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睡了。”
說完了,很是心疼的揉了揉小花團子的腦袋。
“哼。”哼唧了一聲的小花團子,趴在他的胸口,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平常的池願雖然也不皮,現在困極的小花團子,卻真的惹人心疼了。
喊着困的小花團子,在李天澤從車上下來,到上飛機時,都沒有醒。
飛機升空的那麽一會兒,小花團子倒是被驚動地醒了過來,看了看情況後就又睡了過去。
飛機一入陽城,李天澤就發現現在的陽城和平常不一樣。
靈氣波動的特別激烈,而且,靈氣比他上次離開陽城時,要濃郁了許多。
從飛機上下來,小花團子也被驚醒了。
哪怕是在機場的位置,距離陽甸影視城有着近乎半個城的距離,兩人也一擡頭就能看見空中的極光景象。
讓池願驚醒過來的,卻是這陽城的靈氣中,夾雜了一股他非常熟悉的氣息。
“爹?”這帶着濃郁天地元氣的靈息,讓池願覺得池秋钰仿佛就在他身邊。
聽到池願低語的李天澤,猜自己應該是回來對了。
跟這界的靈氣比起來,這些天地元氣和池願的親和力,就強了很多。
幾乎是在池願意識到的一瞬間,這些天地元氣就開始朝着他的身體狂湧。
池願也明白了李天澤要急着回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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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個地方。”池願當即道。
李天澤帶着池願,在機場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
光是睡覺并不能化解的藥力,在天地元力的作用下,頓時催出了池願體內更多的氣血。
又像是天地元力在藥力的作用下,化成了池願體內的血氣。
李天澤守在池願身邊,看着入定的池願,心中稍定。
忽然,一股強大到令李天澤神魂顫抖的神念,讓李天澤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根本無法分辨這道神念的主人到底在哪裏,李天澤下意識就将道劍從掌心吐出,一道劍影結界将池願保護了起來。
這道結界格外小,只比池願稍微大了那麽一圈,但是強度卻格外凝實,将池願以李天澤最大的能力,保護在了其中。
李天澤剛剛做完這一切,那道強大的神念,如來得那般突然地消失了。
九州靈界最強的修者,大概就是李晏這個等級,目前處于凝神期的李晏,也終究跨不過破虛這道坎,即将迎來生命的終點。
但就算是李晏這樣的強者,也絕對不可能有剛剛那樣強大的神念。
不知道是他保護的及時,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劍陣中的池願,似乎完全沒受到這神念的影響,繼續消化吸收着這些來之不易的天地元氣。
與此同時,白靈觀中正與李晏燈下對弈的那人,将棋子輕輕放回了棋簍內,嘆了口氣:“這大龍,氣數已盡啊。”
李晏将黑白兩色的棋子分開,和老者将這些棋子,各自掃到了同色棋子的棋簍內,将棋盤清掃一空後,李晏道:“又怎知不是一番新天地呢?”
說着,一顆棋子在星位上重新落定。
作者有話要說: 我,掙紮着出來了!
卡文卡的我作息都亂了,QAQ。
順便調整一下更新時間好了。
每天的13:14更。
如果這幾天這個點沒更,那就是我又卡住了。
☆、結個劍契
那道強大的神念消失後不久, 陽城上空的極光奇景也消失無蹤。
池願努力吸納着空中的天地元氣。
但九州靈界如今的靈氣實在太過稀薄,這樣凝實的靈氣, 很快就以陽甸影視城為中心, 往四周擴散。
池願能感覺到,陽城的靈氣比之前要濃郁了許多。
李天澤看池願睜開眼睛,考慮到剛才那股不知名的強大神念, 當即道:“我們先回白靈觀吧。”
白靈觀的靈氣本來就要比其他地方充足, 遇到今天的這種情況,白靈觀的靈氣應該也會比其他地方呆起來更舒服。
池願當即點頭,甚至催促李天澤道:“那我們快回去。”
李天澤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 沉重的心情忽然就輕松了:“挺上道, 已經知道是回去了?”
池願回了味兒,才意識到李天澤在說什麽,微紅的小臉, 氣色看着倒顯得好:“明明是你先說的回去。”
李天澤把小花團子放在了肩上:“坐穩了。”
拽着兩個行李箱就準備出門,池願看着一手一只行李箱的李天澤, 道:“要不試試塞進我的背包裏?”
