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花燭之夜（下）
身上洗幹淨後，莫奇峰為林琅拆了繁複的發髻，又仔仔細細為林琅洗了頭發，然後兩人用第二桶水做了最後的清潔，這便換上亵衣亵褲，又披上外衫，莫奇峰才抱着林琅從小門回到新房主卧。
新房裏十分暖和，即使穿得很少，也并不感覺到寒冷，莫奇峰将林琅放到梳妝臺前，并拿起梳子，手法輕柔地慢慢為林琅梳理頭發。
林琅從小就被千嬌萬寵地嬌養着，皮膚柔滑細嫩，連這頭烏黑的頭發，在燭光映襯下，看起來都是黑得發亮，摸起來也如綢如緞，讓莫奇峰沒怎麽費力，就梳理得順滑如水，梳子放上去，甚至能自己滑下去，令莫奇峰愛不釋手，來來回回梳了好多遍。
“琅琅，你的頭發真好看。”低頭輕嗅了嗅林琅的發絲，莫奇峰又拿起幹棉布，為林琅擦頭發，林琅則自己拿起擺在桌上的護膚凝膏，往臉上和手上擦了一些，保持肌膚的水潤。
夫夫倆一時都沒再說話，只安靜享受着當下的安谧與靜好，陪伴他們的，只有屋外耀亮雪夜的鴛鴦合卺燈，和屋內安靜燃燒的紅燭之火，襯得滿屋鮮紅和四處張貼的雙喜字，都越加旖旎豔麗。
換了好幾條幹棉布，等林琅的頭發差不多擦幹了，莫奇峰才牽起林琅，想讓林琅坐到床上去，那邊比較暖和，卻不料林琅反手握住他的手，然後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說，“琅琅，也給，莫哥哥，擦頭發。”
說着，林琅站起來，讓莫奇峰坐在梳妝臺前，然後他學着莫奇峰的動作，用幹棉布，略顯笨拙地為莫奇峰擦拭濕頭發。
透過銅鏡，莫奇峰靜靜看着他的新夫郎，認真地為他擦頭發，那模樣就和他曾經想象過的一樣可愛，嘴巴自然嘟起來，臉蛋白裏透出一縷暈紅，烏黑的長睫毛偶爾眨一眨、顫一顫，像蝴蝶小翅膀，讓他的心不由為之悸動。
這樣美好的人，是他的夫郎呢……明媒正娶迎進門的夫郎，死後也會葬在一處，一輩子不分開的結發正夫郎。
心頭突然一動，莫奇峰反手握住林琅的手腕，制止住林琅為他擦頭發的動作，然後用力一拉，讓林琅坐到他大腿上。
“琅琅……”莫奇峰看着林琅的眼神突然變了，不再全然的缱绻溫柔，而是帶上幾分野獸般的侵略欲，似是要将林琅整個人都吃進肚子裏去。
手中還握着半幹不濕的棉布，林琅擡眸看向莫奇峰，神情有些呆呆的，他看着莫奇峰深邃深沉的目光，心頭猛然一跳，不知為何，竟有些耳根發熱，忍不住将臉撇過，深深藏進莫奇峰胸口處，企圖躲開莫奇峰讓他有些微微害怕、卻又隐隐期待的眼神。
“莫哥哥……不，這麽，看琅琅。琅琅……怕……”小動物的直覺，讓林琅不禁用力抱緊了莫奇峰，小烏龜似地，将腦袋完全縮進莫奇峰懷裏，再也不敢看一眼莫奇峰幽深不見底的眼睛。
“琅琅不怕，莫哥哥只是喜歡你，才這樣看你。你不想和莫哥哥洞房了麽？”莫奇峰軟下聲音，在林琅耳邊極輕極輕地說，聲音極富磁性，透出滿滿的男性魅力。而他刻意對着林琅的小耳朵吐出暧昧的熱氣，很快就讓林琅白玉般的耳朵爬上一層紅暈，恰似染了胭脂色的雪白梨花，令人心動。
“嗯？”林琅一聽到“洞房”兩個字，就忍不住轉頭看向莫奇峰，然後立刻被莫奇峰眼底的溫柔安撫了，小聲答道，“想……”
