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去了!”池願把李天澤推着往前轉身,催促人趕緊回酒店。
“這麽急着回去?嗯?”李天澤笑着問。
哇!什麽意思?!他真的單純只是想回去而已!
為什麽聽李天澤這麽一問,好像他急着回去要幹嘛一樣?
自家盆栽不禁逗,再逗下去可能就爆了,得不償失。
李天則見好就收,往後伸出一只手:“嗯,牽着。”
李天澤這麽坦然大方的,池願也就不別扭了。
牽着手的兩個人,從窄窄僅供一人通過的田埂上,慢慢走到了田間的主幹道上。
從一前一後往前走,變成了手牽手并肩而行。
兩人從田間一直走到了虞縣的國道上時,也沒有放開。
要不是考慮到回去太遲,說不定會錯過江芫那邊幫着約好的事情。
看到短途班車時,池願都差點不想上去。
兩人回到酒店時,正好碰到江芫和宋導等人,一起出門準備去吃早餐。
看到從外面回來的兩個人,江芫還有點奇怪:“怎麽這麽早?”
“去做了個早鍛煉。”李天澤應道。
江芫沒說什麽,宋導倒是挺滿意的:“身體底子好,才能工作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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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宋導就招呼了兩個人一起去吃早飯。
吃完早飯,宋導也沒怎麽多說,讓李天澤跟着他們一起,去看一下虞縣這次要拍的幾個外景景點。
江芫都沒帶助理,李天澤自然也不好帶。
其他人正忙着上車時,池願對李天澤道:“你去吧,我正好要研究下那塊問魔砂。”
“問魔砂?”李天澤問。
池願說:“你回來再跟你詳細說。”
李天澤就跟着宋導和江芫坐着車走了。
池願回到酒店的房間,将自己的縫紉技能面板給敲了出來。
在裂隙裏時,只看了個大概,這會兒出來了之後,仔細一看,除了這些材料之外,竟然還需要諸如“雲海紋宋錦”、“蘇繡千裏江山圖”這種東西。
游戲中的一些配方,制作衣服之類的東西時,也會用到這種特殊的諸如龍紋譜這種東西。
但是,以前打怪會掉啊。
現在這個“雲海紋宋錦”、“蘇繡千裏江山圖”的獲取方式上,寫着什麽?購買或自制?
自制?想什麽呢?就算他學了技能,也不代表他會織布和刺繡啊?!
他去哪兒買?又沒有npc!
等等,池願看着購買兩個字,摸出了手機。
蘇繡這種東西他知道是有的,宋錦這東西應該也是有的。
果然,秒秒鐘,池願就從網上搜到了雲海紋宋錦,蘇繡也找到了框裱的江山圖。
購買的意思難道是這個買嗎?
池願不太确定,只要和江山圖挂鈎的蘇繡,都是大幅的刺繡,價格動不動就上萬。
但是雲海文宋錦這個東西,很多店裏都是按一米多少錢在賣。
先試着買點兒回來?
池願選了一家好評最多價格也比較适中的店,先拍了個十米。
收貨地址則填了李天澤在明松小區的那套員工宿舍。
差不多要到中午的時候,李天澤就跟着宋導等人從外面回來了。
打電話過來喊池願去吃午飯時,兩人見面第一句話,李天澤就道:“角色,get。”
“棒。”池願這會兒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蘇繡千裏江山圖這個東西,池願搜了一下就被價格吓到了。
外公還在的時候,他家還算小康,他也不可能那麽舍得,花上萬塊錢去買個刺繡回來做衣服。
而且只是一個袖子就是一萬塊,還有衣服帽子什麽的呢?
