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段辭擦頭發的手一頓:“你寝室?”
“廢話!”林與指着鑰匙上的305,挺直腰板,“你看,305!”
陸尤會那樣說。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就敢進O寝洗澡!
林與一副看見變态的表情。
段辭:……
他轉身往裏走,從衣櫃裏拿了件短袖穿上。
林與不敢置信,變态還把這兒當自己寝室了??
“你——”
段辭垂下眼,見小不點兒還沒反應過來,皺眉提醒:
“這裏是A1樓。”
林與瞪大眼睛,這騙子還真以為自己傻?
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謊。
“再信你我就不是、不是……”
林與一下子卡殼了。
不能說不是妖,不是人也不對。
段辭看着才到自己胸口的林與,抿唇問:
“不是什麽?”
林與惱羞成怒:“要你管!”
“你個大騙子滿嘴謊話!”
他吼的聲音不小,宿舍的隔音又差,附近寝室的人打開門,好奇地看了過來。
他們各個人高馬大,手臂都有林與大腿粗。
看着沒一個像是Omega。
林與愣了愣,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忽然想到樓下Omega和宿管的談話,又想到扔垃圾的同學,還有這鑰匙開不了門……
卧槽,走錯樓了!
林與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段辭不喜歡被圍觀,他沉下臉,警告地掃視那些看熱鬧的人。
衆人連忙關上門,轉而趴在門上聽。
林與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我不是故意的……”
“打擾了!”
他猛地關上門,拔腿就跑。
沒過多久,沒又開了。
段辭看過去,是室友。
季弘拎着外賣走進來:“剛才怎麽了?”
段辭擦着頭發:“問路的。”
季弘把外賣給他,問道:“今天睡寝室麽?”
寝室樓離O樓太近,雖然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段辭心裏膈應,便在校外租了個房子,偶爾有事才會寝室睡。
“樓上在裝修,這幾天都睡寝室。”
他走到陽臺上,目光落在寝室樓旁的小道。
季弘走到他身旁,猶豫地開口:“我爸說段叔叔這兩天身體不好。”
段辭嗤笑:“他身體不好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沒過多久,小道上掠過一個瘦小的人影,他仿佛正在被猛獸追趕似的,速度快到一般Aphla都追不上。
段辭眯了眯眼,小不點兒是不是故意的?
想引起他的注意?
O樓
林與這回都沒敢直接上樓,找宿管确認後才敢上去。
寝室是兩人寝,上床下桌,一張床鋪好了,應該是他室友的。
林與看了看,室友不在。
因為太久沒人住的關系,床上桌上都蒙了一層灰塵。
林與在儲物戒指裏找毛巾想擦一擦,忽然看見一座小山丘。
真的小山丘,和現實中的一樣,只不過是光禿禿的,沒有樹,顏色黑不溜秋。
林與愣了會兒,戳了一下,軟的。
他撚了一小撮,低頭聞了聞。
息壤??
息壤無限生長,永不耗損,也可以賦予植物靈氣生存。
當初大禹治水都只用了一小塊息壤,他要一座山的息壤幹嘛?
填海麽?!
林與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檢查儲物戒指。
果然。
一座精金山、一片建木林、幾十箱靈藥、各種神器靈器……
他就上個高中,至于麽!
翻遍儲物戒指,林與沒找到一點生活用品,除了他自己塞的幾件衣服。
林與嘆了口氣,随手打開個白玉匣子。
定海神珠。
有屁用!
林與無奈地抽出珠子底下壓着的布,把定海神珠放到盥洗臺上。
他打開水龍頭,搓了搓布,準備擦床和書桌。
結果這布滴水不沾。
再仔細一看,居然是鲛绡?
林與:我太難了。
遠在風名山的白爸爸打了個噴嚏 。
他打開天氣預報,看了看首都的溫度,連忙喊鳳九:
“你快去趟青丘,我給寶貝做件狐毛大襖。”
鳳九滿臉嫌棄:“為什麽要狐皮的。”
不騷麽?
白澤:“北方人喜歡穿貂,而且上次寶貝不是說青丘的小白狐貍好看麽?”
想到林與,鳳九臉色和緩了些:
“可那小子的毛不夠吧。”
“你不會找他爹麽?”
林與不信邪,又翻了遍儲物戒指,終于找到了一小匣子符箓。
他拿了一張清潔符箓貼在門背後,寝室瞬間變得幹淨明亮,一塵不染。
幹淨是幹淨了,可是沒被子沒枕頭。
他難道要變回原形睡覺嗎?
沒過多久,門就被打開了。
那人看見有人愣住了,确認了一遍門牌號,才緩過來問:
“你是新搬進來的嗎?”
林與和他握手:“我是一班的林與。”
室友笑了笑:“二班的陳風風,我知道你,新來的轉學生。”
寝室明顯變幹淨了,但東西一點都沒多,床和桌子依舊空着。
陳風風長得很高,幾乎都有一米八,身材纖細,長相豔麗。
他問道:“你不整理行李麽?”
林與站在旁邊,得擡着頭和他說話:“我忘帶被子了。”
“你知道哪兒能買麽?”