微微一笑，莫奇峰低頭用鼻尖碰了碰林琅的鼻尖，輕聲道：“莫哥哥也想，所以別怕，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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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點點頭，林琅擡手抱住莫奇峰的脖子，任莫奇峰将他橫抱起來，一路走向鮮紅色的大床。他其實依舊懵懂，對洞房的認知，也只是娘親跟他說的那些話，但此刻，他突然好像明白，洞房是要讓他與莫奇峰變得更親密，親密到再無分毫距離。而這，是他願意的。
将林琅放到鋪着龍鳳呈祥喜被的柔軟大床上，莫奇峰跟着褪去外衣，也坐到床沿上，然後他伸手拉下紅色的床帏，把一切都隔絕在外，只留下新床上滿目的鮮紅，與緩緩流轉起來的旖旎暧昧。
“琅琅……”莫奇峰伸手握住林琅的手，并放到唇邊親了親，又将林琅手腕上的衣服往上撩了撩，這便看到了當年出征那日，他在林琅手腕上咬的牙印。
其實這個牙印，剛剛沐浴的時候，莫奇峰就看到了，但此時他才想起來細細看看，而這一看，就讓他看出了不一般的地方，只見這個牙印并不是只有一圈，而是還有別的牙印留下的痕跡。
“琅琅，這裏是怎麽回事？你自己咬的？”莫奇峰親了親那已經留下永久痕跡的牙印，有些心疼又有些詭異的高興，只為這份獨一無二的印記，是他在林琅身上留下的。
收回自己的手腕，林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拉拉莫奇峰，讓莫奇峰也躺到床上，然後他整個人立刻依偎了過去，趴到莫奇峰懷裏。
反手又抓住莫奇峰的大手，林琅一邊把玩着莫奇峰的手，一邊軟綿綿地低聲道：“小時候，想，莫哥哥，琅琅看牙印。牙印要消失，琅琅，自己咬的，不讓……消失！”
原來竟是如此，林琅因為思念他而看這個牙印，等牙印眼看着要完全痊愈消失，又着急地自己狠狠咬了幾次，讓牙印留下永久疤痕，再不會消失。
“琅琅！”心猛地劇烈跳起來，莫奇峰翻身将林琅壓在身下，然後拉起大紅的龍鳳被，牢牢蓋住兩人。他再也等不及了，特別是在林琅說出這麽可愛的話之後。
被子裏有些黑暗，但也并不是什麽都看不清，林琅眨巴着大眼睛，認真凝視着莫奇峰俯視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笑了，笑得特別甜，并擡手去撫摸莫奇峰的眼睛，軟軟說道：“莫哥哥，眼睛裏，有琅琅。琅琅，高興。”
“那琅琅眼睛裏呢？讓莫哥哥好好看看。”說着，莫奇峰緩緩低下頭，并親了親林琅的眉心和眼睛，這才輕笑着道，“琅琅眼睛裏也有莫哥哥，莫哥哥也高興。”
“嘿嘿……”林琅興奮地擡手抱住莫奇峰的脖子，并将臉湊過去，蹭了蹭莫奇峰的側臉，笑得甜蜜極了，惹得莫奇峰也滿心柔軟，只願為林琅化作那繞指柔，或是護花的春泥，永遠不離開。
“琅琅，莫哥哥要脫你衣服了，害不害怕？”
林琅有些奇怪地看着莫奇峰，傻乎乎地問：“為什麽，要害怕？剛剛洗澡，也是，莫哥哥，脫的。”
