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但是陸晚山也沒想到他會醒這麽早。

陸晚山坐在床上,側頭看了眼窗外剛剛泛白的天空,低頭罵了句髒話,暗嘲他肯定是得了失心瘋才會失眠。

然而陸晚山再躺回去,卻是怎麽都睡不着了。

于是和魚容約了七點碰面的陸晚山,索性換了衣服去晨跑,而等他回來收拾好一切時,魚容的電話剛好打過來。

陸晚山急忙下了樓,一眼看見魚容他們停在小區門口的車。他快步走過去,想上副駕駛座,卻沒想魚容已經坐在那了,于是陸晚山只得坐在後排。

魚容給陸晚山遞了些吃的,陸晚山搖頭拒絕,“在家裏吃過了。”

“起的挺早。”魚容誇了一句,“你這到莊西辭那不遠,估計我們趕到時他還沒醒。”

陸晚山看了眼時間,疑惑道,“嗯?”

“昨晚看劇本看到淩晨,這會能起來就是奇跡了。”魚容無奈地笑了笑,說的倒越來越多,“我就祈禱等會去叫他時他別使起床氣。”

這話讓陸晚山訝異,他沒想到莊西辭二十多了還會有起床氣。魚容見陸晚山這樣,知道他是不信,不過她也沒多解釋,只想抿嘴笑了笑。

但事實卻跟魚容說的相反,他們趕到莊西辭家時,莊西辭并不如魚容說的那樣在睡覺,反而收拾好了坐在桌邊。

莊西辭見魚容帶着人過來了,連忙站了起來,在叫了句魚容姐後,便将視線挪到魚容身後的陸晚山身上。

陸晚山也在看莊西辭。

雖然已經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可這還是他們倆第一次正式會面,也是陸晚山頭次隔這麽近看莊西辭。

跟拍出來不用修的圖一樣,莊西辭本人皮膚極好,又白又光滑,讓稍微熬夜熬兇一點就長痘的陸晚山羨慕不已。

但很神奇的是,初次見面,兩人并沒體會到尴尬。

“你好,我叫陸晚山,字是微博那三字。”陸晚山笑了起來,率先出擊,和莊西辭解釋說,“你叫我名字就成。”

“行。”莊西辭指指桌上的東西,笑了下說,“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什麽都叫了些,”莊西辭去看魚容,說,“你們快過來吃點。”

在莊西辭看來,起這麽早工作,那無疑是沒法吃早餐的,所以他起來後叫了一桌吃的,就等他們過來了。

然而魚容看着莊西辭準備的早餐,想着剛才路上發生的事,饒是她不想拂了莊西辭的好意,可身體實在不允許她多吃。

所以魚容停了會,張嘴想要拒絕莊西辭。

只是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原本在車上拒絕她遞過去的吃食的陸晚山,這會卻笑了下應了莊西辭說的話。

魚容:“……”

不過陸晚山顯然沒魚容想的那麽多,他只是覺得莊西辭起這麽早,還主動給他們弄了吃的,若是他們都拒絕了,那未免顯得太過無情。

莊西辭見陸晚山點了頭,站起來要給他拿勺。陸晚山瞥見莊西辭的動作,急忙攔住他,将面前還有餘溫的粥推到莊西辭跟前,“還熱乎着,你喝喝。”

魚容看陸晚山這樣,心中一急,連忙站起來要阻止陸晚山,因為跟莊西辭稍微親近的人都知道,他是不吃早餐的。

莊西辭确實不愛吃早餐,更別提這種熱乎乎的流食,放在往常莊西辭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可今天不知怎麽了,莊西辭的反應一再刷新魚容對他的認識。

“好。”莊西辭接過陸晚山手裏的湯匙,“我嘗嘗。”

才站起來要說話的魚容,再一次覺得她多餘了。

上車前陸晚山在家裏吃了些面包,所以上車後才會拒絕魚容遞過來的吃的,而這會到了莊西辭家,不知出于何種原因,陸晚山又隐隐生出些食欲,所以面對着這一桌的吃食,他倒也覺得還可以。

魚容是真吃不下了,也沒留在桌邊,轉身去了莊西辭卧室,打算把他收拾好的行李拿下來。

陸晚山睨了眼在小口喝粥的莊西辭,完全沒有電影裏的兇狠,倒像只倉鼠,讓人見了覺得可愛。

“光喝粥?”陸晚山提高聲音反問,“莊老師點餐時,就沒點份自己喜歡吃的麽?”

