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人在門口敲了幾聲，接着走了進來。走進來的分別是連娛的張經理、司以杭、還有一名陌生的男人。那男人的氣場不輸司以杭，看上去有些冷漠。
“司總。”林經理上前。
“司總好。”
“司總好。”
陽栽晖和紀曉燕也跟着叫。
司以杭點點頭，視線撇過他們，看向齊非。齊非不緊不慢的從椅子上起來，然後微笑的看着司以杭。典亞的員工都知道，齊非和司以杭私下關系很好，齊非是司以杭的學弟。也因此，典亞的高層比如林經理，對齊非也是相當客氣的。
“來，為你介紹一下。”司以杭道，“這位是連娛的總經理連穎鋒，娛樂圈有名的鬼才。”
齊非是知道連穎鋒的，平時出席的活動很少，緋聞更少，沒想到今次《現實》男一號的試鏡，竟然會出動他。
連穎鋒跟司以杭不同，司以杭接收典亞，因為這是他老爸的事業。而連穎鋒作為連娛的總監，并不是因為他是連家的人。相反，他只是連家的養子。
冉陡有今日的地位，就是連穎鋒一手捧紅的。連穎鋒不是演員，卻有着比演員還奪人視線的外表，不過誰都知道，連穎鋒整容過。
“連總監你好。”齊非道。
連穎鋒看着齊非，冷然的目光看不出情緒，他沒有主動伸手跟齊非握手。
齊非心裏很不同痛快，他主動是因為給司以杭面子，連穎鋒是鬼才又怎樣，在他齊非眼裏，算個屁。
但是，齊非面上的笑容依舊。
終于，連穎鋒伸出手了：“齊大明星的素質真好。”
“承蒙誇獎。”齊非收回手，“日後還請連總多多指教。”
連穎鋒似笑非笑道：“齊大明星改簽連娛，我一定對你多多照顧。”
齊非的笑容燦爛了些：“我跟典亞還有一年的合約，到時候歡迎連總跟學長談。”
“司總捧紅了齊大明星，齊大明星卻邀我跟司總談你的續約問題，不怕大家說你是白眼狼嗎？”連穎鋒再問。
“有競争性才顯得我價值高，學長不會介意的。至于大家的閑話……”齊非看了一圈衆人，“連總跟我開的玩笑話，大家也不會當真。”
齊非話落，衆人應景的笑了幾聲。
“真是可惜了。”連穎鋒的視線瞥了輕笑的衆人一眼，“多麽期待齊大明星跟冉陡的試鏡競争，沒想到尋覓老師看中的卻是陽栽晖，一個三線的小演員，竟然比齊大明星更得尋覓老師的青昧，如果冉陡沒出車禍，不知道這場試鏡又會怎樣？”
連穎鋒話裏話外，都說出了對齊非的諷刺。
但是，齊非表現的根本聽不出連穎鋒的意思。他溫雅的笑容還當真是迷人，他說：“冉哥是我前輩，如果真有那個機會，輸給冉哥我也是心服口服。《現實》的人物都是尋覓老師創造出來的，他當然比任何人了解角色的需要。”
齊非的話意思有兩層：如果他有機會和冉陡試鏡比賽，他贏了，則是能力。而冉陡贏了，則是經驗豐富。
“是嗎？”連穎鋒挑眉。
“連總如果對齊非的續約有興趣，我們後續真的可以聊聊。”司以杭開口了，“聽說連總對演員的表演能力有獨特的見解，鬼才之名名不虛傳，待會兒栽晖的表演，希望連總也給些意見。”
司以杭的聲音比連穎鋒要沉，低沉的嗓音裏隐含的警告，連穎鋒當然也聽得清楚。
但連穎鋒會畏懼司以杭嗎？
他轉過身：“若是把你典亞的演員評價的一無是處，不是在典亞的地盤打你司總的臉嗎？”
“沒關系。若是連連總都覺得一無是處的演員，典亞留着有什麽用？”司以杭道。聲音裏殘忍，顯而易見。
“真狠心。”連穎鋒道，接着又看向陽栽晖，而成為他們讨論主角的陽栽晖，臉上的神情是僵硬的，緊握的雙手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就算很勉強，他還是努力的保持臉上的笑容。“小演員，就算一無是處，你們典亞如果容不下你，可以來連娛，我最喜歡把不可能創造成可能。”
一剎那，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陽栽晖身上。
