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東窗事發 (1)

劉倩娘拉着劉長風一起來沈家做客。劉長風是以讨教學問的理由,劉倩娘則是來看望沈靜芸。

沈靜芸被禁足,劉倩娘自然沒看到。不過劉倩娘來沈家的目的本不是為了沈靜芸,看不看都沒關系。雖然她不知道沈靜月究竟有什麽辦法可以打消劉長風娶沈靜芸的念頭,但是她還是選擇相信沈靜月。

将劉長風引到花園,劉倩娘就找了個借口離開。

劉長風正在疑惑,就見沈靜月走了過來。

劉長風見了沈靜月,大皺眉頭,“是你!倩娘就是為了你才拉我來這裏。沈靜月,你若是來質問上次的事情,那麽我要說聲抱歉,但是并不後悔。”

沈靜月心中大恸,“劉表哥,沈靜芸就那麽好嗎?好到讓你非她不可?”

劉長風冷笑,“就算沒有她,也不可能輪到你。”

這話就太狠了,沈靜月驀地變了臉色,心中又是痛又是恨。沈靜月咬着牙,說道:“劉表哥放心,我叫你來不是想要纏着你,更沒想要嫁給你。我就是想告訴你,你不能娶沈靜芸。”

劉長風很不客氣的說道:“沈五姑娘,你過界了。我的事情無需你來過問。”

“劉長風,你真的不能娶沈靜芸,她已非完璧之身。”沈靜月突然間就說了出來。

“你說什麽?”劉長風突然欺身上前,掐住沈靜月的脖子,“你在胡說什麽?或者我該問你,你究竟知道多少。”這一刻,劉長風已經起了殺心。他心想,他和沈靜芸的事情,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要是被傳揚出去,沈靜芸還如何立足。劉家絕對不會要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做長媳,即便沈靜芸是失身給他。

沈靜月不知道劉長風對她起了殺心。可是單單只是劉長風的反應,還有那吃人的目光,就足以讓沈靜月傷心害怕到恨意滔天。沈靜月死死的抓着劉長風的手,生怕對方會掐死她。沈靜月目光發狠的盯着劉長風,“我說沈靜芸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她和別的男人有了首尾,而且還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你若是不相信,三更時候到西北角的院落。屆時你一看就明白了。”

劉長風大驚,“你說什麽,靜芸有了身孕。”

“是,沈靜芸已經懷了野男人的野種,已經快有兩個月了。劉長風,知道這些你還想娶沈靜芸嗎?”沈靜月不管不顧,将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她就是不能看着沈靜芸得意,更不能讓沈靜芸嫁給劉長風。

懷孕了?劉長風大驚之後又是大喜,沈靜芸是懷了他的骨肉嗎?不對,剛才他還聽到沈靜月說,沈靜芸懷孕快兩個月了。算算時間,離着那一天,已經過去将近三個月。明明是三個月的身孕,沈靜月為何說才一個多月。這裏面難道有內情,難道沈靜月說沈靜芸有別的男人,此事是真的。

劉長風放開沈靜月,不動聲色的問道:“我憑什麽相信你。誰不知道你們姐妹不和,你編造這樣惡毒的謠言來敗壞靜芸的名聲,就不怕我告知二夫人。屆時會有什麽後果,你應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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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月捂着被掐痛的脖子,心中恨極。又恨沈靜芸,也恨劉長風。“你盡管去說,我不怕。因為我說的全是真的,沈靜芸有了野男人,還懷了野種,還妄想對我下藥害我,這些都是事實,我為什麽不能說。你要是不相信,三更時分你自己去西北角的院落看一眼,就全都明白了。到那時候你就該感謝我及時提醒你,沒讓你娶到別人穿過的破鞋。”

“不準你這樣說靜芸。”

沈靜月冷哼一聲,“劉長風,我說的這些本是沈家的秘密,本不應該告訴你這個外男。就因為我對你的一番心意,就因為我不忍心看到你被人蒙騙,所以我冒着風險來告訴你一切,結果卻得到這樣的對待。劉長風,你好狠毒的心思。你就算對我不屑,大不了将話說清楚,我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可是你卻為了一個沈靜芸,先是幫她污蔑我的名聲,接着又想要結果我的性命。劉長風,我在你眼裏,是不是連沈靜芸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劉長風看着沈靜月,微蹙眉頭,肯定的說道:“是!”

