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借戲裝瘋？
見面的主要理由是他手上有一個工作機會要介紹給她。次要理由則是随行工作人員今夜留宿邊縣，焦晔也于昨夜離開，嚴谡更不在身邊，他需要一個人陪他吃飯。
放下電話時，夏彌的确非常有顧慮，但轉身看見窗外變得漆黑的天色，她放下了心。夏彌覺着，他們之間的關系，大約可以定義為，前後輩以上，朋友未滿。所以戚少都應該不大會留意她的臉是怎麽樣的這回事吧？
打的到他住的賓館，走到餐廳裏，夏彌看見他背對她，坐在很靠裏的米色沙發上，正在擺弄手機。
擡眼瞟了眼天花板上的暗黃色燈光，嘴上籲出口氣，手卻摸到包裏掏出粉盒。
飯店條件很好，來往無素人，談笑有美女……大家都很奇怪有人會站在大門口補妝，不過夏彌百無禁忌，對她們的目光置若罔聞。
“想吃什麽？”聽見動靜，他抽空看了一眼，兩只手仍在手機屏幕上忙活，好一會兒，見沒個反應，只得将面前餐單推過去，但注意力并未轉移向她，“先看看。”
“Arthur，你點了嗎？”她邊問着邊翻開菜單，她還真是餓了，看到什麽都很想吃。
“還沒……”
他聲音戛然而止，過了兩秒鐘，夏彌沒有擡頭，臉上卻多了一點溫實的觸感。
“你臉怎麽了？”
問完問題，他的手沒有拿開，反而指腹開始在皮膚上細微的摩擦起來，像凝固後抛光的沙子，明明那種粗粝感已被壓制到最低，但仍舊撩得人心裏癢癢的。夏彌本來就發燙的臉，因此更嚴重了。
他再将手搭在她的額頭上，“不發燒。”那是怎麽了？整個人好像被人打了一頓似的，雖然傻傻的有點可愛，但實在是不正常。
“我沒發燒……”她終于能夠開口，把今天拍戲的事情說了。
他放下手機，無意中看見浮在自己手指上的粉，“那你還撲什麽粉嗯？”問話口氣不像在質疑，倒像是在自說自話的推理。
聲音不夠大，夏彌注意力放在別處，沒能立即回答他。
剛才在門口對她指指點點的兩個女生，其實就坐在臨近座位上，現正對他們坐的地方舉起了手機。雖然他戴了帽子，但是仍舊是擔心。擔心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會被別人認出來……
“我在問你話……”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夏彌才反應過來，然後壓低聲音卻是說，“Arthur，那邊好像已經有人認出你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沒太當一回事，“沒事。點餐吧。”
“哦，好吧……”
他們叫來了侍者，夏彌餓的很，想要吃口味重的東西，但是每每點了下飯的食物，戚少都就會投來示警眼神，她只能放棄。
最後上桌的是比較西式的食物。夏彌用勺子舀着焦糖布丁吃，那種軟軟滑滑的香甜感，熨帖了這一天的疲憊。
差不多四五分飽了，她才想起，他在電話裏說要給她介紹工作的事。
“完全是和演戲無關的工作。”他一邊用刀叉切盤中的肉一邊說，“我自己的公司在和網站拍一套旅行紀錄片。裏面需要以幾個年輕人的視角展開敘述，有點類似外景主持人，但又不需要太專業。酬勞不錯……時間會比較長。”
“要多久？”
“籌備時間是三個月，正式的攝制大約需要一年時間。”他停住刀叉，又看了一眼她的紅臉蛋。
夏彌握着勺子的手突然停滞了，幾乎沒有猶豫的對他搖了搖頭，“Arthur，謝謝你介紹給我這麽有意義又有趣的工作，但是我不能去。”
“為什麽？”有想過她會拒絕，但沒想過會是這麽直接這麽快。
上次他在出租車上問她未來的打算，她的回答模棱兩可的。他就想也許在劇組，她跟他說的那番話是沖動的賭氣。考慮幾天，決意介紹這個工作給她，就是要給她一個臺階下，因為等夏彌完成拍攝，千百種的你的拍攝也應該過半了。
“在錦鬼劇組那次，你說過，會期待我的表現。”夏彌唇角彎起，眼裏盛滿滢滢笑意，“我也相信你是公正的人。如果我夠資格，你不會拒絕我出演。可眼看今年還有兩個月就過去了，到明年我要準備論文跟答辯，若還去拍旅行紀錄片，恐怕沒有時間接和演戲有關的工作了。”
“我問你，”他忽然鄭重起來，“你是真的喜歡演戲？”
“我是真的喜歡演戲。”夏彌回答的一點也不含糊。其實後面還有一句，而且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一起演，但沒說出口。
“好吧。”他用餐巾擦了擦手，“那我考慮一下。”
什麽……意思……
她要演下去是她自己的事情，他要考慮什麽東西……？
“吃完了嗎？”他沒太注意夏彌的表情，看到她面前食物基本空了，說：“吃完送你回去。”
夏彌乖乖點了點頭，指了指桌子那邊的榴蓮酥，笑眯眯地問，“但那個可不可以打包？”
