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從得知沈欣瑜的車禍是文雯所害後,陸嚴俊在暗中與歐正其實已經有了正面較量。畢竟他的勢力大大超群,在取證的一段過程中,他壟斷了所有風聲,故而看似整天在家和沈思琪長相厮守,事實上陸嚴俊早已協助警方查清文雯肇事的全面證據。
說起文雯,陸嚴俊也是差不多看着她長大的,她和歐正那段昔日的萌芽戀,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
當初文家與陸家還是一片祥和之時,陸嚴俊就看得出文雯對歐正可謂是少女動春心,要不是造化弄人,他們兩人也不必到今天這一步。
哼!這要怪只能怪……眼前赫然出現的這個老家夥。
在醫院大門口陸嚴俊一下車,正巧文世勳同樣也剛到,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對立的角度,無疑是鋒芒畢露。
陸嚴俊坦然的一整西裝儀表,望着文世勳眼底內斂一笑,老家夥果然來得夠勤,要不是他及時趕來,那父女倆說不定又可以敘舊一番了。
那次在海南峰會上他來接走沈思琪,別以為他陸嚴俊就不知道。
同樣的,沈思琪她人一到醫院,陸嚴俊就得到了消息。本來是說好要陪她來看她媽的,那丫頭大概在家自己等不及就跑來了,幸好早上出門前,他安排了手下在家附近蹲點,不然怎能如此巧合。
相比陸嚴俊的坦然,文世勳則顯然沒那麽篤定不驚,在陸嚴俊面和心不和的開口打招呼後,他卻生硬說:“陸嚴俊,我們單獨談談如何?”
陸嚴俊微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他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文世勳眉頭緊鎖随即先跨入醫院,秦東見狀想跟随陸嚴俊一同去,結果被陸嚴俊一攔:“替我去看着沈思琪,別讓任何人靠近她。”
秦東明白陸嚴俊指的是歐正,文雯剛被抓,指不定那小子會急了來亂咬人,“我明白。”
于是陸嚴俊文世勳兩人來到醫院的一個樓頂上,陸嚴兩手插袋漫不經心走在文世勳後側。
看文世勳這老家夥一失往日威風而頗感頹廢的樣子,陸嚴俊可以說自己等的就是今天,如今文氏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樣的局面又可以說比他預期的還要精彩。
“你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去接近一個善良的女孩,不覺得卑鄙嗎?”文世勳站在欄杆前,放眼俯瞰一片高樓聳立的s市景色,眼神則冷如嚴冬。
陸嚴俊略帶玩味的反問:“文伯說的是沈思琪嗎?的确,思琪是我見過的女孩中最善良、最單純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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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氣如這雲淡風清的天氣,說的難聽一點,他口中提到沈思琪好像一件玩偶:随他順手拈來的去擺弄。
文世勳突然轉身狠狠的一把去揪上,陸嚴俊華麗的西裝,他憤怒的咬着牙:“陸嚴俊,你想要的一切,我可以統統都給你,但你馬上給我離開沈思琪!”
陸嚴俊反而慢條斯理擡手去松開,文世勳那青筋暴起的雙拳,“如果我現在像這樣對你女兒“放手”,沈思琪估計會活不下去吧?因為很不湊巧……你女兒已經愛、上、我、了。”陸嚴俊依舊絲絲含笑,神情傲銳不羁。
文世勳的面色驟然煞白,“你到底想怎麽樣?”他低下音,仿佛帶着一種父親懇求的詢問。
“呵呵,”陸嚴俊輕笑兩聲,走到欄杆下,一臉居高臨下:“文伯,我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你應該了解我的性格,是我的我就一定會雙倍要回,我們兩家也明争暗鬥了那麽多年,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當年陸氏開建,文世勳和他爸陸正博,兩人是一路風雨同舟共濟,雖然命名為陸氏,但文世勳卻也手握了一半股份,陸正博那時候把他親兄弟一樣信任,所以陸氏在一天天壯大起來後,他就把集團全權給了文世勳打理。
現在讓陸嚴俊想來,這老家夥那時候是早已野心勃勃,故而暗渡陳倉背着他爸創立了文氏,再一手挖空鏟除了陸氏。
而那時,陸嚴俊自身對經商根本沒興趣,民主的陸正博知道兒子自小喜歡建築設計,所以也從未要求過他子承父業。
直到陸氏在一夜間債臺高築,陸正博也一病不起,一直在國外發展的陸嚴俊,就毅然放棄了自己熱衷的建築設計夢想,也失去了愛情,等回到國內,陸家什麽都沒了,他完全是白手撐起到了今天。
這筆仇,他陸嚴俊到死恐怕也忘不了!