雖然莊西辭說了可以直接叫他名字,不過在陸晚山心裏,他還是習慣保持一定距離禮節,所以他稱莊西辭為莊老師。

莊西辭吃東西吃的專心,沒料到陸晚山會來這麽一出,愣了下才想起要回答陸晚山的問題。

只是在鏡頭前能言善辯的莊西辭,這會卻突然寡言起來,看着面前一桌的吃的,不知道該找個什麽理由來搪塞陸晚山。

終歸是不熟,所以莊西辭沉默一會後,還是找到理由來回答陸晚山,“光顧着猜你們的喜好去了,一時忘了自己。”

陸晚山提提嘴角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突然開始踐行魚容跟他說過的話,給莊西辭夾了一塊吃的,讓他繼續嘗嘗。

這個動作其實過于親密了,并不适合兩個初次見面的人。

然而莊西辭想到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倆得合作,他也就不好甩了陸晚山的面子。

所以盡管他有些飽了,莊西辭卻還是接過陸晚山夾給他的東西。只不過莊西辭低頭嘗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陸晚山瞧見莊西辭這個動作,也沒說什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繼續低頭吃東西。

魚容推着莊西辭的行李箱走出來時,陸晚山正好吃完東西。他見魚容推行李箱推的用力,當即站起來去幫魚容拿行李箱。

而原本還在吃東西的莊西辭,這會也走了過來,接過魚容手裏的箱子,笑了下說,“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

魚容不想和這一早一直在颠覆她印象的莊西辭說話。

她掃了眼面前一人一個箱子的兩人,尋思着時間差不多了,也沒多廢話,直說“我這段時間公司有事脫不開身,就不陪你去片場了。”

“生活助理是上次招的那個,”魚容說,後又指了?指陸晚山,“這是新來的攝影師,你要什麽事找他幫忙也行。”

魚容到底大莊西辭幾歲,又是從他出道便一直陪在身邊的,首次不陪着莊西辭去拍戲,魚容心裏難免不放心,這才話越說越多。

陸晚山入圈多年,又拍過這麽多次現場,跟拍過不同明星,自然也了解不少明星的經紀人。

只是這麽多年來,卻沒見過一個經紀人像魚容這樣替藝**碎了心。

陸晚山垂眸,嘴角則揚起一抹小弧度。有魚容這麽盡心盡力的經紀人,加上莊西辭本人還努力,他不火都天理難容。

魚容沒送他們下樓,而是留在莊西辭家裏聯系阿姨過來打掃衛生,所以莊西辭的行李則多是陸晚山幫忙提下來的。

陸晚山把莊西辭的行李放進後備箱,然後才走到副駕駛座處想上車,卻不想早在後面坐好的莊西辭突然出聲,“別坐前邊了,坐這兒吧。”

莊西辭拍拍他身邊的座位,示意陸晚山坐過去。

小助理秦杳目不斜視地坐在駕駛座,仿佛周圍發生什麽都跟他無關。陸晚山見小助理這樣,沒再多堅持,步子一轉坐到了莊西辭的旁邊。

不比副駕駛座的擁擠,後面的座位舒服的多。而原本叫陸晚山過來的莊西辭,在陸晚山上了車後,竟然閉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陸晚山本來還想跟莊西辭逗笑兩句,然而他瞥見莊西辭眼皮下方的青紫,想到魚容說他看劇本看到淩晨,而早上又起了個大早,也就沒好意思去打擾他。

陸晚山找出随身帶的耳機插好,再點開常用的音樂app,準備找幾首歌來聽聽,以打發車上無聊的時光。

陸晚山點開今日推薦,又去看官方精品,翻了兩圈也沒看見他感興趣的歌,索性點開最近播放,又重頭開始循環。

不過這第一首播放的歌卻讓陸晚山覺得意外,因為這并不是首流行歌曲,而是一首用方言演唱的歌曲,且并不是陸晚山喜歡的歌曲風格。

只是很奇怪的是,這首歌卻出現在他的播放列表裏。

陸晚山皺了下眉,解鎖手機看歌名。歌是一部電影的插曲,名為《秦淮景》。

用吳侬軟語唱的,聲音格外溫柔。

只不過陸晚山還沒來得及多欣賞,注意力便被肩膀上突然多出來的重量給吸引了去。

原本靠椅子睡的好好的莊西辭,這會竟然靠到了陸晚山的肩膀上。而耳機裏的吳侬軟語,這會正好唱到,“我有一段情,唱給諸公聽。”

陸晚山沒敢動,怕吵醒莊西辭,索性在側頭看了莊西辭一眼後,便維持着這個動作繼續聽歌了。

耳機裏吳侬軟語的歌聽的人心軟,現實裏莊西辭靠着陸晚山的肩膀睡的香甜,而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才見面的人,倒是像極了一起生活多年的親密愛人。

這個想法讓陸晚山沒忍住笑了起來,心說他肯定是單身久了,才至于因為一個靠肩,無端生出多種旖旎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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