以前一人一個行李箱拖着走, 池願也沒覺得不對勁。
“不用了, 拿着也沒多重。”乾坤袋用起來是要耗費靈力的。
傷才剛好點兒, 李天澤根本不想讓池願用哪怕一丁點兒力氣。
天還沒亮,機場這邊叫車倒是容易。
只不過願意往白靈湖那邊跑的司機不多。
李天澤最後叫了個滴滴,迎着朝陽往白靈湖回去。
上了白靈湖長橋,司機就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氣,還羨慕道:“難怪你們白靈湖這邊的房子賣的貴, 這空氣是真的好。一大早的過來,人都精神多了。”
對普通人來說,靈氣雖然看不見摸不着,也不是完全感覺不到。
只不過,就算感覺到了,也只會覺得身心舒暢。
兩人回到白靈觀時,早晨的陽光正落在院子裏。
跟上次不同的是,白靈觀的大門這會兒正大開着。
院子裏的樹下,李晏正帶着李天轶練劍。
旁邊水池邊上還有個模模糊糊的小影子,也在跟着比劃。
“早上才到?”李晏手底下都沒停的問。
“淩晨到的。”李天澤應。
李天轶看師父動作不停,自己也不敢停,卻一直比着嘴型“師兄師兄”這麽喊了幾聲。
看李天澤給了他一個笑,李天轶才嘿嘿一笑。
李晏的眼神落在李天澤肩上的小花團子上:“這是……池願?”
形态能變化,氣息卻不會。
池願看李晏都認出他了,只好也不躲了,跟着喊了一聲師父。
“小池哥哥?!”李天轶驚訝的看着小花團子,大嗓門兒還是一如既往的響亮。
李晏的劍鞘啪一聲拍在架勢都散了的李天轶身上:“好好練着。”
轉身就和顏悅色對李天澤道:“進去說話。”
“差別待遇,要不要這麽明顯?”李天轶嘟着嘴,朝着進屋的師父和師兄,響亮地哼了一聲。
在後殿上次喝茶的房間裏坐下來,李天澤把池願放在茶桌上站穩:“師父看不看的出來,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李晏往桌邊坐下來,從掌心放出一團氣,輕輕柔柔的把池願裹了起來。
過了片刻,李晏才道:“他這是生氣不足?”
“生氣?”李天澤問:“不是氣血?”
李晏應道:“生氣是氣血所化,說是氣血不足也對,但光補氣血治标不治本。”
池願覺得言之有理:“難怪我覺得補氣血雖然有用,但好像不能直達根本。”
李晏看着小小一團的池願:“上次你們回來,我還以為你就是人。”
現在這麽小小一團,顯然并不是。但池願身上又确确實實是屬于人的氣息。
或者說,池願的氣息屬于人類,和那些妖修的氣息完全不同。
“我其實,确實是人。”至少靈魂是個人沒錯,如假包換。
但人怎麽可能只有這麽小小一團?
如果不是人,池願這又是什麽情況?
看池願似乎并不準備解釋,李晏也就不深究了。只是說道:“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這種情況,普通的辦法并不能解決。”
“那不普通的辦法呢?”池願問。
李晏站起身,往房間靠牆地方的書架走過去。
在書架上翻找了一陣之後,才取出其中的一本,翻開其中一頁,遞給了李天澤:“你們自己看吧。我出去盯着你師弟的早課。”
李天澤之前想着回來找李晏,就是想從李晏這兒找到方法的。
接過書,李天澤就往書頁上看去。
古舊的線裝書本上,都是手寫的小楷。
跟李天澤以前看過的那些書一樣,文字也都是比較古老的遣詞用句。
還好,池願對這些也不陌生。
等李天澤翻頁,兩個人将全篇讀完,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人魂屬陰,你的魂魄雖然全了,身體本質卻只有這麽小一個,也幸好你是純陽靈根,之前才一直壓得住。”李天澤總結道:“現在受傷,又損失了氣血,陽氣有失,就又變小了。”
“方法一,生父母的元氣補足。”池願站在書頁上,指着那幾個字。
所以,陽城這些天地元氣,只可能是池秋钰的手筆了。
當時他就想着不能讓他爹的力氣白費,卯足了勁兒往身體內吸納這些元氣。
現在看到這裏,池願才開始擔心,他爹到底是付出了什麽代價,才會把這些元氣,從九華大陸給硬生生塞到九州靈界來?
