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黎越走後, 整個待機室裏鴉雀無聲，強烈的求生本能讓工作人員們連走路都放輕了腳步, 生怕惹到一姐。雖然不知道明晗為什麽生氣，但是多年的合作告訴他們, 一姐就是生氣了, 毋庸置疑。
橘子火急火燎趕回來，高高興興推開門：“咖啡來……啦？”
歡快的語調在意識到不尋常的氣氛後變成了疑問, 她求助看向化妝師, 見對方瘋狂擠眉弄眼，意識到了事态不一般, 連忙提高了警惕, 很是狗腿将咖啡送到明晗面前，一邊賠笑一邊觀察：“姐，咖啡來了，小心燙。”
明晗淡淡“嗯”一聲, 瞥見她手上提的另一杯咖啡, 面無表情：“另一杯給童姐，你帶幾個人出去再買點飲料和吃的回來，我請大家喝下午茶。”
……中午還沒到, 喝什麽下午茶。
當然吐槽是不敢吐的，橘子還沒活得不耐煩，她連忙将手中的咖啡遞給化妝師，随手拉了兩個男伴舞：“好嘞！謝謝晗姐！我這就去！”
出了待機室，她拍拍自己的胸口, 松了一口氣，問另外兩人：“怎麽了怎麽了？我家崽怎麽得罪一姐了！咖啡都不給她喝了！”
一個伴舞同樣一頭霧水：“我不知道啊，我玩兒手機呢，突然感覺氣氛就不對勁了。”
“……你個直男，女朋友生氣了估計也不知道為啥生氣！”橘子簡直恨鐵不成鋼，只能将期望放在另一個伴舞身上。
“好像是晗姐問黎越等會兒比賽選哪個導師，黎越說兩個不太喜歡，選唐老師算了，晗姐就說自己忙，讓她走了。”
“嗯？？？她有什麽毛病？居然不選晗姐？！”橘子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她怎麽這麽會戳一姐的炸點呢！真是要了命了！我追星也太難了吧！還得幫愛豆哄老板！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麽！”
話是這樣說，可手心手背都是肉，黎越做事情肯定有她的想法，橘子作為一個二十四孝粉絲，除了支持也沒有別的辦法，在等待咖啡和甜品的間隙，絞盡了腦汁，想着怎麽再把一姐哄高興。
只是等她和兩個伴舞拎着大包小包回來，節目已經開始錄制，橘子看着明晗坐在導師席上，商業微笑的弧度都比平時小了一點點，不由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瞪着另一邊的黎越，只恨不能千裏傳音。
還笑！一姐都不想搭理你了！
這個節目每一期的導師都不相同，由選手和導師互選，方便選手跟随不同導師學習不同的方面，由導師先公布想要的選手，如果多名導師同時選擇了一名選手，就由選手掌握主動權。
前兩名導師的選擇了黎越，接着就到明晗公布想要的選手，主持人也知道“黎明CP”的熱度，還特意看了黎越一眼，笑道：“那我們就來看看，明晗導師會不會也選擇黎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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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晗微笑的弧度擴大了一些，徑直将白板公開——沒有黎越。
“哎？”
這下不止主持人，選手和另外兩名導師也有些驚訝，唐老師笑道：“我還以為你也會選黎越呢，我和老李私底下還說，這兩個小姑娘關系這麽好，肯定沒我們倆的份兒。”
明晗淡淡一笑，看不出絲毫不對勁，回答得滴水不漏：“我其實一直都是自己在舞臺上表演，跟別人合作或者和後輩接觸的機會不多，有可能的話想跟更多後輩做一些交流，而且我也覺得，對于後輩來說，有機會跟更多的前輩交流學習，是很有好處的。”
舞臺上，黎越還笑眯眯的，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畢竟她先前已經跟明晗說過，明晗不選她很正常。
明晗不選黎越，輪到黎越選擇的時候，她連白板都不用公開，徑直選擇了唐老師，一姐總算保住了自己的顏面，心裏暗哼：呵，是我先不要你的！
緊接着就是導師參與指導選手的表演，選手導師分小組進了練習室，明晗要指導三個人，根本沒機會給橘子讓她哄，橘子只好偷摸往黎越那邊跑，偏偏黎越也一頭紮在練習室裏，導師指導別人，她就在另一邊自己練習，同樣不給橘子機會。
參與錄制的CP粉原本高高興興等着吃糖，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玻璃渣，心痛的無以複加，憋着一口氣，從節目組手裏拿回手機就迫不及待跟朋友吐槽：“艹！黎明CP第一把刀就這麽紮我心上了！還是晗姐親手紮的！”
“？？？怎麽回事？！不可以！我的CP不能BE！”