“思琪她是無辜的,她和我們之間沒有半點關系。”
文世勳苦悶的聲音,把陸嚴俊從仇恨中拉回到現實。思琪……聽着感覺陌生既親近,不可否認沈思琪已經進入了他的內心。
陸嚴俊的表面仍然陰冷無比,“因為她是你的女兒,父債子還。”他眼中挑釁的笑意一閃而過:“你大可去告訴你女兒這一切,不過我想……以你現在在沈思琪心目中的形象,你覺得你說什麽她還能相信麽?呵呵……”
陸嚴俊諷刺冷笑着,他那種放蕩不羁的氣魄很像那時的陸正博。
不過這小子比起陸正博,真是所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陸嚴俊的見招拆招,無疑是招招捏準了文世勳的軟肋。
文世勳的軟肋……也唯獨只有沈思琪。
文世勳的手機突然響起,只見他一接起原本緊鎖的眉頭頓時一落千丈,然而他一語結束後便轉身走,像是遇上了火上眉頭之事。
陸嚴俊似乎猜到肯定是警局或律師的來電,否則老家夥怎麽會話談一半不再顧沈思琪呢?
陸嚴俊下樓準備去找沈思琪時,卻也接到一通讓他心中一空的來電。如果沈思琪時文世勳的軟肋,那他陸嚴俊的軟肋又何嘗不是她。
當袁爵風塵仆仆來到醫院,看見沈思琪孤零零的站在icu的病房外,再當沈思琪淚流滿面的一轉身,與他一眼對視深切,那一刻袁爵只感覺自己心如刀割,控制不住的幾步沖向前,一把就将沈思琪緊緊抱到懷裏。
沈思琪伏在袁爵的胸前也哭的梨花帶雨,不知為什麽?袁爵永遠是她無法抗拒的,他抱着她,
他溫暖比陸嚴俊的溫度,好似更能讓她釋放。
“傻瓜……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袁爵表情心疼,他一手環抱着沈思琪纖細的腰肢,一手就溫柔撫在她腦後,他無所顧忌的低下頭,去親吻她彌漫着淡淡果香味的發,思念成災。
是文世勳告訴他的,袁爵得知後立即從c市就駕車開了将近四小時來到這後,他先去了沈思琪的家,發現她不在又馬不停蹄來了醫院,一路的舟車勞頓則早已超過見到沈思琪這一時的心痛。
假如他早點知道,就絕不會讓她獨自面對那些殘酷的事實,更不會放任她一人孤獨傷心。
沈欣瑜還是老樣子,躺在那無聲無息真如植物一般,不過慶幸的是沒有發生器官衰竭的現象。
沈思琪一看到沈欣瑜仿佛離她很遙遠,沒有生命跡象的睡在那裏,她就受不了。
那是她的媽媽,是這個世界最愛她的人,就算有什麽,她也要聽沈欣瑜親口告訴她,不然誰說她都不信。
但是她媽什麽時候能醒來?還是一直就這樣睡下去了呢?沈思琪每每想到這就充滿恐懼。
轉眼間袁爵陪着沈思琪在走廊上就待了一下午,看她眼睛哭得腫腫的,人憔悴的不行,袁爵實在看不下去,便柔聲哄了兩句,然後牽起沈思琪一起離開醫院。
進入了初冬,灰蒙蒙的天色夾雜着綿綿細雨,陰冷的濕度更寒氣逼人,兩個人走出醫院,袁爵的車又在停車場,想着去把車開過來,可掌心中貼合溫存的那只手,自己也不舍放開。
袁爵索性把自己的外套一脫頂到他們兩人的頭上,“不想淋雨就跑快點。”
沈思琪聽他随口一說,她倒嫣然一笑後,兩手很自然就圈上他的腰,袁爵高大的海拔,她宛如一只可愛爬在他身上抱住他的小猴子,袁爵也特別把她呵護起來,雨勢漸漸下大,他們在雨中奔跑。
曾幾何時他們一起在屋檐下躲過雨,也有像現在這樣頂着他的衣服在雨天迎風快樂奔跑,
然後到家後都成了落湯雞,又默契的到第二天一同得了感冒。
這些美好的記憶在腦海中已根深蒂固,連回憶重演沈思琪都覺得十分美好……
固然美好的事物就會生動吸引,那如少男少女青春律動的畫面在眼前上映,的确美麗的像一幅動人的風景。
坐在車內的陸嚴俊冷眼觀望,臉上竟然無一絲表情,卻把車中的溫度仿佛驟降到冰點。
老陳跟秦東是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一喘息就将命喪黃泉。
陸嚴俊眼看着沈思琪一路依偎在袁爵的護翼下,兩人時而對視而笑,時而對視凝望,已經好久沒見沈思琪有過笑臉了,她那恬靜的笑容,卻刺得陸嚴俊渾身的血液如凝固一般。
緊接她上了一輛奧迪的副駕駛,那個小子護着她上車後,還俯下身探進車內不知道在對她做什麽。
漫長的時間,親密的動作,加上之前目睹他們在醫院走廊上深情相擁,叫陸嚴俊不禁聯想到他們也許此刻在車中親吻——
沈思琪……你說愛我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