一套衣服下來那可是好幾萬,池願現在只慶幸,李天澤不是普通上班族,作為李天澤的助理,他的工資也相對還算豐厚,他稍微攢一攢,應該還是能攢出幾幅刺繡錢的。
是他想要送給李天澤的東西,當然不能問李天澤要錢。
默默數着自己的小錢錢的池願,現在還是太天真。
壓根兒沒有意識到系統對他的惡意,不是一點點。
角色已經定下來,吃過午飯,江芫就表示自己要先走了。
知道李天澤還在忙着錄制《全能偶像》,江芫還問了李天澤要不要一起走。
虞城還有個裂隙沒有去,李天澤自然要留下。
當然,找的理由就不是這個了,而是說準備去逛逛虞縣的文化博物館。
作者有話要說: = =馳冥炮哥的mmd有毒,我進去了差點出不來。
☆、灰色物品
李天澤既然說了要去逛博物館, 時間上來得及,和池願就真的去逛了一趟。
歷史可以追溯到夏朝的虞城, 博物館也确實挺有看頭。
虞縣博物館中, 展覽着從夏朝至今,各朝各代在虞縣出土的文物。
在博物館裏,兩個人甚至看到了, 和他們昨晚淨化的巨兵人那套铠甲, 看起來非常相似的一套甲胄。
“所以那是北魏的甲胄?”池願隔着玻璃看着展覽櫃內的甲胄,問李天澤:“那東西難道是北魏将士的殘魂凝結而成?”
李天澤道:“當年淨世之戰,之所以慘烈, 是因為那些異界之氣, 本身據說有吞噬之效。一旦被侵蝕,神魂就不複存在,只剩一個殼子。而最可怕的, 是這個殼子還能被異界的智慧生物指揮。”
“那就是之前是殘魂?”池願問。
“大約是這樣。”李天澤應道。
而聽到李天澤前面的那段解釋,池願更堅定了要給李天澤制作法衣的決心。
看兩個人看得很仔細, 博物館裏還有個志願者小哥哥, 過來免費給他們做解說。
因為虞縣歷史悠久, 許多墓葬被發掘時, 都是一層疊一層。
虞縣博物館不大,這些文物卻分了好多個朝代。除了北魏的這套甲胄,兩人還在博物館裏看到了宋錦。
看到那塊殘破的,只剩巴掌大的宋錦時,池願心裏就是咯噔一聲。
那塊宋錦距離現在, 據說已經過去了一千年。
殘破的宋錦就算經過了複原,殘留的色澤也非常黯淡。
但是!池願卻從這塊宋錦上,感受到了靈氣。
想到他制作法衣需要的材料,池願很懷疑,他在某寶上買回來的宋錦,可能沒用?
別不是要讓他用古董來制作法衣吧?那是得多敗家?
揣着這樣的疑惑,兩個人在博物館逛到了快要閉館,才從虞縣博物館離開。
當晚,兩個人租了輛車,去了虞城剩下的那個裂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兩個裂隙在同一個地頭,裂隙中的boss,也是這樣的巨兵人。
這次不同的是,那個裂隙稍大,同時存在三個這樣的巨兵人,而且越靠近裂隙深處,巨兵人的個頭就越大。
還好這些巨兵人,并不懂得團隊協作。
每個巨兵人都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另外一個都要歇菜了,它們也完全不加理會。
雖然多耗費了一點時間,兩個人倒是都沒受傷。
李天澤這次甚至連擦傷都沒有,一個碧水滔天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其中個頭最大的那個巨兵人,還一次掉了三塊問魔砂。
池願喜滋滋數着六塊問魔砂,愉快地把裂隙掃蕩一空。
裂隙較大,清理花費的時間也較長,資源也比較豐富。
兩個人從裂隙中出來時,已經是當天中午。
原計劃中午就該回安城了,時間上晚了,李天澤還特地打了個電話給馮大能,讓他幫忙再請了半天的假。
馮大能答應下來,還讓李天澤和池願,回了安城之後,先碰個面。
池願正好想着,他買的宋錦說不定到了,兩個人到了安城,也不耽擱,直接回了天影娛樂。
和馮大能在辦公室碰面,馮大能先肯定了一下池願這段時間的工作。
同時,交給李天澤的,還有一份和《秦有扶蘇》的簽約合同。
說完了工作上的事,馮大能推了推鏡框,對李天澤道:“博文發的好,明天據說有好事等着你。”
李天澤出發去虞城之前,微博上鬧得風風雨雨。
《全能偶像》節目組,當然不可能看着情勢繼續惡化。
在微博上po出了各位學員進組之前,就簽訂的合同。
合同上清清楚楚寫着,會根據節目需要,進行某些特定的運動項目,要求各位學員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參與。
同時簽訂的還有一份保險,以及節目組和學員之間,甲乙雙方的工傷理賠合同。
游泳項目受傷的曹明明,跑酷節目上受傷的傅越,以及在冰舞項目上受傷的各位退賽學員,節目組表示已經按合同進行賠償。
随着節目組的這一系列舉措,李天澤的微博上,黑子的數量已經大幅減少。
剩下的黑子話鋒一轉,卻開始痛罵李天澤、柯青、徐炎晨、邰弈航等人要錢不要命。
被罵的各位,無一例外,是在上一期節目中,排名非常靠前的學員。
當然,微博底下也有人反擊。
“受傷了才能拿到賠償好嗎?”