粉絲将事情簡潔明了敘述完，惹得朋友同樣捂心口：“嗚嗚嗚，黎越越什麽反應？年下是不是傷心了，嗚嗚嗚嗚嗚嗚”。
粉絲痛心疾首：“傻子還在笑！”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時間，橘子跟着明晗往待機室去，十分讨好：“姐，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那家沙拉和黃焖排骨，限量的三明治也搶到了，您随便吃！”
明晗對她的心思再清楚不過，淡淡瞥她一眼，輕呵一聲：“你這個粉絲倒是辛苦。”
這時候打死也不能承認說是為了黎越，橘子一身正氣，差點連自己都騙過了：“不辛苦不辛苦，我又是您的助理，又是您的粉絲，為您分憂就是我的最高追求！有誰敢惹您不高興，我第一個不放過她！就是黎越越我也不手軟！”
“不過晗姐，據我的了解，黎越這個人吧什麽都好，就是不喜歡主動解釋，明明出發點是好的，老讓人誤會，最開始她們隊友也老吵架呢。她今天選唐老師可能有什麽特別理由，我好奇，不然叫她過來一起吃午飯，讓我問問？”
一姐看了她兩秒，表情有些松動。
橘子見狀，趕緊趁熱打鐵，拉着她就往黎越的待機室去。
“黎越越！晗……”
門才打開，“姐”字還沒出口，橘子原本滿面的笑容就僵住：狹小的待機室裏，黎越正捧着飯盒和另一個選手擠在一起，有說有笑吃着飯，她還把碗裏的肉分給小姑娘。
橘子小心翼翼看一眼明晗，見她又帶上了商業假笑，默默在心裏抓起黎越捶了好幾下，又心疼摸了摸。
哎，完了。她可太難了。
見她們來，黎越面上的笑容更甚，放下餐盒走到明晗面前，問：“前輩，橘子姐，你們怎麽過來啦？”
舒桐也跟過來，十分有禮貌朝明晗微微鞠躬：“前輩好。”
“我們……”
“路過，橘子說想看看你，“明晗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假笑道：“舒桐你好，好了，看過了我們該回去了。”
“啊？”黎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明明之前前輩好像有點心情不好，她關切問道：“前輩，有發生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嗎？”
有啊，就是你。
明晗依舊假笑着，扯住橘子的衣領将人往外拉：“沒有，我有什麽好不高興的？你吃飯吧，我們走了。”
被扯住衣領的橘子就像是被命運拎着後脖頸，只能任一姐宰割，老老實實被拖走，沒忘給黎越留一個憐憫的眼神。
黎越簡直一頭霧水，問舒桐：“前輩看起來……是有點不高興吧……？”
“高不高興我不知道，但是剛才的笑挺商業的……”舒桐默默搓了搓自己的胳臂，莫名有些後怕，又問她：“越越姐，你今天怎麽沒選明晗前輩啊？她居然也沒選你。”
“哦，我錄節目之前跟她說了要選唐老師。”
“嗯……？？？”舒桐大大的眼睛裏寫着大大的疑惑，問她：“為什麽啊？她說要你們在鏡頭前保持距離？我感覺之前錄制的時候她都不是很想搭理你……”
“沒有，是我覺得要跟她保持距離，我不想讓她覺得我是想蹭她熱度……”說着說着，黎越醍醐灌頂，她沒給前輩解釋！萬一前輩誤會了呢！對了！就是她說了要選唐老師，前輩就趕她走了！之後橘子也沒給她送咖啡，她一定是惹前輩生氣了！
她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懊惱不已：“哎我反射弧怎麽突然這麽長！”這下連吃午飯的心情也沒了，黎越連忙給橘子發消息：“橘子姐！我是不是惹一姐不高興了！”
“你可終于發現了！我都快急死了！！！你哪能當着一姐面說不選她！我們一姐多要面子不知道嗎！你紮一姐自尊心了！！！”
得到肯定答複的黎越二話不說往外走，小跑着往明晗的待機室去。
“前輩！我跟你解釋一下！”
敲門聲響起，黎越的聲音隔着門傳入耳朵，明晗翻了個白眼，吩咐：“沒空，不見。”
然而衆人的求生欲讓他們第一時間跟着橘子站起身，毫不猶豫開了門放黎越進去，一個個逃命似的出了待機室。明晗就眼睜睜看着他們蹿出去，喊都喊不住，等到門再一次關上的時候，黎越已經站在她的面前，一臉嚴肅問她：“前輩，我是不是讓你不高興了？”
明晗心裏的不高興已經滿到要溢出來了，還嘴硬，轉過身不看她，淡淡道：“沒有。”
她這模樣像極了一個賭氣的小朋友，黎越想到粉絲給她做過的表情包，明晗現在簡直是實時演繹“你不哄我就不哄我吧.jpg”。
啊，前輩好可愛！三歲不能再多了！
黎越眼裏多了幾分看妹妹似的寵溺，伸手将她轉過來面對自己，蹲在她面前，溫柔笑道：“就是不高興了嘛，都是我不好，你聽我解釋一下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