沈靜月心中大恸,神情悲傷絕望,“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就當我蠢,我笨,我傻。從今以後,我沈靜月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劉長風你好自為之。你放心,我再也不會纏着你。告辭!”

沈靜月跑着離開,她怕再不走,就會在劉長風面前嚎啕大哭起來。她不想讓劉長風見到她最傷心最狼狽的一面。既然這個男人對她如此不屑,她又何必自輕自賤。

劉長風滿懷怒氣離去,他腦子裏全是沈靜月捂着臉抛開的樣子。接着腦海裏又想起沈靜月說的那些話,無論是不是真的,他都必須親自确認。

當晚,劉長風就守在沈家,坐在屋頂上冷冷看着內院方向。那是沈靜芸所住的院落,已經落燈。劉長風拿起酒壺喝了一口,狠狠的擦擦嘴角。心裏頭盼着,沈靜芸,你千萬不能讓我失望。可是他還是失望了。看着那對小心翼翼朝西北院落走來的主仆,劉長風痛苦的閉上眼睛。

不知何時,再次睜眼,已然是決絕和冷漠。冷漠的看着沈靜芸走進那無人居住的院落,冷漠的看着裏面燃起了燭火。接着就聽到牆腳悉悉索索的動靜,眼睜睜的看着葉天水走進西北角的院落。

沈靜芸迎上,含羞帶怯的望着葉天水。葉天水狠狠的在沈靜芸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淫笑道:“算你識趣。你這身子可是越來越饑渴了,你說除了本大爺外,還有誰能滿足你?就劉長風那小白臉嗎?”

沈靜芸媚眼如絲,勾着葉天水,“爺幹嘛提別人的名字,奴家心裏頭只有爺一個人。”為了不在床上受苦,沈靜芸不得不說着違心的話。

葉天水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抱起沈靜芸就朝裏屋走去。

“誰,誰在外面?”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動靜,沈靜芸極其緊張,慌亂的問着。

香玉從外面進來,“回禀姑娘,外面就奴婢和葉公子的兩個護衛,并沒有其他人。”

葉天水捏着沈靜芸的臉頰,“怎麽,想要用這種拙劣的方式,将本大爺打發走嗎?”

沈靜芸身體一哆嗦,谄媚的笑着,“爺誤會了,我怎麽會。我只是擔心被人發現,我是無所謂,關鍵是爺的名聲,傳出去畢竟不好聽。而且我父親那裏要是知道了,爺少不得要受一頓皮肉之苦。”

葉天水先是狐疑的盯着沈靜芸,接着又是一聲淫笑,“算你懂事。”壓着沈靜芸就開始動作起來。

香玉躲了出去,她絕對不會告訴沈靜芸,之前有一個黑影從她的眼前飄過,咻的一下就不見。香玉心裏頭盼着怕着,她懷疑那黑影是沈靜宜安排的人。這麽說來,沈靜宜是要動手了嗎?香玉雙手合十,祈求漫天神佛保佑此事趕緊結束。再繼續下去,怕是沈靜芸沒瘋,她就要瘋了。

劉長風就躲在窗戶外面,表情陰森的聽着屋裏面的動靜,有葉天水的淫聲浪語,有沈靜芸的谄媚迎合。雙拳緊緊的攥緊,牙關要緊,咯吱咯吱的作響。冷漠的朝屋裏看了眼,劉長風飄然離去。再不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沖進去,殺了那一對奸夫淫婦。