“你們哪顆腦袋覺得,以我們天澤的實力會受傷?”
“怕不是你們家那誰,才是沖着錢來得。”
評論裏被頂到最上面的一條,則是:“噓,我澤說了,少年智則國智,別跟他們争得智商掉檔”。
兩人周五晚上才趕回來,周六就是跑酷的比賽錄制日期了。
周六一大早,池願和李天澤接到窦婕的電話,說要臨時錄一個短片。
兩個人趕到跑酷園時,《全能偶像》的學員也已經到的七七八八。
按照全能偶像的淘汰規則,每期節目刷掉排名最後面的十個人。
但是因為有人退賽,目前兩期節目過去,留下來的學員只剩七十二個人。
人到的差不多,節目組提供了統一的迷彩服過來。
換上了迷彩服的各位學員,整齊的站了橫八縱九的小方隊。
錄制了一期以“少年強則國強”的主題小短片。
小短片錄制完畢,一群人便風風火火,開始了本期節目的比賽錄制。
小短片是臨時插入的,導致最後的比賽節目錄制,顯得非常緊急。
雖然各個環節都安排的很妥當,一整個節目錄下來,池願這個旁觀的人,都覺得自己精神上要累趴了。
幸好,在本期節目中,參賽學員也都貫徹了程峰教練的膽大心細要求。
雖然有學員的成績不盡如意,大家都安全的跑完了全程,完成自我突破。
周六晚上八點,《全能偶像》第三期,準時播出。
不同于前兩期一上來就是莫丁霖領銜的冷笑話。
甫一亮相就是一陣整齊的呼喝聲,小跑步之後,喊着口號的學員們,帥出了另一種風格。
随後整齊的《少年說》朗誦,鏡頭從各位學員的臉上掃過,堅毅帥氣的男兒面容,讓《全能偶像》這期節目,一掃選秀節目的脂粉氣。
觀衆們對本期節目的評價,也在網上得到了實時的反饋。
“我只想說,這才是我中國偶像!”
“不敢置信,這煽情如此簡單粗暴,我竟然看哭了!”
“媽媽問我為什麽要哭着看選秀節目,我也不知道啊!”
“眼淚來得莫名其妙!我竟然覺得很欣慰。”
這麽一波煽情之後,節目才終于進入正軌。
比賽開始,剛剛的堅毅男兒們,瞬間在帥度上再次爆表。
“從不追星的人,表示入坑了,誰都別想攔我!”
“不就是粉你們嗎?我粉還不行嗎?”
節目播出之後,作為微博上首先po出“少年強則國強,少年智則國智”的李天澤,俨然是最大贏家。
周日一大早,池願刷開李天澤的微博。
看到李天澤的微博粉絲,漲上了一個新臺階。
一群一群的人在微博留言路轉粉,黑轉粉。
黑子的言論被這些留言大浪淘沙,淹沒在滾滾正能量中,再也看不見。
池願心情大好,好到什麽程度呢?
他頭頂的小芽都冒出來了,還渾然不覺。
李天澤當然不可能去提醒他,默默看着在空中各種搖晃的卷須,悶笑到幾乎內傷。
還以為李天澤也只是心情好的池願,根本沒有發現其中的玄機。
不過呢,世界上的事情,有喜就有悲。
高興的都快要飛起來的池願,就接到電話,他的快遞到了。
從沙發上坐起來,準備去拿快遞的池願,被李天澤一把按在了沙發上:“我去拿就行了。”
“哦。”池願也沒懷疑什麽,就讓李天澤去了。
過了一會兒,捧着一個長箱子的李天澤從樓下回來了。
“買的什麽?還有點重。”李天澤把箱子放到茶幾上。
最近也沒買過別的,池願回道:“我買了布。”
“布?”李天澤覺得,自家盆栽的思維太跳了,他好像有點跟不上。
看池願把手機都丢開不管,開始拆快遞。
李天澤也很想知道,是什麽東西竟然這麽重要。
快遞箱拆開,池願把外面的泡沫紙也拆掉,藍白兩色相間,織成雲紋的錦緞,呈現在李天澤面前。
這一看就不是日常能用的東西,李天澤問:“你買這個做什麽?”
