邊勸：“一會兒你上去唱一段也好啊。”
“我沒準備。”簡淮直接拒絕，“來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
焦因真沒再說話了。
簡淮知道她估計對自己有不滿，但這段時間的這些事情讓他對公司也積攢了很多不滿。
等簡淮該上臺講兩句的時候，臺上的少年說話了：“今天非常榮幸地請到了一位前輩，大家猜猜是誰？”
臺下的粉絲議論紛紛。
少年露出神秘的微笑：“就是簡淮，我們的淮哥！”
簡淮登臺，下面的不少女生已經在尖叫了，現在簡淮的劇和綜藝都在播出，熱度和流量的确大，粉絲的群體也大了起來。
站在最中間的隊長說：“淮哥今天來要跟我們一起表演節目，大家高不高興？”
底下的粉絲沸騰：“高興！”
簡淮的笑容漸漸消失在臉上，明明之前在臺下商量好的不表演節目。
那隊長挺會來事：“淮哥，上次你在《想秀就秀》唱的《顏》可真好聽，你能給我們再唱一段嗎？”
他利用的就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簡淮不會拒絕他這一點來做要挾，簡淮配合了之後事情就好辦多了，到時候熱度什麽的都蹭齊全了。
臺下的粉絲們也十分激動，熱情空前地高漲。
簡淮卻沒準備給好臉色，他微微一笑：“不，我嗓子不舒服，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隊長一愣。
臺上的簡淮随便說了兩句祝賀公演順利的話就下臺了，不只是粉絲蒙了，幾個隊員也有點沒想到。
焦因真在臺下等着，看到他有點不樂意：“小淮，你剛剛說的這是什麽話，你知不知道——”
簡淮打斷她：“真姐，我知道你也有難處，公司也有安排。”
焦因真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
“但是，”簡淮頓了頓，挑眉 “我想解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