沈靜芸為什麽要屈從葉天水,沈靜芸為什麽要辜負他的心意。到底是為什麽?啊……劉長風瘋狂的大叫,以發洩內心的憤懑和滿腔的仇恨。他恨自己,沒能早點做決定。他恨沈靜芸不自愛,更恨葉天水竟然敢如此欺淩沈靜芸。

一拳接着一拳打在樹幹上,樹木沙沙作響,葉子一片一片的落下。劉長風表情猙獰,若是不能發洩心中郁氣,他一定會瘋狂的。于是劉長風做了個決定,他返回侯府,躲在牆外,面目陰冷,靜靜的等待着。

葉天水今晚爽快了兩回,心裏頭痛快。在護衛的幫助下,翻牆出了侯府。哼着小曲,心裏頭別提多得意了。侯府的姑娘又如何,在他身下,還不是讓她幹什麽就幹什麽。葉天水不知想到了什麽,呵呵一笑,沈靜芸那小娘們一開始還死活不肯,如今浪得連窯子裏的姐兒都要甘拜下風。

兩個護衛都奉承着葉天水,說葉天水手段高明,就是貞潔烈婦到了葉天水的手裏,最後也得乖乖就範,化作一灘水。

葉天水放聲大笑,剛笑了兩聲,笑聲就戛然而止。

血,滿臉的血。看着倒在地上的兩個護衛,葉天水驚恐大叫,可惜叫聲還沒出來,就被人打暈了。

劉長風冷漠的踢了一腳昏睡不醒的葉天水,他該如何教訓這個人,才能發洩心中怒火,同時又不留下把柄。劉長風冷冷一笑,他有了主意。

次日一早,早起的老百姓趕到菜市口,就發現驚人一幕。三個男人被吊在木樁子上,三人身體疊加,四肢被綁呈‘大’字形。全身上下,無一遮攔,讓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更要命的是,三個人竟然是斷袖。

男人們一臉興奮的指指點點,這是誰家的兔兒爺,這也忒不要臉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做出這等事情。而婦人們先是啊了一聲,蒙起眼睛,真是太不要臉了,這幾個男人還真不講究。不過這等場景,百年難遇一次,就算心中不恥這三個男人的行徑,婦人們也得偷偷的看幾眼,滿足一番好奇心。等日後也好同人吹噓,顯擺一番自己的見識。

議論聲越來越大,總算是将三個男人驚醒了。見到自己所處的地方,又是赤身裸體被人吊着,三人都掙紮起來。奈何全身被綁,還綁得格外用心,越掙紮那繩子越是緊。更要命的是,随着身體的劇烈掙紮,三人的身體都越來越難堪。這一幕被所有人看見,衆人大嘩。果然是不要臉的東西,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行徑,還有沒有點羞恥心。就是那兔兒爺,也不至于如此下賤吧。

這裏的動靜還是驚動了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帶着人急匆匆的趕來,心想将人放下來之前,得好好看戲。看着三人的狼狽模樣,指揮使雖然沒有放肆的哈哈大笑,卻也是心頭暢快。一大早就看到這麽一出精彩的戲碼,可以預見,這一整天都是神清氣爽。

剛想着神清氣爽,轉眼指揮使就笑不出來了。“你,你是葉公子。”指揮使吓得半條命都沒了,“快來人,快将葉公子放下來。看什麽看,還不趕緊動手。傷了葉公子,老子就扒了你們的皮?”

人群中就有人議論起來。

“哪個是葉公子?”

“葉公子是誰?哪家的公子?”

“不會是葉惠妃娘家的那個葉公子吧?”

“啊!真的是葉惠妃娘家兄弟,我見過。我就說,那人看着怎麽那麽眼熟,原來是葉惠妃的兄弟。啧啧啧,這人果然不可貌相。誰知道葉公子竟然還有這等愛好,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行這等無恥事情,還是被插的。這口味也忒重了點。莫非以前傳位說葉公子好女色是欲蓋彌彰?”

