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份工作其實挺無聊的。
陸晚山坐在莊西辭叫人給他準備的椅子上，視線落在不遠處正和導演讨論劇情的莊西辭身上，不由再一次如是感慨。
怕電影劇情被路透，導演組禁止拍攝現場無關人員拿相機、手機拍照，哪怕是主演團隊都不行。
所以陸晚山在電影拍攝進入正軌後，便沒什麽機會拍莊西辭，更別提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莊西辭得有十幾個小時在片場，這也就意味着陸晚山更無事可做了。
陸晚山嘆了口氣，着實想不通莊西辭團隊幹嘛雇這麽個職位。
他沒再看莊西辭，收回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随後不由皺起了眉，眼裏也閃過一絲厭倦。
從到莊西辭這邊工作，陸晚山玩手機的時間直線下降，至于上微博的次數就更少了，所以他今天他閑下來登錄微博後，多少還是有些吃驚的。
陸晚山沒想到粉圈的破事，最後竟然再一次撕逼到他身上。
陸晚山冷着臉點開艾特，一條條微博往下翻，企圖弄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但奈何艾特他的人實在太多，陸晚山翻了好一會，艾特的時間還停留在今兒早上。
所以沒多久陸晚山耐心告罄，沒再翻微博而是切換到微信，一個語音電話給韓望打了過去。
電話接的很快，只不過說話的人卻并不是手機的主人。
“阮閑？”陸晚山看了眼備注，疑惑道，“韓望呢？”
“還睡着呢。”阮閑語氣魇足，懶懶道，“剛醒了一會兒，又讓我哄睡着了。”
“……”陸晚山雖然單身好幾年了，但不至于這點變化都聽不出來，所以此刻聽阮閑說話，他自然清楚韓望這邊發生了什麽。
沒聽到陸晚山說話，阮閑也知道是為什麽，因而他只是輕輕笑了笑，然後主動挑起話題道，“陸哥這麽早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要緊事麽？”
“不早了，都十點多了。”陸晚山到底沒忍住怼了一句，才繼續說，“這兩天微博上又怎麽了，我剛一上線都被她們整懵了。”
“不知道是好的，”阮閑附和了句，“知道了更糟心。”
“沒事，你跟我說說。”陸晚山起身往安靜的地方走，“要不然我這挨罵也挨的太不值當了。”
“……”阮閑弄不懂陸晚山的腦回路，失笑道，“陸哥說笑了。”
“實話。”陸晚山也笑，“簡單講講，我看這次又是誰的事扯到我身上來。”
阮閑頓了頓，像是做五了心理建設才說，“莊西辭。”
“？”陸晚山滿臉問號，“他怎麽了？”
“不是他。”阮閑糾正道，“是他的粉絲。”
阮閑點了根煙，站在陽臺上抽了起來，“你上次發的圖惹事了。”
陸晚山上一次發的圖是《演員》第一期現場圖。
“圖沒問題。”陸晚山肯定道，“我确認過每一張圖都很ok，才發微博的。”
“那一組圖确實拍的很好。”阮閑誇了一句，“但是陸哥你忘了一點。”
“？”
“九張圖片，有六張裏盧紀舒是C位。”阮閑總結道，“然後這惹怒了他粉絲。”
“……”陸晚山氣笑，沒忍住罵了句髒話，“這特麽腦子有病？”
當時陸晚山的座位不好，且當時他粉盧紀舒，照片偏他也不奇怪，所以這次發微博時，陸晚山并沒有帶莊西辭超話，更沒提他的名字。
只是陸晚山拎得清，可抵不住粉絲代號入座。
“這樣的還算粉絲，怕不是毒唯吧？”陸晚山嗤笑，“是嫌蒸煮沒人黑麽？”
“是毒唯。”阮閑語氣平靜，“如果僅是這樣也不算多大事，看看就過去了。”
“但偏偏，”阮閑冷笑，“這些人閑的沒事做考古你微博，翻你黑料，”阮閑頓頓，“然後幾家聯合起來撕你。”
與粉絲數多相對的，是陸晚山有一大批黑粉。這批黑粉有他拍過的愛豆毒唯，也有其他同行的粉絲，剩下更多的，則是吃瓜後直接對他轉黑粉的。
于是每次只要一有機會，她們便聚集在一起，逐一下場撕陸晚山，将他的陳年舊料拿出來，糊弄一群剛入坑的粉絲，讓她們直接對陸晚山轉黑。
這種事情，陸晚山七年來經歷不少。
“信什麽不好信洗腦包，”陸晚山嘲諷地笑了，“真是吃多了撐的。”
阮閑認識陸晚山好幾年了，所以早就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因而這會聽陸晚山這麽說，他也沒覺得奇怪，相反還跟着笑了出來。
“韓望覺得這不是要緊事，就沒跟你說了。”到最後，阮閑還不忘替韓望解釋了一句。
“沒事。”陸晚山笑了一下，随後嚴肅道，“不過下回再遇到這種事，你們別再去看了，畢竟我被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話倒是真的。
雖說在別人眼中，陸晚山只是一個爬牆快、且拍的每一個愛豆最後都大火了的站哥，可至于這其中辛酸，倒真沒幾人能懂。
怎麽可能順順利利地爬牆。
陸晚山不僅圖拍的好，而且出圖速度快，經常粉絲當晚就能上他微博收圖，能夠确保第一時間擴大愛豆的影響力。
