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織田右手的情況比想象中還好,并沒有嚴重的燒傷痕跡, 反倒像是手中流出的血把血鬼術給澆滅了一樣。

也許又是他那辟邪的血發揮了作用。

織田并沒有太在意。

現在煉獄杏壽郎往下弦之鬼追去的話, 很可能會讓織田錯失回收眼球的機會。

他既然要做任務, 就得好好做, 這是起碼的工作禮儀。

他才站起來, 太宰治的聲音叫住織田。

織田表示疑惑道:“……嗯?”

太宰沒有多說話, 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黑色的領帶,對這織田右手的方向打了一個響指:“伸過來。”

聽話的織田把手擡起來, 雙眼盯着太宰治一邊利索地幫他紮實地包紮起傷口,一邊碎碎念道:“你要是傷痕累累回去,我估計會被你們家每人砍上一次。哦,貴志應該不至于。”

織田垂着眼眸看太宰的臉, 看他鴉睫纖長,看他臉上依舊保持着自在的笑意, 似乎剛才跨過生死一線的并不是他。太宰總是這樣,永遠都不知道他內心裏面到底怎麽想的, 讓人不知道怎麽看得透他。

有時候織田也會猶豫, 他該知道自己不該去阻止他去自殺的。可是每次他都沒辦法放任不管。于是他總是在勸服自己——太宰很久以前就提過的,他來港黑是要找東西的, 所以如果太宰還沒有找到, 起碼要找到才能夠真正無憾地離開,憑着這樣的信念, 他才一直攔着太宰, 也希望他可以活下去。

織田從不敢往自己正在折磨太宰的方向想。

他知道他自己是做不到忍着難受傷心, 還要繼續微笑着送着太宰離開這個人世間。

這些年,織田總覺得太宰可能有慢慢地轉好。也許就只是差某個契機,太宰就和十四歲的自己那樣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目标。可是在太宰治的夢裏面,織田看到他不願意離開的身影,才知道太宰一直以來都沒有變過。只是當時織田真的太想救他了,才沒有放任他一直待在那片海邊。

他是不是做錯了。

織田扪心自問。

如果是十四歲的自己的話,他斷然不會阻止太宰治。

但是正因為自己獲得重生了,織田總覺得太宰也可以做得到,總覺得他每天一定會比昨天過得更好,一定是可以被拯救的。

然而,太宰治明明知道自己待在夢裏面會死,卻還是選擇待在裏面。老實說,對織田來說,無疑是傷心的,也覺得自己拖累他了。

太宰打完最後一個結之後,他的臉被十四歲的織田的手背碰了一下臉。在太宰反應過來前,沉靜的聲音落在太宰頭上。

“太宰你回去吧,做你喜歡的事。我不會再阻止你了。”

織田的眼瞳安靜,所有的情緒已經內斂,卻又暗示着太多的事情了。

機敏通透如太宰治表情一僵,緊接着臉上露出快樂的笑容,仿佛織田說了一句很有趣的話:“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太宰治背靠回椅背,繼續強笑。

“我才不回去,就賴在這裏了。”

炭治郎明顯地聞到了太宰治正在生氣,是那種若不是織田沒說對話,他下一秒就會把座椅都想要掀起來的火山噴發。

織田沒有正面回應,态度采取退讓的方式說道:“都可以,你高興就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高興了!)

太宰越氣,臉上表情的笑容就越明亮,口吻卻越發尖刻起來:“織田作,你插手我那麽久的生活,現在臨時起意想退就退,你不覺得你這人爛透了嗎?”

炭治郎等人性格單純都覺得太宰治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了,臉上不自覺地帶上惶恐不安的表情。

(不要吵架。)

炭治郎正準備說出這樣的話。

織田被戳中痛處,垂下頭說道:“我從來都沒有覺得我是個好人。”

相應的,織田覺得自己本質真的就是爛透了。要不是大家遷就自己,他們早就可以獨立出去了,就是因為自己喜歡現在的生活模式,四年如一日的,大家依舊沒有離開自己的身邊。

他要是再有責任和擔當一點,他就應該鼓勵他們往外走,多出去和其他人交流接觸,而不是守在自己身邊。

“……”

太宰治受不了織田這副自己做錯了的表情。

“我不是想說那句話的。對不起。”

太宰治別開眼,看到列車窗戶倒映着織田單薄的身影,既感到煩躁又有點負疚感。

為什麽是他道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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