“希望我爹他們沒事。”池願這麽低語了一聲,卻知道幾乎不可能。
以池秋钰把他捧在手心都還怕摔了的程度,知道他受傷了,估計把命賠上也做得出來。
別的事情上即墨微不會縱着池秋钰,寵娃這件事情上,即墨微雖然口嫌體,真寵起來也絕對不會落在池秋钰後面。
他現在擔心兩位爹并不能解決問題,倒不如趕緊讓自己的情況恢複正常。
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感受到,并且能放心,就是對他兩位爹最大的孝心了。
池願接着往下看,然後,池願狠狠眨了眨眼。
秒懂為什麽李晏要先撤了。
采陽補足??他沒理解錯吧?是那個意思吧?
滴精十血,世間尤以處男元精生氣最為濃厚。
池願紅着小臉去看李天澤。
李天澤臉上維持着一本正經的表情。
只有微紅的眼尾,沾染了那麽一絲色氣,洩露了他并不那麽平靜的事實。
“我…咳,當然還是處男。”李·處男·天澤說得有那麽一點驕傲。
這麽說着,李天澤修長的指尖,落在了往下的幾行字上:“或者,先考慮下這個?”
結劍契,輔以化用,效果更佳。
“劍契是什麽?”池願趕緊找了個看起來不那麽尴尬的話題。
殊不知,這個話題并沒有不尴尬。
“我修道劍,結劍契,很好理解吧?”李天澤不答反問。
“雙修契?”池願問着,又鬧了個大紅臉。
“嗯哼~”李天澤的這兩個字節裏,全是笑意。
李天澤的這個提議,并不是臨時起意。
這次回來,他就想對他師父說,先和池願結個劍契。
結劍契之後,就算他反應不及,他的本命道劍也會在危急關頭,像護主一樣護持池願。
如果這次進入秘境之前,他們先結過契,有道劍護主,池願就算受傷也不會這麽重。
涉及到結契這種大事,當然要先禀過師父。
李晏直接把這本書拿出來,想來結契這件事,他師父也不會攔着了。
那就先游說了小花團子就好。
不過同樣的,李天澤覺得,如果池願同意了結契,他也有必要把池願的來處,和池願以後可能會離開九州靈界,甚至自己也可能會追随而去這件事,和李晏說明清楚。
現在,李天澤反而有點慶幸自己天煞的體質了。
身為道兵道這一輩的大師兄,因為天煞孤體這樣的體質,李晏帶他回來,是他的體質确實适合修行道兵道的功法,以煞氣修劍氣,道劍自帶百邪退散之氣。
但,因為天煞孤體的這種體質,道兵道的未來,并沒有寄托在李天澤的身上。
現在有了池願,李天澤反而覺得,大概每個人都是自有際遇。
池願似乎猶豫了很久,才對李天澤道:“我以後……會回九華大陸的。”
在今天之前,池願只是抱着努力的心态。
陽城極光這件事情,卻讓池願回歸九華大陸的心态,瞬間堅定了起來。
開啓空間裂縫這種事,屬于人力不可為。
就算他兩位爹是化神期修者,他們畢竟還是人,有血有肉,會受傷。
他當年從此界的父母身上,失去了多少父愛母愛。
在池秋钰和即墨微的身上,就補回了多少倍。
李天澤對于這種話,有自己的三重理解:“你是沒打算讓我跟着去,還是覺得我沒能力跟着去,亦或是以為我不打算跟着去?”
池願自己有多想回到兩位父親身邊,就會設身處地的替李天澤着想。
“你在這裏,有師父,還有師弟。”關鍵,李晏對李天澤還一直都很好。
就算李天澤和李晏沒有血緣關系,這種親緣,也不是容易割舍的。
作者有話要說: QAQ,文案上的那個場景,被我寫不見了。
我不糾結了,我還是改文案吧。
放飛自我的繼續前進,我大概就能不卡文了!
