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錄制很快開始。
第二期錄制上臺順序以上一期排名為準，而第一期共有七組參加錄制，盧紀舒在的那組上一期排名不是很好，所以節目錄制開始沒多久，就輪到了盧紀舒他們組上臺。
這一期的主題是黑暗，更好巧不巧的，是盧紀舒組選的電影是莊西辭的代表作，且盧紀舒要演的，還是上次驚豔陸晩山的那段。
“……*，”韓望看到舞臺準備，越發覺得場景眼熟，沒忍住側頭看陸晚山，猶豫着說，“他選的莊影帝的代表作？”
陸晚山放下相機，表情嚴肅起來，“嗯。”
韓望心裏憋了話想說，卻苦于旁邊坐着的人粉盧紀舒，也就沒好意思說出來。卻哪知道陸晚山看他這樣，以為他身體出問題了，還好心地給他指了指洗手間在哪。
“…滾。”韓望怒道。
“想說什麽就說，”陸晚山睨他，“憋着不難受麽？”
肯定是難受的。
所以陸晚山話音一落，韓望沒跟他客氣，直說道，“在正主面前演他的戲，這盧小鮮肉膽兒挺肥。”
陸晚山沒接話。
“陸爹，你怎麽看？”韓望好奇地追問，“盧小鮮肉能得幾分？”
但是陸晚山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又聽韓望吐槽道，“他這演的……也太浮誇油膩了吧？”
陸晩山盯着正低頭看花的盧紀舒，無比贊同韓望說的話。
角色需要展現出的溫柔陰狠，盧紀舒不僅沒有表現出一點，相反他呈現出的樣子，和角色本身的性格相差太多。
“還拍嗎？”韓望忘了他剛才問陸晚山的問題，收了相機說，“我是不拍了。”
這個樣子的盧紀舒沒有拍圖的必要，免得他回去還得給他修圖。
“不拍。”陸晩山拒絕道。
雖然他追的都是十八線小明星，但卻也不是光有臉就行，要不然他拍的這些人後面也不至于火。而在連續看了兩場盧紀舒的現場後，盧紀舒臉帶給陸晩山的新鮮感已經過去，偏他的才華能力又不足以固粉，所以陸晚山追他現場的心淡了下去。
“以臉出道的人到底不行。”韓望睨了眼評委席，見他們也緊皺眉，不由感慨，“難為我愛豆看這樣的表演了。”
陸晩山順着韓望的視線看去，只見蒼皆幾人沉着臉，往常總嘴角帶笑的莊西辭，竟也一反常态，斂了笑沉默地看盧紀舒組的表演。
“沒事。”陸晩山笑了下，“演不了多久了。”
韓望詫異，正想問陸晩山是怎麽看出來的，就聽評委席裏的遲晝帆舉手，打斷了盧紀舒忘情的表演，“停！”
正要擡眸看被害人的盧紀舒，聞言一怔，團隊裏的其他人也不知怎麽了，互相望了眼後，還是如遲晝帆說的那樣停了下來，再一排站好。
“表演不是模仿。”遲晝帆率先出擊，說出來的話不是太好聽，“第一期錄制你們組的模仿味道太重了。”
“遲老師說的對。”師岑接話道，“還有演戲一定要有感情，代入你需要飾演的角色中去，你才能演好。”
“盧紀舒。”師岑點名點評，“你扮演的這個角色，因為自身經歷而心理扭曲，有些情緒失常。”
“但同時他內心溫柔，喜歡站在太陽底下。”師岑說，“這是他性格的矛盾點，溫柔又兇狠，而并非你飾演的那樣只剩下惡毒。”
被點評的盧紀舒漲紅了臉，快速點頭說他知道了。
在場另一位當事人莊西辭，在幾位前輩說完後，才有動作。
只是他并沒有像老前輩那樣說很多話，而是出人意料地提了個問題，“你們仔細研究了嗎？”
從第一期錄制結束到第二期開始，這中間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且第二期的主題也早早就公布了，也就是說在選好要表演的電影後，他們有一周的時間去做準備。
然而就看他們這組的表演，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們沒花什麽心思，甚至電影看沒看完都該打一個疑問號。
“我這周有幾個代言，得飛不同城市，”盧紀舒還是為自己辯解，“等工作結束已經是昨天了，我……”
“這話你不用跟我說。”遲晝帆打斷盧紀舒說話，“我們不關心你過去一周有多忙，我們在意的是你最後呈現出的作品質量如何。”
師岑笑了一下，說，“很顯然你們不合格。”
原本還想多說話的莊西辭，在看到盧紀舒眼底的不服氣後，突然又覺得沒必要了。他本不是多熱心的人，若是當事人都不在意，那哪怕他是導師，也用不着多說。
莊西辭不喜歡盧紀舒這種對演戲不認真的人。
