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接下去的日子裏,餘久久開始忙碌一個電影的拍攝。
大約是進行到了一半的時候,卓溪來給他探班。
他帶了很多餘久久喜歡吃的東西來,順便還給片場所有人都發了水果。餘久久很高興,等她結束了一天的拍攝,就拉着卓溪到景區內的小橋邊吃卓溪帶來醬鴨腿去了。
月色很清淡,倒是非常适宜小情侶在這邊談情說愛。
餘久久随口就說了幾件很新鮮的事,“你知道嗎,我今天加了白瑟的微信呢,以後可以窺屏咯。”
卓溪手裏拿着一張餐巾紙一直捏着,随時準備等餘久久吃好然後替她擦一下嘴角的醬汁,餘久久則是直接抽過他手裏的餐巾紙,自己擦拭了一下,“你也知道,我進演藝圈就是因為崇拜白瑟。”
卓溪嘆了口氣,然後索性雙手放在身後靠着欄杆,眼神望着星空帶上了一絲夜的朦胧,“我當然知道。”
餘久久敏銳地感覺到了卓溪的異樣,她問道:“你怎麽了?有心事?”
卓溪伸手用拇指刮了一下餘久久嘴角殘留的醬汁,然後拿紙巾講拇指上的醬汁擦掉,不緊不慢道:“有一件事,院長派我去國外學習兼在國外的醫院實習一陣子,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
餘久久随口“哦”了一聲,裝作并沒有放在心上,“要去多久?”
卓溪很自然地攬過餘久久的腰身,“大概兩、三年吧。”
餘久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其實是很不高興的,她不希望卓溪常年與自己分開兩地,因為她本來就因為進入這一行經常要異地,好在卓溪可以随時來看她,若是卓溪也去國外了,那他們的感情也許會出現裂縫,她不太希望這樣。
但是她似乎沒有立場不讓卓溪去,畢竟她自己也進入了這個行業,整天夜不歸宿在外面拍戲的,卓溪沒有理由一直遷就她,他也有他自己的未來要規劃。
不過餘久久還是懷着點小心意問道:“這機會是很好,那你決定要去了嗎?”
卓溪忽然側目看向餘久久,然後一只手伸出來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我還沒回答院長,但是呢,我怎麽會舍得扔下我的小甜心呢?”
聽到卓溪這麽一說,餘久久心裏忽然就安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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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卓溪怎麽會舍得她一個人去國外呢?
想到她和卓溪那麽多年的感情,根本不是一個出國進修的機會可以抵過的,卓溪說到底,都是為了她犧牲的,能夠遇上這麽溫柔的男人,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
随後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天色晚了,卓溪就回去了,餘久久也回到賓館去了。
之後大約又拍了半個月,餘久久終于拖着略顯疲憊的樣子回家去休養了,這連續兩個月的拍攝下來,真的可以要走她大半條命。
回到家裏的小洋樓,她将車鑰匙丢給管家,讓管家替她停車,自己就拖着行李箱走進家門了。
這外面熱的天幹地燥的,餘久久急需立刻進屋對着空調吹個半小時。
她穿着一件非常風涼的露背高腰裙,水綠色的像一瓶美好清涼的綠茶。拖着拉杆箱進了玄關,她先把那高跟鞋給脫了下來。
這時候,她才發現玄關處的鞋架上,放着一雙不知道是誰的黑色男式皮鞋。
有客人?
她有些發愣,茫然朝着屋內望了望,屋子裏竟然沒人,連阿姨都不在,靜悄悄的。
她換好拖鞋後,把拉杆箱放在一邊朝着屋內走去了,大排量的中央空調正在孜孜不倦地排放着各種冷氣,把餘久久吹得背脊有些涼意,她摸了摸自己肩膀起來的雞皮疙瘩,朝着二樓的會客室走去了。
會客廳的門半掩着,餘久久走到門前,發現那扇擁有古老顏色的門內傳來一陣悠揚的鋼琴曲,似乎是段危某張古典樂曲的碟子。
莫非段危在裏面會客?