我要保住今天的小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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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晏:天澤啊,師父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談談嫁妝
李天澤拿指尖順了順池願的頭發, 道:“若沒有你,以我的天煞孤場, 就算近在咫尺, 我也不可能回來的這麽勤快。”
“小的時候,我對自己的煞場無法掌控,害得師父經常倒黴。”李天澤笑得有點無可奈何的道。
李天澤是李晏撿到的, 撿到李天澤的地方其實就在李天澤出生附近的小村子裏。
以李晏的本事, 相個面就能找到李天澤的父母。
但既然被遺棄了,李晏也就沒有多此一舉。
把李天澤帶回來的李晏,剛開始着實倒黴了不少年。
喝口涼水能嗆住, 走個路能平地摔, 練個功還能走火入魔。
那段時間,就連白靈觀都等同于閉門謝客了。
李晏倒是希望有人來,自從來過的人把李天澤傳的邪乎之後, 一直到李天澤十二歲,可以控制煞氣之前, 白靈觀的訪客都只約李晏外面碰面, 還三令五申不準帶上李天澤。
李天澤的存在, 甚至一度被李晏當做“大面積殺傷性”武器使用, 比如,看誰不順眼了,就帶上自家的大徒弟去串個門,之類的。
也就李晏心态夠好,把撫養李天澤長大當做了自己的一場歷練。
甚至還在這種情況下, 順利晉階到了凝神期。
到李天澤劍法已有小成,就形成了後來的天煞場。
十尺之內,妖邪莫入。
三尺之內,就連李晏這樣的修為有成之士,都得和李天澤保持好距離。
否則,一旦靠近,接下來的好長時間,大概又得喝口涼水都嗆住。
李晏後來還發現,這天煞孤場對路人沒用,專坑自己人,一度看到李天澤都牙疼。
李天澤讀完大學回來之後,原本高高興興和李天澤一個院子住了幾天的李晏,一次不小心和李天澤在轉角撞在了一塊兒。
以李晏的修為,竟然第二天下階梯的時候,把自己給摔骨折了。
“我師父對我是又愛又恨,幹脆尋了個風水寶地,把我給塞了過去。”也就是李天澤在世貿大樓附近的那套小公寓了。
“但是上次回來,沒你說得那麽誇張啊。”池願也是聽得目瞪口呆。
李天澤的聲音溫柔得一塌糊塗:“因為你,天煞孤場淡了。”
上次回來時,和師父師弟不保持距離的那種親近,是讓李天澤久違近十年的舒服。
“我這麽說,你懂了嗎?”李天澤最後溫聲問。
池願不知道,李天澤到底只是為了讓他安心,還是确實如此。
但不論是哪種,李天澤的心态都那麽堅定。
設想過許多種可能,甚至池願還私底下,悄悄想好了各種勸說李天澤跟他一起走的說辭。
結果,全都沒有用上,這個人不僅要陪着他,還将他心中的那點負擔,也減到了最小。
池願覺得自己說什麽都挺多餘,用什麽來表達他的心态都不夠充分。
思來想去的池願,最後幹脆一指頭戳到了背包裏的山水丹青染布畫上面。
小花團子從李天澤的掌心,一個大輕功縱身而起,捧着李天澤的臉,把自己的小嘴吧唧一聲印了上去。
李天澤沒等到答案,卻得到了小花團子一個一觸即分的吻。
小花團子重新落到他掌心時,小臉通紅,一雙大眼睛水潤潤的,卻眼含春水。
想讓這只害羞的小團子主動說什麽,似乎很難。
李天澤正想着開口時,卻聽小團子奶聲奶氣,卻語意無比堅定的道:“跟我結了劍契,那就是我的人了,以後無論我去哪兒,你都得乖乖跟好,否則……”
“否則,随便你怎樣。”李天澤心情好得能擰出糖水。
話音剛落,小花團子把大頭給埋進了他的掌心。
李天澤似乎還能從相貼的掌心,感受到池願滾燙的臉頰。
