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玉子濡身後跟着幾名執劍的少男少女, 見他與蘇月袖說話, 其中一名個子嬌俏的姑娘站了出來, 語氣頗為酸澀, “大師兄,這是誰?”

玉子濡一貫的儒雅,“這是蘇姑娘。”

說着,再次看向蘇月袖,“不知蘇姑娘師承何門何派?”

“沒有門派。”

蘇月袖皮笑肉不笑,腳尖已經偏離方向,随時準備告辭。

“沒有門派?”

玉子濡詫異, 而後臉上帶着些敬佩,“自學成才亦有如此高的武藝,着實令在下佩服。”

說着就要行禮。

蘇月袖趕緊往旁邊跳去,避了開,“如果玉公子沒有其他事情,那就恕我先行告辭了。”

這絕對是個是非之地,留不得、留不得。

然而,就是那麽巧, 她剛轉了個身想走, 腰間的金魚玉佩也不知怎麽的,就華麗麗落了地。

這其實并不打緊, 關鍵是,她将上次曲墨淵給她的玉笛信物挂在另一頭,這一落, 那枚小指大小的玉笛也緊跟着暴露在衆人眼前。

“你是魔教的人!”

方才那名說話的姑娘立馬拔劍指向了她。

而後,其他人也跟着拔劍。

蘇月袖站在那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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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玉子濡,苦笑,“若我說我不是,你信嗎?”

玉子濡蹙着眉,搖了搖頭,“蘇姑娘還是跟我回趟秋名山莊吧。”

“大師兄,為何不直接殺了她,她可是魔教的人。”

那姑娘急得跳腳。

玉子濡卻道:“這玉笛乃是古月教長老級人物才能佩戴之物,既然這位蘇姑娘有,就說明她在魔教的地位不低,興許能問出不少話。”

呵、呵呵。

蘇月袖心中發苦:早知道就去找二師兄了,雖然要幹些苦力,起碼不用卷入這些是是非非,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

正想着,黑瞳從天而降。

霎時,一家酒樓門前就被圍了個滿滿當當。

蘇月袖熱淚盈眶,趕緊将玉佩拾起,看着黑瞳一臉委屈,“帶我走,去哪兒都行。”

黑瞳滿臉黑線。

玉子濡握緊手中的劍,提高了警惕,氣氛有瞬間的凝固。

片刻後,黑瞳率先開口,“玉少莊主,蘇姑娘乃是醫聖前輩的關門弟子,并非魔教中人,還請行個方便,讓我等帶她去逍遙王處。”

醫聖的二弟子君敏之乃是皇上的親侄子,這不是什麽大秘密。

“藥谷之人?”

玉子濡看蘇月袖的眼神變了又變,“既是藥谷之人,怎麽會有古月教的信物?”

“大師兄,他說你就信嗎?這肯定是蒙你的,他們鐵定全是古月教的魔頭,若不殺了他們,咱們秋名山莊幾十條人命怎麽算?”

還是方才那姑娘,長得倒是嬌俏可愛,就是性子太暴躁了點,名字叫秋瑾。

前些日子秋名山莊被蒼藍派偷襲,死傷慘重,整個千劍派都餘怒難消,秋瑾一說,其他人緊跟着附和。

玉子濡默了默,看向蘇月袖:“還是要請蘇姑娘走一趟,我會禀明父親,讓他修書一封與醫聖前輩,證明姑娘的身份。”

千劍派掌門玉闫與醫聖霍浮生有過幾面之交,勉強算是認識了。

“這......”

蘇月袖伸手扣着額頭,朝黑瞳使了使眼色,“不太好吧,二師兄那裏有急事找我,恕我不能與你同去。”

話落,一個飛身就跑。

千劍派的人見狀立馬上前去追,但下一秒殺手們也有了動靜,快速沖上去攔下。

霎時,雙方人馬就交起了手。

碧蕪城的大街上,很快就塵土飛揚、劍花四濺,吓得不少百姓都匆匆跑回家躲了起來。

但這裏終究是千劍派的地盤,不少白衣藍領的執劍人士聽到動靜都迅速趕了過來,殺手們很快招架不住,生生被擒。

黑瞳默默嘆了口氣,眼中有着不屈。

玉子濡留下一句‘別動他們’後,朝着蘇月袖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蘇月袖輕功不錯,但比起玉子濡還是差了點,不大一會兒就被追上。

動手之前,玉子濡道:“蘇姑娘真想讓那些殺手們因為你而喪命?”

一句話,讓剛擺好姿勢的蘇月袖愣住,而後緩緩垂下雙手,“我真是藥谷的人。”

她解釋。

“有什麽能證明?”

“我的醫術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這兒沒有病人。”

“我沒理由騙你。”

“魔教之人個個奸猾狡詐。”

“你這話什麽意思?”

“蘇姑娘到碧蕪城來有什麽目的?”