想到這裏,餘久久有些不好意思進去了,這豈不是打擾人家了,但是裏面根本沒有人說話的聲音啊……
随後,餘久久索性也不顧這些那些了,直接把門給推開。
推開房門後,會客室內竟然只站着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背對着她,面對着窗戶外,身上的西裝修剪得貼身異常且纖細碩長,順着西裝褲下那兩條長長的腿往上看去,那男人卻驟然轉身了。
他嘴邊撩起一個危險氣息十足的笑容,那眼神穿透力極強,卻又極其好看,從這個同陽光同一個射線角度看來,竟然還帶着一絲溫暖。
這個男人。
明明長得那麽好看的一個人,卻不是一個好人。
對了,餘久久差點忘了喊他了,她開口毫無感情得喊了聲,“段叔叔。”
段西樓的氣質中有一種娓娓道來的優雅,還有一種危險性極高的帶笑僞裝,他雙手插在身側口袋中,斜斜依靠着窗臺,笑着說道:“你看到我似乎不太高興?”
餘久久淡淡一笑,“我當然很高興。”她的目光凝視在了段西樓西裝胸前那枚形狀美好景致的胸針上,好像是一條用舌頭纏着劍身的蛇,但是卻用一種非常具有美感的表達方式刻在了胸針上,讓餘久久對這枚胸針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段西樓看到餘久久看着自己胸前的胸針,則是依舊用那種假惺惺的笑容說道:“CYHSLH今年的最新款式,被英國女王所喜愛,全球只有十款銷售,在淮海中路的專賣店裏或許還有售。”
餘久久嘴角略帶了嘲諷,“是因為太昂貴了,所以至今賣不出去麽?”
段西樓手執起花瓶內的一朵紫色鳶尾花,放在鼻子下細細聞了聞,這個畫面,仿佛一個詩情畫意到了極點的畫面,“作為段家的孫女,沒想到你還會考慮價格,這點令我很驚訝。”
餘久久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看來叔叔這幾年生活的不錯。”
段西樓忽然頓了頓,及其自然得說了一句話,“今天開始,我會住回這裏。”
餘久久一瞬間就打翻了手裏的瓷杯,“哐當”一聲,白色的瓷杯一瞬間砸在地上,碎了一地仿佛一朵在地上開出來的白色薔薇花。她盯着段西樓,不可置信得說道:“叔叔為什麽要住在這裏?”
段西樓一副理所當然的目光看着餘久久,“我父親住在這裏,這裏難道不是我家?”
餘久久用一種十分隐忍的目光看着段西樓,壓低聲音道:“叔叔,你難道忘了你以前說的話?”
“我沒忘,難道我說過我忘了?”段西樓将鳶尾花重新插回花瓶內,陽光在他身上折射出一個美好的輪廓。
餘久久則是大步走到他面前,凝視着他的眼睛道:“那叔叔為什麽要忽然住回來?這似乎不符合你的風格,難道你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年老的父親需要親情的澆灌?拜托,這種話說出來叔叔你自己都不信吧?”
段西樓身形筆挺,這種在大夏天還執意要穿着黑色西裝背心的男人,一定不是一般的固執,雖然他進出地方都有空調,他目光微微皺起,打量着餘久久,眼中含着暧昧的笑意道:“你這麽關心我,你男朋友知道嗎?”
餘久久看着他胸前熠熠閃耀的胸針,眼角盡是勉強,“叔叔,你不要扯開話題好嗎?六年前是你讓我再也不要出現在你的面前的,你現在忽然住過來我會很為難的。”
“那你大可住出去。”段西樓的笑容帶着冷酷和狡黠。
餘久久聲音發冷,“你知道我不會住出去的,爺爺需要我照顧和關心。”
“你以前不是很讨厭他麽?怎麽忽然這麽在乎他了?”
餘久久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幾份報紙,把他們放到書架上,“以前太年輕,分不清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壞人,時間久了才知道,好壞其實不是寫在臉上的。”
她這句話意有所指,似乎在指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錯把段危當壞人,把段西樓當好人。
段西樓的手指在玻璃桌上叩擊着,“好壞都是你說的。”
“是,所以你能不能不要住回來?”回答的幹脆。
“你怕我?”他目光微醺。
“我不怕你,只是我們的過去實在不算愉快。”
段西樓沉默了片刻,他忽然斂去了眼中的笑意,眼中是淡淡的冷意,“這件事恐怕你無法左右。”
餘久久露出十分不解的眼神,“叔叔到底為什麽要住回來?”
“因為我後悔了,餘久久。我後悔六年前放你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A= 在地上打滾一圈,求!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