李天澤才不允許小花團子逃避呢:“既然你同意了,我們就去見師父。”
“嗯。”小花團子捂着臉,應聲倒是爽快。
捧着小花團子到李晏的房間時,之前還穿着寬松長衣的李晏,這會兒換了一套正經道服坐在自己房間裏。
裏外三層的道服,裏面是交領的裏衣和一件束腰的長袍,外面是一件繡着山水的氅衣。
說是道服,則是因為氅衣的領口和袖口上,都用暗紋繡着太極圖和八卦紋樣。
李晏的一頭銀灰色的長發,也被束在了一頂和衣服同色的沉黑色發冠裏。
池願所知道的李晏,一直是個溫和笑着的長者。
這樣的李晏,仿佛仙風道骨,又有種從骨子裏透出的嚴肅。
看到李天澤捧着池願進來,李晏就知道這兩個人已經做好了選擇。
李天澤看到他師父一聲正裝,也明白師父的意思了,不用多問,便主動開口道:“師父,我想和池願結劍契。”
“嗯,先去敬告祖師。”李晏說着,率先從自己房中走了出來。
帶着兩人穿過後殿,一路到了白靈觀的那間正殿上。
雖然是道觀,道兵道的正殿上卻沒有神像,當然,也沒有牌位。
正殿分三面擺着仙桌,供着數把長劍。
大殿正位上,供着的那把長劍,顯然已經過去了許多年,有着陳舊的痕跡,卻散發着內斂的寶光。
練完了劍的李天轶,剛從大殿門外進來,就和三人撞個正着。
“咦,師父,你換這身正兒八經的衣服幹嘛?”李天轶的大嗓門,把殿上那點嚴肅給一掃而空。
李晏的眉頭都似乎跳了跳,才忍住了,沒好氣瞪了小徒兒一眼:“你師兄要和池願結契,麻溜兒去把自己捯饬捯饬,過來觀禮。”
“咦?”李天轶朝着李天澤瞪眼,然後就驚訝地瞪大了眼:“咦咦咦咦!!結契?”
李天轶別的話還沒說出來,李晏已經道:“咦什麽?就等着你了,快點兒去。”
滿頭大汗的李天轶,額頭上的汗似乎又厚了一層。
看他家師父不容置疑的神情,自己抹了把汗,往後院跑去了。
剛剛那點兒一本正經的氣氛被完全打散,李晏幹脆也不端着了。
看了眼被李天澤放在蒲團上站着的小花團子,穿得一本正經的李晏,不那麽講究的拖了個蒲團過來,在池願對面盤腿坐了下來。
池願總覺得,李晏的形象在這會兒,好像有什麽,在無形中崩塌了。
緊接着,池願就聽李晏道:“既然都要結劍契了,沒見着你的父母,聘禮就給你本人,怎麽樣?”
????
小花團子願擡着頭,一雙大眼睛看向這個依然溫和,卻顯得不那麽一本正經的李晏。
他聽到了什麽?聘禮?李天澤的師父竟然還會開玩笑的嗎?
一直沒找到機會說說池願來處,并且自己也有跟着離去打算的李天澤。
從仙桌下面也拖出來一個蒲團,在池願身邊坐了,開口道:“師父,您不如說嫁妝比較好。”
“嫁妝?”李晏看向自己的徒兒,再看看小花團子,那表情充滿了真實的驚愕。
李天澤帶點兒小調皮的笑了笑,轉向池願:“我想和師父說清楚。”
池願簡直被這對“談婚論嫁”的師徒給秀到了。
聽李天澤這麽問,才反應過來李天澤是想說什麽。
李天澤反正已經都把自己師父給驚到了,也不在乎接下來到底還要驚幾次。
把池願的來處,和他未來的打算,都不隐瞞的告訴了李晏。
李晏聽完,整個人像陷在了雲霧中。
“竟應在了這裏?”李晏喃喃低語。
從池願和李天澤的講訴中,李晏能感受到,九華大陸不像九州靈界,靈氣已近幹涸。
一旦池願能回去,李天澤就也有可能去。
若是李天澤也能去,那其他人?
李晏的表情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過。
過了許久,才堅定了表情,擡手拍了拍李天澤的肩膀,道:“現在就談分離,為時過早啊,徒兒。”
池願考慮過的事情,李天澤當然也有考慮過。
面對可能的分離,要說一點傷感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李晏這一句話,卻讓李天澤看到了一種新的可能,又驚又喜的問:“師父的意思是?”