紀曉燕是在場唯一擔心陽栽晖的人，兩人從陽栽晖默默無名的時候開始熬到現在，雖然充當的只是男二號朋友的角色，但是也算有點名氣了。
而現在，在在場那些大名人的眼中，陽栽晖卻是什麽都不是，甚至拿他來娛樂。
娛樂圈，就是這麽現實。
齊非在看戲，剛才在電梯裏出來，陽栽晖眼中的開心讓他很不是舒服。真的以為拿到一個試鏡的機會，自己就是一線明星了嗎？
就算他成了《現實》的男一號又怎樣？
來日方長。
“謝謝連總的擡舉。”陽栽晖開口了，聲音有些輕顫，“我本來就是一個從一無是處開始，慢慢爬上來的人，所以再回到一無是處，也不過是把曾經再走一回。典亞對我有知遇之情，只要典亞不放棄我，我就會相信典亞，相信司總。”
哦？
連穎鋒眯起眼。這一次，他認真的打量陽栽晖這個人了。尋覓看中的三線演員嗎？
司以杭微微一笑：“都是玩笑話而已，林經理，尋覓老師的代表還沒到嗎？”說着，他看了看時間，超過十分鐘了。沒有時間觀念的人，讓人很不喜歡。司以杭在工作上，非常注重時間觀念。
“還沒，我打個……”正當這時候，林經理的電話響了，“是尋覓老師的助理，李先生的電話。司總、各位，你們先聊，我去接李先生。”
李飛科是林經理接來的。走進試鏡室，衆人都到齊了，他笑道：“不好意思，剛回國，對這邊的路況不了解。”
“我來介紹一下。”林經理道，“這位是尋覓老師的助理李飛科先生，這位是我們典亞的總經理司以杭先生，這位是連娛的總監連穎鋒先生，這位是齊非先生，這位是呂風導演，這位是陽栽晖先生。”
李飛科繼續笑道：“司總你好、連總你好。”
“李先生好。”
“你好。”
司以杭和連穎鋒異口同聲道。
“李先生你好。”齊非過來打招呼，一貫的溫雅。
這就是大明星齊非？李飛科挑眉，看着齊非的眼神深了些，停駐的視線也久了些。讓尋覓老師厭惡的人，李飛科還真的有些好奇，這個大明星跟尋覓老師之間，有什麽過往的恩怨。
李飛科突然的沉默，讓衆人有些揣測。不過李飛科很快開口了：“齊先生你好。”語氣上也是客客氣氣。
齊先生？齊非挑了挑眉，很久沒有人這樣稱呼自己了。
“李……”正當齊非想更正李飛科的稱呼，拉近些距離的時候，李飛科看向了呂風，“呂導演，很高興認識你。”不同于對其他人的客氣，對呂風，李飛科倒是正經也禮貌。
“李先生您好，我聽林導提起過您。”呂風跟林暮然私下的關系比較好，所以也聽林暮然提起過李飛科幾回。
呂風之後，李飛科看向陽栽晖，這個林暮然推薦的《現實》男一號，以李飛科的眼光，當然不知道優勢在哪裏，不過他也不在意。
“李先生您好，我是陽栽晖，這位是我的經紀人紀曉燕。”陽栽晖主動道。
“你好，很期待你的試鏡。”李飛科道。
打過招呼之後，就是陽栽晖的試鏡了。
評委上坐着司以杭、連穎鋒、呂風、李飛科，齊非坐在一邊觀看，旁邊還有林經理和張經理，紀曉燕很緊張，如果陽栽晖這次表現的好，則鯉魚躍龍門成功了，如果表現的不好，可能會被典亞雪藏，前途不知道在哪裏。
《現實》的內容為：主人公韓思濤是個混混，為了挽救現實世界，去了彼岸的世界，是跟現實世界平行的一個空間，但是那個平行空間裏，危機重重。
跟10年上映的《盜夢空間》有點類似，但故事的內容不同。
《現實》中主要講的是在現實和平行世界裏，主人公難以區分的矛盾和糾結，對演員演技的要求非常高。
齊非雖然是典亞捧出來的偶像明星，但是齊非的演技是衆所公認的，冉陡也是。所以當典亞和連娛聯合拿下《現實》的影視權時，大家都以為男一號會在齊非和冉陡之間産生。
但是，冉陡出車禍，齊非連試鏡的機會都沒有就出局了，這對齊非而言，是很打臉的。
陽栽晖要演的是韓思濤被選中成為救世主之後，剛到彼岸世界的迷茫、猶豫、不自信等各種神情。
“開始吧。”連穎鋒道。
司以杭點了點頭：“開始。”