人群嘩然,越發的興奮起來。若是小戶人家的爺們,大家議論個兩三天也就算了。如今得知此人竟然是高門大戶的公子,還是葉惠妃的兄弟,瞬間就撩撥起衆人敏感而八卦的神經,一時間各種版本齊飛。可以想象,葉天水此事,少說也得在京城裏熱鬧一兩個月。說不定很快就會傳遍全國。

葉天水是個混賬,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是今日的遭遇,已經超出了葉天水的承受力。被人放下來後,葉天水一口血噴出,然後就昏了過去。指揮使大人吓得半死,他可不想受到無妄之災。趕緊讓人将葉天水送回葉家,然後就去上官那裏告假,一個月,不,少說也要三個月。告假後收拾包袱去鄉下躲着,免得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葉惠妃沖冠後宮,仗着皇帝的寵愛,連寧貴妃周皇後,都沒看在眼裏。一大早起來,本是神清氣爽,可是眼皮子卻一個勁的跳動。等到了禦花園,就發覺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對勁,仿佛是在幸災樂禍,是在看她的笑話。

葉惠妃很快意識到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趕緊讓人去查探,務必将事情打聽清楚。

一個時辰後,葉惠妃得知了事情的經過,自己的同母弟弟竟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葉惠妃又羞又怒,那些話簡直是難以啓齒。如今葉家俨然已經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無臉出門見人。

葉惠妃氣的将屋裏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查,給我查清楚,到底是誰在針對葉家。”此事究竟是寧貴妃所為,還是周皇後,亦或是葉家的仇人?不管是誰,竟然敢用如此下作的方式敗壞葉家名聲,毀掉兄弟的前程,她必定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要說最早知曉此事的人,非沈靜秋莫屬。

江瑤躬身站在沈靜秋面前,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劉長風要對付葉天水,這是沈靜秋一早就料到的。而劉長風報複的方式,先是将葉天水揍一頓,然後扒光了,吊在菜市口。至于那什麽無恥行徑,那什麽斷袖分桃之類的,這些并非劉長風所為。而是沈靜秋同羅隐一起所為。嚴格說起來,應該是江武出主意,羅隐手下的人動手。

沈靜秋惱怒葉天水竟然敢打她的主意,自然不會放過此人。借着劉長風教訓葉天水的機會,吩咐江瑤直接廢了葉天水的命根子,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肆意糟蹋女兒家。對于如此做的後果,沈靜秋早有預判。就葉天水這樣無恥混賬的東西,死不足惜。若非留着葉天水還有用,沈靜秋真想讓江瑤直接結果了葉天水。

江瑤一個姑娘家,想象力也不是那麽豐富,而且又是面對男人裸露的身體,下起手來自然沒那麽順暢。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留下痕跡,被人順藤摸瓜查到沈靜秋頭上。所以江瑤去找江武拿主意。

江武一聽有這等好事,豈能袖手旁觀。招呼了幾個兄弟,幾個兄弟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加上羅家同葉家不對付,自然不會放過葉天水。于是這幫人不僅僅是讓葉天水終身不舉,還這樣那樣,最後就出現了之前所述的情況。

沈靜秋聽了後,扶額,她覺着讓江瑤廢了葉天水的命根子,已經夠狠了。沒想到羅隐手下的人更狠。廢了命根子,最多就是葉家少數人知情,日子該怎麽過依舊怎麽過。可是衆目睽睽之下,那等羞辱,對葉天水對葉家來說,才是真正要命的。可以預見,出了此事後,不管如何,葉家都必須放棄葉天水。絕對不可能讓葉天水這樣的人繼承家業,傳承葉家。

沈靜秋笑了起來,這樣的結果也好。像葉天水這等人,讓他活着,活得生不如死,才能大快人心。至于沈靜芸的命運,沈靜秋冷冷一笑,就看沈靜宜這位做姐姐的有沒有良心。

夏月進來禀報,“姑娘,劉夫人上門來了。”

江瑤很擔心,“姑娘,要是二房真的同劉家結親,那沈靜芸那裏,還有劉長風那裏要怎麽辦?”