“做衣服啊。”池願回答的太理所當然,李天澤都不好意思繼續問了。
拿在手上的宋錦,就是普普通通的機織品,自然不可能有靈氣這種東西存在。
畢竟花了好幾百塊,這宋錦的品質說不上多華貴,也已經有了高檔面料該有的質感。
池願給自己做了點兒心理準備,把這塊雲海紋宋錦,塞進了相當于乾坤袋的背包。
李天澤就看着池願的臉色,瞬間沮喪下來。
“怎麽了?”李天澤問。
池願看着背包裏被命名為機織·雲海紋宋錦的灰色物品,欲哭無淚:“用不了!”
花了他好幾百大洋呢,灰色物品?是不是過分了?
那他還能去買什麽?織布這種高難度的活,他真的不會啊!
☆、歡迎光臨
“為什麽會用不了?”李天澤看着品質還不錯的宋錦, 問。
“還記得我們在虞縣博物館看到的那塊宋錦嗎?”池願問。
“那塊宋錦……”李天澤回想了一下:“古物有靈?你要做法衣?”
“咦?”池願驚訝,李天澤竟然猜到了。
“你等等, 我問問我師父。”李天澤說着, 給李晏打了個電話。
池願聽着李天澤在這頭解釋了一句“是池願要用”,然後就嗯嗯嗯的答應了幾聲,挂了電話。
“怎麽說?”池願問。
“今晚跟着我出去。”李天澤神神秘秘地說道。
說完了, 李天澤笑着勾了勾池願頭頂那根小卷須:“高興夠了, 就趕緊收起來。”
“咦咦咦!!!”小卷須被李天澤觸碰到,池願才終于發現了不對。
晚上十一點,李天澤打完坐, 看了眼時間, 對池願道:“走了。”
兩人下樓,往車庫取了車,由李天澤開着車, 往安城的古城牆方向開去。
眼看都要開到跑酷園了,李天澤稍微轉了個頭, 把車停在了跑酷園外的停車場上。
李天澤看了看時間, 還差幾分鐘才到十二點。
“來這兒幹嘛?”池願問。
“這裏有界市。”李天澤道:“我師父說, 錦山有鳥名織錦, 擅織布,現在各派用的法衣,就是用它們織的靈布制成的,帶你去看看,說不定能用。”
“咦?你之前怎麽沒說過?”竟然還有這種事?
他以前身為一個人, 活在這一界,真的活的好單純啊。
李天澤笑道:“道兵道修自身,法衣什麽的,我師父他都不推崇,所以,以前我也不知道。”
說着話時,時間滴答流過,指向了十二點。
李天澤拉着池願下車,兩人沿着跑酷園的外牆,往黑漆漆的黑暗中走去。
往前走了那麽一小段,池願心有所感:“是結界?”
