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身高
第二天上午, 老大夫早上沒起來晨練,楚問荊給他把脈,覺得他的病有嚴重的趨勢, 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一個不留神就喝了那麽多。
老大夫反駁:“胡說八道,我這不是喝酒喝的。”
楚問荊氣的不理他, 出了屋門卻還得煎藥,蕭天雲的葉子人化成原來出現過的大小, 看楚問荊卻得擡頭看, 他只好悄悄地又往高墊了一點。
楚問荊去前面醫館拿藥, 蕭天雲不确定他是不是還是不高興,盡可能的給楚問荊幫忙,想讓他高興點, 一是為了完成杞子師父交給他的任務,二是,他也不想楚問荊難過,畢竟, 楚問荊也是他的朋友。
等楚問荊從前面醫館回到院子後,蕭天雲已經把藥壺、水甚至柴禾都準備好了。全是葉子構成的臉上好像閃着光,楚問荊看過去就是一副“求誇獎”的表情。
楚問荊把藥放到石桌上, 比劃到:你會煎藥嗎?我要上山打水,你幫我看着?
蕭天雲看多了楚問荊和老大夫煎藥,很想嘗試一下,但是他是“偷師”的身份, 加上之前還要幫杞子師父和楚問荊互相隐瞞他們早已經知道自己的這個事實,想幹什麽都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元宵節那會葉子擦傷了,才會興匆匆的拿自己做實驗。
蕭天雲興奮的點了點,當即蹲下/身就開始幹活,楚問荊拉住他忙的停不下來的手,比劃到大包裏的藥先熬,小包的等二遍時候再放。
蕭天雲揮揮手拍開他,表示自己知道了,對于親自動手煎藥這件事的興奮已經讓他忘記了要哄楚問荊高興了。
不過楚問荊也不介意,睡過一覺心情早就好了,和蕭天雲揮了揮手他就出門了。
他對兩位師父過往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他有記憶起,他們就生活在泰州下屬的黃龍鎮,開着一間不大不小的醫館,安穩度日……
他不會去過問太古早的往事,師父願意說他也願意聽,但是他不會主動去問那些舊事。
楚問荊記事早,小時候兩位大夫聊起過往,經常會嘆息感慨,所以他就不會多問。
不過半個時辰,楚問荊就像是腳下生風,從鐵山腳下往上跑都不帶喘的,肩膀上擔着兩桶水往回走路過莊稼地還能輕松地和熟識的人打招呼。
杜峰笑着和旁邊人打趣,“都是老大夫逼的,煎個藥澆個水還必須得是山上的清泉,這每天來來回回,能不練成這身本事麽?”
楚問荊笑着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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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能感覺的到,最近這半年個子也蹿的很快。
起初,杞子師父和人們介紹說是徒弟十三,現在出門都沒人信他十三歲,十三歲怎麽可能有這身高還有這力氣,力氣能練出來,個子難道也能練出來?大家夥都一樣吃從地裏長出來的東西,怎麽就這小大夫不一樣呢?
中途杜壯過來了,蕭天雲煎藥煎到一半,被迫縮了回去,很是不爽。
偏偏杜壯還要小大人似得幫楚問荊給花盆澆水,水也不捂熱一下,冰涼冰涼的就直接來,好在現在不是很冷,加上有陽光照射/到院子裏,忍過一時就好了。
杜壯之前也是跟在楚問荊屁/股後面,看過幾次煎藥,還都是看的半路,沒看過全程,他才剛開始識藥、分辨常用藥材,一時對正在煎的藥不敢下手,偏偏問荊哥哥又不在家,他只好去找師父。
老大夫睡了好長的一個覺,還是覺得沒睡醒。
問荊過來診脈吵醒一次,他感覺自己正要夢見子恒了,杜壯這個死小子又來了。
再大的起床氣也不能朝着杜壯去發,畢竟這個小徒弟年齡還太小,不能讓人說他一個老頭欺負小孩子。老大夫在床/上掙紮了半天才爬起來,抓過藥壺旁邊的小凳子往下一坐,嘆了口氣:這年頭,三個徒弟啊,三個,還得自己爬起來煎藥,沒一個頂用的,還是,還是子恒在的時候好。
昨天張濟寧來過之後,老大夫越發的想子恒了,不是那種夢一夢就能滿足的,而是……他想去陪着子恒了,心事一重,病就不容易好。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壯壯和天雲都是剛入門,他不能撒手不管。舊事未了,狗官未死,他怎麽能先……
還有問荊,問荊還小……
幾乎是強迫的,老大夫逼着自己趕快好起來。就這麽想着,起床氣終于慢慢消了,耐下性子來煎藥。
楚問荊提着最後兩桶水回來,腰上綁着鐮刀,背上還背着一筐鮮嫩的草,應該是帶回來喂兔子的。
老大夫就那麽坐在小板凳上,讓杜壯蹲在一旁扇扇子趕走煙味,自己擡頭看着問荊,當年一時興起随手撿回來的小玩意兒,後來突然變成了娃娃,再然後就養到現在這麽大了——
老大夫仰着脖子,微微皺了皺眉頭,怎麽感覺問荊長這麽高了呢?
“壯壯,你坐在這兒好好看着藥,要是水熬到這個位置了,你就叫我。”老大夫把小凳子讓出來給杜壯坐下。
自己起身回屋找出那把閑置了有一段時間的戒尺,拿着戒尺的手朝着楚問荊招了招,和藹道:“問荊啊,你過來。”
老大夫自覺自己說話挺溫柔挺和緩慈祥的,怎麽院子裏這兩個,還有花盆裏那個同時抖了一抖?
楚問荊的反應還是三個裏面最輕微的,他把水桶放到牆角,站的有些遠,就那麽隔着半個院子的距離比劃:師父,有什麽事啊?
杜壯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臉害怕又還要很仗義的挺了挺小胸脯,“問荊哥哥來我身後。”
老大夫反應了過來,直接給了杜壯一個白眼,“你閉嘴,就你那小身板能擋得住你問荊師兄?——你過來,我給你量量身高。”
杜壯:“那你不能打他!”
楚問荊還是把手握了握,背在了身後,這才走過去。
老大夫捎帶也給了他一個白眼,“幹什麽,我能吃了你不成?——上次量身高是除夕吧,你過來些,這才三個月不到,我怎麽感覺你竄高好大一截?”
楚問荊站在門邊,老大夫眯着眼睛找了找除夕時候劃下的痕跡,那戒尺往楚問荊頭上一比,手在木頭上又掐出一道痕跡,和上一道對比,再一比劃,整整多出兩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