沈靜秋篤定的說道,“放心,沈靜芸不可能嫁到劉家。劉家不會答應,沈家更不會答應。”

劉夫人第二次來到沈家,沈劉氏都快為難死了。幹脆将人帶到沈老夫人那裏去,讓沈老夫人來拒絕劉夫人。沈老夫人瞥了眼沈劉氏,嫌棄沈劉氏在關鍵時刻不頂事,那要她何用。沈劉氏悶着頭不說話。

劉夫人看出氣氛不對,有心說話,不料沈老夫人率先說道:“芸丫頭還小,老身打算多留她兩年再說親事。還請親家太太見諒。若是親家太太等不及,我們也不會怪罪,畢竟是我們的錯。”

劉夫人愕然,這是拒絕了嗎?沈靜芸名聲壞了,劉家肯娶她回去,已經是格外大度。沈家竟然還不願意,簡直是豈有此理。這是看不起劉家嗎?果然她就不該聽劉長風的話,不該上沈家提親,如今被人打臉,讓劉夫人氣的不行。

劉夫人實在是繃不住,冷着臉同沈老夫人客氣了幾句,就告辭離去。

沈劉氏有心挽回,結果被劉夫人甩了個冷臉。“姑太太的閨女是寶貝疙瘩,我家長風也不是下賤胚子,可以任人作踐。我倒是要看看,他日你家四姑娘究竟能嫁到什麽樣人的家去。哼!”

沈劉氏又是愧疚又是氣惱,氣的在床上躺着。恨沈老夫人和沈青凡不給她面子,也恨老天爺不開眼,讓沈靜芸失去這門好親事。

劉夫人回到劉家,就找來劉長風說話。告訴劉長風,沈家沒同意兩家的婚事。

劉夫人本來很擔心劉長風聽到這個消息後會受不了,卻不想劉長風眉眼都沒動一下,平靜的說道:“既然沈家不答應,那這門婚事就算了吧。”說完這話,劉長風就走了。

劉夫人再次愕然,這是怎麽呢?之前還非沈靜芸不娶的樣子,一副要死要活的鬼模樣。今兒怎麽就想通了。不過看到兒子不再執着于沈靜芸,劉夫人還是極為高興的。吩咐廚房今兒午飯多添兩個蔡,全都是劉長風愛吃的。

劉長風将自己關在屋裏,喝着悶酒。對于外面的事情不理不問。

小厮一臉興奮說着外面的熱鬧,說葉天水如何如何,一開始劉長風也沒入耳,等小厮說到那羞恥的事情的時候,劉長風才反應過來。大驚失色,“你剛才說什麽?”

小厮被吓了一跳,還是老老實實的将說過的事情又再次說一遍。

劉長風心中驚濤駭浪,很顯然有人在他之後,坐收漁翁之利。是誰,究竟是誰?劉長風将昨日晚上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又一遍,他很确定,在沈家的時候,沒人跟在他身後。至于後來将人帶到菜市口吊起來的這個過程,劉長風卻不敢那麽篤定。難道就是那個時候被人盯上的。那對方如此羞辱葉天水和葉家,究竟是什麽目的?是尋仇,是嫁禍,還是惡作劇?

不确定敵人的身份,也不能确定對方的目的,這讓劉長風很不安。現在他已經沒有繼續喝悶酒的心思,起身,帶上人急匆匆的出了劉府。無論如何,此事他一定調查清楚,絕對不能讓人牽連到劉家頭上。

侯府。

黃嬷嬷急匆匆來到松鶴堂,問丫頭春竹,“老夫人這會可有空?”