“那可不一樣哦……我的傻琅琅。”說着，莫奇峰的手已經滑到林琅的腰間，開始解林琅衣服的衣帶子。
“哪裏，不一樣？”
“很快，琅琅就知道了。”莫奇峰低頭輕輕吻了吻林琅的唇，然後吻緩緩往旁邊挪，沿着下颚和側臉、側頸，一路吻到林琅的耳鬓邊，然後他才更壓低了嗓音，命令道，語氣透出幾分隐隐的強勢，“自己把亵褲脫了。”
“不……莫哥哥，脫……”林琅撒嬌地蹭了蹭莫奇峰，微微擡起腰，讓莫奇峰為他把褲子脫掉，眼睛則悄然閉上了，好似不懂得矜持的他，也莫名有些羞澀了。
非常享受林琅的依賴，莫奇峰骨子裏的大男人心态得到了完全的滿足，不由更是寵溺林琅，他張嘴咬了咬林琅嫩嫩的小臉，有幾分寵愛地嘆息道：“傻琅琅……”
搖搖頭，林琅更抱緊了莫奇峰的脖子，閉着眼睛軟綿綿撒嬌道：“不，傻！不是，傻琅琅。”
“那是什麽？”一邊問，莫奇峰一邊利落地将林琅松松垮垮的亵褲扯了下去，露出林琅雪白滑膩的一對長腿。
林琅感覺下半身一涼，不由驚慌地乍然睜開眼睛，心裏感覺有些沒有安全感，便将整個人更深地縮進莫奇峰懷裏，像只尋求主人庇佑的小貓咪，軟乎乎地嬌聲道：“是聰明，琅琅，不是，傻琅琅。”
伸手輕撫了撫林琅的腿，莫奇峰也開始為自己脫衣服，然後笑眯眯地回應道：“嗯，聰明琅琅，不是傻琅琅。”
“呵呵……對，聰明……琅琅！”林琅乖乖地任莫奇峰擺弄，雖然身體的感覺有些奇怪，但他都強忍住了，直到一陣鑽心的疼從不可言說的地方傳來，他才驚叫一聲，有些慘兮兮地哭叫出來，雙手還拼命捶打着莫奇峰的肩膀，委屈地哭着叫道，“疼，莫哥哥，壞！琅琅疼。疼！嗚嗚……莫哥哥，壞！”
一開始，林琅還十分有力地哭叫，後來他的聲音就越來越小，只剩下小動物一般的嗚咽聲，聽起來有些可憐，莫奇峰卻十分安靜，只是氣息越發不穩，遠遠地都還能聽到他有些粗重的喘息。
“琅琅寶貝……不哭，莫哥哥疼你呢……”
“莫哥哥，壞……”林琅的聲音越發軟綿綿的，還透出強烈的委屈與控訴，然而從來疼愛他的莫奇峰，聽了他委屈的聲音，卻力道更為兇狠，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讓他只能嗚咽着張嘴咬住莫奇峰的肩膀，然後擡手用指甲狠狠抓了幾下莫奇峰的背，以示控訴。
與此同時，新房內的紅燭乍然燃燒得更為旺盛，火紅的烈焰燃燒着鮮紅的蠟燭，讓蠟燭滴出滴滴紅淚，順着又粗又長的紅燭滴下，落在燭臺上，恰似新夫郎眉心綻放得越加豔麗的哥兒印記，和新人纏綿的绮麗豔色。
“琅琅，你真美……特別是這朵梅花，好像活了一般。”一邊贊嘆着，莫奇峰一邊低下頭虔誠地吻上林琅的眉心，感受着林琅眉心有些發燙的溫度，親吻那朵鮮豔欲滴的紅梅。
這個人終于徹底屬于他了，這讓他滿心歡喜，甚至有些做美夢的不真實感。
“哼哼……嗯嗯……嗚嗚……”
不知何時，床笫間，林琅痛苦的聲音，變作了淺淺低低的吟哦，帶着幾分清純不做作的誘惑，讓這個白雪之夜都被迫染上無限的明媚春//色。
紅燭未燃盡，白雪證此心。屋外一聲叮，春//宵永無盡。
當雲雨初歇，莫奇峰摟着新夫郎安享此刻的安然，然後他的手在林琅雪白的背上撫了撫，并側頭吻了吻林琅的額頭，看着林琅綻放的越發豔麗的哥兒印記，心頭全是滿足與幸福。