所以盡管從沒人明說過，可在她們心底，卻自豪陸晚山是她們家粉絲。哪怕陸晚山每次在超話裏都是發完圖就取關。
可是某一天陸晚山卻說他脫粉了，并且很快稱為另一個愛豆的前線，這無疑讓前一個圈子裏的人感覺被背叛。
在這種心理的指領下，陸晚山掉了大量粉絲，而其中有些人甚至還脫粉回踩，所以長久這樣下來，陸晚山的黑粉越來越多，被黑粉也越來越重。
“跟你說件樂事，”阮閑不想跟陸晚山聊這種往事，笑了下轉移話題道，“就我和韓望這幾天的快樂源泉。”
“哦？”
“江城如畫裏還記得不？”阮閑提醒道，“就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人。”
陸晚山看着又開拍的莊西辭，笑了笑說，“記得。”
“這次他又是亮點。”阮閑憋笑道，“你點開他微博看他主頁，會收獲驚喜。”
陸晚山沒問阮閑這具體是什麽，而是自己動手點開江城如畫裏的微博主頁，然後發現主頁全是轉發微博。
轉發的黑陸晚山的微博，且還是帶了大段文字一塊轉發的。
甚至有幾條江城如畫裏還直接爆粗，讓黑子滾蛋。
“韓望挺羨慕陸哥的，”提起愛人，阮閑聲音溫柔許多，“粉絲多，還大多是真愛粉，不像他粉絲攏共才那麽點。”
“這有什麽好羨慕的？”陸晚山嗤笑反問，“我還羨慕他有男朋友呢。”
阮閑溫柔地笑了笑，說，“陸哥也會遇到的。”
“別。”陸晚山連忙打斷阮閑，失笑道，“我算是怕了，暫時不想談感情。”
阮閑不信陸晚山說的話，在他這樣說完後，頓了頓問了他一個問題，“就…沒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陸晚山重複這三字，沒忍住笑出聲來，“也許有也許沒。”
“阮閑，我是真沒那心思想那事。”他知道阮閑是為他好，可陸晚山還是忍不住解釋說，“就我自己過的也挺好的。”
陸晚山停頓下來，視線落在笑着的莊西辭身上，嘴角不聽話地上揚，“而且有一點你們弄錯了。”
“嗯？”
“我不談戀愛，并不是因為上一段感情。”陸晚山說的很慢，強調道，“所以以後再說到這個話題時，用不着提到他了。”
“分手那天一切就結束了。”
阮閑輕聲應道，“嗯。”
“而且說不定，”陸晚山看着對面玻璃裏反射出來的他自己，不由擡手撫上自己的嘴角，噙着笑說，“緣分就到了呢。”
陸晚山緣分到沒到阮閑不知道，他只清楚他的韓望醒了，所以阮閑沒再跟陸晚山閑聊，匆匆道了句別，就回房哄韓望去了。
“……”
看着被挂斷的電話，陸晚山簡直要被氣笑，不過他笑過後又覺得阮閑這樣很正常，畢竟誰談戀愛時沒重色輕友過。
陸晚山盯着對面玻璃看，視線落在玻璃反射出不遠處的莊西辭的身影上，然後想起了剛才和阮閑的聊天。
他倒沒有騙阮閑，說忘了是真忘了，只是偶爾一些熟悉的場景還會讓他想起他，從而忍不住起些感慨。
倒不是說他還喜歡前任，純粹是想到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就想罵自己……**。
“陸老師！”秦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西辭哥找你。”
聞言陸晚山收了手機，沒再讓自己思緒發散，高聲應了句便朝秦杳走去。
陸晚山回來時，莊西辭正坐在他先前坐的地方，仰頭由着化妝師幫他補妝。
莊西辭餘光瞥見陸晚山回來，嘴角一揚，擡手往旁邊一指，笑着說，“秦杳剛買回來的咖啡，你的我讓他放那兒了。”
“謝謝。”陸晚山看見放在一邊的帶有星巴克标志的杯子，拿起來喝了口，才回歸正題問道，“莊老師找我什麽事？”
補妝完成後，化妝師沒多留，所以這會兒附近只有他們兩個。
莊西辭聞言，笑了笑不答反問，“片場挺無聊吧？”
陸晚山不知莊西辭怎麽突然提起這個問題，不過不在上司面前吐槽工作是職場原則。所以陸晚山頓了頓，含笑道，“那倒沒有。”
怕莊西辭不信，陸晚山緊接着又說，“以前看電影總好奇花絮，現在有機會參與到電影拍攝，又怎麽會覺得無聊呢。”
莊西辭緊盯着陸晚山看，也不知道信了陸晚山說的話沒有。只是他倒确實沒再糾結這個話題，笑道，“明天我跟王導請了假，你也跟着放幾天假。”
“？”
“《演員》錄制。”莊西辭說，“得錄一整天，秦杳陪我去就行。”
進了組就一直消息滞後的陸晚山，聞言再一次詫異，一拍腦袋說，“我給忙忘了。”
“沒事。”莊西辭笑着說，“後天你過來時可以給秦杳打電話，他會過去接你。”
話說到這裏，陸晚山才反應過來，他和莊西辭共事兩個多星期了，但到現在他倆還沒交換過聯系方式。
說奇怪卻也正常，畢竟他和莊西辭關系沒好到那個地步。
所以陸晚山想了一下後，便沒再将這事放在心上，至于莊西辭的提議，陸晚山笑了下也準備拒絕。
只不過陸晚山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莊西辭說，“聯系秦杳還是太麻煩了，”莊西辭擡眸看陸晚山，笑着說，“要不陸老師加我微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