春竹點頭,“老夫人這會剛睡醒,嬷嬷進去吧。”

黃嬷嬷急切的走進裏屋,見到沈老夫人,頓了頓,這才說道:“老夫人,奴婢有要緊事情禀報。此事關系重大,還請老夫人屏退左右。”

沈老夫人狐疑的看着黃嬷嬷,黃嬷嬷是她身邊的老人,做事向來穩重。如今連黃嬷嬷都急的變了臉色,可見定有了不得的事情發生。沈老夫人揮揮手,屋裏伺候的丫頭都退了下去。等人都走了,黃嬷嬷還不放心,湊到沈老夫人的耳邊,壓低聲音說起事情來。

沈來夫人臉色變化,陰沉無比,“此事當真?”

“奴婢也不敢确定,故此來禀報老夫人,請老夫人拿主意。”

沈老夫人敲擊着桌面,突然端起茶杯狠狠的扔在地上。将黃嬷嬷吓了個半死。

沈老夫人冷聲說道,“你這就帶着人将四姑娘還有她身邊近身伺候的丫頭帶過來,記住,不要驚動旁人。另外将張家的請來,讓她給四姑娘驗身。”

“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

黃嬷嬷領命而去,沈老夫人的眉頭依舊緊皺。“叫莊嬷嬷過來,老身有事情吩咐。”

沈靜芸得知劉家上門提親,心中欣喜,劉表哥果然沒騙他。大喜過後,接着又是大悲,因為沈家拒絕了劉家的提親。

沈靜芸氣的渾身哆嗦,“為什麽,為什麽不答應。難道就因為我名聲有損,家裏人全都看不起我嗎?劉家都沒嫌棄我,他們憑什麽拒絕劉家的提親。”沈靜芸在屋裏摔打杯盤,香玉躲在角落裏不敢出聲勸解。沈靜芸自從得知有身孕後,脾氣越來越怪。香玉不想找死,只能盡量躲着沈靜芸。

沈靜芸眼一瞪,就盯上了香玉。香玉暗呼,今兒少不得一頓皮肉之苦。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沈靜芸還來不及說話,就被粗壯的婆子按住,接着又被人堵住嘴,擡着出了房門。沈靜芸拼命掙紮,奈何徒勞無功。睜眼去看,香玉也被綁了,屋裏的一幹物事,不管有用沒用,都被人裝起來帶走。

沈靜芸極其驚恐,這是要做什麽?她是侯府嫡出的四姑娘,不是街邊的阿貓阿狗,這些人哪裏來的膽子竟然敢綁她。黃嬷嬷看了眼不停掙紮的沈靜芸,冷聲說道:“姑娘這樣掙紮,只會苦了你自己。奴婢若是姑娘,這會就該想着,等見了老夫人後要交代哪些事情。總之姑娘好自為之。”

黃嬷嬷手一揮,婆子們就擡着沈靜芸快步朝松鶴堂行去。黃嬷嬷帶着人專走避人的小道,就是擔心有人看見了,會給二房通風報信。

不過黃嬷嬷沒想的是,千算萬算,還是被人看見了這一幕。一個偷懶的小丫頭緊緊的捂住嘴,不敢出聲。等黃嬷嬷一行人通過後,小丫頭趕緊跑開,去二房報信。

“二夫人不好了,四姑娘被老夫人派人給抓了。去晚了,四姑娘就要沒命了。”

沈劉氏驚住了,顧不得去确認消息的真假,就帶着人急匆匆的朝松鶴堂而去。丫頭喜春大皺眉頭,叫來小丫頭,給了一吊錢,“趕緊去找門房的張根,讓他騎馬去王府禀報王妃知曉,讓他告訴王妃,事發請速回。遲了恐生變。”

小丫頭是喜春培養出來的心腹,得了銀兩,也不問為什麽,轉身就朝外院跑去。喜春定了定神,想着該安排的都安排了,接下來就該是聽天由命。然後急匆匆的跟上沈劉氏的步伐,一起朝松鶴堂而去。

沈靜芸被婆子們丢在地上,沈老夫人冷漠的看着沈靜芸,此刻沈靜芸在沈老夫人眼裏不是孫女,而是敗壞沈家名聲的仇人。“黃嬷嬷,張家的,你們帶她進裏屋驗身。務必查驗仔細了。”

“老夫人放心。”

沈靜芸被堵着嘴,嗚嗚的叫着。一聽驗身二字,沈靜芸就知道東窗事發,心頭怕的要死。想要躲開,可是人小力微,哪裏是婆子們的對上。被人拉扯着進了裏屋,接着又被人毫不客氣的脫了褲子,大腿被迫張開,讓人肆意侮辱。

沈靜芸絕望了,眼淚落下,被老夫人知道了,她還能活命嗎?