溫文一笑的李晏,擡手指了指上方,道:“既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何不一起努力呢?”
說完,李晏轉向池願:“當年淩涵蔔了一卦,說九州靈界的未來轉機,應在這小子身上,我找到他的時候,一個天煞孤體,還以為這九州靈界是要完了呢。”
跪坐在大大蒲團上的小花團子,才巴掌大那麽一小只。
李晏看着這眉目如畫的小團子,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惜啊可惜,我以為破虛便是主動走到生命的盡頭,這麽多年,唉……這麽多年竟然是荒度了。”
但李晏顯然不是心智不堅之人,否則,這時候不可能還能保持得住平靜。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李晏,比起李天澤的處事,更顯豁達貫通,看向小花團子,道:“既然如此,那就來談談嫁妝好了。我們道兵道祖上怎麽也是鳳臺觀的出生,還是有不少好東西藏在手中的,結劍契可是喜事,我這個作師父的,怎麽也得表示表示,你看你有什麽想要的?”
嫁妝聘禮确實是開玩笑的,李晏想表達一下長輩的祝福,卻是真心的。
李晏既然這麽說了,池願也就不客氣了。
但靈材之類的,就算拿到了,現在也只能拿去賣掉,別的東西又顯不出意義。
看着李晏的這身道袍,池願想到了自己還缺的一樣東西:“那我想要,蘇繡·千裏江山圖。”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晚了,但我卡出來了,QAQ
☆、這是聘禮
“繡品?”李晏怎麽也想不到, 池願會要這樣一件東西。
剛想說沒有這種東西的李晏,忽然想到, 他們道兵道的庫房裏, 還真有一件繡品。
“你等等,說不定我還真有。”李晏說着,幹脆去庫房确定一下, 再過來。
李天轶換好衣服過來正殿, 卻看到李晏一身正裝,帶着他師兄和小花團子,往後殿的庫房進去了。
既然說好是“嫁妝”, 當然得結契之前給嘛。
其實庫房就在後殿茶室的對面, 打開庫房,房裏很樸實的擺着幾個實木架子。
架子上大多是封存的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的木制盒子,李晏把唯一一個帶櫃門的櫃子打開, 裏面放着不少古畫。上面多多少少都帶着些靈氣。
然後,李晏把櫃子裏最大的一個木盒給抱了出來。
近人高的大盒子, 足有半個人的腰那麽粗。
把盒子抱出來的李晏, 對李天澤道:“抱出去看看。”
李天澤當即伸手接過來, 扛着盒子就往正殿走去。
李天轶好奇的看着這個大盒子:“這是什麽?”
李晏指揮李天澤把盒子在大殿裏放好, 将盒子給打了開來。
裹得緊實的織品,沒有打開之前,看不出繡着什麽。
但是從布軸上透出的靈氣,已經讓人心有驚喜。
李天澤和李晏兩人合力,才把布軸從盒子中抱了出來。
緩緩展開的布卷, 在幾人面前鋪開了氣勢磅礴的山水畫卷。
深淺不一的綠色絲線,以蘇繡的手法,非常精致的繡出了山水遠近深淺。
保存完好的山水繡卷,沒有絲毫陳舊的痕跡。
帶着盎然靈氣的山水霧蘊,似乎要從繡卷中透紙而出,鮮活的令人心生歡喜。
足有八米多寬的大殿,兩人走到了頭,這長制繡卷才展開了三分之一左右。
“師父,我們家竟然還有這種東西?”李天澤驚訝道。
李晏看着這幅畫卷,卻嘆息道:“我想起來了。”
“什麽?”李天澤問。
李晏的神色變得滿是懷念:“當年淨世一戰,護衛萬裏河山,退出鳳臺觀之前,蘇繡名家陳老人送來這幅千裏江山圖,謝道兵道舉派之恩。”
可惜當時忙着從鳳臺觀退走,道兵道舉派就剩李晏一人,他都沒時間打開看過。
後來更是許多年,都不想去回想令他孤身一人的那些往事,直到池願今天提起,他才想起來,庫房裏還存着這樣一件繡品。“
池願聽到這繡品的來處,再一看這絲毫不遜色于國家博物院那些藏品的巨幅繡卷,都覺得自己不好意思要這幅繡品了。
和李天澤把這幅繡品收好,李晏轉向池願,道:“你不用拒絕。若師父及祖師有靈,知道我将這繡卷,送給了能給道兵道及九州靈界帶來希望的你,也一定不會怪罪我。”
“我……”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帶來這種希望。
李天澤也道:“收下吧,你拿去有用,總比擺在庫房裏落灰有價值。”
李晏倒有空來糗李天澤了:“你倒是不會客氣?”