現場沒有場景，陽栽晖要如何發揮？
陽栽晖從旁邊搬來一把空着的椅子，他把椅子放在中間，自己坐在上面，他翹着二郎腿，甚至嘴巴裏發出吹口哨的聲音。他以前都是演男二號的朋友，其中豬朋狗友的角色不少，所以混混的那種流裏流氣的舉止，他演的很到位。
可是突然，他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什麽？”接着他站起來，走到椅子的旁邊，他皺着眉頭拼命的看，卻看不到椅子的旁邊有什麽？
不僅僅是他，大家也被吸引了，仿佛這個什麽都沒有的地方，真的出現了人類看不到的東西。
有意思。連穎鋒嘴角勾起一抹笑。
陽栽晖豎起耳朵，側耳聽着，仿佛靠在門板上：“你說什麽，我聽不清楚。”他又說了一遍。
大家的心，随着陽栽晖的語言和動作，被牽動着。大家都在期待，接下來，陽栽晖準備怎麽演。
“救世主？”仿佛是聽到了多麽可笑的話，陽栽晖自嘲的笑了，“混混，我只是個混混，我可不想當救世主。”接着，陽栽晖重新坐回椅子上。
當他說到自己是混混的時候，臉上的不屑那麽明顯，那是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可是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他又不耐煩的道：“你別來煩我了，世界遇難跟我沒有關系，我只是個小人物，一日三餐能夠解決就OK了。”
在那無聲的對話裏，通過陽栽晖的獨白，衆人仿佛聽到了話。那是一道聲音在告訴陽栽晖，而陽栽晖呢？
從不屑到心動，他的表情，變換的那麽豐富。
直到表演結束，試鏡也結束了，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啪啪啪啪……
首先拍手的，是連穎鋒。
緊接着其他人也跟着拍手了。
“司總，你們典亞可真會埋沒人才，既然有這麽出色的人選，當初拿到《現實》影視版權的時候，怎麽不推薦出來？”連穎鋒道。
這是在諷刺。
當初典亞和連娛拿到《現實》的聯合影視版權，典亞推薦的是齊非，連娛推薦的是冉陡，從他們中間選舉《現實》的男一號，而現在連穎鋒的這句話，對齊非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嘲笑和諷刺。
典亞和連娛是競争對手，連穎鋒這個人嘴巴毒是出了名的。但司以杭也不是紙老虎：“既然連總也承認陽栽晖的實力，那麽對《現實》男一號的試鏡，是很滿意了。”他微笑又自然的轉移話題。
“當然。對我們連娛而言都是賺錢，自然是選擇最合适的人。”反正不是冉陡，誰演男一號都沒區別。接着連穎鋒又對着李飛科道，“尋覓老師能放棄齊非，而注意到陽栽晖，真讓人覺得意外。”這話，帶着一半的試探。
而司以杭看着此刻臉色不怎麽好的齊非，也想知道尋覓的身份。
李飛科笑道：“陽栽晖是林導推薦的，尋覓老師根本不知道陽栽晖是誰。”
“哦……”連穎鋒拉長尾音，“林導的眼光一向極端。”說着，他拍了拍陽栽晖的肩膀，“看好你，加油。”然後走出了試鏡室。
張經理馬上跟上。
“我也告辭了，去告訴尋覓老師這次的結果。”李飛科道。
“我送你。”林經理客氣道。
試鏡室裏剩下了司以杭、齊非、童聲（齊非的經紀人）、陽栽晖、紀曉燕。
“紀小姐，你帶栽晖去會議室。”司以杭道。
“是。”紀曉燕大概也知道接下來等着陽栽晖的會是什麽。
“司總、齊哥、童哥，那我先出去了。”陽栽晖并沒有因為這次試鏡的成功，而擺高自己的姿态。
“我去外面等着。”童聲也道，童聲知道司以杭跟齊非的關系。
試鏡室裏，只剩下了司以杭和齊非。