“琅琅……”一手攬過林琅，讓林琅完全躺在他懷裏，莫奇峰側過身，擡起另一只手撥了撥林琅被汗水打濕的耳鬓，輕聲問，“還疼嗎？”
搖搖頭，林琅很誠實地回道：“開始，好疼，好疼……然後，就不疼了。”
“那舒服嗎？”莫奇峰骨子裏還是有着男人的劣根性，不由湊過去親了親林琅的側臉，帶着幾分邪惡地問。
點點頭，林琅完全沒有普通哥兒的羞澀，很是認真地回道：“舒服，琅琅還要。”
說完，林琅擡手抱住莫奇峰的背，擡起有些酸軟的腿，駕到莫奇峰的腰上，然後用腿勾了勾莫奇峰，示意還要再繼續，卻沒想到得到了莫奇峰的拒絕。
“琅琅乖，以後莫哥哥再給你，好不好？今天琅琅第一次，已經很累了，要好好休息，明晚再繼續，好不好？”莫奇峰其實身體已經被林琅勾得蠢蠢欲動，但他還是心疼林琅，林琅是個小傻瓜，會很貪歡，他卻不能不管林琅的身體，畢竟他還要和林琅過一輩子，還是要為長遠打算，不能一晌貪歡，而讓林琅明天起不來床，甚至壞了身體根基。
因為被拒絕，林琅不由微微嘟了嘟唇，并鼓起雙頰，有些不高興地瞪了一眼莫奇峰，卻見莫奇峰眉目含笑，眼底卻寫滿了“不容商量”的神色，不由頓時洩了氣，軟綿綿點頭道：“那，好吧……琅琅聽話。”
“這才乖。”擡手摸了摸林琅的頭，莫奇峰開始給林琅講一些他在邊疆遇到的新奇的事，讓林琅聽得一愣一愣的，漸漸地，也忘了生氣，而是綿綿糯糯地說道，“莫哥哥，帶琅琅，去看，大漠，好不好？”
“好，等有了小寶寶，我們一家一起去大漠，莫哥哥帶你們去跑馬、騎駱駝。”
“小寶寶？”林琅擡眸看向莫奇峰，有些不解。
伸手摸摸林琅光溜溜的小肚子，莫奇峰親了一口林琅的唇，笑眯眯道：“也許琅琅這裏已經有了小寶寶，我們的小寶寶。”
“真的嗎？”也擡手覆上莫奇峰的手背，林琅很期待地望着自己的肚子，還對肚子說道，“小寶寶，快出來！琅琅，想去，大漠玩！”
噗嗤一笑，莫奇峰忍不住親了一口林琅的眼睛，擡手摟緊林琅，繼續和林琅說些體己話，靜靜守着紅燭。過程中，林琅早已昏昏欲睡，卻總被莫奇峰搖醒，不準睡，讓林琅有些委屈，不禁紅着眼睛問莫奇峰，“為什麽，不讓，琅琅，睡覺？”
“小傻瓜，今日花燭夜，紅燭未燃盡，新人便不能眠。乖乖再忍忍，等紅燭燃盡了，就可以睡了。”
這個解釋完全不能讓林琅信服，林琅嘟着嘴，渴睡的欲望讓他越發委屈，眼睛都漸漸濕了，最後竟委屈地哭了出來，一邊哭，他還一邊擡手擦眼淚，軟綿綿控訴：“為什麽，不讓，琅琅，睡覺……琅琅，要睡覺……嗚……莫哥哥，好壞……”
看着林琅那副一邊流淚，一邊用力擡手擦擦眼淚的樣子，莫奇峰又想好好憐惜，又想更狠地欺負幾下。最終，他只是更緊地抱住林琅，左親親、右親親，柔情蜜意地哄起來，“琅琅乖，剛剛莫哥哥看了，那紅燭已經只剩一點點，很快就可以睡了。”
“嗚……要睡覺……”
“乖，再等等。”
“嗚……琅琅，困……眼睛，睜不開啦！”
“那莫哥哥親親，親親就能睜開了。”
遠遠地，還能聽到莫奇峰為了哄林琅不睡覺，說出的各種各樣的小情話，最終直到屋內紅燭乍然熄滅，屋內的聲響才消失于無，并很快傳來林琅均勻而綿長的呼吸，和莫奇峰一聲淺淺的嘆息，透出無盡的寵愛，“哎……真是為夫的傻琅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