李天澤應道:“師父都這麽大方拿出來了,我們不收,豈不是不給面子?”
“喲,就你們了?”李晏糗道。
看着不那麽正經的李晏,似乎活力十足。
池願被這師徒倆給逗笑了,幹脆也不客氣了,道:“行,那我就收下了。”
李天澤就把池願從蒲團上,捧到了繡卷的盒子裏。
站在木盒上的池願,伸手觸到現在比他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的繡卷,将繡卷給收進了背包裏。
“喝!”李天轶看着憑空消失的繡卷,還吓了一跳。
已經知道了池願來處的李晏,倒是見怪不怪了。
把繡卷收進了背包,池願幹脆順便打開生活技能面板,看看這繡卷到底能不能用。
彈開的生活技能面板,又發生了變化。
害兩人受傷的兩條巨蛇,消失之後,也留下了兩塊巨大的問魔砂。
大概是材料齊全了的緣故,能夠制作的那一欄,直接變成了純陽·問魔砂·套裝。
制作數量那裏,竟然顯示是六套?
看到這個數量,池願忽然覺得,系統好像也沒那麽黑?
“有用嗎?”李天澤看池願半天沒動靜,幹脆主動問道。
“有。”池願應道:“你等我一小會兒。”
說着,池願把數量調整為三,按下了制作鍵。
靈氣從背包裏那些材料中,往池願手中彙集。
池願慶幸,制作法衣他只需要坐着就好,并不需要像游戲裏還有那些穿針引線的動作。
李晏沒看懂池願在做什麽,李天澤雖然猜到了,但也不太明白,池願制作法衣到底是個什麽流程。
池願自己其實也不知道。
游戲裏一件衣服制作起來,讀個條大概幾秒鐘。
但是他現在感覺,一套衣服制作下來,估計這個讀條時間得要一兩個小時。
池願坐下去,除了靈氣彙集,別的反應都沒有了。
李晏看了一會兒,覺得不便打攪,便幹脆對李天澤道:“等他好了,你再叫我們吧。”
李天轶聞言,趕緊扯了扯李晏的袖子:“師父,我有事問你。”
李晏都能猜到自家的小徒弟是想問啥。
距離那些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年代太遠了,就算李天轶是道兵道這樣的出生,對于乾坤袖袋這些東西,也是少見多怪。
“行,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李晏以為,既然池願将要帶來改變,那他也有必要,和李天轶提早說說某些事情。
李天澤則給馮大能打了個電話。
按理今天上午應該回安城了,現在既然要先結契,才能幫池願療傷,自然要以池願為優先。
馮大能接到電話的時候,頭皮都差點炸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周幾?明天馬術比賽就要開始拍了,你今天還不去露個面?你還請假,你好意思嗎?”
李天澤應道:“我結婚才請一天的假,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嗯?你說什麽……什麽才請一天的假?”馮大能覺得自己剛剛脊背好像有點涼,不知道該不該懷疑,自己聽錯了。
“結婚。”李天澤應得各種坦然。
“結婚!!!!?”馮大能這下頭皮是徹底炸了:“你不是道士嗎?你一個道士你結什麽婚?”
“跟道侶結婚,正确的官方說法,應該是結契。”李天澤好心的給了一句解釋。
“道侶?”馮大能沒話要說了。
不是太懂你們道士,這是什麽騷操作!!
“你等會兒,你結婚這種大事,你都不報備一下的嗎?”馮大能現在不再覺得李天澤省心了。
“我現在正在給你報備。”李天澤笑:“一切從簡,你放心,沒有走漏任何消息。”
“……”老紙信了你的邪喲。
馮大能的內