“關于連穎鋒的話，不要放在心上。”司以杭把齊非抱住，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不會。”齊非聲音淡淡，聽不出有什麽情緒，“陽栽晖能有這樣的才能，是典亞占了好處。”是啊，這個三線演員竟然有這樣的表演天賦，剛剛的試鏡，就算齊非自己不願意承認，卻也依然承認了陽栽晖的表演天賦。
不過，連穎鋒話裏話外的針對，卻讓他不明白。為什麽連穎鋒要針對自己？
“我知道你一向大方，但是如果心裏不痛快了，要告訴我。作為你的戀人，皆未來要共度一生的人，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對我隐瞞。”司以杭道。
“嗯。”看着司以杭眼底的溫柔和關心，齊非笑的很幸福。可這些遠遠不夠，齊非無法放棄更高的點。
洛家。
作為自由職業者，寧雨墨每天的日子很悠閑。每天早上起來，去訓練室跑一個小時的步，然後吃營養師準備的早餐，然後去花房曬曬太陽，當然帶着他的筆記本。
滴滴滴……
QQ彈出了對話框，是李飛科的。
李飛科：老師，陽栽晖的試鏡視頻你要嗎？我免費贈送哦。
寧雨墨挑眉，他并沒有要求李飛科拍視頻。
李飛科：每個人都有哦，還有齊大明星也在。
哦？寧雨墨知道李飛科的意思了。
寧雨墨：發給我。
接收了李飛科發的視頻，寧雨墨點開。
看着視頻裏齊非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以及陽栽晖極出色的表演天賦，寧雨墨笑了。
寧雨墨：謝了。
李飛科：多謝老師誇獎，年底獎金求多打賞點。
寧雨墨：《現實》上映之後，分紅賞你些。
結束和李飛科的聊天。寧雨墨撥通秦豎黎的電話：“幫我發個視頻去互聯網。”秦豎黎這個咖啡店老板，是計算機高手。
“好啊，我最近有些忙，店裏生意挺好的。對啦，我聽顧客說，有個叫尋覓的作家，在他的微博上提到了我的咖啡店，所以很多人慕名而來了。”秦豎黎喋喋不休，“所以生意才好的，我還去百度了一下，好像挺有名的一個作家，你說他怎麽會知道我的咖啡店呢？”
寧雨墨站在街的對面，看着原本生意不溫不火的咖啡店，現在多了不少人，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
秦豎黎穿着圍裙，親自出來招待客人，他臉上明朗的笑容帶着滿足。
寧雨墨帶着悠閑的步伐，在路邊選了一個座位，6月的天氣漸熱了，陽光燦爛，怕是再過幾天，白天的街頭咖啡座就沒人了。不過反之，晚上的客人則會增加。
寧雨墨不喜歡太過熱鬧的地方，所以坐在角落裏。不過秦豎黎仿佛長了眼睛似得，寧雨墨才坐下，他就跑了出來。“你來了？要熱咖啡還是冰咖啡？”
“熱咖啡。”寧雨墨不喜歡冷飲。“電腦有嗎？”
“有，我去拿筆記本出來。”秦豎黎解下圍裙，跑進屋內，再次跑出來的時候，抱着一臺筆記本。
秦豎黎大學畢業的時候，也去公司做過軟件開發，還沒過三個月的試用期，自己就辭職了。計算機IT或軟件開發這個行業，工作時間沒有固定性，有項目的時候尤其忙，一天24個小時也許有20個小時就在機房裏，雖然待遇高，但是抵不過身體的疲憊。
秦豎黎剛開這家咖啡店的時候，是在招商廣告上看到低投入高收入的字眼，跟現在街頭奶茶店類似的商業途徑。
他的這家咖啡店一直是不賺不賠的業績，不過好歹是個老板，不用看人臉色做事，秦豎黎很高興了。
“你剛才說的是什麽視頻？為什麽要發網上？”拿來電腦，秦豎黎好奇。
其實寧雨墨回國之後，兄弟倆見的也不多，男人之間沒事不會聯系，不會像女人那樣發條信息問：你在幹嘛。
寧雨墨把秦豎黎的電腦挪了過來，然後打開，登錄自己的郵箱，接着從郵箱裏移出李飛科發來的視頻：“你看。”
視頻裏的內容，看的秦豎黎一陣嗨皮：“齊非的臉色真難看，你這視頻哪來的？還有，這是什麽視頻？”