陳風風沒想到還有這麽粗心大意的家長,笑道:“你要不先睡我的吧。”
“我平時都是回家住的,今天就回來拿書。”
林與有些驚訝:“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陳風風拿了兩本書放進書包,對林與說,“床單被子是新換的,我沒有睡過。”
“學校的超市不賣床上用品,你有手機嗎?可以在網上買,快遞能送到學校的。”
林與點點頭:“好的,謝謝你。”
陳風風檢查了下床,确認上面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後,問道:
“對了,你是不是坐在段辭前面啊?”
林與不解地看着他:“對,怎麽了?”
陳風風笑了笑:“沒什麽,那你同桌是……”
林與:“是陸尤。”
陳風風眸色閃了閃:“挺好的。”
陸尤是挺好的,段辭不好。
林與在心裏小聲抱怨,笑着和陳風風揮手告別。
陳風風看到他黑乎乎的手笑了笑:“我不太回寝室,所以寝室挺髒的,辛苦你打掃衛生了。”
“不辛苦不辛苦。”
林與搖頭,就貼個符的功夫。
陳風風提醒道:“寝室十點半就要熄燈,你抓緊時間洗漱,我先走了。”
“好的。”
林與剛洗漱完,鈴聲就準時響起,對面寝室樓的燈瞬間全部熄滅。
他關了燈,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宿舍的隔音不好,可以清楚地聽到隔壁、樓上寝室的沖水洗漱聲。
林與剛剛進入夢鄉就被拉出來,感覺不要太酸爽。
他一把将被子拉過頭頂,整個人縮成一只小蝦米。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水聲逐漸消失,只有窗外夜莺的淺吟低唱,順着月光飄進寝室,撫平床上少年緊皺的眉頭。
第二天,起床的鈴聲六點整就響了。
早上的鈴聲和課間的鈴聲不同,放的是慷慨激昂的歌曲,睡眠質量再好的人也沒辦法睡下去,更何況林與這種睡覺輕的人。
他慢吞吞地坐起來,茫然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要睡覺。
一首歌結束,林與勉強清醒了些,他揉揉眼睛,起床洗漱。
水龍頭的水流很小,等他洗漱完,歌曲也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運動員進行曲,催促大家趕緊去集合。
秋冬的早上要跑步,林與迷迷糊糊地跟着大部隊走到操場,發現全校的Omega呈單獨一列。
他走到陸尤邊上問:“這是要幹什麽?”
陸尤解釋:“Omega身體素質較差,在操場慢跑三圈就行了,Aphla和Beta要繞着學校跑兩圈。”
林與恍然大悟:“哦。”
學校還是挺人性化的。
班主任在晨跑前要點名,鐘忠點到林與的時候,特地說:
“如果吃不消就不用跑了。”
林與笑了笑:“我可以跑的。”
鐘忠拍拍他的肩膀:“好,加油。”
林與走到Omega的隊伍裏,一眼就看到了領隊的陳風風,個子比其他Omega高出一大截,非常顯眼。
陳風風向他招手,示意林與走過去。
隊伍是由矮到高排列的,林與和排頭的身高不相上下,陳風風幹脆就讓他站到自己身邊。
集合期間,同學們叽叽喳喳地聊天:
“今天早上的水好小啊。”
“我們寝室都沒水,還是去隔壁寝室洗漱的。”
“這麽慘。”
……
林與不認識這些Omega,便沒有參與到話題裏,打量着學校的風景。
陳風風見他不說話,便主動聊天:“你跑得快嗎?”
林與回憶在山上和自己玩耍的飛禽走獸們,搖了搖頭:
“不快,我都是跑最後一個的。”
陳風風點點頭,看林與的小個子也不像是跑得快的。
體育老師一吹哨子,陳風風便開始領跑。
林與跟着他,跑得很難受。
不是因為速度快,而是因為太慢了!
簡直都和他走路差不多。
不,比走路還慢!
兩圈跑完,大多數Omega已經氣喘籲籲,還有幾個喊陳風風跑慢點。
陳風風低頭看看林與,發現他步伐勻速,呼吸都沒變,驚道:
“你體力還挺好的。”
林與:是你們太弱了!
當然,他沒敢說出這句話。
因為前排的Omega齊齊看着他,仿佛他們之中出了個異類。
林與沉思片刻,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我在山上的時候,經常幫媽媽幹農活。”
他身後的Omega不敢置信:“居然讓你幹農活?”
林與為白爸辯解:“比較輕松的那種。”
巡巡山,逗逗鲛人 ,騎騎仙鶴什麽的。
聞言,Omega們的眼神又變了,充滿憐憫與心疼。
陳風風摸摸林與的頭:“好好學習,以後一定可以走出大山。”
林與迷茫地看着陳風風。
他為什麽要走出風名山?
來首都吸霧霾嗎?
作者有話要說: 陳風風:麻麻麻麻,我想吸霧霾。
麻麻:吸,吸污染嚴重的,重度夠嗎?
陳風風:夠啦,謝謝麻麻,麻麻真好
謝謝菊菊送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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