“嗯。”李天澤答應了一聲,掌中道劍化出巴掌大的小劍,往空中輕輕一抛,池願感覺到的結界,在兩人面前開出了一道古城牆一樣的城門。
“走。”李天澤牽着池願,穿過了那道界門。
昏黃的燈光和街市的喧鬧聲,呼啦一下湧進池願的感知中。
進入界市後,小劍被李天澤又抓回了手中。
界市并不像池願想象中那樣,有房有街。
說是界市,其實只是貼着結界內的古城牆,擺了一地攤子。
估計就算有人誤入進來,也只會覺得自己發現了個夜市。
和普通夜市要說不同的,大概就是不少攤主還沒有完全化形,有的長着貓耳朵,有的戴着獸爪手套,有的瞳孔還是豎瞳。
不少行走其中的人,穿着各個朝代的衣服。
再仔細感受一下,池願發現,大部分“人”其實也是妖。
從靈力流動的軌跡,池願甚至能稍微分辨出,這些妖大致的族屬。
相比九華大陸單純的古,這裏更像一個時空夾縫,生活着各個時代的人或者妖。
走在其中的人也有,好幾個穿着民國時期的長衫。
還有個穿着旗袍的女人,身段姣好,卻一頭白發。
李天澤忽然道:“你的校服呢?你不是很喜歡嗎?在這裏可以穿。”
池願聞言,開心的笑笑,把自己的校服給顯示出來。
“你也喜歡我這麽穿嗎?”池願笑咪咪問。
李天澤輕咳了一聲,應道:“很好看。”
人好看,其實穿什麽都好看。
但有些人,總有更适合他的樣子。
對李天澤來說,池願穿着廣袖長衣的模樣,再适合不過。
雖然池願的這個模樣,會無聲的提醒他,這個人可能不屬于這裏。
也會讓他從心中,更深切的知道,想要和這個人并肩而行,他要做的努力還很多。
夜市攤子裏賣各種東西的都有。
有擺着攤子賣衣服鞋襪的,有擺着燒烤攤子賣靈食的。
還有擺着攤子賣首飾、賣香爐的,甚至連賣兵器的都有。
不僅是冷兵器,槍械也大剌剌擺在地攤上賣。
看池願盯着槍械看,那位攤主還大大方方的招呼道:“小兄弟,來瞅瞅啊,38Acp、□□、98k、□□應有盡有,要是都不滿意,還能按您的要求定做。”
池願一臉懵:“槍也能擺在這裏賣的嗎?”
李天澤笑着把人給拖走:“那是靈能槍,子彈靠使用者的靈力凝聚而成。普通人拿到手裏也用不了。”
等走遠了點兒,李天澤又補充道:“那些槍的能耗很大,現在的人修弟子,大部分拿着槍也就只能來兩槍就被掏空了,沒什麽用,實際還是靈符好用。”
兩個人說着話,沿着夜市攤子往前逛了十幾個攤位。
池願興趣缺缺,大部分攤位上的東西,就算有靈氣,也聊勝于無。
“這裏!”李天澤走到一個攤位前,望着更前面的一個攤位,拉着池願快步走了過去。
攤主是個還沒完全化形的鳥妖,人形倒是化出來了,臉上除了一雙人眼睛,鼻子和嘴那裏就是一個鳥嘴長長戳出來。
也還好,現代國人看過了各種妝容奇怪的奇幻劇,這點違和感還吓不倒池願。
比起攤主,更吸引池願的,是攤主身後挂在幾根木杆上的織錦。
比起他買回去的那塊宋錦,這裏的織錦簡直就是工藝品。
不僅品質更上幾層樓,上面還蘊含着濃淡不一的靈氣。
靈氣濃郁的那幾塊織錦,在夜色中散發出淡淡的靈光。
池願一把抓住靈氣最為濃郁的那塊:“這個怎麽賣?”
鳥嘴攤主甕聲甕氣的道:“十萬元人民幣一尺。”
“什麽?”池願目瞪口呆。
“十萬元人民幣一尺。”攤主偏了偏頭,也瞪大了一雙眼睛。
攤主那雙眼睛輕輕松松就瞪圓了,一張人臉鳥五官的臉,神色格外認真。
池願覺得那塊織錦,簡直燙手。
十萬一尺?
三尺才一米,一米三十萬。
搶錢呢?
鳥嘴攤主也看出點端倪,脾氣很好的指了指旁邊那塊織錦:“這個便宜點兒,八萬元人民幣一尺。或者這個,五萬元人民幣一尺。以及,一萬元人民幣一尺。”
池願看着攤主的手指,一點點往靈氣不那麽濃郁的織錦上挪。
最便宜的那塊也是一萬元人民幣一尺。
等會兒,為什麽一直強調人民幣?難道還有其他貨幣?
“除了人民幣,還有其他錢?”池願吞了吞口水,嘗試着問。
“界幣也收,靈石也可以。”鳥妖應道,說着又介紹道:“如果有靈材之類,可以去鑒價師那裏鑒價,等價交換也可以。”
池願望向李天澤。
李天澤首先問了:“你大概需要多少?”
池願也不知道,問題是,他需要的還是雲海紋的織錦。
這裏的這堆織錦中,并沒有這個圖案。
“能定制圖案嗎?”池願先問了。
鳥妖攤主答道:“當然可以,挂在這裏的織錦,是讓客官您看看品相,方便指定織師。”
“你是說,這裏的織錦都不是同一個人織的?”池願問。
鳥妖攤主回答:“不是同一只鳥織的。”
……行,你說了算。
池願還在思考,鳥妖攤主又道:“如果是定制,只接受整匹出售。”
匹?這是啥單位。
“我們家的一匹布是十丈,按現在的算法就是三十三米。”鳥妖攤主又指了指自己的攤位:“一米等于三尺。客官需要指定哪位織師呢?”
