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曲墨淵緩緩閉了眼睛, 輕輕嘆出一口氣, “小師妹所言、極是!”

“教主!”

魔教衆人聽得此話, 吓得渾身發顫, 不少人連連下跪,齊齊道:“我們只是聽從頭領的吩咐,根本不知這并非教主的意思。”

曲墨淵沒有接話,只在掌心凝聚了強大的內力,而後轟然扔出,那十來名魔教教衆便被震得飛起,落地後, 吐血而亡。

“教主,你怎麽可以這麽絕情!”

秦然捂着胸口,含恨控訴。

就算他們做了愚蠢的事,但畢竟還是魔教的人,身為魔教教主,怎麽可以這般對待自己的屬下。

“本尊做事,向來不喜歡解釋。”

曲墨淵淡淡的說着,身形在瞬間移動, 幾乎是眨眼間, 就在人群中穿梭了幾個來回。

再回到蘇月袖身邊時,那些剩下的魔教之人皆轟然倒地, 再也沒了呼吸。

秦然亦然。

千劍派弟子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玉子濡心裏百般不是滋味,但聽得惠安堂傳出的慘叫聲,也沒時間去糾結, 提劍就跑。

那四名弟子跟上。

蘇月袖默了默,不知去還是不去。

陸清風拉着她,搖頭,“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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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如何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她一個。

就算黑白兩道打起來又如何,他既不身在朝廷,也不身在江湖,護她一個,足夠。

如今安全了,就該離開了。

“可是……”

蘇月袖終究與玉子濡、裴寒諾等人相識一場,要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做不到啊。

“你們只管離去便是,這裏我會善後。”

為了江湖安寧,蒼藍派與天狼教的人,不可留!

而要滅他們的人,還得是自己人。

所以曲墨淵決定,親自出馬。

“這樣對你會不會太殘忍了?”

“小師妹,你這樣呢我就欣慰許多了,記得稍後在你師姐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幾句。”

“這話什麽意思?”

蘇月袖不明白,她稍後會見到師姐嗎?

那不行,堅決不能讓師姐抓包了。

然而,曲墨淵只是沖她揮了揮手,提腳飛身離去了。

蘇月袖望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腳。

陸清風好笑的拉着她,朝山莊外走,“走吧,去鳳凰城。”

耽誤了兩日,太子那邊該着急了。

惠安堂。

曲墨淵如天神般降落,親自動手解決了蒼野與狼翼,并近三百魔教教衆。

行動迅速,震撼人心。

待得清理完,一句話也沒留下,轉身便走。

玉闫等人尚在震驚中,根本不曾反應過來。

裴寒諾與裴寒冰倒是見識過他的手段,不過想到在乾州與惠州的事,并未出手阻攔罷了。

血腥味、濃厚!

玉子濡抿了抿唇,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對着身邊弟子道:“先休息片刻,再清理屍體。”

“是。”

千劍派經此重創,元氣大傷,每個弟子身上都不止一處傷口。

正是需要用藥治療。

玉闫反應過來,“蘇姑娘呢?”

有藥谷的人在,應該會好點。

玉子濡聽得此言,眉心微蹙,尚未說話,便有一弟子搶先答話,“早就走了,她果然跟魔教教主有所勾結!”

“玉明!”

玉子濡呵斥。

“難道不是嗎?那魔教教主之所以來,不就是為了她?”

玉明反駁。

別看他傷得重,身上到處是傷口,血跡斑斑,但耐不住聲音大。

一時間,衆人面色各異。

玉子濡閉唇不再言語。

裴寒諾卻道:“就算蘇姑娘與魔教教主認識,但她幫了咱們多少忙,那都是假的嗎?還有曲墨淵,他若真想滅千劍派,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裏說話?”

曲墨淵的武功,當真可以用高深莫測來形容。

僅憑一人之力,可以滅掉兩個幫派!

“誰知道他又有什麽陰謀。”

裴寒諾搖搖頭,不與他辯解,只是看向玉闫,行了一禮,“伯父,還請聽我一言。”

玉闫經過激烈的打鬥,體力有點透支,便先尋了個地兒坐着,這才道:“賢侄請說。”

于是,裴寒諾便将在乾州與惠州發生的事與玉闫說了。

乾州自不必說,漕幫打着古月教的旗子滅了魏家和李家大房,曲墨淵滅漕幫,那是個人恩怨。

至于惠州,當時幾大門派欲聯合起來讨伐魔教,曲墨淵聽到風聲,便給衆人下了軟筋散,并未傷人,算是警告。

只是不知為何,傳出去的話就成了魔教圍剿武林正道。

至于這次,看得出,只是蒼藍派與天狼教自作主張。

曲墨淵既然出手滅了兩個教派,就說明他并不想與正道正面沖突。

聯合太子殿下的話,裴寒諾大致也明白了一點,“近百年來,武林人士之所以不被朝廷鎮壓招安,全因正邪兩道和平共處,若是打破這一平衡,怕是……”

“我明白。”

玉闫聽完他的話,深覺有理。

既然曲墨淵已經給足了誠意,滅了自己兩個教派,那麽他再追究,恐将成為武林罪人。

也罷!