李飛科拍的視頻，當時大家都震撼在陽栽晖的表演裏，誰也不會注意李飛科在拍視頻。更何況，李飛科以尋覓的名義要拍視頻，大家也不會有意見。
只是李飛科拍視頻，別有用心。
就算他不知道寧雨墨和齊非到底有什麽糾葛，但是從寧雨墨的态度上來看，也知道寧雨墨不喜歡此人。
“知道《現實》嗎？”寧雨墨問。
“嗯，前兩天我百度了作家尋覓，知道了典亞和連娛拿下了《現實》的影視版權，而齊非和冉陡本來是男一號的熱門人選，但是冉陡出了車禍，所以網上都在傳這次的男一號非齊非莫屬。那個白眼狼運氣真是好，對了，咱們這是要黑他嗎？”秦豎黎這才反應過來。
“這是《現實》男一號的試鏡視頻，視頻裏表演的這個人叫陽栽晖，外面不是在傳《現實》的男一號非齊非莫屬嗎？如果我們把這個視頻發出去，你說會怎樣？”寧雨墨一邊解釋，一邊問。
“嘿嘿。”秦豎黎奸笑了幾聲。
“你的反應倒是快，這件事交給你了。”寧雨墨知道秦豎黎對整齊非肯定有興趣，因為這是他的兄弟，“但是這個視頻傳上去，齊非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你放心，我可是靠技術活吃飯的。”秦豎黎的屁股上如果有條尾巴，這個時候一定翹起來了。
“泡咖啡嗎？”寧雨墨笑問。
“滾。”秦豎林瞪了對方一眼，“我現在就準備。”
“嗯。”寧雨墨點頭。
你要在這裏吃午飯嗎？漢堡？雞翅？”秦豎黎看着時間差不多要吃午飯了。
“好，肚子的确有點餓了。有備用電腦嗎？借我玩玩。”坐在這裏也沒事情，一邊玩電腦一邊打發時間不錯。
“有，我去拿。”秦豎黎又蹦蹦蹦的跑進去了，不過這次出來的有點慢，等他出來的時候漢堡雞翅也一起帶出來了，“你在洛家住的還習慣嗎？”這是秦豎黎最擔心的。
“嗯。”寧雨墨頓了一下又道，“洛家人挺好的，家裏也簡單。”只有洛叔叔和洛藍祈兩個人。
“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秦豎黎就怕寧雨墨委屈自己，“如果在洛家住的不開心，就來我地方住。”秦豎黎住在附近，二室一廳的精品房，住的非常逍遙自在。
“嗯。”對于這個發小，寧雨墨不會客氣。
在寧雨墨吃漢堡的時候，秦豎黎先把視頻處理了一下，然後又道：“你看，這樣可以嗎？”
寧雨墨側過身去看了一下：“OK啊。”
“那我就發上去了，這個視頻一出現，點擊馬上會爆。”秦豎黎越想越開心。只要有黑齊非的機會，他都不想錯過。
“嗯，如果他們采取行動，會被查到嗎？”寧雨墨問，其實他并不擔心被查到。
“不會，我在IP上做了手腳。”秦豎黎道。
連娛。
連穎鋒趴在辦公桌上，對助理買來的午餐，一點吃的欲望都沒。因為連穎鋒為人很挑剔，所以他的飯都是大廚訂制的。
“今天的菜不合連總口味嗎？”助理帶着文件來讓連穎鋒簽字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他不顧形象的盯着菜發呆。
“啊？”連穎鋒回神，“把這些收了吧。我今天在典亞碰到一個人，這個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
“連總的記憶力一向過人，可能是那個人跟誰長得比較像。”助理一邊收拾一邊道。
連穎鋒想了想：“那個人是尋覓老師的助理，叫李飛科，不像是跟誰長得像，就是在哪裏見過。”但是在哪裏呢？連穎鋒一向自負的記憶力，竟然怎麽也想不起。
叮鈴鈴……
這個時候，他的私人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連穎鋒揮手讓助理出去，然後接通電話：“喂，有線索了嗎？”