“……”
微電影拍的比預計的長了三天時間，等到回到學校宿舍，她一上秤發現自己瘦了四斤……
有點興奮地跑到鏡子前東照西照了好一陣。夏彌最後得到結論，下巴的确尖了一點。而且第一天拍攝，臉上留下的紅血絲也都消泯于無形了。
這還多虧了戚少都。他在離開前，托人送了一管藥膏到她所住賓館的前臺。
她拍攝回來看到藥膏，發信息跟他說謝謝，他則直接打電話向她說了藥膏用法。夏彌晚上試了試，睡醒一覺後，臉還真就不疼了……
可從那次以後，他們也沒有再聯系過。
回到學校上課的夏彌，有天看娛樂報道，是戚少都在給友人開的名品店剪彩時，被問及近期工作計劃，他表示不日就要進崔幾道的劇組。
戚少都還說，這次因為是一部愛情文藝片。所以就在本市拍攝，說是自己難得也能過一次“上班、下班”的生活……
記者看冷面偶像今日心情晴好，不要命的再次追問他個人的感情問題。戚少都還是不回應，不過和以往的果斷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中間竟然遲疑了幾秒鐘。
事後，這件事被好事媒體拿去大做文章。當天晚上，#7少戀愛了#的話題被刷上了微博熱搜榜……
粉絲相信的不多，大部分認為媒體有點反應過度了。不過也有少部分送祝福和說自己失戀了的……
夏彌坐在自習室裏，在話題裏刷了幾十條，覺着沒意思，也就退了出來。其實差不多的明星八卦天天都有。戚少都這條實在不算怎麽勁爆，會引起關注，一來是他人氣高，二來是他私生活簡單到讓人發指程度，就連全世界聞名的香港“狗仔”都拍不出蛛絲馬跡。
可是不知怎麽的，她眼前的書本就是看不進去了。百無聊賴地，她沒再去看微博，而是打開朋友圈，發了一個(╥╯^╰╥)的表情，打着哈欠收拾書包回寝室了。
十一月初，李零順利通過了考級。
夏彌非常開心，帶他去吃日料。吃完了李零讓司機送夏彌回學校時，李零卻突然接到了嚴谡電話。
他的訴求是戚少都拍戲時喝高了，現在他送他到家門口了，但從他身上找不到門卡，希望李零可以盡快回家。
夏彌知道這件事，也有些擔心，說：“零零，你要不就把我放前面公交站吧。”括號裏的話其實是，你趕緊回去照顧你舅舅。
“夏老師，我不能把你放在這裏。”
“你別擔心，現在市裏治安挺好的。”
“不是，夏老師，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啊。”李零口氣有點急，而他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定了定神，聲音艱澀地說，“最近都在傳我小舅戀愛了，夏老師你知道嗎？”
那天看到消息，她情緒是有些低落。但不是相信他真的戀愛了，而是想到他終歸也是要談戀愛的，所以有些不舒服。可畢竟不是真事，到了第二天，情緒也就沒了。但現聽李零這個口氣，難道是……真的……？
“我……聽說了。”她口氣微微顫。
“夏老師，你千萬別相信，因為這完全不可能。”李零煞有介事地說，“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呃？”夏彌覺着稍微好過了一點。
“因為小舅以前在國外有個很喜歡的女朋友，後來那女人把他甩了。他很受傷，這麽多年都緩不過勁兒。你別看他在鏡頭前似模似樣、人五人六的，私下裏就是一張白紙。在沒人的時候，簡直是過着蟲豸一樣的生活，特別可憐，真的很難再愛上其他女人的……那些真都是謠言啊……”
聽起來好像……在形容另一個人……李零說的……真的是對什麽都不在乎的戚少都？
見夏彌愣住了，若有所思的樣子，李零沒忍住，別過頭捂嘴笑了下，過了一會兒，估計是她感情彌漫的差不多了，嘆了聲繼續說：“這次小舅估計又是借戲裝瘋了。夏老師，我還小，不懂你們成年人的痛苦。但我真挺心疼小舅他的。你想啊，嚴谡叔叔他再細心也畢竟是個男人。而且夏老師，怎麽說你也算是小舅的朋友。所以……今晚上你能不能犧牲一下，照顧下我小舅？”
“這……”夏彌猶豫。不是她不願意，是她怕戚少都介意。他不一定就想讓別人見到他醉酒的樣子，而且萬一被他誤會自己是別有居心、趁虛而入……不更是麻煩？
“夏老師，去嘛去嘛……”
夏彌很想拒絕。但想到在銀川，戚少都還記着介紹好的工作機會給自己。那作為回饋也好，關心他也罷，她都不應該擔心被讨厭，就自私地拒絕吧？
“你也別撒嬌了，零零。”夏彌揉了下李零的頭頂，“我去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蝦米就是失敗在心太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