如今還是将重點放在重振秋名山莊之上為好。

清晨,碧蕪城,往來客棧。

蘇月袖換了身幹淨衣服,自房間出來,手中握着劍,朝樓下走去。

經過這麽多事,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無論自己怎麽躲,終究無法躲掉命中注定的麻煩。

既然如此,二師兄那裏也不必拗着不去了,師姐那裏該面對還得面對。

至于陸清風,既然這樁婚事躲不掉,就嫁吧。

反正自己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而這個對象是陸清風的話,好像也并不糟糕。

這般想着,瞬間便覺豁然開朗,世界還是那麽美好啊。

樓下大堂。

陸清風已經點好了菜,瞧見蘇月袖下來,勾唇一笑。

“吃完飯我們便上路。”

說着,盛了碗粥放在他的對面。

蘇月袖放好劍坐下,“好,陸恒可到了?”

早在上秋名山莊前,陸恒就與他們分開了。

當然,原本是打算一起去的,如果沒有遇到蒼藍派教衆當街殺人的話。

“早到了。”

“既然如此,你還去鳳凰城?”

陸恒是送銀子過去給太子的。

既然銀子已經送到,這趟災後重建的渾水,就不要去趟了吧。

“你不是說要去找逍遙王?”

“你要跟我去嗎?”

“當然。”

不知為何,陸清風總覺得今日的袖兒有點奇怪,似乎并沒有再刻意逃避他。

這雖然是個好現象,但多少有點不習慣啊。

蘇月袖沒再說話,只是埋頭吃飯。

飯畢,兩人簡單收拾一番,買了輛馬車,朝着鳳凰城趕。

鳳仙鎮,官媒衙門。

無涯匆匆入得大堂,臉色不是很好。

這讓一向冷靜的莫白莫名心憂,“出了何事?”

“秋名山莊被魔教圍攻了,蘇姑娘還在裏面。”

手中的冊子應聲落地,莫白忙道:“修書給二師弟,讓他務必将小師妹帶出來,然後收拾行李,去永州。”

“是。”

無涯應着,連忙轉身去辦。

同一時間,永州鳳凰城昌平縣永樂村。

君敏之一襲青色袍子加身,雙手負背站在村中心的大榕樹下,玉冠绾發,劍眉星目,氣勢逼人。

過往的村民總是會忍不住頻頻回頭,而後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鳳歌一襲紅裙坐在樹杈間,甩着腿,甚是悠閑。

“二師兄,你聽力好,總不能聽不見他們在背後說你‘人傻錢多’吧?”

君敏之沒有說話,只是投過去一記冷刀子。

鳳歌頓時噤聲,從樹上跳了下來,神情一變而為嚴肅,将手攤開,放在他的面前。

“軍符。”

“胡鬧!”

“師妹被魔教的人圍攻,就快死了。”

“你說什麽?”

萬年不變的冰塊臉終于有了些急色。

“軍符。”

鳳歌再次正色。

“不可。”

君敏之依舊拒絕。

“二師兄,你知道你這條命是誰救的嗎?”

“……”

君敏之沒說話,但想起了小時候身中奇毒,是鳳歌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救了他。

“就算我求你,救師妹。”

鳳歌的眼裏,帶着懇求。

“軍符不可用。”

君敏之動容,但依舊沒有松口。

“二師兄,袖兒也是你的師妹,你就那麽狠心?”

“我去。”

君敏之話落,轉身即走。

軍符不可用,但小師妹必須救。

“你去有什麽用,你一個人能抵幾百人嗎?”

君敏之頓住,暗暗握緊了拳頭。

半晌,終于松了口,“去總督衙門。”

調兵!

鳳歌聞言璀璨一笑,“我就知道二師兄還是疼我們的。”

君敏之無奈,腳下步子卻走得極快。

夕陽西下,将官道上馬車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蘇月袖同着陸清風一道坐在車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天色就快暗了,咱們在下一個鎮子上休息吧,明日再趕路。”

陸清風如此提議。

蘇月袖自然沒意見,“好。”

然而,話剛落地,便吹起一陣狂風,緊接着,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卧槽!”

蘇月袖感覺自己倒黴透頂,“什麽鬼天氣啊。”

“坐穩了!”

陸清風也有些郁悶,但下一秒就拉住缰繩,駕着馬兒快速奔跑了起來。

蘇月袖因突來的速度晃動了起來,只得緊緊抓住陸清風的胳膊。

“喂,慢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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