來電的是他警局的一個朋友，冉陡和林暮然同時出車禍，連穎鋒拜托朋友再深入調查一下。這個圈子裏的混雜連穎鋒是知道的，當日的車禍是沖着冉陡來的，如果不是林暮然在千鈞一發之際把車頭掉了方向，冉陡也許已經沒了。
“醉酒駕駛證據确鑿，但是查出那名醉酒者身份不簡單，他是一名業餘的賽車手，因為違規賽車被除名，在冉陡的車禍之後，他的賬戶裏多了一筆錢，但是那筆錢的來路查不出來。”
“我操他媽的。”連穎鋒破口大罵，“所以這是謀殺嗎？”
“是蓄意傷人，不是謀殺。如果是謀殺冉陡現在已經沒命了。”對方頓了頓又道，“你有眉目嗎？覺得誰的可能性最大？”
連穎鋒揉了揉太陽穴：“冉陡私人有沒有恩怨我不知道，公事方面他最近和典亞的齊非在争《現實》男一號的角色。”
“你懷疑是典亞的人做的？”
“不知道。”連穎鋒很幹脆的道，“我不認為典亞會糊塗到為了一個角色對冉陡動手。”這樣的目的的确說不通。
“我會暗中繼續查下去，表面上以醉酒案定案了。”
“好的，麻煩你了。”
“老朋友，那麽客氣幹嘛。”
“改天一起喝酒。”
結束通話，連穎鋒拿着手機把玩了一下，然後走出辦公室。
“連總。”助理疑惑的看着他。
“我去冉陡家探病，有事情打我電話。”連穎鋒道。
“是。”上司交代了行蹤，如果碰到什麽情況就方便多了。
然後連穎鋒才走到電梯口，就收到了冉陡的電話：“我在來你家的路上。”大步跨進電梯，“什麽？等我到了再說。”
挂上電話，連穎鋒馬上用手機上網。這是一個剛剛發布的視頻，但是短短半個小時內，點擊率已經到了百萬。
視頻的名稱是：齊非被打臉了。
不得不說，這麽高的點擊率，是因為視頻名字取的好。
連穎鋒是視頻的主角之一，當時他也在場。他仔細的想了想，再聯想視頻裏出現的人，便馬上确定，這個視頻裏沒有李飛科，而李飛科就是拍視頻的人。
想到這裏，連穎鋒突然想起來了，他是在冉陡家見過李飛科，确切的說，他是在冉陡家的相框裏見過李飛科的照片。
冉陡車禍出事，齊非的這段視頻出現，而拍攝者是李飛科，李飛科又認識冉陡。
連穎鋒嘴角勾起一抹笑，待會兒到了冉陡家之後，他相信冉陡會給自己一個答案。
典亞。
典亞的門口已經被記者包圍了，比記者更可怕的是粉絲。《現實》男一號由陽栽晖來主演的消息還沒有公開，但是因為這段視頻的外流，典亞的門口已經彙集了本市不少齊非的粉絲。
粉絲們舉着牌子，要求齊非來演《現實》的男一號，甚至還有要求陽栽晖滾出娛樂圈的說辭。
僅僅是一個小時，粉絲和記者的行動力，比經濟公司和明星本人還要速度。
而作為始作俑者，寧雨墨在秦豎黎的咖啡店裏，迎來了李飛科的電話。
“老師，一個小時前發到網上的名為‘齊非被打臉了’的視頻，是不是你的傑作？典亞來向我興師問罪了。”連穎鋒能看出是李飛科拍的視頻，典亞的人當然也能看出。
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寧雨墨雖是這麽說，但聲音裏沒有絲毫的驚訝。
“拜托，我該怎麽回複？早上才從典亞視鏡出來，下午又要我過去，我怕這次進去就出不來了。”李飛科道。
“實話實說。”寧雨墨回答。
“什麽？”李飛科懷疑自己聽錯了。如果實話實說，典亞肯定會去找尋覓，這是他要的結果？
“夥伴，要相信自己的耳力，直接告訴他們，你把視頻給了我，至于視頻為什麽會到網上，你也不知道。”寧雨墨重複了一邊。
秦豎黎豎起耳朵聽着，好像是視頻引起了矛盾。他又看向電腦，視頻下的評論根本不需要他去引導，已經有很多水軍在捏架了。
看水軍們的評論，竟然有很多事冉陡的粉絲。而辯方當然是齊非的粉絲。
起因是齊非的粉絲看到這個視頻，來攻擊陽栽晖。陽栽晖一個三線的小演員，沒有固定的粉絲群，就算網上有幾名路人甲說句公道話，指出陽栽晖的演技不錯，也會被攻擊的體無完膚。
素質好的路人甲對這種攻擊不屑一顧。