沈靜芸失魂落魄,再次被人丢在老夫人的腳下。

張大娘躬身說道:“啓禀老夫人,奴婢給四姑娘驗身,四姑娘已非完璧,而且看樣子也不止一兩次。”頓了頓,又說道:“不出意外,四姑娘應該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下賤玩意。”

沈靜芸拼命搖頭,想要說話辯解,可是沈老夫人并不肯給她機會,依舊讓人堵着她的嘴。

沈老夫人虛虛一擡手,莊嬷嬷就從暗處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個小瓷瓶。黃嬷嬷同張大娘一見莊嬷嬷還有那小瓷瓶,心頭一顫,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莊嬷嬷容長臉,不茍言笑,給人嚴肅苛刻的感覺。事實上莊嬷嬷本身就是個冷酷的人。沈老夫人身邊,凡事要見血的事情,多半都是交給莊嬷嬷來辦。黃嬷嬷偷偷看了眼沈老夫人,看樣子沈老夫人是下定了決心要沈靜芸的性命。就是不知事後,沈老夫人如何同侯爺還有二夫人解釋。

莊嬷嬷冷酷的打量了一眼沈靜芸,拿掉堵在她嘴巴裏的破布。沈靜芸嘴巴一得自由,頓時大叫,“不要,不要過來。老夫人,孫女是無辜的,孫女是被人害了,求老夫人給孫女一個機會,求老夫人憐惜。”

沈靜芸拼命的磕頭,依舊無法讓沈老夫人動容。反倒是讓沈老夫人更為厭惡,“賤人,敗壞沈家名聲,老身豈能容你。動手。”

莊嬷嬷捏緊沈靜芸的下巴,迫使沈靜芸張開嘴巴。拿着瓷瓶,就朝沈靜芸的嘴裏灌去。

沈靜芸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狠狠的咬在莊嬷嬷的手上。莊嬷嬷吃痛,藥沒有灌進去。沈老夫人怒極,直接吩咐婆子們上前壓住沈靜芸,配合莊嬷嬷将藥灌進去。總之今日不解決了沈靜芸,沈老夫人誓不罷休。

有了婆子們的幫助,莊嬷嬷輕松了許多。死死的捏着沈靜芸的下巴,将藥灌進去。而沈靜芸則是拼命的咬住牙關,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藥灌進口裏。沈老夫人眼神異常冷酷,“無論用什麽辦法,一定要将藥灌進去。”

于是黃嬷嬷拿來筷子,撬動沈靜芸的牙關。藥水進入嘴裏,沈靜芸心頭大呼,我命休矣。

就在此刻,房門被人沖開,一人哭喊着沖進來,一把推開莊嬷嬷,抱着沈靜芸,對沈老夫人怒目而視。“老夫人為何要這麽做?靜芸就算再有錯,也是你的嫡親孫女啊。老夫人好狠毒的心,怎麽就舍得結果靜芸的性命。老夫人若是執意如此,那就先結果了兒媳。”沈劉氏嚎啕大哭。

沈老夫人心中又怒又氣,春竹趕緊請罪。是她們沒能攔住沈劉氏,被她沖了進來。

沈老夫人轉瞬冷靜下來,揮揮手,讓不相幹的人都退下。冷聲說道,“老二媳婦,你養的好閨女,你問問她都做了什麽。不僅偷漢子,還懷上了野種。你說這樣敗壞家風的人,老身該不該結果了她。”