現在不是哪位織師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他沒那麽多錢來試,哪種品相才能達到他制造面板中的紫色品質。
池願看了看攤位上的織錦,來自金錢的恐懼,戰勝了面子。
“我能不能把這些織錦,取下來看看?”池願問。
“接受任何檢驗。”鳥妖攤主很大方的應道,站到了那些織錦面前:“客官想先看哪塊?”
池願指了指一萬一尺的那塊。
鳥妖攤主将那塊織錦,從木杆上取了下來,遞給了池願。
“我先看看,一會兒就還給你。”池願說道。
看鳥妖攤主點了點頭,才把那塊布塞進了背包。
織錦進兜,一萬一尺的織錦,白色品質。
池願臉都黑了,把織錦從背包裏取出來,還給鳥妖攤主。
不甘不願指了指五萬元的那塊。
織錦進兜,五萬一尺的織錦,綠色品質。
池願快哭了,把這塊再還給鳥妖攤主,指向了十萬一尺的那塊。
再不是紫色品質,他還是放棄制作法衣吧。
顯然系統沒打算讓池願放棄,織錦進兜,在背包裏顯出了紫色邊框。
被命名為紫·錦瑟年華的織錦,還附帶了一堆說明,墨霜套制作材料之一。
別告訴他以後還有墨霜砂這種玩意兒!?
池願欲哭無淚,把織錦還給了攤主。
一臉絕望看向李天澤:“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麽要去做演員了,我現在去混圈,還來得及嗎?”
十萬一尺,還只能整匹出售,一匹布就要一千萬。
李天澤也揉了揉鼻子:“要不,我們去鑒價師那裏一趟?”
鳥妖攤主把池願遞回來的織錦挂回木杆上,态度很好的說道:“鑒價師就在最後面那個攤位上,童叟無欺。”
然後還彎了彎又變回人眼的一雙眼睛,表達了一點笑意:“歡迎兩位帶着價值相當的靈材,回來定制織錦,慢走。”
☆、路遇熟人
池願和李天澤兩人, 按鳥妖攤主的指示,往夜市最裏頭的方向走去。
最後面的那個地方, 簡單的放着一張桌子, 桌子這邊擺着兩張椅子,桌子裏面坐着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男人容貌普通,留着一對山羊胡子, 看着一點都不顯得公平公正。
李天澤牽着池願在桌前站定, 恭敬的行了個拱手禮:“原來是平九先生。”
中年男人也坐着拱了拱手,才招呼李天澤道:“坐吧。”
看李天澤拉着池願坐下來,平九先生才道:“鳳臺君終于舍得放你出來了?”
李天澤笑道:“先生說哪裏話, 師父一直就允我自由行走。只不過許多地方, 不是我們這種年輕人,可以随便闖的。”
平九先生也笑了笑,那對山羊胡子彎出可愛的弧度, 然後也就不問了。
轉而問道:“你們道兵道,當年可是有不少好東西, 來讓我開開眼界。”
李天澤将掌中道劍取了出來, 池願差點以為他要把道劍拿去鑒價時, 一道劍光閃過, 桌上多了三個木盒子。
首先推到平九先生面前的,是那個紅漆的木盒子。
平九先生把盒子接過去,也沒有打開,只隔着盒子摩挲了幾下,贊嘆道:“八百年熟的七靈枸杞子, 也就你們道兵道,如今還有這些好東西了。”
平九先生說着,把盒子颠了颠:“這足有一兩吧?可作價三百萬。”
李天澤聞言,把原木色的那個盒子,也推到了平九先生面前。
平九先生接過去,同樣摩挲了幾下:“三百年熟的八靈茯苓,不那麽稀有,分量倒是足夠,作價一百五十萬。”
平九先生準備把最後一個盒子接過去時,李天澤特地提醒了一句:“這個還請小心點兒。”
平九先生聞言,神色慎重了許多。
摩挲着盒子上的動作,變得特別細微。
然後就露出恍然大悟,和格外驚喜的表情:“原來是一套蜂膠鋒針。”
“這套鋒針可作價多少?”李天澤問。
平九先生沉吟了片刻,道:“若不是急用錢,送去拍賣行比較劃算。我若做估價,頂了天也就四百萬。界市多是妖,這東西本就是你們人修用的,在這裏賣不出大價錢。”
池願在旁邊聽着這些靈材的名字,被織錦的價格沖擊了一番後,總覺得不該這麽便宜。
或者說,織錦那東西的價格,是不是貴得離譜了?