陸晩山饒有興趣地盯着莊西辭看，憑他這段時間看過的莊西辭的電影，猜測莊西辭這是不高興了。
想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陸晩山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忍不住的想笑。且這股沖動在看到面無表情的莊西辭後更甚。
明明莊西辭沉下臉來有點兇，讓人不太敢靠近，然而不知為何，陸晩山看見莊西辭這樣，卻覺得他可愛的緊。
甚至還有點想揉揉他頭。
韓望在看到盧紀舒不僅沒不好意思，相反在各位評委說完後，還倔着為自己辯解時，他也失去了再看下去的興趣，轉頭想找陸晩山聊聊天，要不然這漫長的錄制時間可不好過。
但是他一轉頭，卻看見了讓他覺得驚悚的一幕。陸晩山盯着莊西辭在笑。
“陸爹。”韓望弱弱地叫陸晩山。
聽到韓望叫他，陸晩山收回視線，側頭看他，“怎麽？”
“你剛盯着人莊影帝笑，怪詭異的。”韓望拍拍胸脯，說，“我有點不習慣。”
陸晩山沒接韓望的話，又擡眸去看莊西辭，見他抿着唇微垂眸，越發覺得他可愛，并且入圈幾年來，第一次萌發跟拍流量的心。
“韓望，有件事我該跟你說說。”陸晩山盯着莊西辭的耳垂，突然出聲道。
正在玩手機的韓望聞言，下意識接話，“嗯？”
“昨天莊西辭經紀人打電話給我，說想跟我合作。”
韓望精神一振，“然後呢？”
“拒絕了。”陸晩山嘴角上揚，輕聲道，“不過現在我有點後悔啊。”
“……”韓望語噎，半天才憋出一句，“該。”
分神看了眼下臺的盧紀舒，陸晩山輕笑，“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怎麽？”韓望問他。
“自由。”陸晩山想到韓望前些天問他的說，失笑道，“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麽快。”
韓望沒接話，看着盡管戴了帽子，卻仍能讓然覺得他帥氣十足的陸晩山，也笑了下。
“又要爬牆了？”韓望朝莊西辭努努嘴，“他麽？”
陸晩山擡擡下巴，反問道，“不然呢？”
說完陸晩山沒再看韓望，也沒看臺上，而是拿出手機登錄微博，從手機相冊裏挑了張上期錄制拍的圖，然後快速編輯了一條微博點擊發送。
山晚陸v：今日份小朋友［圖片］
陸晩山沒管這條微博會帶來怎樣的轟動，在發完微博後就退去了微博，然後視線再度落在臺上的莊西辭身上。
他突然開始期待追莊西辭機場的生活了。
幾位評論輪番點評，話雖說的不難聽，可字詞話語間暗藏的失望責怪，卻讓還算得上是新人的盧紀舒無地自容。
他不斷彎腰道歉，承諾他下次肯定不會這樣了，而光聽盧紀舒說話的語氣，不用他擡頭在場的人也猜得到他是什麽樣。
盧紀舒的聲音竟然帶上了哭腔。
陸晚山沒忍住皺眉，眼底的不耐更甚。盧紀舒此時選取的應對措施，無疑是最讓陸晚山不喜歡的。
在陸晚山看來，遇上這種情況，坦然承認自己的錯，比一個勁道歉來的效果要好的多。
顯然在場的人和陸晚山看法一致，所以不多時現場響起的小動靜，算是在贊同陸晚山的看法。
“韓望，你剛不是問我怎麽看嗎？”陸晚山突然出聲道。
“嗯？”韓望從手機屏幕裏擡頭，“他能得幾分？”
陸晚山點點頭。
“怎麽？想起來要回答我的問題了？”韓望打趣道，“剛不還裝沒聽見嗎？”
陸晚山自動忽略韓望的話，笑了下說，“這期他能拿多少分我不清楚，但是…”陸晚山看着臺上的盧紀舒，冷道，“若他一直這樣下去，那顯然是沒法出道的。”
粉絲錢好賺，但也不是好忽悠的。
“想那麽多幹嘛？”韓望笑了，說，“哪天不粉了，他怎麽樣關我事麽？”
雖然這話說的挺沒良心的，卻也是人間真理。
“确實是。”
韓望擡擡下巴，示意陸晚山看臺上的莊西辭，“盧紀舒演的不好，這不還有莊西辭麽？”
“優秀的人有一個就夠了。”
陸晚山沒再回話，視線落在臺上緊抿着唇的莊西辭身上，眼神晦暗不明。
韓望見陸晚山這樣，有些疑惑不解，正想問他怎麽了，就聽陸晚山輕輕笑了下。
“嗯？”
“你說的沒錯。”陸晚山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唇邊的弧度高揚，“有一個确實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