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想她做什麽？”
段辭垂下眼，看着林與輕輕顫動的睫毛，忍不住擡手碰了碰。
睫毛掃過指腹，感覺酥酥麻麻的。
林與往後躲了躲：“你幹嘛？”
段辭一本正經地說：“剛才有只小飛蟲，我幫你拍走了。”
林與不信：“你騙人。”
他警惕地看着段辭，有小飛蟲他早炸了。
段辭忍耐住掐他的臉的沖動：“至于麽？”
“我就看你睫毛怪長的。”
林與以為他是羨慕，好心說：
“我聽着說現在的人類會去接睫毛的。”
段辭沒有注意到他的措辭，憋着笑道：
“行，我讓季弘去接。”
兜裏的手機震了下，林與以為是盧清韻回他了，連忙打開，是龍王伯伯的微信。
龍王伯伯：【崽，搞定了。】
雙木成林：【謝謝伯伯，親親.jpg】
龍王伯伯：【抱住親親.jpg】
段辭不是故意偷看的，實在是小不點兒就把手機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龍王伯伯”的備注，連頭像都是張龍臉自拍。
段辭輕笑出聲，随口道：“拜托你龍王伯伯明天別下雨？”
林與小心髒猛得一跳，段辭也太能猜了……
知道對方不會信，他吐出一口氣，大大方方地承認：
“對呀，我龍王伯伯可厲害了。”
段辭回到座位，張揚地揮了揮手機，上面顯示的是明天的天氣預報：
“明天會下雨的。”
林與篤定地說：“不會的。”
段辭只道小不點兒很想去爬山，挑眉問道：
“如果下了怎麽辦？”
林與揚起下巴：“如果沒下怎麽辦？”
段辭湊過去，緩緩開口：
“你想怎麽辦？嗯？”
林與一拍桌子，斬釘截鐵地說：
“你就叫我爸爸！”
段辭被他逗笑了：“小不點兒野心挺大啊。”
林與哼了一聲，心說多一個兒子就多一個兒子。
“叮鈴鈴——”
上課鈴突然響起，林與轉身坐好。
鐘忠走進教室，身後跟着一臉病容的陸尤。
“這兩節數學課講昨天的作業，先從大題講起……”
陸尤坐下後，林與察覺到他的體溫更高了，連呼出的氣都是熱的。
他小聲問：“要不要去醫務室啊。”
陸尤白着臉搖了搖頭：“我吃藥就好了，不能耽誤學習。”
林與一臉敬佩，這也太努力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陸尤嘆了一口氣：
“只有好好學習，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看向林與，幽幽地問：
“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吧？”
林與不能理解，但是為了安慰陸尤，他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惦記着明天的爬山，班級裏大多數同學都頻繁看向窗外，确認有沒有在下雨，只有極個別的學生全神貫注地聽鐘忠講課，林與就是其中之一。
“最後一大題的條件不變，求項和Tn是多少？”
“陳晨，你說一下思路。”
陳晨僵硬地站起來：“額……這個……”
這題有些難度，讓他一下子講根本講不出來。
鐘忠：“行了，坐下。”
衆人開始緊張起來，紛紛祈禱被叫到的倒黴鬼不是自己。
鐘忠掃視一圈，點名道：
“後桌的同學幫一下。”
椅子摩擦地面發出聲響，拉回了段辭的思緒。
他擡頭，看着林與慢吞吞地站起來。
段辭瞥了眼題目，提醒道：“先——”
“從第一小題和第二小題可以得出……”
少年吐字清晰，講出了重點步驟、核心思路。
段辭不禁有些驚訝，昨天連數列的基礎都不會，今天卻能對答如流。
是天賦極佳？
還是小不點兒……故意的？
林與坐下後，回頭對段辭做了個口型：謝謝。
段辭昨天教他的時候，還講了不少重要的知識點，沒想到這麽快就能用上。
段辭只注意到了對方甜甜的笑。
他怔了怔，緊接着開始反思自己最近對林與的态度。
好像是有點親密了。
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閃過，段辭恍然大悟。
難怪要淋雨，難怪會那麽在意盧清韻……
小不點兒對自己愛的深沉啊！
深沉到維護他和季弘的假戀情，卻又忍不住接近自己。
可、可是他只把小不點兒當小孩。
腦補帝段辭此刻十分煩躁，他找出煙，頭也不回地離開教室。
段辭不上課是常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林與也沒在意。
第二天一早，天朗氣清，太陽撥開雲層，投出灼目的光芒。
“晴天！！”
“老子的零食沒有白買！”
“哈哈哈哈哈哈！”
…………
校門口整整齊齊地停滿了大巴車，衆人背着大包小包，興沖沖地排隊上車。
鐘忠站在車門旁，逐一點名：
“陳晨。”
“到。”
“徐元嘉。”
“到。”
……
“段辭。”
“段辭？”
“老師，他去三班的車了。”
鐘忠無奈地嘆了口氣，連出去玩都不安分。