沈劉氏大驚失色,不敢置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四丫頭從胧月庵回來後,一直在房裏禁足。有婆子守着,門都出不來,又怎麽可能……而且四丫頭是兒媳自小養到大,親自教導規矩。我不相信四丫頭會做出這等傷風敗訴的事情,這裏面一定有誤會。是不是有人在老夫人耳邊挑撥離間,胡說八道……”

“放肆!”沈夫人怒斥,“張家的,你将情況告知二夫人,讓她好好聽聽,聽聽她的寶貝閨女都做了什麽下賤事情。”

張大娘躬身領命,“啓禀二夫人,奴婢已經為四姑娘檢查了身子,四姑娘已非完璧之身,而且很明顯不是初次。更重要的是,四姑娘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沈劉氏啊的一聲,喉頭腥甜,壓着那一口血,拼命的搖頭,“不,不可能。你胡說八道。”

張大娘冷漠的說道,“二夫人要是不信奴婢,可以派身邊有經驗的嬷嬷給四姑娘驗身,看看奴婢說的對不對。”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砸在沈劉氏的頭上。沈劉氏快要瘋了,一巴掌甩在沈靜芸的臉上,“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哪個男人到底是誰?”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現在問這些還有用嗎?木已成舟,為了沈家的名聲,沈靜芸必須死。

沈劉氏哭嚎,“求老夫人息怒,能否留靜芸一命,兒媳感激不盡。”

沈老夫人冷酷的說道:“不行。傷風敗俗,她必須死。”

“娘,你救我,女兒不想死。”沈靜芸很恐懼,很絕望,腹痛如絞,好似有東西在肚子裏翻攪一樣。

黃嬷嬷眼尖,最先看到,“不好了,四姑娘下面出血了。”

沈老夫人冷哼一聲,“果然是個賤胚子。老二媳婦,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沈劉氏差點昏過去,她還能說什麽?沈靜芸的身體已經直接明白的告訴她,沈靜芸真的懷孕了。沈劉氏萬念俱灰,拼命的朝沈靜芸打過去。沈靜芸受不住,終于昏了過去。

沈劉氏見沈靜芸昏過去,不再厮打,反而是抱着沈靜芸不肯撒手。誰敢動沈靜芸一下,沈劉氏就兇狠異常的瞪過去,仿佛要咬人一樣。

莊嬷嬷左右看看,等待沈老夫人示下。只要沈老夫人說一聲繼續灌藥,她立馬就會讓婆子将沈劉氏拉開,趁着沈靜芸昏迷,趕緊将藥灌進去。

沈劉氏一邊流淚,一邊祈求的看着沈老夫人。到如今,沈劉氏不敢為沈靜芸說話,只求沈老夫人開恩,能留下沈靜芸一命。

沈老夫人極為不滿,“來人,請侯爺回府。今日必須将此事料理幹淨。”

沈劉氏心頭一緊,沈青凡回來,得知此事會怎麽做?是同意留下沈靜芸的性命,還是如同老夫人一樣,要結果了沈靜芸。沈劉氏不敢深想,可是恐懼一直纏繞着她,讓她沒有片刻的安寧。

趁着等人的時候,沈老夫人命人審問香玉。香玉早就吓了個半死,當嘴巴裏的破布被取下的時候,不等沈老夫人詢問,香玉就連連磕頭,“奴婢全說,奴婢全都說。姑娘懷的是葉天水的孩子,當初在胧月庵的時候姑娘就同葉公子有了首尾。後來姑娘專門将西北邊那個沒人住的小跨院收拾出來,用作私會葉公子的地方。老夫人可以命人去那小跨院查看,那裏面還有姑娘的被褥枕頭之類的物件。就連姑娘的保胎藥也是放在那邊的。”

香玉一番話猶如石破天驚,将所有人都震暈了。沒想到沈靜芸勾搭的人竟然會是臭名昭著的葉天水,更沒想到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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