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案犯,居然是他

朱夫人有些抱歉的看了眼蘇離,“這幾日,我與相公一直在努力回憶,只是......”

“那我能不能再去倉庫看看?”

“當然可以,四小姐這邊請。”朱夫人在前面引路,往肉鋪後面的後堂而去。

朱屠夫本來想将肉鋪關了,與夫人一起招呼蘇離。

但蘇離沒讓他這樣做,桌案上還擺着不少肉,這會關了門,今天的肉賣不出去,就不新鮮了。

三人到了倉庫,朱夫人把鎖打開,把蘇離跟墨連瑾讓了進去。

倉庫不小,裏面擺滿了各種陳舊的家具以及小東西。

能夠看得出來,朱屠夫夫婦,很少進來這地方,很多東西上面,都已經蒙了厚厚一層灰,裏面有翻動過的痕跡,應該是上次官差做的。

她看了一圈,沒注意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正準備離開,卻發現墨連瑾站在最裏面,一動不動。

她幾步走了過去,還沒等她開口,墨連瑾就已經指着一張陳舊的桌案,朝朱夫人問道,“這是你們用來賣肉的臺案?”

“是。”

“這是舊的?”

“是,現在用來賣肉的臺案,是五個月前做好的,有了新的,相公便把舊的放進了倉庫裏。”

五個月三個字,讓蘇離渾身一緊,“那臺案是在你這後院做的?還是工匠在自己家做好了,再搬過來的?”

“是在後院做的,因為相公怕工匠偷工減料,做得不結實。”

“也就是說,工匠在那段時間,一直能夠随意進出倉庫?”

朱夫人想了想,點點頭,“當時倉庫中有木料,工匠是能随意進入倉庫的。”

“那你再想想,除了工匠以外,近年來,還有沒有其它人能夠随意進出倉庫?”

朱夫人想了好半天才确定的開口,“應當是沒有了,相公老家那邊不曾來過人,家中只有我與相公兩人。”

蘇離似乎隐隐抓住了什麽,“可還記得是城中哪個工匠來做工的?

“應當是姓唐,我記得不太清了,要去問問相公才能确定。”

姓唐?

“唐如風?”蘇離腦子裏驀地浮現出唐如風的身影。

可那麽內向膽小的他,能做得出剝皮的事?

幾人去了肉鋪前面,朱屠夫連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做活的工匠是唐如風,他做活精細,性子又軟,我才放心讓他在後院做活。”

蘇離不敢置信,又追問了一句,“确定是他?”

“确定是他。”

“怎麽會是他呢?”蘇離喃喃了幾句。

突然想起來那天早上,唐如風出現在停屍房門口,說是來看驗屍臺的大小,一副不知道停屍房中有死屍的模樣,卻在被吓得癱坐在地後,說了一句,‘這死者被人剝了皮,着實可憐,希望我方才沒有驚到他們。’

當時她就覺得有點奇怪,卻沒多想。

現在想起來,唐如風一般做活到下午就會離開,跟兩副棺材擡進義莊的時間是錯開的,他連停屍房裏有死屍都不知道,又怎麽會知道死屍是被人剝了皮的?

他的這個漏洞不小,她卻只顧着把心思放在驗屍上,生生錯過了這個線索。

“四小姐問唐如風做什麽?”朱屠夫不解的問了一句。

蘇離沒答他的話,只是急切的反問道,“你可知道他住哪?”

“出了西城門,往左走兩裏路,那兒有個新村,若我記得沒錯,他住在那。”

蘇離道了聲謝,跟墨連瑾一起離開。

青木把馬車趕得飛快,一路上,墨連瑾沒多問一個字,仿佛能不能找到案犯,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蘇離也管不了太多了,義莊被燒後,方叔跟唐如風就暫停了做工。

她現在只希望,唐如風沒有被國師要插手的消息吓得逃走,否則,找不到人,她就拿不到五十點生命值......

馬車很快就到了新村。

兩人下了馬車,蘇離正想找個人問路,一個嗓門又粗又大的聲音,就鑽入了她的耳朵。

“你們上門來找我要人,我還想找你們要人呢?禮金也收了,怎的還要推三阻四的拖着不願意過門?”

“是唐如風的母親。”蘇離說了一聲,立刻朝着聲音發出來的方向,快步走去。

唐如風母親的聲音,實在是太彪悍了,雖然只在義莊裏聽過一次,卻讓她記憶深刻。

蘇離走得太急,一時不慎,左腳踩空,踩進了一個坑洞裏。

她打了個踉跄,身體頓時朝前撲。

雖然她身邊就跟着墨連瑾,但根據以往的經歷來看,這男人壓根不會伸手拉她一把。

就在她即将要親上大地的時候,後衣領一緊,緊接着,她整個人被他提了起來......

“急什麽?人就在這,又不會跑!”

就算跑了,他也會替她追回來!

“你當然不急,現在要死的人是我。”蘇離拍開他的手,心悸難平的看向那個坑洞。

然而,坑洞邊緣,在太陽光線的折射下,散發出一種五顏六色的光暈。

她忽地停下腳步,蹲下身,伸手摸了下泛出光暈的地方。

油膩膩的觸感,讓她蹙了下眉,當她把手指放到鼻前聞了聞後,臉色頓時大變,“是火油!”

墨連瑾也照着她的樣子,做了一遍,“果然是火油!”

蘇離仔細看了一遍火油的形狀,不規則,中間是一小攤,周邊是星星點點,表面已經落了土灰,但不多,應該是這幾天內濺灑在這裏的。

突然,唐如風母親撒潑似的厲叫聲再次傳來。

“殺人啦,要人命啦!”

蘇離迅速起身,跟墨連瑾對視一眼,朝着目的地飛奔而去......

一個宅院裏,唐如風母親雙手插腰,正跟兩個婦人對峙。

其中一個婦人頭上戴着朵大紅花,十足的媒婆裝扮。

另一個婦人穿着樸素,氣勢明顯壓不過唐母,好在有媒婆幫襯,倒也還能跟她回罵幾句。

“明明就是你兒将我兒媳帶走了,我還沒送她來過門,你兒子就将她帶走,我不來找你要人,說得過去麽?”

“你胡說八道,我兒本就不同意這門親事,他才不會将你兒媳帶走,明明是你想坑了我的禮金,才故意說出這種話來。”

“你才胡說八道,是媒婆說你兒性子溫軟,我才舍得讓兒媳二嫁過來,我昨日從他處得知,原來你兒子的元配是被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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