“我再強調一下注意事項，不要爬樹、不要……”
“下午四點在山腳集合，不要遲到！”
林與坐在窗邊，欣賞着沿途的高樓大廈。
來學校的時候是九爹載他的，沒機會看一看這座城市。
見他一臉新奇，扒着車窗的模樣，陸尤心都軟了：
“下周末我帶你逛逛吧。”
林與眼睛一亮：“好呀。”
陸尤問：“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林與想了想，搖頭道：“你決定就好。”
他感覺人類的城市都大同小異，沒有什麽很想去一探究竟的地方。
陸尤雖然是本地人，但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拿出手機開始在網上搜熱門打卡點。
學校到大寧山的車程僅一個小時，很快就到了。
下車後，同學們三三兩兩湊成隊伍，急着登頂的幾個Aphla們快步跑上石階，一眨眼就成了個小黑點。
爬了十分鐘不到，陸尤氣喘籲籲地對林與說：
“我不行了，你先上去吧，我去那邊的涼亭休息會兒。”
林與搖頭：“你病還沒全好，我陪你吧。”
陸尤休息了會兒，恢複了些體力，和林與慢慢地往上走。
沒過多久，就到了一處廣闊的平臺，像是公園似的，擺放着各種器材、秋千，還有叫賣零食的小販。
不少人坐在石椅上休息，還有一些人鋪了野餐墊，開始玩游戲。
陸尤喘着粗氣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閉目養神。
林與愣了愣：“這麽快就到了嗎？”
身後有人回道：“這裏不是山頂。”
林與側了側頭，看到站在樹下的段辭。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段辭就一臉懊惱地走了。
陸尤問林與：“我不上去了，你要上去嗎？”
這邊還有幾個老師在休息，林與放心了，對陸尤說：
“那我上去看看。”
平臺之後不再是石階，而是普通的山路，人也逐漸逐漸地變少。
大寧山的景色很單調，還沒風名山的千分之一，林與很快就覺得無聊了。
他沒有登頂，而是在一棵千年老樹旁坐下。
林與摸摸老樹，感受到它有一絲靈識。
“你好呀。”
老樹：“呼~~”
林與：“你有名字嗎？”
老樹：“呼~~”
林與放棄了，這樹只會學風聲，不會說話。
他拿出一瓶靈髓，和老樹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
“關玄雅！我他媽上輩子欠了你什麽？”
突如其來的咆哮吓得林與手一抖，剩下半瓶靈髓全掉進了老樹嘴裏。
“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嗎？！”
這聲音歇斯底裏，林與卻聽了出來，是盧清韻的聲音。
他屏息凝神，循着聲音走進林子。
盧清韻和一個穿着裙子的女生在對峙。
女生哭着說：“清韻，求你了。”
盧清韻雙手握拳，狠狠地踹了一腳樹：
“艹！”
女生抱住她的胳膊，苦苦哀求：
“對不起，我知道前幾天我不應該罵你。”
“你再幫我一次，好不好？”
盧清韻甩開她的手：“關玄雅你能不能認清事實？”
“段辭不喜歡Omega。”
關玄雅咬牙道：“但是我和他的匹配度很高，只要、只要他标記過我……”
盧清韻往後退了一步，突然冷靜下來：
“玄雅，我不會幫你了。”
“為什麽？你連那些事情都幫我扛了下來，”關玄雅死死地看着她，面色微微扭曲，“你是不是喜歡上林與那個殘廢？！”
盧清韻沒有說話，轉身就走，關玄雅哭着追過去，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林間。
聽完牆角的林與站了出來，憤憤道：
“你丫的才殘廢！腦殘！”
“段辭會喜歡你就怪了！”
他氣呼呼地回到主路，遇到了迎面走來的段辭。
段辭看見林與後，轉身就走。
林與察覺到不對勁，追過去問道：
“你是不是在躲我啊？”
段辭腳步一頓，嗤笑道：
“我躲你幹嘛？”
林與揚了揚眉：“不敢執行賭約呗。”
“說好了叫我爸爸的。”
“咔嚓——”
陳晨保持着彎腰弓背的猥瑣姿勢，對着他們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我、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情趣plgy什麽的我一點都不懂！
作者有話要說： 陳晨：我只是想尿個尿，八卦一個比一個勁爆
林與：請控制你龌龊的思想
謝謝雪落羽翼的營養液呀~
你們也太機智啦，一下子就猜到了！
獎勵兩個麽麽噠！
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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