“目的?還真沒有目的。”

她要是早發現往這個方向來是永州,打死也不會到這碧蕪城,真他媽糟心。

“你不說,我替你說。蘇姑娘來是想打探秋名山莊的情況,好再來一次偷襲是嗎?”

我去!

蘇月袖猛翻白眼,“玉公子,你想象力真是太豐富了。”

“魔教最近動作似乎很大啊。”

“你是指?”

“乾州鳳仙鎮魏家、李家、漕幫,還有惠州圍剿武林正道一事。”

“惠州也出事了?不會是......白昇镖局吧?”

蘇月袖大驚,半月前就聽說武林正道的人都趕往惠州為白镖頭祝壽,其目的是為了商量如何讨伐魔教,沒成想他們被圍剿了。

難道是......曲墨淵?

偶買噶!

“蘇姑娘知道得這麽清楚,還說自己不是魔教之人。”

“我......”

真是懶得解釋、懶得解釋啊!

“你到底想怎麽樣?”

“随我回秋名山莊,待家父求證事實。”

我去!

“行行行,不過你的動作要快啊。”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首先,自己的輕功沒他厲害,跑不過。其次,這是千劍派的地盤,若不跟他走,怕不知後面被怎麽刺死。第三,黑瞳他們是被她連累的,若不去換他們自由,好像有點過分。

罷了罷了,既然逃不過,就面對吧。

反正自己确實是師父的弟子,不必怕。

又是半月過去。

已然是秋高氣爽的季節,枝頭的樹葉被秋風吹得簌簌而下,人站在院子裏,連睜眼都困難。

“這是什麽鬼天氣,這麽大的風。”

蘇月袖抱怨一句,眼角餘光掃過端着湯盅的秋瑾,大白眼一翻。

“喲,秋姑娘來啦。”

秋瑾看見她,臉色亦不好,待走近了,将湯盅往石桌子上用力一放,“拿去喝。”

态度十分惡劣。

“啧啧啧,秋姑娘,我現在可不是階下之囚,而是座上賓,注意你的态度。”

自那日被玉子濡帶回秋名山莊,蘇月袖着實受了番氣,人人都當她是魔教之人,竟聯合起來站在議事廳外示威,逼迫玉子濡将她關進地牢。

玉子濡這厮承受不了壓力,還真将她關了,雖然打過招呼好生招待,但明顯看守之人将這四個字完全理解錯誤。

不給吃不給喝,天天冷嘲熱諷也就罷了,還時不時拿鞭子抽她兩下。

媽蛋,她長這麽大就沒受過這種氣。

頓時來了脾氣,将那倆看守之人給暴打了一頓。這下不得了,人人都圍過來要扒她皮、抽她筋,喊得最厲害的,就是秋瑾。

好在,就在衆人欲将她綁了‘斬首示衆’之時,師父的飛鴿傳書到了。

一是證明了她的身份,二是告訴她一個極其壞的消息:父母托家中婢女找去藥谷送信,讓她趕緊回家準備嫁人。

嫁誰?

當然是陸清風!

NO!

她不要!

所以,她就以受驚過度為由,先賴在了秋名山莊,并且指定要秋瑾負責她的飲食起居。

哼,不給她點教訓,當她蘇月袖好欺負的麽。

“就算你是藥谷之人,也改變不了你身上有古月教信物的事實,說不定你是與魔教有所勾結呢。”

秋瑾就是看不慣她,并不因為她的身份,而是因為玉子濡對她的态度。

“喂,我已經解釋過了,那是我無意間撿的。”

咳咳,她知道撒謊不好,但是這個謊,不得不撒啊。

總不能告訴他們實情,這是曲大教主送的吧,那還得了?

“鬼才相信你是撿的。”

秋瑾吐槽。

“你是說,玉掌門與玉公子他們都是鬼咯。”

“你......”

蘇月袖贏了一局,開心的笑了起來。

秋瑾氣得直跺腳,轉身就跑。

一家酒樓。

陸清風青衫玉冠,墨發被風吹得胡亂飛揚,但并不影響他清貴的氣質。

卻見他邁着優雅的步子入了大門,朝右斜方的雅座走去。

陸恒跟在後面,與小二點菜。

雅座上已經有人,正是東宮太子君衍之。

“君公子。”

出門在外,大家都有個默契。

君衍之點點頭,示意他坐。

陸清風倒也不客氣,坐下的時候順便替自己倒了杯茶,“碧蕪城的管事已經在替公子準備物資,怕是要等上兩日。”

“無妨,有陸家的慷慨解囊,灼岳在鳳凰城已經暫時穩住了局面,不差這兩日。”

十日前太子的親信灼岳就已經到了鳳凰城,陸清風早就傳了信給鳳凰城的管事們,但凡陸家能調的糧食與衣物被褥,通通交與灼岳。

所以鳳凰城的局勢暫時是穩住了的。

但大水雖然停了,百姓的糧食與房屋卻是都淹沒了,災後重建是個大工程,需要的不僅僅是物資,還有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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