但也有氣不過的路人甲開始反擊，可是齊非的粉絲太龐大，反擊的路人甲很快被淹沒了，評論中要去找出他反擊的留言，得翻頁去找。
而這個時候，突然注入了一批人，對齊非和齊非的粉絲開始各種嘲諷。
從這批人的嘲諷中，很快被掉了馬甲，是冉陡的粉絲。
齊非和冉陡争奪《現實》的男一號，冉陡出了車禍，冉陡的粉絲心情都很激動，這種時候出現了這個視頻，她們不去打齊非的臉才怪。雖然對于這個運氣好到爆的陽栽晖，她們也看不上，但相比之下，陽栽晖就比齊非可愛了。
“栽晖，這個視頻的渾水你不要去參與。”紀曉燕叮囑，“首先你是典亞的演員，其次咱們還惹不起。”
齊非和陽栽晖是同一個娛樂公司的師兄弟，齊非的粉絲在視頻的評論裏對陽栽晖不分是非的攻擊，紀曉燕看了也生氣。
“我知道的紀姐。”陽栽晖的反應很平靜。
“你知道就好，栽晖，不管這次的事情會是什麽樣的結果，但只要《現實》的男一號還是你，那麽你就會紅。當明星的只要一種結果，就是紅，不管經過是怎樣的，人家都不會來說你。比如林琳和傅敏潔，都是小三，但是林琳紅了，而傅敏潔沒有。現在就算有人說林琳是小三出來的，借身份上位，那又怎樣？她還是影後。”紀曉燕又道。
“紀姐你放心，這些道理我知道的。其實，這個視頻對我而言，還是有好處的。”陽栽晖的眼底閃着精光，“借齊非的輿論上位，因為誰都知道，這部視頻不是我拍的，也就是說，我沒有私心和動機。所以，就算齊非的粉絲攻擊我，我還是受害者。”利用受害者的身份，借齊非的輿論上位。他齊非不是很狂傲嗎？媒體前溫文爾雅，背後卻是高擺着姿态。陽栽晖倒是很想看看，有一天，他跌下來了，會怎麽樣。
“嗯，的确是個機會。”紀曉燕也認同。是機會，就要好好把握。
典亞。
司以杭靠在窗邊，看着典亞門口的一大群人，拿着手機跟齊非通話：“這段時間就當放假，當我們婚前的假期就行，這件事我會處理。”
“嗯。”齊非在院子裏逗鳥，是前段時間買的鹦鹉，開口能說上幾句，還挺有趣的。“只是我不明白，李飛科作為尋覓的助理，為什麽要把這個視頻發到網上。我跟他……似乎沒什麽過節。”如果說尋覓的助理是寧雨墨，那發這個視頻還是有理由的，記恨自己。但是李飛科的話，齊非真的想不出理由。
“李飛科說不是他，他會來典亞說個明白。”司以杭道。
“可視頻是他拍的，就算不是他，視頻也是從他手中流出去的。”那麽這個視頻，李飛科給了誰？
“我會查清楚。”司以杭的聲音一貫的溫柔，但是眼底的神情卻是很冷漠。
“我當然相信你了，不要太累，晚上一起吃飯。今晚……今晚我下廚。”齊非笑了，淡淡笑聲，聽起來很幸福。
“乖，等我。”司以杭挂上電話。
咚咚咚……“司總，李先生到了。”
司以杭、李飛科、林經理，坐在沙發上。
外界給司以杭的評價是溫柔。
的确，他家世好，長相好，身材好，而且沒有發緋聞，待人客氣
而此刻，司以杭銳利的眼神看着李飛科，冷峻的神情哪裏有溫柔在？他坐姿略帶幾分慵懶，看上去随意又不失優雅。
不得不說，司以杭是個很有魅力的人。斂去表面僞裝出來的溫柔，此刻的男人，有些冷漠。“李先生，關于視頻的事情，你有什麽說法？”叫李飛科一聲先生，是出于禮貌，因為李飛科是尋覓的助理，此刻他們在跟尋覓，而并非李飛科的身份高過誰。這個道理，李飛科當然也明白。“或者說李先生可否告訴我，為什麽要拍這個視頻？”
李飛科在來的路上早就想好了說辭：“齊非和冉陡的大名，耳有所聞。但是林暮然導演推薦了陽栽晖，對于陽栽晖這個三線演員，尋覓老師并不認識，對他的演技當然也要評估一下。所以應尋覓老師的要求，我拍了陽栽晖的視鏡視頻。”
“這無可厚非，但是你給尋覓老師的視頻，為什麽會流到網上？那個視頻李先生看過吧？”司以杭說着，換了交疊的雙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