“這些東西竟然還不夠一匹布?”池願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平九先生打量了池願幾眼,也不生氣,摸着山羊胡子道:“小朋友,織十二家的那些織錦,也不是那麽容易得的。織錦得用絲,絲得養蠶,靈蠶養起來費事不說,還得吃靈桑。如今這個年月,哪裏還有什麽天生天長的靈桑?”
平九先生嘆了口氣:“他們就得先從靈桑開始種起。種靈桑自然需要靈地了,他們又不善戰,地還是租來的,地價尚且貴呢,靈地的價格就不用我說了吧。”
池願無語,扯到最後竟然是房地産商惹的禍嗎?
聽平九先生說到靈地,池願倒是想起來了。
推了推李天澤:“把那個收起來,讓先生看看我的東西。”
既然平九先生也說了蜂膠鋒針在這裏估價不劃算,自然也就不能在這裏就這麽賤賣了。
他和李天澤最近不是掃蕩了好幾個裂隙嗎,他還挖了不少靈草呢。
他原本想着,等以後慢慢研究下,能不能把制藥也專精起來。
但現在還是人比較重要,技能可以慢慢研究。
池願說着,從自己背包裏,把疊成一捆的仙麥冬給拽了出來。
放在背包裏,看着不到指尖大的一小格,忽然一下拽出來,卻是好大一捆。
坐在桌對面的平九先生,被擋的只看見一雙眼睛。
平九先生也是驚訝的喊了一聲:“哎喲!”
看到仿佛還沾着露水的仙麥冬,平九先生先是贊了一句:“倒是夠新鮮。”
然後又可惜道:“有些挖早了,這塊根還沒膨起來呢。”
說完了,平九先生還把這捆仙麥冬給拆開來,按着成熟度和品相,給分成了三堆:“這一堆百年份的九靈仙麥冬,作價六十萬;這一堆可作價四十萬。這一堆就不怎麽值錢了,也就是夠新鮮,又有了一定年份,要有人願意買回去再接着種個幾十年,可作價十萬一起賣給他。”
池願又驚呆了,作價十萬的那一堆,是數量最多的一堆。
數一數估計得有二十多株,結果才十萬?
鬧甚呢?不夠一尺布的。
聽平九先生的說法,估計還不一定有人買?
池願正犯愁呢,一道聲音在他身後道:“這麥冬苗品相确實不錯,根須完整,保存的也好。”
池願回頭,呆了一下,噌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對方也是一頭黑長直,看着二十左右的樣子,性別男,穿着一套萬花的破軍套。
要不是對方的氣息是個草木妖,池願都要以為遇到和自己同類的穿越者了。
“哎?”對方也是一呆:“這位道友看來是同道中人啊。”
“甘草你來得倒是好時候。”平九先生笑呵呵說道。
被叫甘草的破軍花哥晃了晃腦袋,道:“可不是巧,我剛進界市,嗅着藥香就過來了。”
這麽說着,甘草自顧自湊到了平九先生的桌子前,在桌側站了,看了看桌案上的仙麥冬。
“平九先生還號稱公正,這麽好的苗哪裏只值十萬?”甘草轉頭對池願一笑:“能遇到也是緣分,我按一株一萬出價吧。”
然後,甘草又指了指另外兩堆,道:“這些,就按平九先生的鑒價,一百萬。”
“還有其他靈草嗎?有苗也行。”甘草問,又道:“這界市裏,賣給別人可都不比賣給我實惠。”
平九先生也道:“确實如此。”
離着買匹布的價格還差得遠,既然有個這麽好的買家在這裏,池願幹脆把在裂隙裏掃蕩的藥材,都取了出來。
擺在桌案上的其他靈草,也都被平九先生分成了好幾堆。
其中也有不少還不到成熟期,只能按苗來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